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2.10 泥鬼 天宮 天命
第二卷
2.10泥鬼、天宮、天命
一個多時辰後，畫舫三層客廳。
“公主殿下，雖然草民知道你們龍族的那點兒癖好，可是這裏畢竟是杭州西湖。”終於等到兩人出來的甄夫人實力吐槽，“就算你的封號也是‘西湖’，到底沒在自家的地盤上，還是要注意點兒影響才是，萬一傳出去什麽聲音，某個人怕是也要丟臉。”
“甄姐姐多慮了，這畫舫本是龍宮之物，別說是飄在湖上，就是貼著湖麵飛行，無非就是消耗些法力。”西湖公主假裝沒聽明白甄素善的意思，“不論內部有多少聲音，都不會傳出分毫到外麵；裏麵的下人也不用擔心，小妹帶著的所有人，在家中都服侍過夫君，大不了叫她們再上來。”
“咳咳，說正事兒。”羅衝想起了龍宮時有過不少“交流”的鮫女、蚌女，甚至那五位公主，急忙強行轉移話題，將勞山弄到的兩本冊子扔在桌上，“這半年提升很多，我已經按照功法的標準完全打磨完畢，也就是第八層頂峰，隻要突破第九層......”
“夫君的實力就能達到此世巔峰，天下大可去的。”秦夢瑤懶得搭理後宅鬥嘴，但對修行可從沒放鬆過，“隻是臨清那邊還是不太放心，這才決定迴洞庭湖——瑚兒妹妹，你當初不是說過，不能離家太遠太久嗎？如今不要緊吧？”
“放心吧，這裏同屬於長江水脈的範圍，最高就是我外祖，這裏的水神見了我，都要老老實實行禮問安，有什麽好擔心的？”西湖公主無所謂的撇撇嘴，拿起《吐納術》翻閱幾下就放迴，“真是可惜了，我用不上。”
“真不用？”羅衝好心追問。
“伱們人族乃是天地之靈，可以修行任何族類的功法，隻是修行的後果自己承擔；我們龍族可沒這麽好的事情，基本上要麽修行自家傳承，要麽全靠自主吸收天地靈氣。”西湖公主無奈說道，“之前聽過的所有龍族修行，都是很早以前的傳說，然後就是夫君帶來的雙修之術。”
“這麽慘？”羅衝愣了一下，怪不得從未見過她認真修行，練氣的《化龍之術》已經到頭，停滯不知道多長時間了，煉體的《真龍之體》修行緩慢，基本全靠自主運行，以至於她千年修行，竟然在綜合實力上沒比秦夢瑤、甄素善強多少。
“也就是說，現在能助你提升的，就隻有臥房裏關上門那點兒事情了？”某妖女的車速明顯有些過於誇張，“從昨晚我們迴來之後，你就霸占某人到現在，這就是你的理由嗎？”
“半年時間呢——”某龍女涼涼說道。
“咳咳，總之，我們接下來應該盡快返迴洞庭湖，我也好盡快完成突破。”羅衝趕緊轉移話題，“瑚兒，這可能需要不少......”
“夫君放心，別的不好說，你如果需要什麽天材地寶協助突破的話，龍宮裏還是不缺的。”西湖公主微笑著直接應下，然後不著痕跡的瞟了另外兩人一眼，“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節製，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宮中攢下的......”
“夫人！”某妖女的聲音甜度已經完全齁人，很是狗腿的繞個圈蹲在了西湖公主身側，一邊幫她捶腿一邊繼續諂媚，“自家姐妹總比外麵更親，多個人服侍也比外麵找人方便吧？奴婢若是差的太多，也給你這個正室丟人不是？到時候不如——”
“半個月！”西湖公主的淡然說道。
“還要勞煩瑚兒妹妹安排人送一程。”秦夢瑤微笑著點點頭，走到西湖公主另一側蹲下，同樣開始幫忙捶腿，“這畫舫不愧是龍宮寶物，坐著當真是又穩又舒服。”
“兩位姐姐路上小心！”西湖公主這才笑著答應下來，起身將一臉疑惑的某工具人推出房間，順便再帶上門之後迴來。
“你們夠了啊！”羅衝惱火的衝進了房間。
次日一早，靈隱寺外山林。
“夫君放心，有龍宮畫舫相送，兩位姐姐很快就能迴到洞庭湖，畫舫最遲今晚能返迴，而且一路走的主要是長江水道，不會有什麽不開眼的事情發生。”看看依然板著臉的身邊某人，西湖公主忍著笑說道，“還有家裏那兩隻小狐狸，都一年沒見你了。”
“所以，你們就故意讓我‘餓’了半晚上？”哪怕是現在想想昨晚的經曆，羅衝還是覺得“火氣”直冒，“好好的自家姐妹，怎麽就變成了夫人和奴婢？”
“你呀！”西湖公主羞澀的甩給他一記白眼，“誰讓你老這麽不知節製了？我們姐妹再怎麽不介意，那也有限度，算算如今家裏的情況，你到底要多少才知足？就算不考慮這些，隻說修行之事，所謂的‘雙修’要求陰陽互補，你的陽氣又不是沒有限度。”
“真不介意？”羅衝左右看了看沒人，這才笑著攬住妹子一吻。
“哼！”西湖公主白他一眼，拉著他到山林深處才沒好氣的連連捶打，“我承認當初帶你迴家時另有心思，如今難道還不夠嗎？就連家裏五位姐姐，我都隨你......雖說甄姐姐總喜歡調侃那一句‘龍性本——’夫君真當瑚兒不知廉恥嗎？”
“所以呢？”這也是羅衝一直以來奇怪的地方，“按說她們五個都有家庭吧？如此隨便就......”
“哪裏有什麽家庭。”西湖公主輕輕歎了口氣，伏在愛郎懷中說道，“忘了我早就告訴過你，所謂的‘人神戀’大多都不過是另有目的嗎？類似的人仙戀也差不多，最後結果大都不太好，這可不隻是因為所謂的‘天條’。
神仙就算不是與天地同壽、長生不老，千年萬年也不過是彈指一揮，人類最長又能活多少？最多就算傳說中壽元八百的彭祖，其餘大多區區百年，如此短暫的時間，能讓神仙投入多少感情？很多時候不過是心有其他。”
“額......就是你以前提過的渡劫？”羅衝終於想了起來。
“我那名義上的五位‘姐夫’都是如此。”西湖公主輕輕點點頭，又推開某人錘了幾下說道，“最長的也隻有六十多年，最短的甚至連三十年都不到，二姐還有五姐幹脆隻走了個過程，連洞房花燭都是安排下麵的人代勞，這才把清清白白的身子便宜了你這狠心人！”
“這樣真能渡劫？”羅衝哪怕是不了解神仙們的圈子，也覺得太過兒戲了，“我可是聽說，當初的瑤姬公主......”
“你以為她為何會流傳千年，還不是太特殊了。”西湖公主沒好氣的說道，“她真的把感情全部投了進去，真的想和那個楊天佑相伴永久，再加上天庭內部一堆的算計，這才最終釀成了慘劇，她其實也是極少數因此而身死道消的神仙，其他最多不過是像三聖母一般被鎮壓，然後過些年月再找個理由放出來。”
“沉香劈山救母？”羅衝傻傻說道，“這麽勵誌的事情，原來竟然是如此狗血？”
“不然呢？”西湖公主涼涼的調侃，“情關難過、情劫難渡，卻並不是無法繞開，歸根結底不過是月老紅線，隻要和他商量好，牽個合適的人類男子，百年之後劫難自消，這同樣沒有違反天道的規矩，隻是所謂的‘天條’罷了。”
“那你呢？”羅衝一把攬住某龍女，“惡狠狠”的說道。
“哼，現如今哪裏還能聯係上月老！”西湖公主紅著臉伏在愛郎懷中，繼續小聲解釋，“原本我隻是想著沾上你這‘天外之人’，交情也好、善緣也罷，反正天庭都沒了影子，哪裏還會有什麽‘渡劫’之說，後來發現你竟然還能幫我提升修為，最後才.....”
“舍不得了？”羅衝輕輕勾了勾妹子瓊鼻笑道。
“哪個會舍不得你這狠心人！”某龍女繼續錘人，然後語氣傲嬌的瞪著某人說道，“反正你也就百年壽命，本宮用完了一樣可以該幹什麽幹什麽，有什麽好擔心的？成就成，不成也就是一點兒時間問題，隨你了！”
“是啊，百年對神仙來說轉瞬即過，隻要不是有人搞事情故意找人告狀，天庭完全可以當成沒看見，果然，連天庭都是如此。”羅衝一聽就“痛苦”的捂住胸口，“嘴裏說的是規矩，辦起來卻全都是人情世故啊——不行，你要補償我的心靈創傷！”
“夫君想讓妾身怎麽補償？”西湖公主嫵媚一笑，輕輕跪了下去，“這樣可以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入寺的山道上突然遠遠傳來一陣喧鬧，讓兩人不得不停下來。
“我記得，我們原本的計劃是進去逛逛？”羅衝指了指不算太遠的寺廟。
“哼！”西湖公主白他一眼，互相幫襯著將衣服收拾好，這才拉著他過去，“也不知道誰來了，就算要入寺燒香還願，哪有如此喧鬧的？佛門再是如何，也都掛著‘清淨之地’的名頭呢！”
但是，很快兩人就發現，問題沒這麽簡單。
“你沒說謊？”羅衝奇怪的看著眼前看熱鬧的男子。
“現在誰還敢對這事兒說謊。”男子就差詛咒發誓了，“最前麵的小孩是城裏大戶唐家的孩子，有個表親帶他到靈隱寺玩耍，沒想到這小子膽子大得很，見廟裏的泥鬼怒目圓睜、眼球閃閃發光，非常喜歡，便偷偷地挖出兩個琉璃眼球，藏到懷裏迴了家。
結果剛到家沒多久，那位表親突然得病，不能說話，昨晚上忽然站起來，一個勁兒的叫嚷‘為什麽挖去我的眼睛’，今早上都沒消停，家裏受不住，這才問起來，知道小孩挖了泥鬼眼珠子的事情，趕緊承諾‘孩子年幼無知，傷害了您尊貴的眼睛，我們馬上就去奉還給你’，這不是就來了？”
“所以，唐家的小孩挖了泥鬼眼珠子，親戚家孩子遭罪？”羅衝有些理解不了這種思路，“事情就這樣？”
“哪啊，事情可沒這麽簡單！”男子搖搖頭，“唐家道歉後，他們那個親戚就說一句‘我該走了’倒在地上，但是沒誰敢說事情就完了，還是聽了一位老人指點，說這樣驚擾神靈，隻道歉沒有用處，需要到廟裏......”
