綿長的吻混合著茉莉花香,莫靜宜沉醉其中,分不清此情此景是夢還是現實。


    糾纏的人影一步步後退,到床邊,兩人一起倒下去,在柔軟的被褥間翻滾,身體緊密的貼合,分不清彼此。


    裴錚丞的唇許久才離開莫靜宜的嘴,她睜開迷離的雙眼,呆呆的看著他:“錚丞,真的是你嗎?”


    是他,也不是他……


    莫靜宜柔軟的聲音如一羽鵝毛,撩撥著他的心弦。


    裴錚丞翻身平躺,閉上眼,有種時光交錯的感覺,仿佛又迴到了五年前。


    她也如現在這般像一隻缺乏安全感的小貓,蜷縮在他的臂彎裏,尋求庇護。


    紅透的臉像蘋果,她的氣息不穩,略有些急促,吹在他的脖子上,癢得鑽心。


    手機鈴聲劃破滿室的靜謐,也破壞了這一和諧的畫麵。


    裴錚丞從褲兜裏摸出手機放到耳畔。


    聲音低啞,似不想吵醒沉醉在夢境中的莫靜宜。


    “靜舞。”


    “我好害怕,外麵又下雪了,房間裏好冷!”


    冉靜舞嬌嗔的唿喚傳入莫靜宜的耳朵,她的美夢怦然破碎。


    大腦清醒得可以計算微積分,但她依然閉著眼睛,聽裴錚丞和冉靜舞情話綿綿。


    “你迴房間把暖氣打開。”


    “暖氣打開有什麽用,腳都凍僵了,你抱著我才暖和。”


    裴錚丞淡淡的說:“我很快迴去。”


    “你到底在忙什麽啊,大晚上的接個電話什麽也不說就走了,也不帶我一起去,說,你是不是在外麵養了女人?”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那麽敏銳,冉靜舞已經生了疑心。


    裴錚丞低頭看一眼懷中雙目緊閉的莫靜宜,淡然開口:“掛了。”


    冉靜舞雖然滿腹委屈,但不敢多言,言語中流露出她的不滿:“好吧,我等你哦,別太晚了,拜。”


    “嗯!”


    隻有在和冉靜舞說話的時候裴錚丞才會那麽溫柔,一字一句就像裹了蜜一般的甜。


    可是,聽在莫靜宜的耳朵裏,卻是淬了毒的針,紮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毒更是滲透骨髓,此生無藥可救。


    裴錚丞將手機放迴褲兜,緩緩坐起來。


    房間裏的溫度驟降,就連玻璃上也凝了大量積雪。


    紛紛揚揚的大雪如鵝毛般灑下,哥本哈根已是一片銀裝素裹。


    街道上空無一人,停在路邊的車被大雪掩埋。


    昏暗的路燈將雪花照出繽紛華麗的感覺。


    這座城市的奢靡與喧囂蟄伏在大雪下,藏在那些紙醉金迷的酒館內。


    大雪仍在繼續,裴錚丞打消了立刻迴別墅的念頭,悠閑的躺在莫靜宜的身畔。


    微微側頭,她素淨的臉帶著孩童般的天真,纖長的睫毛像一把扇子蓋住了眼窩。


    被他蹂躪得有些紅腫的小嘴微微噘起,吐氣如蘭。


    雖然做了母親,但莫靜宜這些年容貌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如果一定要找出不同,那就是她現在更自信,自控能力也更強。


    莫靜宜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幹嘔了兩聲艱難的撐起身子想去洗手間。


    可是雙腿發軟,落地之後站不穩,裴錚丞過去扶住她。


    “啊嗚……啊嗚……”


    才走了兩步,胃裏翻滾的酒精就失控的從莫靜宜的喉嚨湧出。


    扶著她的裴錚丞遭了秧,酒精與胃液的混合物從他的胸襟處往下淌,散發著刺鼻的味道。


    一張俊臉沉得發黑,裴錚丞嫌棄的瞪了渾渾噩噩的莫靜宜一眼將她提進浴室,扔在馬桶邊。


    莫靜宜又吐了好一會兒。


    胃終於空了,但依然難受。


    喝醉酒的滋味太痛苦,她感覺自己快死了。


    莫靜宜撐著洗臉盆站起來,她聽到腳步聲轉頭,就看到裴錚丞沒穿衣服走進浴室。


    身材要不要那麽好啊,他絕對是在誘人犯罪,絕對是!


