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入住真武廟,皇帝問殷勤


    當今天下,能使喚動左冷禪親自出來辦事的,滿打滿算就那麽幾家。


    道門可以排除,佛門也是一樣,加之他的目標是兩位官員,那麽答案就很清楚了。


    其實不難猜。


    江湖大俠也是要吃飯的,經營一個老字號的堂口,養活幾百上千口子人,不可能光靠自己種地,得收規費,做項目。


    嵩山派地處中原腹心之地,說好聽點叫人傑地靈,實話是老牌子勢力太多。


    第一位的王爺不用說,第二位的少林寺,那是經營了千年以上的,資格最老。


    第三是洛陽金刀門、黃河老祖這些地頭蛇或者黑灰不分的,背後都有強力靠山。


    最後是人多勢力大的士紳官僚家族。


    你說哪一幫是嵩山派能隨便對付的?


    人家恆山派背靠晉商,不缺錢也不愁香火。


    華山占了西出關中隘口,當年也曾隨著大明接收元蒙舊地,興盛過一陣。敗落了之後人口少,吃飯的也少,嶽不群兩口子當大俠也能勉強周轉的動。


    泰山派,門口就是北孔,不遠就是運河,坐擁天下第一名山,肥的流油。


    衡山派不說了,就他嵩山負擔重,競爭激烈,隻能也找個背景依靠。


    隻能是士紳官僚。


    甚至就是嵩陽書院。


    堂堂五嶽盟主,也隻有一幫瞧不起武人的大頭巾,才會不給麵子的隨意使喚,讓他親自出麵幹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


    結果那麽倒黴,撞到了陸倒爺的手上。


    人沒殺了,底牌暴露,獨門武功還被偷,上哪兒說理去?


    陸澤綜合各種情報得出結論,既替左盟主感到不值,又為京城這幫子官員的膽大包天而吃驚。


    他們真敢啊,難道朝堂鬥爭已經激烈到這份兒上了,還是某些人過度膨脹,開始不講鬥爭規矩?


    怪不得嘉靖朝中後期,內閣鬥爭往往是你死我活的,再非以往的合力鬥皇權,反而被皇帝從中縱橫捭闔,但最終傷的是國家元氣,倒黴的是黎民百姓。


    何苦來哉。


    陸澤雖然立誌修仙,行的卻是入世之道,如今又要主動推波助瀾,須得設法幹預一下,把矛盾和衝突引導向別的地方,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今晚這人,還真救對了。


    原地思忖半晌,手中的陰陽真氣轉化也達到了極限,終因先天缺了一道老陽,隻靠另外三道生生造作,還是不夠圓滿,化盡了左冷禪那道真氣後,收迴體內,自覺丹田道基似乎更加穩實。


    這卻是不急,光是第一重練好了,對付眼前這世界的武力挑戰,已經足夠。


    迴到城中住所,以打坐代替睡眠,天才蒙蒙亮的時候,陸澤便繼續登船趕路。


    張璁二人也是一夜沒睡,在錦衣衛的團團保護下,緊張的捱到天亮。


    本地知府等官僚和衛所的千戶姍姍來遲,知道情況後差點沒嚇死!


    這二位要是有個好歹,他們絕對會成為新皇帝立威的刀下鬼,還好有大俠……嗯,不對,是高道,仗義出手,驚走了大賊,大夥兒的腦袋才得以保全。


    一幫人收拾禮物前去道謝,才知道陸道爺已經早早離開,張璁跌足慨歎,錯過向高人當麵道謝的機會。


    不過也得到了守和道長的去向,正好與他們一路,京城。


    “總有機會見麵的,屆時一並重謝。”


    張璁與桂萼商定,經此一事,更堅定與朝中“權臣”鬥到底的信念。


    一天不出人頭地,當不上朝廷要員,一天要受這等生死不由自主的驚怖。


    等不得了。


    再說陸澤,輕舟至上,沒多久到了天津,便得到道門傳遞的信息,那群蒙麵刺客來自白蓮教。


    “還真是哪哪兒都有你們啊。”


    陸澤也是無奈了,他是江湖一盞明燈嗎?怎麽走到哪裏都能遇到事情,還都是些尋常人搞不定的頑固貨色。


    白蓮教鬧騰也不是一兩迴了,看樣子背後還有知道根底的人暗中支持,這朝廷內外,真就沒有什麽事情是簡單的。


    罷了,什麽時候發現他們首腦露頭,直接一巴掌拍死就是了。


    話說,這妖孽到底是佛道儒哪一家放出來的?