“燒香還願、慷慨解囊，甚至是供奉香火、再塑金身之類的事情？”羅衝已經隱隱猜到了不對勁兒。
“可不就是！”男子立刻點了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唐家應該不隻是大戶，而是家裏有人做官，還做的不小吧？”羅衝追問了一句。
“對，唐家三代都是史官，聽說祖上還寫過書，在整個江南都是有名的詩書世家。”男子剛說完，就見羅衝扔了一枚銀葉子給他，立刻驚喜的跪下謝賞，然後爬起來就向隊伍追去，很明顯想要繼續看熱鬧。
“這群死禿驢，一點兒都特麽不長進。”羅衝無語的搖搖頭，轉頭和西湖公主說道，“我記得你說過，漫天神佛早就沒了蹤影對吧？區區一個泥鬼，很明顯也沒多少能耐，唐家詩書世家不敢動，就附身在無辜的親戚身上，嚇唬人家多掏錢。”
“不知死活的東西。”西湖公主厭惡的哼了一聲，“夫君，不如你過去解決掉它，省的被這群禿驢利用騙人。”
“你呢？”羅衝愣了一下。
“靈隱寺乃是天下名刹，不大可能做這種事情，估計是底下什麽東西幹的。”西湖公主不屑的說道，“雖說這裏麵早就沒了神佛之類，但我畢竟是洞庭湖君的女兒，水神也是神道一脈，不方便和這群禿驢打交道。”
“額......”羅衝更蒙了，“那你還大清早就拉我過來——公主殿下，你不是吧？就為了剛才那點兒——哎呦！”
“畫舫給了兩位姐姐，我不想另租一艘，更住不慣所謂的‘上房’，隻好出來轉轉打發時間。”西湖公主白他一眼，瞟了瞟剛才的樹林深處，麵頰瞬間緋紅，又見所有人都跟著去廟裏看熱鬧，路上根本沒人，就主動仰頭送上甜美，“我還在那裏等你迴來。”
靈隱寺又名雲林寺，位於著名的西湖之畔，背靠北高峰，麵朝飛來峰，開山祖師為西印度僧人慧理和尚，南朝梁武帝賜田並擴建，但現在是明朝，主要建築是吳越王錢鏐命請永明延壽大師重興開拓，並賜名靈隱新寺，這也是現用名的由來。
很明顯，如此古刹，就算是想要搞錢，也不大可能玩出這麽難看的手段，因為根本瞞不住有心人，應該就像西湖公主說的，是底下有人搞事情。
羅衝大踏步跟上“隊伍”，等他們進入寺中時，大雄寶殿前的空地上有些混亂，一方麵是唐家堅持要“道歉、供奉”，另一方麵是親自出來的方丈反複勸說拒絕，他能坐上現在的位置，腦子肯定夠用，哪還看不出是底下人搞事情，無非是沒想到會搞得這麽大罷了。
“唐施主還請不要誤會，唐家與鄙寺多年交情，豈會因為這點兒事情惹下禍事？老衲定會安排僧眾，為此事辦下水陸法會，定會保佑令公子平安無事。”方丈現在恨不得弄死搞事的人，但必須先安撫好唐家，“若是唐施主不放心，可以讓令公子在寺中小住幾日。”
“方丈可知，那泥鬼現在何處？”羅衝沒等唐家家主說話就主動上前打斷聊天。
“施主，此事可由鄙寺自行......嗯？”方丈本能的想要拒絕，甚至臉上還帶著怒色，但隻看了羅衝一眼就臉色微變，語氣也變得客氣，“阿彌陀佛，既然是貴人親至，老衲多謝盛情，那泥鬼雕像就在塔林之中，原是用來看家鎮宅的——來人，為貴人帶路！”
“多謝方丈！”羅衝知道這老和尚肯定猜出了什麽，笑著拱手一禮就轉身走人，跟著帶路的小和尚直奔塔林。
“老方丈，這是何人？”唐家家主不解的問道。
“唐施主可是奇怪，為何老衲會如此客氣？”方丈含笑解釋道，“此人周身遍布潤澤之氣，必是從水上而來，聽聞昨晚西湖之上有畫舫出現，明明就在湖心，偏偏無人能近前招唿，想來是有貴人遊賞玩樂，剛才就算不是本人，必然也少不了關係，他若是願意親自出手，那背後暗害之人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當真？”唐家家主滿臉喜色。
“阿彌陀佛，唐家有福了！”老方丈笑著點點頭，“如此貴人平日可見不到，我們不妨跟過去，也好及時聽從吩咐。”
“方丈所言極是。”唐家家主用力點頭。
片刻後，靈隱寺塔林。
“貴人請看，這就是......”引路小和尚還不忘介紹。
“辛苦小師傅了。”羅衝笑著打斷他，都這麽近了，他還能看不出問題出在哪裏，甚至連背後搞事情的和尚都在，因為他身上有不太明顯的陰氣，應該是用什麽手段遮掩，手裏還提著一支隱隱有法力感應的降魔杵，就幹脆笑著上去，“這位大師傅，銀子真的這麽重要嗎？”
“貧僧聽不懂施主的意思。”和尚還想掩飾。
“貴人是否有什麽誤會，這是鄙寺知客院長老......”剛才引路的小和尚眼見不對，急忙幫助介紹。
“足夠了。”羅衝笑了笑，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裏，“你見唐家出手大方，就故意豢養鬼物，想要嚇唬他們，再派人前往接洽，以靈隱寺的名義收下香油錢，為自己謀利，卻不想唐家這麽幹脆，第二天就把事情搞這麽大，讓你收不了場，這才過來毀屍滅跡對吧？”
“長老，您為何帶出了大雄寶殿後殿供奉的鎮寺寶杵？”小和尚突然驚訝的說道。
“施主誤會了。”知客院長老表情猛變，眼睛射出兇光，卻一邊說話一邊向羅衝及小和尚靠近，“貧僧過來隻是想——死吧！”
嗡——
淩厲的劍光一閃而過，一道長達數丈的劍氣唿嘯而出，將降魔杵、知客院長老以及不遠處兩具泥鬼全部斬成兩段，再無一絲活動氣息，連帶倒黴的還有周圍的建築，什麽佛塔、牌坊之類倒了一大片，“轟隆”的雜音過後，是滿地的廢墟與空氣中的塵土。
“阿彌陀佛！”急急忙忙趕過來的老方丈看著眼前的狼藉，隻能苦笑著一聲佛號，再往後的其他人幹脆嚇得沒人敢說話。
羅衝笑著拱了拱手，就在這些人眼前身形一閃，直接離開了靈隱寺，也留下了“仙人除惡”的傳說。
三年後，洞庭湖。
平靜的水麵上，一道道波紋突然以湖心為起點開始向外不斷擴散，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足足將近一炷香之後，湖心更是如泉眼一般“噴發”起來，而且水柱越來越高、越來越猛，占地麵積也越來越誇張，嚇得周圍所有船隻拚命劃走。
終於，足足將近半小時過去，原本已經固定在近三丈高的“水柱”再次拔高，卻不是慢慢提升，而是隨著“轟”的一聲巨響直接炸開，恐怖的數百丈水柱直噴天際，最終形成了蘑菇狀水花，波紋直接覆蓋了小半個洞庭湖水麵，仿佛世界末日來臨。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所有水花全部落下，水麵也終於恢複平靜的時候，時間已經進入了夜晚，恰好升空的滿月之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漂浮”在水麵上，手中丈二蛇矛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在他手中如蛟龍、如毒蛇，不斷飛舞出迷人的妙招。
終於，隨著最後一招“威淩天下”，方圓數百丈範圍內炸起一片水幕，中心更是衝出數十丈的水柱——這當然就是羅衝，在不知道多少次閉關之後，他終於完成了最終突破，成功聚氣成丹，坐穩了內丹境界，“一顆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咳咳，剛突破裝個掰，當真就死定了......
“夫君？”眼看他終於穩下來，最先衝過來的自然是秦夢瑤、甄素善和西湖公主三人，目前的洞庭湖龍宮中，修為最高的就是她們——洞庭王妃不在，迴娘家幫忙了——其他人實力太低，根本不敢過來，秦仙子驚喜的撲到他身邊說道，“你成功了？”
“唿——”羅衝鬆了口氣，一把摟住秦夢瑤長長一吻，半晌才舍得鬆開，“成功了，至少在當今世界，應該不會有人再能拿我怎麽樣，你們以後隻要照著我趟開的路子走下去，最多十年也能達到我現在的水平。”
“隻是需要龍宮的支撐對吧？”西湖公主白了他一眼說道。
“公主殿下，實力才是說話的基礎，手裏沒刀卻非常有錢，那就是誰都能割一刀的肉豬。”羅衝一把摟住她，沒好氣的說道，“現在的洞庭湖隻要我在，你們再也不用擔心有任何人能來打秋風。”
“沒你也一樣。”甄素善實力吐槽。
“咳咳，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羅衝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真可惜呢，三年時間我還是隻能感覺到方向，卻沒能衝開瓶頸。”西湖公主無奈一歎，“我當然知道夫君的實力，可是我也知道，你們不會一直留在這裏，難不成我要再培養一個出來嗎？”
“先不說再培養一個要多久，夫君大人不擔心嗎？”甄素善繼續笑眯眯的搞事情。
“淘氣！”羅衝無語的敲了她一下，拉著三個妹子打開入宮“階梯”，向龍宮別院走去，“瑚兒不用擔心，我肯定是要走的，但不是現在就走，夢瑤和素善會留下，我雖然不能等到她們全都聚氣成丹，卻也會保證在她們達到半步金丹之前絕對不走。”
“夫君，我們沒問題，倒是當初你在勞山拿到《吐納術》功法時，答應那位道長的條件該兌現了。”秦夢瑤輕聲說道，“就算不提如此人情必須還的事情，我們也要搞清楚京城究竟何事，省的今後再有什麽算計。”
“你呀，就知道掃興！”甄素善瞪了某仙子一眼。
“沒問題，我準備盡快出發。”這其實也是羅衝的計劃。
正如秦夢瑤所說，這個世界問題很多，《吐納術》得到的實在太輕鬆，若說沒算計肯定是糊弄人，既然有懷疑，那就先搞清楚，省的問題爆發時無法解決——他自己無所謂，大不了拍屁股走人，但他在這個世界早就不是一個人，還有妹子需要保護。
“羅大哥！”正想些有的沒的，小狐狸嬌娜已經高興的撲了過來，嬌小的身子蜷縮在愛郎懷中，竟是已經梨花帶雨，“這次整整兩個多月沒出關，我都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小東西，緊張什麽？”甄素善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正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這麽混蛋的人，怎麽可能死得了？”
“嘻嘻，素善姐姐還說呢，也不知道是哪個，嘴裏說的倒是硬氣，晚上一個人緊張的睡不著，整天過來鬧夢瑤姐姐。”說話的是另一隻小狐狸封三娘，她也過來了，卻直接撲到了秦仙子懷裏蹭啊蹭，半點沒搭理剛剛出關的某人——時不時伸出偷看的小腦袋除外。
“死丫頭，你胡說什麽！”甄素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紅暈，一把將三娘拽到懷裏就是一番揉搓，“看來有必要讓你明白上下尊卑，更不能胡說八道！”