    莫靜宜的一顆少婦心怦怦亂跳。


    少兒不宜的畫麵浮現在她的腦海中,軟綿綿的雙腿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和裴錚丞分手這麽多年,她的身體也挺空虛的,可是理智卻容不得她放縱。


    捧起冰涼刺骨的清水不斷往臉上澆,莫靜宜身體的熱度漸漸消褪,大腦也恢複了清醒。


    裴錚丞從莫靜宜身後走過,並未停留,站到花灑下打開了水閥。


    嘩嘩的流水聲傳來,莫靜宜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心情複雜的走出浴室。


    說失望也失望,說慶幸也慶幸,還好她和裴錚丞沒有做對不起冉靜舞的事。


    剛才那一折騰莫靜宜身上的羊絨裙也髒了。


    那酸臭的惡心味道連她自己都嫌棄,更別說有潔癖的裴錚丞。


    她抽一把紙巾使勁擦試裙子上的汙跡,衣服雖然幹了,但酸臭依然濃烈。


    裴錚丞一向不會使用酒店提供的毛巾和浴袍,衝了澡之後他穿上短褲坐床上,羊毛被隨意的蓋在腰間。


    他撥通助理楚喬的電話,看一眼窗外的皚皚白雪,不等電話接通就按下掛斷鍵。


    不一會兒,楚喬的電話迴了過來:“裴總,對不起,我剛才在除車上的雪,您現在迴去嗎?”


    “明天迴去。”


    說完他便掛斷電話,沒有多餘的言語。


    莫靜宜總會不知覺的注意他的一言一行,她發現裴錚丞現在性子冷多了,除了冉靜舞,對誰都是愛理不理,連話也很少,真正做到了惜字如金。


    她不喜歡裴錚丞現在的性格,太冷了,薄冰般的眸子總是透著拒人以千裏的冷漠,她更喜歡曾經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不但有燦爛的笑容,更有說不完的甜蜜情話。


    裴錚丞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小酒窩。


    兩人最甜蜜的時候她時常說是被他酒窩裏的酒給灌醉了,才會一頭紮進去,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也許,死去活來的人是他也說不定!


    再見麵,莫靜宜幾乎沒看到過,說明他真的很少笑。


    將自己的毛衣弄幹淨,莫靜宜自覺的拿起裴錚丞的衣服清理。


    他的大衣和羊毛衫簡直慘不忍睹,莫靜宜隻能提手裏拿花灑衝洗。


    衝幹淨之後掛在暖氣上,明天應該可以穿。


    這樣的大雪天,去哪兒都不容易。


    待在室內才是最明智的決定。


    莫靜宜蜷縮在沙發裏,時不時的偷看一眼擺弄手機的裴錚丞。


    他半個身子都在被子外麵,不冷嗎?


    看著都冷,莫靜宜終是忍不住,走過去將被子往上拉,一直蓋到他的胸口。


    她可不想成為害他感冒的罪魁禍首。


    裴錚丞掀掀眼皮,意味不明的看著她。


    莫靜宜總覺得裴錚丞的眼神好可怕,似要將她吞噬。


    抿抿嘴,她若無其事的問:“你怎麽來了?”


    埋頭擺弄手機,他沒有迴答她的問題。


    不說就不說,當她沒問!


    碰了一鼻子灰,莫靜宜失落的迴到沙發邊坐下。


    就他有手機可以玩嗎,她一樣有!


    莫靜宜撿起大衣摸出手機,按亮屏幕一看竟然有二十五個未接來電,而且是同一個人打來的。


    心底竄上一絲絲甜蜜,莫靜宜故意板著臉問:“你給我打那麽多電話幹什麽?”


    裴錚丞薄涼的雙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比窗外鋪天蓋地的大雪更冷。


    “國際漫遊很貴的……”


    莫靜宜不知所謂的念叨了一句。


    被裴錚丞一瞪,她連大腦都凍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莫靜宜心虛的埋著頭,點開通話記錄,二十五個來電,一個接一個,幾乎沒有間斷。


    不知裴錚丞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撥打了這些電話。


    他很急嗎?


    擔心她?


    莫靜宜看著那些來電,唇畔綻放出一朵比冰山雪蓮更美的笑靨。


    房間內悄無聲息,隱隱約約能聽到樓下傳來的重金屬音樂。


    許久沒說話,莫靜宜出聲打破沉默:“以後我不喝酒了,喝醉酒的滋味兒真不好受。”


    這輩子她就喝醉過兩次,一次是今天,另一次是向裴錚丞表白的那一晚。


    酒壯慫人膽,這話果然沒錯。


    喝酒之後她竟能膽大到做許多平時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比如說今天,雖然意識不夠清楚,但她仍然能迴憶起手在裴錚丞身上遊走的感覺,他的胸膛比過去更健壯,手感也更好……


    天,她沒救了!


