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她隻相信自己


    出發之前,還得去一趟薛府,雖然楹枝十分反感踏足薛府,但畢竟母親江氏在府中,再怎麽想斷了來往也不大可能。


    除非,能夠將母親接到王府來。


    想到這裏,楹枝眸子亮了亮,但隨即又搖了搖頭,現在的王府還不夠安穩,還不是時候。


    此時的承乾宮內,太後正與貼身嬤嬤密談著,雖然殿內隻有她二人,但還是將聲音壓的極低。


    太後頭上的鏤空金絲五花步搖,耳旁的流蘇珠子不時的落下來,碰在那帶著些滄桑的臉頰上。


    然而此時太後也顧不上整理,滿腹的心思都在想著一件事,“綠丹,你確定當年那件事,絕對沒有旁的人瞧見嗎?”


    太後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綠丹,仿佛這樣能將她看的更透徹些。


    綠丹是太後身邊的貼身嬤嬤,太後身邊本來有兩個貼身的嬤嬤,紅牡和綠丹,名字還是太後親自賜的。


    那時的太後還是皇後,後宮一連添了好幾個有身孕的,她便錯了主意,做了些醃臢事,紅牡便是那一次替她頂罪,而被活活打死的。


    活下來的綠丹,這些年來在太後的身邊也是十分的戰戰兢兢,生怕哪一天就步了紅牡的後路。


    綠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努力克製著聲音的抖動,“迴太後娘娘話,奴婢發誓,絕對不可能有旁人瞧見!”


    太後瞥了眼綠丹,心中暗暗的不悅,即便是跟隨她多年的陪嫁丫鬟又如何,後宮中也不乏下三濫手段,浸淫後宮多年的她更是知道人心能黑到什麽地步。


    她隻相信自己。


    “近日來,皇帝和王爺總提起那下賤胚子的事兒,哀家這心裏頭實在是有點放心不下。”


    說罷伸出點著藍翠的精致護甲,在綠丹的額頭上輕輕點了點。


    綠丹忙還賬的跪倒在太後麵前,頭如搗蒜般磕著,不出幾下,額頭便已經微微滲出血來,可她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反而加重了力度,一下磕的比一下更重!


    “奴婢沒有,奴婢對太後娘娘忠心不二!”


    綠丹眸子中垂落下的淚花,伴著鮮紅的血一並落在地麵,砸出幾朵小花點來,遠遠瞧去刺眼的很。


    太後從懷中扯出帕子來,不加掩飾的將帕子揚了揚,試圖揚去眼前這晦氣的一幕。


    那從頭到腳都透著高貴氣息的太後,看起來隻是個十分慈祥和睦老人,這樣的外表下,內心卻是十足的肮髒與黑暗。


    “好了好了,哀家也沒說什麽,你下去好好歇著吧,順便把當年那事的細節都想想清楚。”


    太後不耐煩的瞥了瞥眼地上的綠丹,眸子中全是不耐煩的神情。


    綠丹如獲赦令般,又重重往往地上砸了一個響頭,似乎感覺不到痛一般,連聲道謝後,步子都有些釀蹌的走了出去。


    比起丟了小命,磕幾個頭算的了什麽,太後若是當真疑心她,想想紅牡的下場,綠丹不免覺得後背一陣刺骨的寒意。


    太後一人坐在偌大的承乾宮正殿中,一對鳳眸淩厲的瞧著遠處的光景,腦海中的畫麵卻不自覺的迴到了那年。


    婉太妃剛進宮的那一年。


    先帝微服私訪出宮巡遊,不久後迴宮,身邊便多了一個當時才十七歲的何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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