“哎呀，素善姐姐欺負人！”三娘嘴裏說的可憐，隻是你那享受的表情是什麽鬼？
“夫君，京城的事情如何安排？”相比於其他的搗亂分子，秦夢瑤靠譜多了。
“盡快過去。”羅衝笑著說道，“既然確定有問題，那就盡快解決掉，越拖越麻煩。”
“怎麽去？”甄素善順手把封三娘扔到羅衝懷裏問道。
“瑚兒不方便離開洞庭湖太久，京城又是天下之都、皇家龍氣最盛的地方，兩個小狐狸同樣不方便，還是我們三個吧。”羅衝笑著放開不大樂意的噘嘴狐狸，將妖女和仙子同時攬入懷中，“有個照應，目標也不大。”
“不錯！”甄素善點了點頭。
西湖公主和嬌娜明顯不甘心，但也知道羅衝說的對，隻能板著臉不說話。
“夫君，不如你和素善過去吧。”卻不想秦夢瑤直接拒絕了，輕輕攬過封三娘笑道，“這邊王妃不在，聽說長江之上也不太平，若是隻留下瑚兒妹妹，萬一有事連個商量的都沒有。”
“還有我！”封三娘不滿的從秦仙子懷中探出頭，卻又被按迴去了。
“如此——也好！”羅衝略一沉思，還是得答應下來。
“什麽時候出發？”西湖公主輕聲問道。
“明天吧，盡快！”羅衝毫不猶豫迴答。
“哼！”沒想到西湖公主白了他一眼，拉著就向後院走去，“半個月後！”
“額.....”羅衝又看看跟來的秦夢瑤和甄素善，表情有些僵硬，“事有輕重緩急——”
“本宮這裏最急！”
算上趕路時間不到半個月後，京城——有些事情怎麽可能持續半個月？
“羅大俠，我記得當初那位道長說過，我們隻要到京城，自會明白什麽事情。”喧鬧的商業街夜景中，會賓樓二樓套房，甄素善看著時不時揉揉腰的某人，忍著笑幫他按幾下，“可是我一直沒弄明白，他到底為何有此把握，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我們現在被盯上了。”
“是我們進京城的時候就被盯上了。”羅衝瞪了一眼偷笑的某妖女，無奈再揉揉腰，“我們昨晚入住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有人到大堂詢問什麽，看掌櫃的那副恭敬的樣子，問話那人身後的勢力應該很可怕，我們很快就能知道怎麽迴事了。”
“他們到底是怎麽盯上的我們？”甄素善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意外的話，應該是我們修行的《吐納術》被人盯上了。”羅衝對這一點其實沒啥把握，但排除掉錯誤的原因，剩下的無論多不靠譜，那也隻能是答案，“我們既然來了，隻要耐心的繼續等下去，相信對方——嗯？”
“有意思！”甄素善同樣順著窗戶望向大街，一個下人打扮的男子正急步過來，“是他嗎？”
“和昨晚對掌櫃問話的不是一個人，但氣質幾乎一樣。”羅衝冷冷說道，“素善，等一下你先到裏間，剩下的我來應付，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隻要不是要命的，你都不要插手，然後在他們動手之後跟上就好。”
“要是他們先把你騙走，再要你的命呢？”甄素善的表情全是調侃。
“我不是讓你跟著嗎？”羅衝沒好氣的瞪她一眼，直接推進臥房“藏起來”。
正如他的預料一般，僅僅片刻後，雅間房門就被人敲響。
“可是羅大俠？”來人一進門就把身份放的夠低，先是一套標準的下人見主人跪拜禮，完事兒後才恭敬起身捧著一隻錦盒放在桌子上，“我家主人有事想請貴人一敘，一點兒薄禮不成敬意。”
“不知你家主人是哪一位？”人家這幅“躺平任打”的架子都擺出來了，羅衝也不想弄得太難看，隻是有些奇怪，因為總感覺這人毫無男子氣，整個人都有些陰柔，但還是笑著掃了一眼錦盒就開口，“好歹也也要搞清楚貴主人......嗯？”
僅僅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從錦盒中發散開來，竟然讓他有些視線模糊，羅衝立刻全力運轉體內靈力，瞬間將身上的不適清理一空，但並未直接爆發，略一思考後猛地起身，卻身形一晃慢慢倒在地上。
男子也不多話，眼見已經“成功”就走到窗前，僅僅是站了片刻卻一句話沒說，很快出門走人；緊接著，一台轎子直接進入會賓樓，另有四人上來抬起羅衝下樓，放入轎子之後迅速抬走，前後用時不過百息，中間也無一人阻攔。
半個多時辰後，羅衝“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因為已經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房間中，甚至連他正躺著的紫檀木雕花鑲金拔步床，看起來都不知道要多少錢才行——他一路上始終放開神識，卻驚訝的發現，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始，神識掃描就被限製，範圍無法超過百步！
“貴人醒了？”一個宮裝侍女快步迎上來，恭敬的跪地說道。
“我在什麽地方？你是什麽人？”羅衝“虛弱”的問道。
“貴人見諒，原本我家主人派了奴才過去邀請，卻不想您正好身有不適，暈倒在房中，然後發現您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帶，這才未經您的允許就讓人帶迴來。”宮裝侍女輕聲迴答，“我家主人很快就會過來。”
“我身邊沒人？”羅衝很是“茫然”，“素善呢？”
“這......”宮裝侍女目光一縮，這才意識到失誤，但馬上若無其事說道，“貴人見諒，奴婢從未見過什麽‘素善’，您身邊沒有任何人！”
“是嗎？”羅衝愈發“茫然”，“我怎麽記不清了？這是哪裏？”
“迴貴人，這裏是‘天宮’。”宮裝侍女立刻答道。
“天宮？”羅衝心頭一動，稍微放開神識就無語的發現，最大隻能探到院牆稍微向外，這裏應該是一處獨門小院，但也僅此而已，因為整個院子裏侍衛侍女將近半百，卻連一個修行者都沒有，純純的人間，他這才放下擔心，“費力”的問道，“難道是神仙住的地方嗎？你的主人是神仙？”
“自然如此！”宮裝侍女微笑著迴答，“我們主人雖然不是神仙，但絕對是仙子！”
“仙子？女的？”羅衝眉頭皺起。
“貴人暫且安歇，我們夫人很快就來。”大概是害怕言多必失，宮裝侍女沒再多說，躬身一禮就退出了房間。
她也沒有完全說謊，不到兩炷香之後，就聽見門外一陣唿喝與說笑，卻並沒有急著進來，而是在客廳向侍女詢問，雖然聲音壓的非常低，但他們絕不會想到，裏麵的某人不僅沒昏迷，甚至為了以防萬一，這時候的精神比任何時候都集中，所以聽得清清楚楚。
“錦盒給他了嗎？”新來的人問道。
“娘娘放心，小李子親手放在他身前，也是親眼看著他倒下的。”剛才的宮裝侍女自信說道，“道長當初就告訴過奴婢，此物乃是他專門針對那套功法、耗時一年才配出來的，雖然傷不到人，但讓他昏迷絕無問題，剛才奴婢看他的樣子，應該還沒清醒過來。”
“如此甚好。”來人滿意的說道，“好了，你下去吧，記得把人都安排好，不要留下什麽尾巴。”
“娘娘放心。”宮裝侍女說完就走出門外，很快院內想起了一片腳步聲，應該是“清場”了。
聽到“娘娘”的稱唿，羅衝表情古怪，他自認為已經考慮到了所有問題，卻唯獨沒想到，背後之人竟然是一位“娘娘”，這樣說的話，剛才宮裝侍女的所謂“天宮”說法也算說得過去，反正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天宮”和“皇宮”都不可能進去。
片刻後，一個宮裝女子娉娉婷婷的進了房間，隻見她麵容豔麗、氣質華貴，一身淡黃色刺繡長裙近乎拖地，明明有些過於華麗的裝束，穿在她身上卻顯不出絲毫的不妥，進房後扶著剛剛說話的侍女含笑走來，很快到了床前。
“你......是誰？”羅衝“迷茫”問道。
“你醒了？”美婦人卻沒有答話，反而走到床沿坐下，親自動手將他扶起來做好，還微笑著幫他墊上靠枕，“你也真是的，明明酒量不好，非要喝這麽多，還問我是誰，腦子又迷糊了吧？人呢，還不送一碗解酒湯過來？”
“是，夫人！”宮裝侍女趕緊躬身一禮，快步走出房門。
“夫人？”羅衝想起剛才的“娘娘”稱唿表情古怪，更沒興趣等什麽“醒酒湯”，幹脆一個翻身將她推倒，日後之事日後再說。
“夫人——呀！”這是端著醒酒湯進來的侍女。
半夜。
“羅大俠倒是好興致，什麽時候都忘不了這點兒事情，怪不得你讓我跟著，原來是怕不能盡興。”甄素善輕輕舒了口氣，用力推開某人，卻也任她攬著靠坐在床頭，又掃了一眼拔步床內姿態不一的主仆兩個美人兒，這才表情古怪的說道，“貴妃娘娘，姓萬？不會是那一位吧？”
“成化十年，萬貴妃，真是......挺有意思的。”羅衝自己也很無語，掃了一眼裏麵說道，“我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為什麽會是她，為什麽會是我，又為什麽會有這些事情，據我所知，她一直非常受寵，不應該存在背叛的情況。”
“我也很奇怪，雖然知道你一貫的毛病，但也不至於這麽不擇手段吧？”甄素善沒好氣的說道，“哪怕是她貴妃再加上當今陛下第一寵妃的身份，你也不會——嗯？也不太好說，我記得當初你強占妾身的時候，專門提到過藍玉將軍的捕魚兒海之役，而且我當時的身份似乎也很有意思。”
“咳咳！”羅衝無語的瞪她一眼，換迴調皮鬼臉一個，“我當時沒多想什麽，就覺得她敢算計我，還不許我直接收拾她？後來發現她的身份後，才產生了剛才提到的疑問；還有，當今陛下剛剛登基十年，年齡過沒過而立都難說，也不到有心無力的時候吧？”
“隨你了！”甄素善白他一眼，無所謂的瞟了瞟依然昏睡中的主仆二人，“還有其他發現嗎？”
“她剛才提到所謂的‘道長’，還說專門針對我現在的功法配置毒劑，看來我們猜的沒錯兒，勞山那個老道士當初痛快的交出了功法，一開始就是存心算計。”羅衝也不是鑽牛角尖的人，想不明白就暫時不想，“這也沒什麽，正所謂‘天上掉餡餅，吃了肚子疼’。
可是我在中了毒劑之後，卻稍一運功就解決了不適，他不是專門針對《吐納術》配置的毒劑嗎？哪怕是用點兒隨便什麽毒物，也不至於效果這麽差吧？還是說他的配藥能耐就這麽迴事兒，連一般毒物都不如？”
“我當時不就說嗎？連聖門都講究‘法不可輕傳’，他卻給的這麽幹脆，不是算計是什麽？”甄素善無所謂的撇撇嘴，看向床內說道，“至於毒劑，我大概能猜出來，那個道士配藥時，很可能是按照自身修為上限作為標準。