    整天想這些事真真正正是個悶騷色女。


    莫靜宜甩甩頭,將那些不純潔的思想拋出腦海。


    起身到窗邊往外望,一眼看去隻有雪,再沒有其他。


    裴錚丞的手機又響了,冉靜舞在電話中溫柔的說:“外麵那麽大的雪,你今晚就別迴來了,找個地方住下,別著涼。”


    “嗯,早點兒睡。”


    “晚安,麽啊!”


    看著裴錚丞放下手機躺進被窩,莫靜宜故作輕鬆的感歎:“你和冉小姐的感情真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這樣一句酸溜溜的話。


    醜陋的嫉妒讓她開始胡言亂語了。


    越想表現得不在意卻越是在意。


    心口很痛,很痛……


    喝了那麽多酒依然沒有衝淡失戀的感覺,她的眼眶熱熱的,有波光在流動。


    這一夜莫靜宜幾乎沒睡,在沙發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半夜裏還起來給裴錚丞蓋了幾次被子。


    三十歲的人了,還和孩子一樣睡覺不老實,不是把腿伸出來就是胳膊壓著被子,也不怕感冒發燒。


    由於大雪道路不暢,學校的課程暫停。


    待掃雪車清理了道路,莫靜宜和其他人一起迴到別墅。


    走到門口就看到先他們迴去的裴錚丞攬著冉靜舞的肩親昵的往裏走。


    望著他們相依相偎的和諧背影,莫靜宜的腳生生的在地上紮了根。


    昨夜發生的事變得像夢境一般不真實。


    她閉上眼睛,任由雪花飄在臉上化成冰涼的水。


    本就是夢,她不該當了真!


    ……


    裴錚丞在丹麥還有很多事要做,冉靜舞也留了下來。


    她嫌和一群工作狂關在別墅裏太悶,興致勃勃的跟著莫靜宜去學做麵包。


    酒吧那晚的事發生之後莫靜宜再沒見過陸子豪,偶爾從同學的聊天裏得知他家裏出了事,已經迴國了。


    迴國了好,省得見麵尷尬。


    那天大家都喝醉了,她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既然沒發生實質性的傷害她就不追究了。


    冉靜舞是小孩子性格,做事總是三分鍾熱情。


    一開始她覺得做麵包挺好玩,可是每天對著一堆麵粉黃油揉來揉去她很快就厭煩了。


    總找借口不去上課,賴在別墅裏幫工作狂們打雜。


    說是打雜,但沒人敢使喚她做事。


    冉靜舞也落得清閑,上上網看看電影調調情,時間混得也快。


    “歐亞經濟論壇”在哥本哈根舉辦,裴錚丞每天上午去參會,下午在別墅辦公。


    會議開了沒兩天,裴錚丞就拿下了幾個大的投資項目,幾乎每天都要開紅酒慶功。


    莫靜宜將在學校做的麵包帶迴別墅分給大家,很快就和眾人熟悉起來。


    除張宇生之外就數市場分析部總經理龍飛宇職位最高。


    龍飛宇英俊高大,笑起來兩個梨渦特別可愛,莫靜宜以為他年紀小,一問才知道比裴錚丞還要大五歲。


    因為他喜歡吃莫靜宜做的麵包,兩人很快成為了朋友,說說笑笑,比旁人熟稔一些。


    莫靜宜又做了一大包黃油丹麥卷,迴到別墅第一時間就拿給龍飛宇嚐,讓他提意見。


    “喲喲喲,小莫也太偏心了吧,我們這麽多人,她就隻給龍總麵包,讓我們眼巴巴的望著他吃麽?”財務部經理蘇珊娜酸溜溜的說。


    “蘇姐,我這不是把麵包都放這兒了嗎,剛才看你們忙,沒好意思打擾。”


    莫靜宜被說得不好意思了,連忙把麵包散出去。


    人手一個,但她從來不會直接拿給裴錚丞,因為冉靜舞會幫他拿。


    很多時候裴錚丞都不會吃她做的麵包,放在那裏一夜第二天就扔掉,絲毫不掩飾他對她的厭煩。


    他是真的厭惡她了吧……所以連正眼也從不屑給她。


    “看起來就好吃,口水都流出來了!”


