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風看著窗外說到,“有話快說,看在你我主仆一場的份上,最多給你半個時辰。我還有要事要處理!”


    男子三言兩語說了現在的處境,希望李清風能幫他。


    李清風眼神淩厲的看著男子:“四喜,你可還記得兩年前離開之時所說的話?”


    四喜:“記得。四喜發誓娶了葉小婉,一定會和她好好過日子。可是小婉她心裏根本沒有四喜。她整日對四喜父母指手畫腳,哪裏有做媳婦的樣子”


    四喜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到:“前些日子四喜出去送貨,一月後迴來爹娘瘦的不像樣子。四喜與她成婚兩年一直忍讓著她。剛才我去鋪子想找她談談,她竟然命人將我攆了出來。”


    清風:“四喜,你當初離開,我尊重你。你倆若是想分開也不關我事。隻是希望你們不要用這些亂七八糟的去煩桐兒,桐兒若是知道,定然為此事煩惱自責。”


    四喜:“屬下自然不會去煩擾主母。這兩年來,我與小婉隻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我從未強求她,隻是希望她能善待我那父母,以後有一天若是能接受我最好。若是不能接受也是四喜與她緣薄”


    葉小婉什麽性子,李清風多少是知道的。


    四喜:“人心都是肉長的。我承認,我當年是迷戀她的美貌。她是主母身邊的大丫鬟,我是替主子跑腿打雜的,我如何配的上她。當年四喜糊塗,以為挺身而出,她會感動,會跟我好好過日子。”


    那個葉小婉絕非安份守己之人。當年李清風不便幹涉此事,卻也提醒過四喜。


    四喜:“四喜錯了,如今四喜願意帶著父母去鄉下過些簡單的日子。四喜想找個能給四喜生個孩子的媳婦,讓父母安享晚年。四喜別無他求。”


    清風:“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四喜:“屬下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離開您。當日如果不是我先一步去求了主母,想必其他兄弟知道,也會去求娶小婉。畢竟在我們下人眼裏,小婉當時可是我們這些人不敢肖想的。”


    想起當年的事,四喜確實後悔了。


    四喜:“當年,她活潑開朗,熱情大方,每天穿的跟個大小姐似的。四喜是個泥腿子出身,哪裏見過像她那樣的姑娘。四喜一時昏了頭,看不得她受了委屈,才一時衝動,跑去跟主母求娶小婉。”


    清官難斷家務事,李清風心裏明鏡的。


    四喜:“四喜不求您原諒,是四喜辜負了主子。隻希望主子您能幫我和小婉寫一封和離書,她隻會聽你的,求求您了。”


    李清風拿起茶杯朝著四喜砸了過去,四喜沒有躲開,一副委屈倔強的可恨模樣。


    清風:“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可笑!她委屈?她那麽惡心,她哪裏委屈!全天下的人都委屈她都不委屈!”


    四喜看李清風不吃他那一套,轉而換成一副欠揍的樣子。


    四喜:“主子這是什麽話,您跟小婉也是有過一段情的,她心裏全都是您。您以為我爹娘為什麽忍讓她,因為爹娘覺得是四喜婚前糟蹋了小婉,才娶到這麽漂亮的媳婦。爹娘一直在替四喜贖罪。”


    四喜一改往日的卑躬屈膝。


    四喜:“當年小婉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可惜孩子沒保住。主子,您說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呢?”


    清風:“好,我今日就與你說清楚!我李清風沒有對不起你四喜的地方,無愧於心!至於信不信,隨你!從明日起,葉小婉不配姓葉,她即嫁與你董四喜為妻,今後她就叫董小婉了。我會通知縣衙將名字更改過來,並記錄在案,無需你們操心。”


    兩年前,冬月,李清風公事繁忙。


    有一日他迴府晚了些,那天夜裏還下了雪。


    他迴到府中身子冰涼,怕夫人受涼,直奔書房而去。


    小婉隨後端來一碗羊湯,一壺酒,還有四個小菜。


    說是葉桐兒吩咐的,李清風就趁熱喝了。


    他喝完之後渾身暖洋洋的,熱騰騰的,有些心煩意亂,渾身無力。


    這時候,葉小婉推開了門。


    她披了一件輕紗,身姿若隱若現的。


    她站在門前,鼻頭凍的通紅,臉上帶著嬌羞,背後的雪花都好像是為了她而輕輕起舞。


    她嬌羞著說是葉桐兒讓她伺候李清風。


    李清風張開雙臂,她立馬加快步伐,想要投懷送抱。


    李清風在她靠近的時候,使出了所有的力氣,一腳踹在了她的小腹上。


    可惜,真是太可惜,他渾身沒力氣,這一腳踹的太輕了。


    當時小婉,好像很不舒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李清風趕緊找到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在了自己的左小腿上。