他當初談到你的修為時，說是和他差不多，這應該不是判斷失誤，而是根本沒看出來，為了麵子就隨便說一句，但他絕對想不到，你竟能這麽快突破金丹境界，這可是傳說中的‘陸地神仙’，怎麽可能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能做到的？
任何毒劑都有效果上限，就像在家的時候，天命教用毒解決了浪翻雲的妻子紀惜惜，卻從未想過能用同樣的手段解決浪翻雲，因為根本解決不了；倒是聽說這位最受寵的貴妃娘娘年齡不小，在陛下登基時就已經接近三旬，如今看起來依然宛若雙十婦人，當真是保養有方。”
“你以後隻會比她更好。”羅衝笑著和妹子互相幫襯穿好衣服說道，“甄夫人，考驗你這位‘智囊’的時候到了，你不妨猜一下，這位貴妃娘娘究竟為了什麽，才會想出來如此算計我——如果這樣的結果也能叫算計的話。”
“聽說當今陛下沉迷燒汞煉丹、修仙長生，說不定她真的就是缺男人呢？”甄夫人調侃了一句，但還是略作思考後嚴肅說道，“夫君，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勞山那位道長在我們過去討要功法時，在我們臨走前說過的一句話？”
“哪一句？”羅衝愣了一下，他從來都不是細心的人。
“天命？若是天外之人呢？”甄素善淡然一笑，掃了一眼萬貴妃說道，“成化二年，她為當今陛下生育一子，因此獲封皇貴妃，卻沒想到第二年，小皇子就不幸夭折，那之後到現在，她再也沒能得幸受孕，倒是另有妃嬪生下了皇子。
可是，另一件事同樣天下皆知，那就是這位皇貴妃娘娘獨寵後宮全無對手，如此恩澤偏偏沒有子嗣傍身，再加上她娘家如今堪稱朝廷榮寵第一家，將來萬一再有什麽突變，萬家該如何收場？夫君不要忘了，這位娘娘如今已經四十有五，還能受寵幾年呢？”
“天命嗎？”羅衝咕噥了一句，他想的比甄素善更多。
萬貴妃在曆史上名氣極大，他並不能全部記清楚，但有一點卻知道，那就是今後真的再無子嗣，好消息是直到她薨逝依然榮寵如舊，壞消息是她死後就被名聲很差，最主要的是，所謂“天命”很可能不是指的這位貴妃，而是明代皇位傳承——如果這位“獨寵後宮”的萬貴妃並未絕後，而是有了兒子呢？
整個明朝曆史必然改寫！
“夫君的意思呢？”甄素善輕聲問道。
“她想算計，那就讓他算計好了。”羅衝無所謂的聳聳肩，他也想知道，這樣的明朝會走到哪一步。
“哼！”甄素善哪還不知道某人的心思，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三個月後，京城南郊一處偏僻的山林中。
“李管事，你帶錯路了吧？”羅衝稍微一打量，就發現這裏簡直是“野豬林”的翻版，實在太特麽適合殺人滅口了，“我記得出來之前，你說要送我離開天宮的。”
“貴人說的不錯，你確實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李管事不論語氣還是表情都已經隻剩下陰冷，說話的工夫就有十二個人從四麵八方圍上來，他沒再搭理羅衝，而是轉身就向來時方向走去，邊走邊交代了一句，“做的幹淨點兒！”
“嗡——”劍光一閃而過，羅衝已經重新將短劍收迴手鐲，周圍十三個人全部“消散”在空氣中——如此近的距離，他現在的靈氣修為完全可以做到“禦劍殺敵”，可惜最多也就十幾步的樣子，再遠就沒法準確控製了，“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貴妃娘娘可是真夠狠心的。”
於此同時，皇宮，萬貴妃寢宮。
“你是誰？為何如此大膽？”皇貴妃娘娘軟軟的癱在床頭，表情羞憤的看著正在整理衣服的甄素善，“宮中戒備森嚴，誰給你的膽子對本宮如此無禮？看在你一身本事來之不易的情分上，若是你願意效忠本宮......”
“戒備森嚴？那你就別多想了，這院子裏不論侍衛還是宮女，現在絕對沒有一個站著的。”甄素善表情古怪的打斷了她，又看了看拔步床內側依然昏睡的侍女說道，“再說了，不知貴妃娘娘偷偷在自家房間養了三個月的麵首，又該如何解釋呢？”
“你胡說什麽？”萬貴妃表情微變，但很快控製了情緒，“本宮不明白你的意思。”
“娘娘霸著我的夫君這麽長時間，還不許我報複了？”甄素善輕輕一笑，挑著貴妃娘娘下巴說道，“真是狠心呢，陛下如此寵愛於你，你是怎麽做的呢？這三個月陛下最少有兩個月在此過夜，卻每次都被你迷倒了放在偏殿。
今天你派人送夫君出宮，那位李管事應該已經安排好人手，準備除掉隱患吧？你們恐怕不知道，自己究竟麵對的是什麽對手，若不是夫君反複交待我不許傷你，再加上你肚子裏小公子的麵子，你以為自己現在還有命在？”
“你們究竟是誰？”這一次，萬貴妃再也沒能耐保持住，臉色驚恐的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甄素善低下頭，細細品嚐了半晌才不舍的鬆開，“當朝貴妃呢，滋味兒確實不同於一般女子——教你個乖，今後記得在身邊供奉上洞庭湖君靈牌，每日香火不斷，若有無法解決之事就禱告求助，隻要能幫的，自有人過來幫你解決。
還有，娘娘記得給勞山上那位道長帶個話，看在他交出《吐納術》的情分上，這次饒他一命，當初他的算計也一筆勾銷，下次再有算計，我定會讓他形神俱滅；不妨告訴你，我家夫君不隻是實力強橫，也掌握很多你們永遠接觸不到的手段。”
“原來，你們也是修行中人。”萬貴妃表情一變，半晌才無奈舒了口氣，整個人癱坐著倚在床頭，“既如此，本宮也沒什麽需要隱瞞的，陛下年幼時正值代宗皇帝（朱祁鈺）在位，廢了他的太子身份，甚至連他的性命都難說如何，生活極為壓抑，年紀漸長又故意自汙，每日耽於醇酒美色，身子早就嚴重虧空。
本宮不是水性楊花之人，陛下如此恩寵，我又豈會背棄？可是陛下一心想要本宮為他生養子嗣，偏偏他的身子早已經不起如此勞累，萬般無奈之下，本宮才受了那老道士的蠱惑，定下了這三月之事，你既然是他的身邊人，那也沒必要瞞著。”
“不是為了你們萬家的富貴榮華？”甄素善諷刺一笑，看著萬貴妃逐漸僵住的表情才接著說道，“我怎麽聽說，之後又有兩個妃子為陛下生育過子嗣？不是你自己不行吧？”
“她們都用的是太醫院弄出的虎狼之藥。”萬貴妃無奈說道，“雖然有助於子嗣生養，卻對陛下和她們二人都有不小的傷害，陛下的龍體萬萬撐不住如此耗損了。”
“若是陛下過早駕崩，你這位最受寵的貴妃娘娘定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甄素善略一沉思，抬頭後冰冷的語氣讓萬貴妃表情凝固，“我們手裏有不少仙家藥草，過些日子會送些給你，為陛下好好補養身子；待小公子出生，我會親自過來，送你一套不錯的護身法器，算是對得起你這三個月的辛苦。”
片刻後，臥房之中再無聲息，直到房門關上時的悶響傳來，才將房內兩人同時驚醒過來。
“娘娘，剛才——”宮裝侍女剛一清醒就臉色蒼白，急急忙忙跪下哭訴，“娘娘饒命！”
“起來吧！”卻不想萬貴妃並未發怒，隻是低頭自語，“供奉洞庭湖君嗎？看來這位道長瞞著本宮很多東西啊！”
延安府，勞山道觀。
正在打坐的老道士慢慢睜開眼睛，低頭看著不斷結印的右手不言不語，反複算計後臉上漸漸露出喜色，這才起身走出了房門，一躍登上房頂，仰頭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長時間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座毫無生機的雕像。
“天命？”半晌，他突然發狂一般哈哈大笑，指著天空大聲喝道，“什麽狗屁天命？隻因為老夫一生修行，追求金丹大道，就該變成天煞孤星，一家親眷全部死絕？這算是什麽狗屁的天命？老夫偏不信命，老夫就要試試！
現在怎麽樣呢？一切都已經改了，連皇家血脈都換掉，甚至接下天子之位，那又怎麽樣？老夫現在還活著，還能繼續下去，賊老天，你倒是懲罰我啊？你的雷霆萬鈞呢？你的晴天霹靂呢？你能怎麽樣？哈哈哈——”
天空依然碧藍如洗、萬裏無雲，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洞庭湖，西湖公主行宮。
“夫君迴來了？”羅衝剛剛施展避水訣趕到湖心，就見西湖公主已經打開玉階，親自到湖麵上迎接，“京城之事已經完了？”
“你別告訴我不知道。”羅衝抱緊了公主殿下，低頭一吻才沒好氣的說道。
“噗嗤——”西湖公主忍不住笑了出來，輕輕錘了他一下才任他挽著走下水麵，“你倒是有心思，史書之上關於‘穢亂宮闈’的所有記載，加起來都趕不上你羅大俠，三個月才舍得迴來，也不知當今陛下會不會為你的辛苦頒下賞賜。”
“淘氣！”羅衝老臉一紅，攬著妹子輕輕一吻，“主要是真龍之氣有助於......”
“是啊，我倒是差點兒忘了，洞庭湖龍宮一脈並非真龍，而是人族與鼉龍混血後裔。”西湖公主沒好氣的白他一眼，“當初還是本宮想辦法，把你那本《雙修大法》延伸出去，以便與各種不同身份的女子合籍共進，卻不想還給自己惹了麻煩。”
“瑚兒！”羅衝更尷尬了。
“好了，都隨你，若不是為了修行，哪個願意如此沒臉，任你欺侮作踐成......那個樣子！”西湖公主本就無所謂這類事情，指了指客廳相迎的秦夢瑤和兩隻狐狸笑道，“別整天想著外麵的野花，家裏除了幾朵殘花，還有兩隻花骨朵呢！”
“夫君，素善已經通過書信，把這些日子事情和我們說過了。”秦仙子表情古怪的任他攬住，猶豫了半晌才輕聲說道，“我們今日如此行事，會不會太過分了？”
“我倒是覺得，再過分一點兒也無妨，反正皇宮裏的那些烏七八糟事情，沒他也有其他人。”從內間走出來的甄素善卻根本無所謂，轉而談起了正事，“夫君，家裏現在以你修為最高，再往下就是瑚兒，之後是我們，最後是這兩隻狐狸。
你定然不會在此長居，接下來就該好好提升修行了，隻是如此一來，各種消耗反倒成了最無所謂的事情，守著兩座龍宮，什麽修行資源都是敞開供應，單單是我們幾個人，我實在想不出無法上進的理由，倒是你自己，恐怕要‘辛苦’很多。”
“我巴不得呢！”羅衝啞然失笑，順手攬過兩隻狐狸坐在了軟榻上，這才不解的問道，“你剛才說，兩座龍宮？”
“夫君，如今已是末法之世，修為較高的神佛都已經不知去向，前些日子母親從長江龍宮得到消息，他們其實大部分都選擇了離開這裏，另找落腳之地。”西湖公主輕聲說道，“就連地府之中，其實絕大多數也都是化身，真身早已離開。”
“所以，這才是各種亂七八糟的來由嗎？”羅衝略一沉思才接著問道，“如此說來，長江龍宮......”