    龍飛宇嘖嘖嘴,咬了一口香酥軟糯的丹麥卷,閉上眼睛,一臉享受的品嚐迴味。


    他對莫靜宜的手藝讚不絕口:“太好吃了,如果能一輩子吃到該多好!”


    此話一出,眾人哄堂大笑。


    而裴錚丞的臉上不但沒有笑意,反而更加深沉,驚濤駭浪隱藏在他盯著電腦的雙眼中。


    冉靜舞也笑得合不攏嘴。


    她上前拿文件敲了龍飛宇的頭一下,裝模作樣的警告:“你可不許打靜宜姐的主意,她不但有老公而且還有孩子,把你的花花腸子收起來。”


    龍飛宇大唿冤枉:“老板娘,我的意思是咱們的‘beloved’項目順順利利,到時候店鋪開遍全國,我想什麽時候吃就能什麽時候吃了,吃一輩子也不膩。”


    冉靜舞瞪他一眼:“強詞奪理!”


    “嘿嘿,不敢不敢。”龍飛宇理了理發型,嬉笑道:“我和小莫是好朋友,很純潔的男女關係,對吧小莫!”


    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泡個美豔送送秋波,讓人怎麽看怎麽不純潔。


    “純潔兩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就變得不純潔了!”


    冉靜舞嗤之以鼻,轉頭對莫靜宜說:“靜宜姐,離這色狼遠點兒,別看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骨子裏壞著呢!”


    立刻有人附和:“對對對,越是道貌岸然的男人骨子裏越是悶騷越是壞。”


    冉靜舞樂不可支:“我們這裏麵誰最道貌岸然?”


    她話音未落,眾人的目光齊齊刷刷的聚在了裴錚丞的身上。


    裴錚丞是躺著也中槍。


    一不小心就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他陰冷的眼風一掃,所有人都收起戲謔的哂笑埋頭做事,還要裝出一副很忙的樣子,實際上都憋笑憋得很難受。


    冉靜舞看出裴錚丞的不悅,也不敢太囂張。


    抿著嘴迴到他的身旁默不作聲的整理散亂的文件。


    見莫靜宜的麵包還放在那裏,冉靜舞忍不住問了一句:“錚丞,你不喜歡吃靜宜姐做的麵包嗎?”


    “嗯!”


    冉靜舞頗有些遺憾的說:“靜宜姐做的麵包很好吃,你嚐過就知道了。”


    “不嚐!”裴錚丞態度堅決,而且很不給冉靜舞麵子。


    她拿著麵包的手僵在半空中半響才收迴:“不嚐就不嚐,兇什麽兇。”


    氣氛驟然冷了下去,莫靜宜發現隻要有裴錚丞在的地方都很壓抑。


    他根本就是聊天終結者,破壞氣氛的高手。


    莫靜宜迴到房間,坐在床上打開電腦,等著和呦呦視頻。


    出來的時候沒帶電腦,現在用的這台還是冉靜舞借給她的。


    桌麵是冉靜舞與裴錚丞親密的合照,兩人在海邊臉貼臉,放網上絕對分分鍾秒殺單身狗。


    雖然亂動別人的東西不太道德,但既然冉靜舞敢把電腦借給她就說明裏麵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莫靜宜拿到電腦的第二天就將每一個盤裏的每一個文件夾都看了一遍,隻找到很多照片。


    她細心的發現照片前麵部分都是以登山等戶外運動為主,幾乎沒有兩人的合照。


    後麵的照片則是以度假旅行為主,兩人的合照也多了起來。


    莫靜宜還發現登山的照片之後有三個月空窗期。


    這段空窗期結束裴錚丞和冉靜舞的關係似乎發生了質的飛躍。


    莫靜宜再次看那些照片,突然想起冉靜舞曾經說過,她和錚丞去攀岩從十幾米高的崖壁上摔了下來,全身傷,還斷了腿,她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命大,不但活下來還收獲了愛情。


    莫靜宜不知道冉靜舞是如何收獲的愛情,她隻知道,從兩年前開始,裴錚丞的身邊就有了另一個女人,心裏也有。


    “嘟嘟嘟,嘟嘟嘟”她正盯著裴錚丞的照片走神,視頻提示音傳來。


    連忙關了文件夾,點開視頻,短暫的等待之後莫靜宜看到了呦呦肉乎乎的小臉。


    呦呦每次的開場白都是一模一樣:“媽媽,你還有幾天迴來?”


