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結交匪類,我來說句公道話


    (過渡章,熟悉劇情的書友可略過)


    陸澤安靜坐在那裏看劉正風表演。


    這位老江湖很顯然聽進去了他的提醒,今天沒有看到假裝官員來頒布所謂“實授三品參將”假聖旨的戲碼,而是開宗明義找了三個似模似樣的借口。


    不能說沒有道理,也可以認為有點牽強,但好歹能說得過去。


    尤其最後一項,陸澤判斷,劉正風應該和曲洋商議過,與其等著被別人揭發,不如索性自己暴雷。


    隻是啊,他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點。


    在場的掌門貴客們都心生疑惑,什麽身份會讓劉正風感到大大的不妥,以他今時今日的江湖身份,還有什麽事情是遮攔不住的?


    沒等他們問出口,也不等劉正風揭開謎底,有人從外麵朗聲道:“何止是不妥,簡直是天大的罪過!”


    話音未落,一道中等身材的瘦削身影閃入大廳,倒背雙手,兩撇鼠須隨著口唇微微上翹,目光冷冷盯著劉正風,傲氣、煞氣一並顯露無疑。


    眾位貴客認出他的身份,泰山派道長按捺不住,起身喝問:“原來是嵩山費師弟,你說的天大罪過,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嶽不群臉上顯出疑惑之色,溫和的問道:“是啊,劉賢弟到底結交了何人,以至於驚動了嵩山派的師兄弟?若是一般江湖不齒之徒,所謂不知者不罪,嶽某或可代為轉圜,總不至於鬧得無法收拾。”


    他一派淳淳勸婉,君子之風躍然麵上。


    劉正風卻滿臉苦笑著搖頭,那嵩山派的費師弟——大嵩陽手費彬,冷笑一聲道:“怎得,劉正風,你與那魔教長老曲洋暗中勾結的事情,還要隱瞞到幾時?”


    “什麽,魔教長老?!”


    眾人聞聽此言,登時大驚失色。


    他們多半沒聽過曲洋的名字,但魔教長老四個字,是決計不會聽錯。


    天門道長聲如炸雷似的喝問:“費師弟此話當真,可有真憑實據?”


    定逸師太也是急脾氣,瞪著劉正風變了臉色喝道:“當真是魔教妖人?!”


    嶽不群也露出慎重的表情,語重心長的道:“事關魔教,這可萬萬馬虎不得。費師弟,此事務必要再三查問清楚。劉賢弟,你也一定將實情講來,倘若真有那魔教妖人偽裝蒙騙與你的事情,嶽某定然助你除了他,以全你俠名。”


    大部分人不怎麽確信,皆因正道魔教拚殺百餘年,彼此積累下的血債天高海深,早已不可解開,誰敢暗中勾結對方,那真是要死全家的啊。


    費彬卻懶得解釋一樣,揚了揚下巴:“讓他自己說。”


    所有目光集中到劉正風身上,幾位平日交好的正道高手,都期盼他說出個好的答案。


    劉正風卻苦笑著搖搖頭:“我與曲大哥一見如故,隻是研討音律,他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歡吹簫,琴簫相和,心意相通。我知他性情高潔,乃風光霽月的真君子,他雖在魔教,卻一向隻醉心音律,絕無加害正道親友的作為,故而……”


    沒等他說完,費彬仰天大笑,指著他向眾人道:“諸位可都親耳聽到了,他居然說那魔教長老是真君子?魔教妖人不殺人,哈哈哈,天大的笑話!”


    眾多貴客也是聽得臉色越來越難看,對於劉正風,再無一絲一毫的疑惑和同情。


    無論出於何種理由,結交魔教長老這個事實擺在麵前,便是解釋一千句一萬句,也是無用。


    陸澤暗歎,這老兒還真就是藝術家脾氣,認準了死理兒一條道走到黑,他怎麽就沒想明白,這根本不是什麽心性修養道德情操問題,而是純粹的立場問題。


    在這種敵我分明、勢不兩立的大環境下,容不得任何含糊不定和左右搖擺,想當中間派、逍遙派,兩麵騎牆或者兩不得罪,做夢。


    劉正風攤著兩手站在那裏,滿臉無奈的坦然麵對所有審視的目光。


    定逸師太按捺不住暴脾氣,拍案喝道:“劉正風,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麽渾話,那魔教妖人慣用各種陰謀詭計,探知你擅長音律,便投其所好蓄意接近,為的便是今日之舉……你可不要犯糊塗!”


    劉正風隻是搖頭,強自辯解:“人或可口是心非,音樂為心聲,卻做不得假。”


    眾人隻是不信,若是他們一點音律不懂那是瞎扯,氣功練到高深之處,必然要五髒五音同調,否則便有五氣化轉失衡之危。


    但要深入進去得其精髓,卻需要天分加苦工,就少有人能及。


    問題現在不是在談論藝術修養,是正邪不兩立的大原則!


    他這麽一說,再沒人敢開口幫他說話,便是嶽不群也隻是搖頭歎息,卻又飛快瞥了陸澤一眼。


    陸道爺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超然姿態,臉上帶著淡淡笑意。


    這模樣讓嶽掌門心裏咯噔一下,以他對這陰險道人的揣測,定然暗地裏憋著什麽壞呢,可千萬別被他繞進去。


    說實話,嶽不群前日看了林平之的現場表演,那堪稱化腐朽為神奇的場景,心裏有種被陸澤騙了的感覺,或許當日自己沒有放棄“辟邪劍譜”會更好?