“外祖前些日子也離開了，將整個長江水係交給了母親和我兩個人。”西湖公主語氣帶著無奈，“我們修為太差，根本無法脫離這個世界，隻能先提升修為，待將來有機會再走。”
“或者埋在這裏。”甄素善調侃一笑，“如此一來，我們這些修行的人類反而成了優勢，因為我們不需要維持龐大的身體消耗。”
“哼！”西湖公主瞪了某妖女一眼，顯然是怪她說話太直。
“放心吧，一切有我，就算是這裏不行，隻要給我時間，將來也能帶你們去更高級的世界。”羅衝笑著擔保，這一點他還是很自信的，“最多十年，說不定更快，你們就能知道，其實修行很簡單。”
“瑚兒妹妹，夫君並非貪圖嘴快的人，我和素善當初也不會想到，早已是傳說中的‘陸地神仙’，如今竟然能夠見到，還是自家夫君。”秦夢瑤輕輕攬住西湖公主笑道。
“羅大哥，我們也可以嗎？”嬌娜在某人懷裏扭了扭問道。
“嗯哼，看你表現了。”羅衝故意露出兇巴巴的樣子，結果自己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了，難道還能少了你們？”
“哼！”一直不怎麽喜歡被某人摟著的封三娘終於抓住機會，推開羅衝就跑到秦夢瑤身邊，鑽到她懷裏才說道，“哪個在乎被你如此欺侮？我寧可離開......嗯，帶著夢瑤姐姐！”
“你想得美！”羅衝沒好氣的揮揮巴掌，嚇得她趕緊抱住秦仙子。
“再就是......”西湖公主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羞的沒說出來，“夫君擔待些。”
“放心吧，我盡力！”羅衝知道她提的是另外五位龍宮公主。
“多謝夫君！”西湖公主含笑點頭。
當然，也是沒有其他問題......
“嫦娥仙子，這次老實了吧——”
“土地夫人，快說你到底是誰——”
“王妃？瑚兒，你瘋了嗎——”
第二卷
2.10泥鬼、天宮、天命
一個多時辰後，畫舫三層客廳。
“公主殿下，雖然草民知道你們龍族的那點兒癖好，可是這裏畢竟是杭州西湖。”終於等到兩人出來的甄夫人實力吐槽，“就算你的封號也是‘西湖’，到底沒在自家的地盤上，還是要注意點兒影響才是，萬一傳出去什麽聲音，某個人怕是也要丟臉。”
“甄姐姐多慮了，這畫舫本是龍宮之物，別說是飄在湖上，就是貼著湖麵飛行，無非就是消耗些法力。”西湖公主假裝沒聽明白甄素善的意思，“不論內部有多少聲音，都不會傳出分毫到外麵；裏麵的下人也不用擔心，小妹帶著的所有人，在家中都服侍過夫君，大不了叫她們再上來。”
“咳咳，說正事兒。”羅衝想起了龍宮時有過不少“交流”的鮫女、蚌女，甚至那五位公主，急忙強行轉移話題，將勞山弄到的兩本冊子扔在桌上，“這半年提升很多，我已經按照功法的標準完全打磨完畢，也就是第八層頂峰，隻要突破第九層......”
“夫君的實力就能達到此世巔峰，天下大可去的。”秦夢瑤懶得搭理後宅鬥嘴，但對修行可從沒放鬆過，“隻是臨清那邊還是不太放心，這才決定迴洞庭湖——瑚兒妹妹，你當初不是說過，不能離家太遠太久嗎？如今不要緊吧？”
“放心吧，這裏同屬於長江水脈的範圍，最高就是我外祖，這裏的水神見了我，都要老老實實行禮問安，有什麽好擔心的？”西湖公主無所謂的撇撇嘴，拿起《吐納術》翻閱幾下就放迴，“真是可惜了，我用不上。”
“真不用？”羅衝好心追問。
“伱們人族乃是天地之靈，可以修行任何族類的功法，隻是修行的後果自己承擔；我們龍族可沒這麽好的事情，基本上要麽修行自家傳承，要麽全靠自主吸收天地靈氣。”西湖公主無奈說道，“之前聽過的所有龍族修行，都是很早以前的傳說，然後就是夫君帶來的雙修之術。”
“這麽慘？”羅衝愣了一下，怪不得從未見過她認真修行，練氣的《化龍之術》已經到頭，停滯不知道多長時間了，煉體的《真龍之體》修行緩慢，基本全靠自主運行，以至於她千年修行，竟然在綜合實力上沒比秦夢瑤、甄素善強多少。
“也就是說，現在能助你提升的，就隻有臥房裏關上門那點兒事情了？”某妖女的車速明顯有些過於誇張，“從昨晚我們迴來之後，你就霸占某人到現在，這就是你的理由嗎？”
“半年時間呢——”某龍女涼涼說道。
“咳咳，總之，我們接下來應該盡快返迴洞庭湖，我也好盡快完成突破。”羅衝趕緊轉移話題，“瑚兒，這可能需要不少......”
“夫君放心，別的不好說，你如果需要什麽天材地寶協助突破的話，龍宮裏還是不缺的。”西湖公主微笑著直接應下，然後不著痕跡的瞟了另外兩人一眼，“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節製，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宮中攢下的......”
“夫人！”某妖女的聲音甜度已經完全齁人，很是狗腿的繞個圈蹲在了西湖公主身側，一邊幫她捶腿一邊繼續諂媚，“自家姐妹總比外麵更親，多個人服侍也比外麵找人方便吧？奴婢若是差的太多，也給你這個正室丟人不是？到時候不如——”
“半個月！”西湖公主的淡然說道。
“還要勞煩瑚兒妹妹安排人送一程。”秦夢瑤微笑著點點頭，走到西湖公主另一側蹲下，同樣開始幫忙捶腿，“這畫舫不愧是龍宮寶物，坐著當真是又穩又舒服。”
“兩位姐姐路上小心！”西湖公主這才笑著答應下來，起身將一臉疑惑的某工具人推出房間，順便再帶上門之後迴來。
“你們夠了啊！”羅衝惱火的衝進了房間。
次日一早，靈隱寺外山林。
“夫君放心，有龍宮畫舫相送，兩位姐姐很快就能迴到洞庭湖，畫舫最遲今晚能返迴，而且一路走的主要是長江水道，不會有什麽不開眼的事情發生。”看看依然板著臉的身邊某人，西湖公主忍著笑說道，“還有家裏那兩隻小狐狸，都一年沒見你了。”
“所以，你們就故意讓我‘餓’了半晚上？”哪怕是現在想想昨晚的經曆，羅衝還是覺得“火氣”直冒，“好好的自家姐妹，怎麽就變成了夫人和奴婢？”
“你呀！”西湖公主羞澀的甩給他一記白眼，“誰讓你老這麽不知節製了？我們姐妹再怎麽不介意，那也有限度，算算如今家裏的情況，你到底要多少才知足？就算不考慮這些，隻說修行之事，所謂的‘雙修’要求陰陽互補，你的陽氣又不是沒有限度。”
“真不介意？”羅衝左右看了看沒人，這才笑著攬住妹子一吻。
“哼！”西湖公主白他一眼，拉著他到山林深處才沒好氣的連連捶打，“我承認當初帶你迴家時另有心思，如今難道還不夠嗎？就連家裏五位姐姐，我都隨你......雖說甄姐姐總喜歡調侃那一句‘龍性本——’夫君真當瑚兒不知廉恥嗎？”
“所以呢？”這也是羅衝一直以來奇怪的地方，“按說她們五個都有家庭吧？如此隨便就......”
“哪裏有什麽家庭。”西湖公主輕輕歎了口氣，伏在愛郎懷中說道，“忘了我早就告訴過你，所謂的‘人神戀’大多都不過是另有目的嗎？類似的人仙戀也差不多，最後結果大都不太好，這可不隻是因為所謂的‘天條’。
神仙就算不是與天地同壽、長生不老，千年萬年也不過是彈指一揮，人類最長又能活多少？最多就算傳說中壽元八百的彭祖，其餘大多區區百年，如此短暫的時間，能讓神仙投入多少感情？很多時候不過是心有其他。”
“額......就是你以前提過的渡劫？”羅衝終於想了起來。
“我那名義上的五位‘姐夫’都是如此。”西湖公主輕輕點點頭，又推開某人錘了幾下說道，“最長的也隻有六十多年，最短的甚至連三十年都不到，二姐還有五姐幹脆隻走了個過程，連洞房花燭都是安排下麵的人代勞，這才把清清白白的身子便宜了你這狠心人！”
“這樣真能渡劫？”羅衝哪怕是不了解神仙們的圈子，也覺得太過兒戲了，“我可是聽說，當初的瑤姬公主......”
“你以為她為何會流傳千年，還不是太特殊了。”西湖公主沒好氣的說道，“她真的把感情全部投了進去，真的想和那個楊天佑相伴永久，再加上天庭內部一堆的算計，這才最終釀成了慘劇，她其實也是極少數因此而身死道消的神仙，其他最多不過是像三聖母一般被鎮壓，然後過些年月再找個理由放出來。”
“沉香劈山救母？”羅衝傻傻說道，“這麽勵誌的事情，原來竟然是如此狗血？”
“不然呢？”西湖公主涼涼的調侃，“情關難過、情劫難渡，卻並不是無法繞開，歸根結底不過是月老紅線，隻要和他商量好，牽個合適的人類男子，百年之後劫難自消，這同樣沒有違反天道的規矩，隻是所謂的‘天條’罷了。”
“那你呢？”羅衝一把攬住某龍女，“惡狠狠”的說道。
“哼，現如今哪裏還能聯係上月老！”西湖公主紅著臉伏在愛郎懷中，繼續小聲解釋，“原本我隻是想著沾上你這‘天外之人’，交情也好、善緣也罷，反正天庭都沒了影子，哪裏還會有什麽‘渡劫’之說，後來發現你竟然還能幫我提升修為，最後才.....”