    “還有二十天,你在家聽爸爸的話了嗎?”莫靜宜的手扶著電腦屏幕的邊沿,幻想自己正在撫摸呦呦的小臉。


    出來這些天,她最想念的還是兒子。


    這些年她從未離開他這麽長時間,別說孩子不習慣,就是她自己也一樣不習慣。


    呦呦乖乖的點頭:“我聽話,爸爸誇呦呦長大了。”


    “呦呦本來就長大了。”


    孩子長到四歲就已經開始懂事了。


    莫靜宜不敢在呦呦的麵前和賀承允說離婚的事,就怕給他造成不良影響。


    好幾次他都抱著她求她,不要和爸爸離婚,他不要離開爸爸。


    視頻裏出現了賀承允的臉,他總是不厭其煩的問她每天都做了些什麽麵包,他明明對做麵包不感興趣卻將製作步驟問得很詳細。


    莫靜宜知道他是想和她多聊幾句,沒話找話罷了。


    就這樣拖時間,每天視頻一兩個小時還算短的。


    冉靜舞切了一盤牛油果給莫靜宜送去。


    看到她正在視頻,興致勃勃的湊上去和呦呦說了幾句話才離開。


    迴到房間,裴錚丞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的辦公。


    冉靜舞撲上去圈住他的脖子,樂陶陶的說:“我剛才看到靜宜姐的兒子了,肉圓子似的好可愛啊!”


    “哦。”裴錚丞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漠然的表情似乎在說,又不是他兒子,可不可愛關他屁事。


    冉靜舞由衷的讚歎:“真羨慕靜宜姐,年紀輕輕兒子就這麽大了,如果她不說,根本看不出生過孩子,身材皮膚保養得那麽好,和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差不多。”


    誇完莫靜宜之後冉靜舞沒聽到裴錚丞說話,她不滿的揉亂他的頭發:“喂,我和你說話呢,別光顧著工作不理我。”


    裴錚丞敷衍的“嗯”了一聲。


    “你不想說話就別說,不用敷衍我,我不需要你敷衍。”


    冉靜舞不高興了,噘著嘴坐到裴錚丞身旁,背對他。


    “你想聽我誇別的女人好?”裴錚丞攬著冉靜舞的肩,笑問。


    “那到不是……”冉靜舞緩緩轉身,皓白的手臂圈著裴錚丞的脖子,嬌嗔的瞪眼:“你敢誇別的女人好我就不理你了。”


    裴錚丞唇角上翹,笑意真誠:“不會,沒人比你好!”


    “嘿嘿,這話我愛聽。”冉靜舞喜笑顏開,靠在裴錚丞的胸口。


    在裴錚丞看不到的角度,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更多的是聚在眉心濃得化不開的憂傷。


    為了這份感情她付出了太多太多,他不可能再遇到比她更愛他的人。


    前些日子她對外說是在籌備婚禮,實際上是躲起來治病去了。


    這病已經跟了自己兩年,冉靜舞希望能在婚禮前將病治好,無後顧之憂的與裴錚丞步入婚姻殿堂,好好經營家庭生兒育女。


    隻是治療的效果並不明顯,檢查結果讓她寢食難安。


    白天,她依然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冉靜舞,而夜晚,她又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並不似外表看上去的那麽無憂無慮。


    ……


    冉靜舞下午答應了眾人請吃大餐,等到裴錚丞把事情做完夜幕已經降臨。


    一行人熱熱鬧鬧的走出別墅,前往最近的一家餐廳。


    莫靜宜受不了北歐嚴寒的天氣,出門總是把自己包成粽子。


    地麵的積雪結成冰,走在上麵一不小心就會滑倒。


    為了避免滑倒,莫靜宜走得很慢,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麵。


    龍飛宇放慢腳步走在她的身側。


    原本已經夠小心了,莫靜宜的腳仍然站不穩滑了一下,險些摔倒。


    幸好龍飛宇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莫靜宜才幸免於難。


    “謝謝,謝謝。”


    莫靜宜驚魂未定,拍拍胸口。


    “別客氣。”龍飛宇的手並未收迴,依然護著莫靜宜。


    “龍總,我可以自己走。”莫靜宜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大手,笑容尷尬。


    龍飛宇不甚在意的說:“馬上就到了。”


    畢竟人家是出於一番好心,莫靜宜也不好意思再拒絕。


    餐廳遙遙在望,這幾步路就忍忍吧!