    心魔便是如此滋長起來的,自我懷疑的種子一旦種入心田,想拔除可就太難了啊。


    大廳之中,安靜的可怕。


    站在師門長輩身後的年輕弟子們,緊張的大氣兒也不敢喘,握著拳頭,掌心汗津津的。


    令狐衝的情況尤為糟糕,他沒了真氣掌控髒腑運行,心裏又有大事橫著,不免唿吸粗重,脈搏紊亂,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嶽不群雖然察覺到他的異常,但心思用在揣摩陸澤和關注現場形勢上頭,沒有多想。


    費彬故意等了一會兒,撫掌笑道:“這理由找的好啊,教人死無對證,總不能找個會彈琴的現場演奏一曲,也讓大家猜猜他心裏想得什麽?”


    眾人隻當是他在嘲諷劉正風,沒有別的反應,陸澤卻想,如果那人水平夠的話,還真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


    估計劉正風也是如此想的,但沒辦法跟一幫外行講清楚,隻是苦笑。


    費彬見火候差不多了,啪啪擊掌叫道:“請盟主令旗!”


    “盟主令旗到!”


    嵩山派掌門大弟子“千丈鬆”史登達應聲進來,手裏舉著那麵綴滿了珍珠寶石的旗子,往眾人眼前展示一圈。


    嶽不群等五嶽劍派中人紛紛肅然站立,以示尊重。


    費彬見他們反應,微露得色,朗聲道:“左盟主有令:劉正風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時誤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輩均是俠義道中的好朋友,豈可不與人為善,給他一條自新之路?


    左盟主吩咐兄弟轉告劉師兄:你若選擇這條路,限你一個月之內,殺了魔教長老曲洋,提頭來見,那麽過往一概不究,今後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不編了,照抄原文)”


    “這確是個證明心跡的好辦法!”


    定逸師太心直口快,撫掌讚歎,她雖是出家人,在大是大非上分的極清楚。


    群雄也覺得左盟主這要求並不過分,什麽音樂愛好能比得過敵我生死之仇,能給他劉正風自救的機會,可算是寬宏大量了。


    卻見劉正風兀自搖頭辯解:“我與曲大哥已決定就此退出江湖,以後悠遊泉林,再不理世上的恩怨紛爭。”


    群雄一聽差點氣歪了嘴,咋想的那麽天真呢,這江湖是公共廁所啊,你想來就來,想退就退?


    陸澤也感歎這老先生的死腦筋,他都提醒了柳沉舟之禍,真以為隻是魔教為了殺人奪寶啊,這裏外裏牽扯的利益多大,自己沒點兒逼數?


    哦,可能他真就沒想那麽多!


    費彬冷笑連連:“左盟主早就料到你會有此一說,若咱們江湖正道都學你一般,危難之際臨陣脫逃,豈不是任由魔教肆意橫行,為害人間?”


    群雄聽得感同身受,敵我對峙百餘年,之所以還能正道不衰,便是要眾人麵對魔教時舍生往死,若放任劉正風這麽個有巨大影響力的人物退縮,其他人跟著有樣學樣怎麽辦,師長前輩們的鮮血白流了麽?


    一時間,他們對於這劉老三的最後一絲同情和憐憫也放下了。


    劉正風還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自嘲的笑道:“劉某一個無關緊要之人,如何就能影響了江湖大局,能造成偌大的嚴重後果?”


    嶽不群忍不住搖頭歎道:“劉賢弟,別說了。”


    費彬收起笑容,森然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請劉正風的親眷上來!”


    話音剛落,便有一群穿黃衣的嵩山派弟子湧進來,各自以短刀挾持一名劉府子女妻妾,還有劉正風的眾多弟子。


    劉正風怔住了,恍然間明悟過來,變了臉色瞪著費彬問:“若我不答應去殺曲大哥,你們今日便要殺我全家?”


    費彬道:“魔教妖人殺人之時,可不曾放過誰家老弱婦孺,你既已決然要與他們為伍,咱們隻好斬妖誅邪,除惡務盡!”


    說罷,他一把拿過盟主令旗,衝著一名黃衫弟子喝令:“狄修,預備著!”


    那弟子挾持了劉大公子,手中短劍輕輕一送,刺入其脊背一寸。


    劉公子武功平平,痛的悶哼一聲,鮮血流出。


    費彬厲聲喝問:“劉正風,你答不答應?”


    劉正風卻問兒子:“孩兒,你怕不怕死?”


    劉公子忍痛搖頭:“不怕!”


    費彬晃動令旗:“殺了!”


    狄修當即動手,不料斜刺裏有幽光閃過,將短劍從中斬斷,餘力震得他倒退兩步,劉公子趁機一躍到了劉正風旁邊。


    劉正風將其攬在身後。


    費彬吃了一驚,陰狠目光環顧一周,細思那幽光來處,最後鎖定陸澤,以令旗指著他喝道:“守和道人,是你在搗鬼?!”


    陸澤一直大模大樣坐在那裏,本就異常紮眼,此時更成了眾矢之的。


    他掃了下袍袖緩緩起身,念了聲福生無量天尊,笑眯眯的道:“可否讓貧道說一句公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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