    從天津入京城,陸澤沒有遮掩行藏,方便有心人提前知道,做好準備。


    於是,他還沒踏進城門呢,已經有白雲觀的道人前來相侯,迎接他去見了當代龍門派掌教,短暫商談之後,隨即又遷至靈明顯佑宮,即皇家道觀之一的真武廟安住。


    如此一番倒騰,陸澤總算在京城安營紮寨。


    數日無話,他是哪裏都沒去,兩耳不聞外事,一心靜修玄功。


    也在這期間,張璁等人抵京,不久即得到皇帝召見,用某些官員的話說,那是規矩體統都不要了。


    可見朝堂爭鬥之焦灼。


    二人不知如何打聽到了陸澤的所在,有心前來拜謝,卻被阻在門外,隻好托人致意,陸道爺也是婉拒了事。


    皇宮大內,夜半更深,嘉靖帝還沒歇息。


    他坐在禦案之前,看著排開的三本書冊。


    分別是正德十五年、今年兩次,東廠和錦衣衛對葛仙嶺道觀的勘驗報告,以及守和道人事略。


    前兩份證明了一件事,守和道人身份可疑。


    當時陸澤事出匆忙,把守真小道士屍體放入棺材,但尺寸不合,且留有掌力破開的痕跡。


    東廠番子杜洋咽喉中劍而死,兇器為一把木劍。


    守和道人出山,帶著的也是一把木劍。


    錦衣衛曾尋訪周邊宮觀僧道老人,詢問守和道人早期行狀,絕無今日之俊美出眾,更無天生神力。


    而那一天晚上,有異象降臨,是多人目睹,其後葛仙嶺廣有良藥生長,花草樹木繁盛,禽獸之類繁衍見多,赫然成了靈地。


    此後,守和道人短短時間內氣達先天,身兼南北兩道精髓,自成真人之基,百年罕有。


    其他殺人救人搞事壞事不必盡述,總的評價,放在哪一個朝代,也得擔上一個“妖人”的名頭。


    嘉靖帝再三揣摩,口中卻說出三個字:“異人,見。”


    三天後,一乘小轎把陸澤抬進了宮牆,引入禦花園中一處宮殿旁,見到了當今嘉靖皇帝朱厚熜。


    小皇帝風華正茂,嘴角才長出絨毛細須,臉上已經沒了稚氣,沉靜的好似一潭湖水,胸膛中卻又有一股龍虎之氣在翻騰。


    很熟悉,是源自其袖子中的兩顆龍虎金丹。


    浮雲子煉成十二枚龍虎金丹,守真小道士試藥吃了兩顆,帶走兩顆落到自己手裏,後來經玉靈子給了正德續命;寧王服其六,還有兩顆不知所蹤。


    卻原來,早早送到了那時還沒繼承王位的朱厚熜手中。


    那才是正德十四年啊。


    “道門啊,嘴上說著出世,後頭四處埋線,有一套。”


    陸澤心中感歎,臉上雲淡風輕,抱拳見禮,口稱:“福生無量天尊,貧道守和,見過陛下。”


    嘉靖帝瞪大眼睛,上下打量再三,脫口讚道:“道長好風儀,實乃平生僅見。”


    “陛下過譽了。”


    陸道爺嘴上謙遜,實際慨然領受,這是事實嘛。


    嘉靖帝卻話頭一轉:“道長入京已七日,沒有去探望浮雲子道人?”


    陸澤知他意思,悠然念了半句詩:“相見爭如不見。”


    “有情何似無情。”


    嘉靖帝續了下半句,卻已明白他的心意。


    一個試探你們那師徒之情是真是假,一個迴答就是你想的那樣。


    陸澤身份有問題,嘉靖反而更加放心。


    兩人悶聲不吭的站了一會兒,嘉靖帝又問:“道長入京,可有要緊事?”


    沒事就趕緊滾蛋,省的讓人心神不寧。


    他婉轉詢問過宮中老太監,說是這道人的武功修為已經達到天人之境,非尋常武力所能震懾。


    那意思他要想刺王殺駕,咱們恐怕抵擋不住。


    不過皇宮守衛靠的不是那些練武的太監,重重宮闕和內外禦衛都不是擺設,更何況最關鍵的皇權這尊位,關係太大,是個明白人都得想想清楚。


    陸澤卻整理下衣襟,再次拱手:“此來卻有一事要請陛下成全,賜於貧道一個真人的稱號。”


    “嗯?!”


    嘉靖帝險些閃了腰。


    直接張嘴要真人之位,這道人一點都不見外啊。


    這種要求曆史上也沒見過幾迴,今天算是開了風氣之先,不過……


    嘉靖帝是絕頂聰明之人,念頭一轉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斷然點頭:“準。”


    別的不用多說,二人心中默契,見麵到此為止。


    陸澤仍是小轎出了宮城,盡可能避過旁人耳目。


    可皇宮就是個破篩子,什麽消息都守不到第二天,一個時辰之內,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兩人談話的位置避開了太監宮女,陸澤又以真氣囊括周邊,一個字都不會外泄,但他的長相太鮮明,最近入京城的獨此一家。


    於是,大學士楊廷和聽到之後,把自己關在書房呆了很久,最後用毛筆寫了兩個大字。


    “妖道。”


    轉過天來,上朝議事的時候,沒等大佬們授意的小官開口發難,早已有人搶先提議,要為當今天下道門行走,道德出眾之符籙三山守和道人,授真人尊號,請為國師。


    這話一出,朝堂上直接炸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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