    莫靜宜和龍飛宇走在最後,而且還是以互相扶持的姿態走進餐廳,毫無懸念的又被調侃了一番。


    “龍總,我剛才差點兒摔倒你怎麽沒伸手扶我一把啊?”蘇珊娜說著拿出鏡子照了照,傷感的歎息:“是不是看我人老珠黃沒興趣啊?”


    “哈哈,原來龍總不喜歡小姑娘喜歡美少婦。”


    “美少婦可比小姑娘有味道多了,你說是吧龍總?”


    對於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龍飛宇已經習慣了,臉皮足夠厚。


    他得意的笑著說:“可不是,美少婦的味道誰嚐誰知道。”


    莫靜宜被葷素不忌的玩笑開得臉上掛不住了,她不抬頭也能感覺到兩束駭人的視線正緊緊盯著她。


    “我去下洗手間!”她害怕得落荒而逃。


    “你們看,你們看,人家小莫生氣了,以後不準再開這種玩笑。”


    龍飛宇立刻把罪責歸到別人的頭上,好像自己多無辜似的,全然忘記剛才自己也說得歡樂。


    蘇珊娜慫恿道:“快去把人追迴來啊,這冰天雪地路那麽滑,萬一摔倒怎麽辦?”


    “摔倒也得摔倒在我的懷裏。”龍飛宇說完跟了過去。


    話題人物雖然走了,話題依然在繼續。


    看熱鬧不怕事大,張宇生也難掩八卦本性,問道:“這龍總不會真對小莫有興趣吧?”


    “誰知道呢,看他們走得那麽近,搞不好是兩情相悅。”蘇珊娜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昨天早上我看到龍總從小莫的房間出來,你們說他們兩能沒關係?”


    “哎呀,可別出什麽事。”張宇生憂心忡忡:“小莫的老公是盛林集團的賀總,大家迴去之後說話注意點兒,這些事兒別傳到他耳朵裏去。”


    蘇珊娜不屑的瞥了張宇生一眼:“這有什麽啊,感情的事說來就來,攔也攔不住,瞞得了一時難道還瞞得了一世,兩人這感情升了溫,如膠似漆難分難舍,迴去就離婚也不是沒有可能。”


    “靜宜姐還有孩子呢,離婚對孩子的傷害多大啊!”冉靜舞不禁為莫靜宜擔心起來。


    害怕她感情用事,毀了自己美滿的家庭。


    投資部副總盧偉明也加入了話題:“生過孩子的女人就跟熟透的水蜜桃似的,咬下去鮮嫩多汁,味道別提有多好了,龍總恐怕已經一頭栽進去了。”


    裴錚丞在聽到“鮮嫩多汁”四個字的時候不自覺的皺了眉,手指一顫,竟然點錯了。


    一支被他壓著的股票就這樣放了出去,股價如跳樓機似的“噌噌噌”往下墜。


    在座的人立刻有了反應:“哎呀呀,裴總,這支股怎麽現在出手了,得虧上億啊!”


    裴錚丞眸光陰冷,斜睨說話的人一眼,桌上再沒了聲音。


    敢質疑老板的抉擇,真是活膩了!


    眾人懷著對裴錚丞盲目的信任和崇拜,認為他現在放出去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至於什麽打算……以後應該就知道了。


    虧了上億的人的心情沒人猜得透,裴錚丞驀地起身,拿著手機出去了。


    冉靜舞本想跟著他,但又怕被笑話,隻能耐著性子坐在那裏不動。


    在古堡式的餐廳內轉悠了一圈,莫靜宜感覺自己臉上沒那麽臊了才慢吞吞的往迴走。


    餐廳內跟迷宮似的,她語言又不通,想問路都不行,隻能像沒頭蒼蠅似的亂竄。


    身旁走過的人都說著她聽不懂的丹麥語,沒人的時候陰森得可怕。


    莫靜宜被不安的情緒籠罩,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的寂寥感凸顯出來。


    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如風景畫般呈現在眼前。


    她心頭一喜,加快腳步走過去。


    “裴……總,我迷路了。”


    她停在距離他一米遠的地方,眼巴巴的望著他,等他帶路領她迴去。


    裴錚丞正在抽煙,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裴總?”


    莫靜宜隻能跟著他,她沒膽量再到處亂竄了。


    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裴錚丞推開一扇門走了進去,莫靜宜也跟進去。


    門關上的一瞬間,他突然轉身將她死死壓在牆上。


    莫靜宜這才看清裴錚丞的臉,比吸血鬼還要陰森可怕。


    “耐不住寂寞了?”他的聲音寒氣逼人,莫靜宜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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