    李清風當著四喜的麵,卷起褲腿,小腿上確實有一條醜陋的傷疤。


    李清風:“然後,我爬到了外麵,躺在了雪地裏,才清醒了一些。”


    李清風在那之前受了內傷。


    葉桐兒知道大夫說他不適合進補,不能亂吃藥,需要慢慢恢複。


    葉桐兒絕對不會給他下藥。


    所以,一切都是小婉咎由自取。


    後來,李清風叫來四個護衛。


    他們發現屋內董小婉暈了過去。


    當時有一人剛好略懂醫術,就上前給葉小婉把脈。


    那人是府中的護衛阿奇。


    阿奇父親是村裏的大夫,而且阿奇也略懂醫術。


    阿奇發現董小婉是動了胎氣,孩子不到兩個月,正是胎相不穩的時候。


    她那麽想要男人,那就送她幾個啊!


    於是李清風就吩咐手下,將董小婉隨意扔在大街上。


    當晚他們去哪了,到底發生了什麽,李清風無心過問。


    第二天,李清風去了府衙,還吩咐了下屬去查一查葉小婉。


    可惜沒查到什麽頭緒,根本查不出葉小婉到底懷的是誰的孩子。


    後來那兩個護衛跑來府衙中找李清風,說是葉小婉跪在書房門前的雪地裏,還說昨晚從書房離開便被歹人擄走了,失了身子,求李清風調查追捕歹人。


    李清風問了那兩名護衛,夜裏帶葉小婉去了哪裏。


    沒想到那兩人先是占了董小婉的便宜,隨後將她扔進了城外乞丐窩裏。


    那日董小婉要將事情鬧大。


    誰知道半路竟然殺出來一個程咬金,就是眼前的四喜,非要求娶當時的葉小婉。


    李清風笑著說:“不過沒想到你說要娶了董小婉,再加我騙她,我查出了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她就同意嫁與你了。說起來,還應該謝謝你呢”


    李清風當時並不想讓四喜背鍋,也暗中提點過,可四喜一意孤行。李清風就順水推舟了。


    葉桐兒還以為小婉遇見了采花賊失了身,還心疼她可憐她。


    葉桐兒知道四喜家裏不富裕,給了葉小婉這間衣坊作為嫁妝。


    可惜了,葉桐兒對她的一片心意。


    葉小婉知道李清風調查她,她就成了一顆棄子,於是拿了錢,跟著四喜來了這平安縣定居。


    李清風:“我所講述的事實與你所推測的完全不同吧?你隻跟了我一年,不信我,信董小婉,也是人之常情。”


    董四喜一臉震驚,一下像泄了氣一般,癱坐在地上。


    清風:“她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對她多好,她都不會感恩。當年,桐兒帶她如親妹妹一般,還不是換來算計和背叛,隻是我不想讓桐兒知道這些肮髒事罷了。”


    董四喜,搖著頭發出顫抖的聲音:“不,不可能,怎麽可能是這個樣子……”


    清風:“所以,你剛才看見我,是以為我是來看她的?她配嗎?”


    董四喜:“她今日化了妝,穿的豔麗,心情不錯。我被趕出來就看見你在外麵。我以為,你們一直背著我和主母暗地裏來往。我找你是想和你說,我受夠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我隻想要些銀子作為封口費”


    清風:“還是那句話,我沒有半點對不起你。我沒碰過你的女人,最多踹了一腳,可她當日喝了保胎藥。我是來百花樓查案的,你最好滾遠點。自己的女人自己解決!”


    董四喜:“大人,那你說我該怎麽辦,求您給四喜指一條明路”


    清風:“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她是你媳婦,她伺候你,那是天經地義的。她要是不肯,那你就納妾。你要記住,你才是一家之主。”


    說罷,李清風甩袖而去。


    要是換作別人,李清風才不會這麽說,但這個董小婉,實在是讓人惡心。


    李清風不能跟葉桐兒說出真相,如今四喜來找他,正好折騰折騰這個董小婉。


    李清風特別無語,大好的時間就這麽浪費了。


    還是逗逗可愛的小主子最開心了。


    李清風一路打聽,奔著牙行而去。


    官牙,就是在官府批準設立的牙行。


    私牙,就是私人秘密經營的牙行。


    百姓平日裏說的牙行,一般是指官牙。


    到了牙行,李清風拿了備用的出售宅子的圖冊,從牙行牽了一批駿馬,往百花樓的方向奔去。


    用四個字來概括李清風的心情,那就是——歸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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