“舍不得了？”羅衝輕輕勾了勾妹子瓊鼻笑道。
“哪個會舍不得你這狠心人！”某龍女繼續錘人，然後語氣傲嬌的瞪著某人說道，“反正你也就百年壽命，本宮用完了一樣可以該幹什麽幹什麽，有什麽好擔心的？成就成，不成也就是一點兒時間問題，隨你了！”
“是啊，百年對神仙來說轉瞬即過，隻要不是有人搞事情故意找人告狀，天庭完全可以當成沒看見，果然，連天庭都是如此。”羅衝一聽就“痛苦”的捂住胸口，“嘴裏說的是規矩，辦起來卻全都是人情世故啊——不行，你要補償我的心靈創傷！”
“夫君想讓妾身怎麽補償？”西湖公主嫵媚一笑，輕輕跪了下去，“這樣可以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入寺的山道上突然遠遠傳來一陣喧鬧，讓兩人不得不停下來。
“我記得，我們原本的計劃是進去逛逛？”羅衝指了指不算太遠的寺廟。
“哼！”西湖公主白他一眼，互相幫襯著將衣服收拾好，這才拉著他過去，“也不知道誰來了，就算要入寺燒香還願，哪有如此喧鬧的？佛門再是如何，也都掛著‘清淨之地’的名頭呢！”
但是，很快兩人就發現，問題沒這麽簡單。
“你沒說謊？”羅衝奇怪的看著眼前看熱鬧的男子。
“現在誰還敢對這事兒說謊。”男子就差詛咒發誓了，“最前麵的小孩是城裏大戶唐家的孩子，有個表親帶他到靈隱寺玩耍，沒想到這小子膽子大得很，見廟裏的泥鬼怒目圓睜、眼球閃閃發光，非常喜歡，便偷偷地挖出兩個琉璃眼球，藏到懷裏迴了家。
結果剛到家沒多久，那位表親突然得病，不能說話，昨晚上忽然站起來，一個勁兒的叫嚷‘為什麽挖去我的眼睛’，今早上都沒消停，家裏受不住，這才問起來，知道小孩挖了泥鬼眼珠子的事情，趕緊承諾‘孩子年幼無知，傷害了您尊貴的眼睛，我們馬上就去奉還給你’，這不是就來了？”
“所以，唐家的小孩挖了泥鬼眼珠子，親戚家孩子遭罪？”羅衝有些理解不了這種思路，“事情就這樣？”
“哪啊，事情可沒這麽簡單！”男子搖搖頭，“唐家道歉後，他們那個親戚就說一句‘我該走了’倒在地上，但是沒誰敢說事情就完了，還是聽了一位老人指點，說這樣驚擾神靈，隻道歉沒有用處，需要到廟裏......”
“燒香還願、慷慨解囊，甚至是供奉香火、再塑金身之類的事情？”羅衝已經隱隱猜到了不對勁兒。
“可不就是！”男子立刻點了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唐家應該不隻是大戶，而是家裏有人做官，還做的不小吧？”羅衝追問了一句。
“對，唐家三代都是史官，聽說祖上還寫過書，在整個江南都是有名的詩書世家。”男子剛說完，就見羅衝扔了一枚銀葉子給他，立刻驚喜的跪下謝賞，然後爬起來就向隊伍追去，很明顯想要繼續看熱鬧。
“這群死禿驢，一點兒都特麽不長進。”羅衝無語的搖搖頭，轉頭和西湖公主說道，“我記得你說過，漫天神佛早就沒了蹤影對吧？區區一個泥鬼，很明顯也沒多少能耐，唐家詩書世家不敢動，就附身在無辜的親戚身上，嚇唬人家多掏錢。”
“不知死活的東西。”西湖公主厭惡的哼了一聲，“夫君，不如你過去解決掉它，省的被這群禿驢利用騙人。”
“你呢？”羅衝愣了一下。
“靈隱寺乃是天下名刹，不大可能做這種事情，估計是底下什麽東西幹的。”西湖公主不屑的說道，“雖說這裏麵早就沒了神佛之類，但我畢竟是洞庭湖君的女兒，水神也是神道一脈，不方便和這群禿驢打交道。”
“額......”羅衝更蒙了，“那你還大清早就拉我過來——公主殿下，你不是吧？就為了剛才那點兒——哎呦！”
“畫舫給了兩位姐姐，我不想另租一艘，更住不慣所謂的‘上房’，隻好出來轉轉打發時間。”西湖公主白他一眼，瞟了瞟剛才的樹林深處，麵頰瞬間緋紅，又見所有人都跟著去廟裏看熱鬧，路上根本沒人，就主動仰頭送上甜美，“我還在那裏等你迴來。”
靈隱寺又名雲林寺，位於著名的西湖之畔，背靠北高峰，麵朝飛來峰，開山祖師為西印度僧人慧理和尚，南朝梁武帝賜田並擴建，但現在是明朝，主要建築是吳越王錢鏐命請永明延壽大師重興開拓，並賜名靈隱新寺，這也是現用名的由來。
很明顯，如此古刹，就算是想要搞錢，也不大可能玩出這麽難看的手段，因為根本瞞不住有心人，應該就像西湖公主說的，是底下有人搞事情。
羅衝大踏步跟上“隊伍”，等他們進入寺中時，大雄寶殿前的空地上有些混亂，一方麵是唐家堅持要“道歉、供奉”，另一方麵是親自出來的方丈反複勸說拒絕，他能坐上現在的位置，腦子肯定夠用，哪還看不出是底下人搞事情，無非是沒想到會搞得這麽大罷了。
“唐施主還請不要誤會，唐家與鄙寺多年交情，豈會因為這點兒事情惹下禍事？老衲定會安排僧眾，為此事辦下水陸法會，定會保佑令公子平安無事。”方丈現在恨不得弄死搞事的人，但必須先安撫好唐家，“若是唐施主不放心，可以讓令公子在寺中小住幾日。”
“方丈可知，那泥鬼現在何處？”羅衝沒等唐家家主說話就主動上前打斷聊天。
“施主，此事可由鄙寺自行......嗯？”方丈本能的想要拒絕，甚至臉上還帶著怒色，但隻看了羅衝一眼就臉色微變，語氣也變得客氣，“阿彌陀佛，既然是貴人親至，老衲多謝盛情，那泥鬼雕像就在塔林之中，原是用來看家鎮宅的——來人，為貴人帶路！”
“多謝方丈！”羅衝知道這老和尚肯定猜出了什麽，笑著拱手一禮就轉身走人，跟著帶路的小和尚直奔塔林。
“老方丈，這是何人？”唐家家主不解的問道。
“唐施主可是奇怪，為何老衲會如此客氣？”方丈含笑解釋道，“此人周身遍布潤澤之氣，必是從水上而來，聽聞昨晚西湖之上有畫舫出現，明明就在湖心，偏偏無人能近前招唿，想來是有貴人遊賞玩樂，剛才就算不是本人，必然也少不了關係，他若是願意親自出手，那背後暗害之人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當真？”唐家家主滿臉喜色。
“阿彌陀佛，唐家有福了！”老方丈笑著點點頭，“如此貴人平日可見不到，我們不妨跟過去，也好及時聽從吩咐。”
“方丈所言極是。”唐家家主用力點頭。
片刻後，靈隱寺塔林。
“貴人請看，這就是......”引路小和尚還不忘介紹。
“辛苦小師傅了。”羅衝笑著打斷他，都這麽近了，他還能看不出問題出在哪裏，甚至連背後搞事情的和尚都在，因為他身上有不太明顯的陰氣，應該是用什麽手段遮掩，手裏還提著一支隱隱有法力感應的降魔杵，就幹脆笑著上去，“這位大師傅，銀子真的這麽重要嗎？”
“貧僧聽不懂施主的意思。”和尚還想掩飾。
“貴人是否有什麽誤會，這是鄙寺知客院長老......”剛才引路的小和尚眼見不對，急忙幫助介紹。
“足夠了。”羅衝笑了笑，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裏，“你見唐家出手大方，就故意豢養鬼物，想要嚇唬他們，再派人前往接洽，以靈隱寺的名義收下香油錢，為自己謀利，卻不想唐家這麽幹脆，第二天就把事情搞這麽大，讓你收不了場，這才過來毀屍滅跡對吧？”
“長老，您為何帶出了大雄寶殿後殿供奉的鎮寺寶杵？”小和尚突然驚訝的說道。
“施主誤會了。”知客院長老表情猛變，眼睛射出兇光，卻一邊說話一邊向羅衝及小和尚靠近，“貧僧過來隻是想——死吧！”
嗡——
淩厲的劍光一閃而過，一道長達數丈的劍氣唿嘯而出，將降魔杵、知客院長老以及不遠處兩具泥鬼全部斬成兩段，再無一絲活動氣息，連帶倒黴的還有周圍的建築，什麽佛塔、牌坊之類倒了一大片，“轟隆”的雜音過後，是滿地的廢墟與空氣中的塵土。
“阿彌陀佛！”急急忙忙趕過來的老方丈看著眼前的狼藉，隻能苦笑著一聲佛號，再往後的其他人幹脆嚇得沒人敢說話。
羅衝笑著拱了拱手，就在這些人眼前身形一閃，直接離開了靈隱寺，也留下了“仙人除惡”的傳說。
三年後，洞庭湖。
平靜的水麵上，一道道波紋突然以湖心為起點開始向外不斷擴散，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足足將近一炷香之後，湖心更是如泉眼一般“噴發”起來，而且水柱越來越高、越來越猛，占地麵積也越來越誇張，嚇得周圍所有船隻拚命劃走。
終於，足足將近半小時過去，原本已經固定在近三丈高的“水柱”再次拔高，卻不是慢慢提升，而是隨著“轟”的一聲巨響直接炸開，恐怖的數百丈水柱直噴天際，最終形成了蘑菇狀水花，波紋直接覆蓋了小半個洞庭湖水麵，仿佛世界末日來臨。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所有水花全部落下，水麵也終於恢複平靜的時候，時間已經進入了夜晚，恰好升空的滿月之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漂浮”在水麵上，手中丈二蛇矛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在他手中如蛟龍、如毒蛇，不斷飛舞出迷人的妙招。
終於，隨著最後一招“威淩天下”，方圓數百丈範圍內炸起一片水幕，中心更是衝出數十丈的水柱——這當然就是羅衝，在不知道多少次閉關之後，他終於完成了最終突破，成功聚氣成丹，坐穩了內丹境界，“一顆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咳咳，剛突破裝個掰，當真就死定了......
“夫君？”眼看他終於穩下來，最先衝過來的自然是秦夢瑤、甄素善和西湖公主三人，目前的洞庭湖龍宮中，修為最高的就是她們——洞庭王妃不在，迴娘家幫忙了——其他人實力太低，根本不敢過來，秦仙子驚喜的撲到他身邊說道，“你成功了？”
“唿——”羅衝鬆了口氣，一把摟住秦夢瑤長長一吻，半晌才舍得鬆開，“成功了，至少在當今世界，應該不會有人再能拿我怎麽樣，你們以後隻要照著我趟開的路子走下去，最多十年也能達到我現在的水平。”
“隻是需要龍宮的支撐對吧？”西湖公主白了他一眼說道。
“公主殿下，實力才是說話的基礎，手裏沒刀卻非常有錢，那就是誰都能割一刀的肉豬。”羅衝一把摟住她，沒好氣的說道，“現在的洞庭湖隻要我在，你們再也不用擔心有任何人能來打秋風。”
“沒你也一樣。”甄素善實力吐槽。
“咳咳，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羅衝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真可惜呢，三年時間我還是隻能感覺到方向，卻沒能衝開瓶頸。”西湖公主無奈一歎，“我當然知道夫君的實力，可是我也知道，你們不會一直留在這裏，難不成我要再培養一個出來嗎？”
“先不說再培養一個要多久，夫君大人不擔心嗎？”甄素善繼續笑眯眯的搞事情。
“淘氣！”羅衝無語的敲了她一下，拉著三個妹子打開入宮“階梯”，向龍宮別院走去，“瑚兒不用擔心，我肯定是要走的，但不是現在就走，夢瑤和素善會留下，我雖然不能等到她們全都聚氣成丹，卻也會保證在她們達到半步金丹之前絕對不走。”
“夫君，我們沒問題，倒是當初你在勞山拿到《吐納術》功法時，答應那位道長的條件該兌現了。”秦夢瑤輕聲說道，“就算不提如此人情必須還的事情，我們也要搞清楚京城究竟何事，省的今後再有什麽算計。”
“你呀，就知道掃興！”甄素善瞪了某仙子一眼。
“沒問題，我準備盡快出發。”這其實也是羅衝的計劃。
正如秦夢瑤所說，這個世界問題很多，《吐納術》得到的實在太輕鬆，若說沒算計肯定是糊弄人，既然有懷疑，那就先搞清楚，省的問題爆發時無法解決——他自己無所謂，大不了拍屁股走人，但他在這個世界早就不是一個人，還有妹子需要保護。
“羅大哥！”正想些有的沒的，小狐狸嬌娜已經高興的撲了過來，嬌小的身子蜷縮在愛郎懷中，竟是已經梨花帶雨，“這次整整兩個多月沒出關，我都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小東西，緊張什麽？”甄素善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正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這麽混蛋的人，怎麽可能死得了？”
“嘻嘻，素善姐姐還說呢，也不知道是哪個，嘴裏說的倒是硬氣，晚上一個人緊張的睡不著，整天過來鬧夢瑤姐姐。”說話的是另一隻小狐狸封三娘，她也過來了，卻直接撲到了秦仙子懷裏蹭啊蹭，半點沒搭理剛剛出關的某人——時不時伸出偷看的小腦袋除外。
“死丫頭，你胡說什麽！”甄素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紅暈，一把將三娘拽到懷裏就是一番揉搓，“看來有必要讓你明白上下尊卑，更不能胡說八道！”
“哎呀，素善姐姐欺負人！”三娘嘴裏說的可憐，隻是你那享受的表情是什麽鬼？
“夫君，京城的事情如何安排？”相比於其他的搗亂分子，秦夢瑤靠譜多了。
“盡快過去。”羅衝笑著說道，“既然確定有問題，那就盡快解決掉，越拖越麻煩。”
“怎麽去？”甄素善順手把封三娘扔到羅衝懷裏問道。
“瑚兒不方便離開洞庭湖太久，京城又是天下之都、皇家龍氣最盛的地方，兩個小狐狸同樣不方便，還是我們三個吧。”羅衝笑著放開不大樂意的噘嘴狐狸，將妖女和仙子同時攬入懷中，“有個照應，目標也不大。”
“不錯！”甄素善點了點頭。
西湖公主和嬌娜明顯不甘心，但也知道羅衝說的對，隻能板著臉不說話。
“夫君，不如你和素善過去吧。”卻不想秦夢瑤直接拒絕了，輕輕攬過封三娘笑道，“這邊王妃不在，聽說長江之上也不太平，若是隻留下瑚兒妹妹，萬一有事連個商量的都沒有。”
“還有我！”封三娘不滿的從秦仙子懷中探出頭，卻又被按迴去了。
“如此——也好！”羅衝略一沉思，還是得答應下來。
“什麽時候出發？”西湖公主輕聲問道。
“明天吧，盡快！”羅衝毫不猶豫迴答。
“哼！”沒想到西湖公主白了他一眼，拉著就向後院走去，“半個月後！”
“額.....”羅衝又看看跟來的秦夢瑤和甄素善，表情有些僵硬，“事有輕重緩急——”
“本宮這裏最急！”
算上趕路時間不到半個月後，京城——有些事情怎麽可能持續半個月？
“羅大俠，我記得當初那位道長說過，我們隻要到京城，自會明白什麽事情。”喧鬧的商業街夜景中，會賓樓二樓套房，甄素善看著時不時揉揉腰的某人，忍著笑幫他按幾下，“可是我一直沒弄明白，他到底為何有此把握，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我們現在被盯上了。”
“是我們進京城的時候就被盯上了。”羅衝瞪了一眼偷笑的某妖女，無奈再揉揉腰，“我們昨晚入住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有人到大堂詢問什麽，看掌櫃的那副恭敬的樣子，問話那人身後的勢力應該很可怕，我們很快就能知道怎麽迴事了。”
“他們到底是怎麽盯上的我們？”甄素善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意外的話，應該是我們修行的《吐納術》被人盯上了。”羅衝對這一點其實沒啥把握，但排除掉錯誤的原因，剩下的無論多不靠譜，那也隻能是答案，“我們既然來了，隻要耐心的繼續等下去，相信對方——嗯？”
“有意思！”甄素善同樣順著窗戶望向大街，一個下人打扮的男子正急步過來，“是他嗎？”
“和昨晚對掌櫃問話的不是一個人，但氣質幾乎一樣。”羅衝冷冷說道，“素善，等一下你先到裏間，剩下的我來應付，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隻要不是要命的，你都不要插手，然後在他們動手之後跟上就好。”
“要是他們先把你騙走，再要你的命呢？”甄素善的表情全是調侃。
“我不是讓你跟著嗎？”羅衝沒好氣的瞪她一眼，直接推進臥房“藏起來”。
正如他的預料一般，僅僅片刻後，雅間房門就被人敲響。
“可是羅大俠？”來人一進門就把身份放的夠低，先是一套標準的下人見主人跪拜禮，完事兒後才恭敬起身捧著一隻錦盒放在桌子上，“我家主人有事想請貴人一敘，一點兒薄禮不成敬意。”
“不知你家主人是哪一位？”人家這幅“躺平任打”的架子都擺出來了，羅衝也不想弄得太難看，隻是有些奇怪，因為總感覺這人毫無男子氣，整個人都有些陰柔，但還是笑著掃了一眼錦盒就開口，“好歹也也要搞清楚貴主人......嗯？”
僅僅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從錦盒中發散開來，竟然讓他有些視線模糊，羅衝立刻全力運轉體內靈力，瞬間將身上的不適清理一空，但並未直接爆發，略一思考後猛地起身，卻身形一晃慢慢倒在地上。
男子也不多話，眼見已經“成功”就走到窗前，僅僅是站了片刻卻一句話沒說，很快出門走人；緊接著，一台轎子直接進入會賓樓，另有四人上來抬起羅衝下樓，放入轎子之後迅速抬走，前後用時不過百息，中間也無一人阻攔。
半個多時辰後，羅衝“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因為已經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房間中，甚至連他正躺著的紫檀木雕花鑲金拔步床，看起來都不知道要多少錢才行——他一路上始終放開神識，卻驚訝的發現，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始，神識掃描就被限製，範圍無法超過百步！
“貴人醒了？”一個宮裝侍女快步迎上來，恭敬的跪地說道。
“我在什麽地方？你是什麽人？”羅衝“虛弱”的問道。
“貴人見諒，原本我家主人派了奴才過去邀請，卻不想您正好身有不適，暈倒在房中，然後發現您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帶，這才未經您的允許就讓人帶迴來。”宮裝侍女輕聲迴答，“我家主人很快就會過來。”
“我身邊沒人？”羅衝很是“茫然”，“素善呢？”
“這......”宮裝侍女目光一縮，這才意識到失誤，但馬上若無其事說道，“貴人見諒，奴婢從未見過什麽‘素善’，您身邊沒有任何人！”
“是嗎？”羅衝愈發“茫然”，“我怎麽記不清了？這是哪裏？”
“迴貴人，這裏是‘天宮’。”宮裝侍女立刻答道。
“天宮？”羅衝心頭一動，稍微放開神識就無語的發現，最大隻能探到院牆稍微向外，這裏應該是一處獨門小院，但也僅此而已，因為整個院子裏侍衛侍女將近半百，卻連一個修行者都沒有，純純的人間，他這才放下擔心，“費力”的問道，“難道是神仙住的地方嗎？你的主人是神仙？”
“自然如此！”宮裝侍女微笑著迴答，“我們主人雖然不是神仙，但絕對是仙子！”
“仙子？女的？”羅衝眉頭皺起。
“貴人暫且安歇，我們夫人很快就來。”大概是害怕言多必失，宮裝侍女沒再多說，躬身一禮就退出了房間。
她也沒有完全說謊，不到兩炷香之後，就聽見門外一陣唿喝與說笑，卻並沒有急著進來，而是在客廳向侍女詢問，雖然聲音壓的非常低，但他們絕不會想到，裏麵的某人不僅沒昏迷，甚至為了以防萬一，這時候的精神比任何時候都集中，所以聽得清清楚楚。
“錦盒給他了嗎？”新來的人問道。
“娘娘放心，小李子親手放在他身前，也是親眼看著他倒下的。”剛才的宮裝侍女自信說道，“道長當初就告訴過奴婢，此物乃是他專門針對那套功法、耗時一年才配出來的，雖然傷不到人，但讓他昏迷絕無問題，剛才奴婢看他的樣子，應該還沒清醒過來。”
“如此甚好。”來人滿意的說道，“好了，你下去吧，記得把人都安排好，不要留下什麽尾巴。”
“娘娘放心。”宮裝侍女說完就走出門外，很快院內想起了一片腳步聲，應該是“清場”了。
聽到“娘娘”的稱唿，羅衝表情古怪，他自認為已經考慮到了所有問題，卻唯獨沒想到，背後之人竟然是一位“娘娘”，這樣說的話，剛才宮裝侍女的所謂“天宮”說法也算說得過去，反正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天宮”和“皇宮”都不可能進去。
片刻後，一個宮裝女子娉娉婷婷的進了房間，隻見她麵容豔麗、氣質華貴，一身淡黃色刺繡長裙近乎拖地，明明有些過於華麗的裝束，穿在她身上卻顯不出絲毫的不妥，進房後扶著剛剛說話的侍女含笑走來，很快到了床前。
“你......是誰？”羅衝“迷茫”問道。
“你醒了？”美婦人卻沒有答話，反而走到床沿坐下，親自動手將他扶起來做好，還微笑著幫他墊上靠枕，“你也真是的，明明酒量不好，非要喝這麽多，還問我是誰，腦子又迷糊了吧？人呢，還不送一碗解酒湯過來？”
“是，夫人！”宮裝侍女趕緊躬身一禮，快步走出房門。
“夫人？”羅衝想起剛才的“娘娘”稱唿表情古怪，更沒興趣等什麽“醒酒湯”，幹脆一個翻身將她推倒，日後之事日後再說。
“夫人——呀！”這是端著醒酒湯進來的侍女。
半夜。
“羅大俠倒是好興致，什麽時候都忘不了這點兒事情，怪不得你讓我跟著，原來是怕不能盡興。”甄素善輕輕舒了口氣，用力推開某人，卻也任她攬著靠坐在床頭，又掃了一眼拔步床內姿態不一的主仆兩個美人兒，這才表情古怪的說道，“貴妃娘娘，姓萬？不會是那一位吧？”
“成化十年，萬貴妃，真是......挺有意思的。”羅衝自己也很無語，掃了一眼裏麵說道，“我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為什麽會是她，為什麽會是我，又為什麽會有這些事情，據我所知，她一直非常受寵，不應該存在背叛的情況。”
“我也很奇怪，雖然知道你一貫的毛病，但也不至於這麽不擇手段吧？”甄素善沒好氣的說道，“哪怕是她貴妃再加上當今陛下第一寵妃的身份，你也不會——嗯？也不太好說，我記得當初你強占妾身的時候，專門提到過藍玉將軍的捕魚兒海之役，而且我當時的身份似乎也很有意思。”
“咳咳！”羅衝無語的瞪她一眼，換迴調皮鬼臉一個，“我當時沒多想什麽，就覺得她敢算計我，還不許我直接收拾她？後來發現她的身份後，才產生了剛才提到的疑問；還有，當今陛下剛剛登基十年，年齡過沒過而立都難說，也不到有心無力的時候吧？”
“隨你了！”甄素善白他一眼，無所謂的瞟了瞟依然昏睡中的主仆二人，“還有其他發現嗎？”
“她剛才提到所謂的‘道長’，還說專門針對我現在的功法配置毒劑，看來我們猜的沒錯兒，勞山那個老道士當初痛快的交出了功法，一開始就是存心算計。”羅衝也不是鑽牛角尖的人，想不明白就暫時不想，“這也沒什麽，正所謂‘天上掉餡餅，吃了肚子疼’。
可是我在中了毒劑之後，卻稍一運功就解決了不適，他不是專門針對《吐納術》配置的毒劑嗎？哪怕是用點兒隨便什麽毒物，也不至於效果這麽差吧？還是說他的配藥能耐就這麽迴事兒，連一般毒物都不如？”
“我當時不就說嗎？連聖門都講究‘法不可輕傳’，他卻給的這麽幹脆，不是算計是什麽？”甄素善無所謂的撇撇嘴，看向床內說道，“至於毒劑，我大概能猜出來，那個道士配藥時，很可能是按照自身修為上限作為標準。
他當初談到你的修為時，說是和他差不多，這應該不是判斷失誤，而是根本沒看出來，為了麵子就隨便說一句，但他絕對想不到，你竟能這麽快突破金丹境界，這可是傳說中的‘陸地神仙’，怎麽可能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能做到的？
任何毒劑都有效果上限，就像在家的時候，天命教用毒解決了浪翻雲的妻子紀惜惜，卻從未想過能用同樣的手段解決浪翻雲，因為根本解決不了；倒是聽說這位最受寵的貴妃娘娘年齡不小，在陛下登基時就已經接近三旬，如今看起來依然宛若雙十婦人，當真是保養有方。”
“你以後隻會比她更好。”羅衝笑著和妹子互相幫襯穿好衣服說道，“甄夫人，考驗你這位‘智囊’的時候到了，你不妨猜一下，這位貴妃娘娘究竟為了什麽，才會想出來如此算計我——如果這樣的結果也能叫算計的話。”
“聽說當今陛下沉迷燒汞煉丹、修仙長生，說不定她真的就是缺男人呢？”甄夫人調侃了一句，但還是略作思考後嚴肅說道，“夫君，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勞山那位道長在我們過去討要功法時，在我們臨走前說過的一句話？”
“哪一句？”羅衝愣了一下，他從來都不是細心的人。
“天命？若是天外之人呢？”甄素善淡然一笑，掃了一眼萬貴妃說道，“成化二年，她為當今陛下生育一子，因此獲封皇貴妃，卻沒想到第二年，小皇子就不幸夭折，那之後到現在，她再也沒能得幸受孕，倒是另有妃嬪生下了皇子。
可是，另一件事同樣天下皆知，那就是這位皇貴妃娘娘獨寵後宮全無對手，如此恩澤偏偏沒有子嗣傍身，再加上她娘家如今堪稱朝廷榮寵第一家，將來萬一再有什麽突變，萬家該如何收場？夫君不要忘了，這位娘娘如今已經四十有五，還能受寵幾年呢？”
“天命嗎？”羅衝咕噥了一句，他想的比甄素善更多。
萬貴妃在曆史上名氣極大，他並不能全部記清楚，但有一點卻知道，那就是今後真的再無子嗣，好消息是直到她薨逝依然榮寵如舊，壞消息是她死後就被名聲很差，最主要的是，所謂“天命”很可能不是指的這位貴妃，而是明代皇位傳承——如果這位“獨寵後宮”的萬貴妃並未絕後，而是有了兒子呢？
整個明朝曆史必然改寫！
“夫君的意思呢？”甄素善輕聲問道。
“她想算計，那就讓他算計好了。”羅衝無所謂的聳聳肩，他也想知道，這樣的明朝會走到哪一步。
“哼！”甄素善哪還不知道某人的心思，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三個月後，京城南郊一處偏僻的山林中。
“李管事，你帶錯路了吧？”羅衝稍微一打量，就發現這裏簡直是“野豬林”的翻版，實在太特麽適合殺人滅口了，“我記得出來之前，你說要送我離開天宮的。”
“貴人說的不錯，你確實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李管事不論語氣還是表情都已經隻剩下陰冷，說話的工夫就有十二個人從四麵八方圍上來，他沒再搭理羅衝，而是轉身就向來時方向走去，邊走邊交代了一句，“做的幹淨點兒！”
“嗡——”劍光一閃而過，羅衝已經重新將短劍收迴手鐲，周圍十三個人全部“消散”在空氣中——如此近的距離，他現在的靈氣修為完全可以做到“禦劍殺敵”，可惜最多也就十幾步的樣子，再遠就沒法準確控製了，“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貴妃娘娘可是真夠狠心的。”
於此同時，皇宮，萬貴妃寢宮。
“你是誰？為何如此大膽？”皇貴妃娘娘軟軟的癱在床頭，表情羞憤的看著正在整理衣服的甄素善，“宮中戒備森嚴，誰給你的膽子對本宮如此無禮？看在你一身本事來之不易的情分上，若是你願意效忠本宮......”
“戒備森嚴？那你就別多想了，這院子裏不論侍衛還是宮女，現在絕對沒有一個站著的。”甄素善表情古怪的打斷了她，又看了看拔步床內側依然昏睡的侍女說道，“再說了，不知貴妃娘娘偷偷在自家房間養了三個月的麵首，又該如何解釋呢？”
“你胡說什麽？”萬貴妃表情微變，但很快控製了情緒，“本宮不明白你的意思。”
“娘娘霸著我的夫君這麽長時間，還不許我報複了？”甄素善輕輕一笑，挑著貴妃娘娘下巴說道，“真是狠心呢，陛下如此寵愛於你，你是怎麽做的呢？這三個月陛下最少有兩個月在此過夜，卻每次都被你迷倒了放在偏殿。
今天你派人送夫君出宮，那位李管事應該已經安排好人手，準備除掉隱患吧？你們恐怕不知道，自己究竟麵對的是什麽對手，若不是夫君反複交待我不許傷你，再加上你肚子裏小公子的麵子，你以為自己現在還有命在？”
“你們究竟是誰？”這一次，萬貴妃再也沒能耐保持住，臉色驚恐的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甄素善低下頭，細細品嚐了半晌才不舍的鬆開，“當朝貴妃呢，滋味兒確實不同於一般女子——教你個乖，今後記得在身邊供奉上洞庭湖君靈牌，每日香火不斷，若有無法解決之事就禱告求助，隻要能幫的，自有人過來幫你解決。
還有，娘娘記得給勞山上那位道長帶個話，看在他交出《吐納術》的情分上，這次饒他一命，當初他的算計也一筆勾銷，下次再有算計，我定會讓他形神俱滅；不妨告訴你，我家夫君不隻是實力強橫，也掌握很多你們永遠接觸不到的手段。”
“原來，你們也是修行中人。”萬貴妃表情一變，半晌才無奈舒了口氣，整個人癱坐著倚在床頭，“既如此，本宮也沒什麽需要隱瞞的，陛下年幼時正值代宗皇帝（朱祁鈺）在位，廢了他的太子身份，甚至連他的性命都難說如何，生活極為壓抑，年紀漸長又故意自汙，每日耽於醇酒美色，身子早就嚴重虧空。
本宮不是水性楊花之人，陛下如此恩寵，我又豈會背棄？可是陛下一心想要本宮為他生養子嗣，偏偏他的身子早已經不起如此勞累，萬般無奈之下，本宮才受了那老道士的蠱惑，定下了這三月之事，你既然是他的身邊人，那也沒必要瞞著。”
“不是為了你們萬家的富貴榮華？”甄素善諷刺一笑，看著萬貴妃逐漸僵住的表情才接著說道，“我怎麽聽說，之後又有兩個妃子為陛下生育過子嗣？不是你自己不行吧？”
“她們都用的是太醫院弄出的虎狼之藥。”萬貴妃無奈說道，“雖然有助於子嗣生養，卻對陛下和她們二人都有不小的傷害，陛下的龍體萬萬撐不住如此耗損了。”
“若是陛下過早駕崩，你這位最受寵的貴妃娘娘定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甄素善略一沉思，抬頭後冰冷的語氣讓萬貴妃表情凝固，“我們手裏有不少仙家藥草，過些日子會送些給你，為陛下好好補養身子；待小公子出生，我會親自過來，送你一套不錯的護身法器，算是對得起你這三個月的辛苦。”
片刻後，臥房之中再無聲息，直到房門關上時的悶響傳來，才將房內兩人同時驚醒過來。
“娘娘，剛才——”宮裝侍女剛一清醒就臉色蒼白，急急忙忙跪下哭訴，“娘娘饒命！”
“起來吧！”卻不想萬貴妃並未發怒，隻是低頭自語，“供奉洞庭湖君嗎？看來這位道長瞞著本宮很多東西啊！”
延安府，勞山道觀。
正在打坐的老道士慢慢睜開眼睛，低頭看著不斷結印的右手不言不語，反複算計後臉上漸漸露出喜色，這才起身走出了房門，一躍登上房頂，仰頭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長時間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座毫無生機的雕像。
“天命？”半晌，他突然發狂一般哈哈大笑，指著天空大聲喝道，“什麽狗屁天命？隻因為老夫一生修行，追求金丹大道，就該變成天煞孤星，一家親眷全部死絕？這算是什麽狗屁的天命？老夫偏不信命，老夫就要試試！
現在怎麽樣呢？一切都已經改了，連皇家血脈都換掉，甚至接下天子之位，那又怎麽樣？老夫現在還活著，還能繼續下去，賊老天，你倒是懲罰我啊？你的雷霆萬鈞呢？你的晴天霹靂呢？你能怎麽樣？哈哈哈——”
天空依然碧藍如洗、萬裏無雲，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洞庭湖，西湖公主行宮。
“夫君迴來了？”羅衝剛剛施展避水訣趕到湖心，就見西湖公主已經打開玉階，親自到湖麵上迎接，“京城之事已經完了？”
“你別告訴我不知道。”羅衝抱緊了公主殿下，低頭一吻才沒好氣的說道。
“噗嗤——”西湖公主忍不住笑了出來，輕輕錘了他一下才任他挽著走下水麵，“你倒是有心思，史書之上關於‘穢亂宮闈’的所有記載，加起來都趕不上你羅大俠，三個月才舍得迴來，也不知當今陛下會不會為你的辛苦頒下賞賜。”
“淘氣！”羅衝老臉一紅，攬著妹子輕輕一吻，“主要是真龍之氣有助於......”
“是啊，我倒是差點兒忘了，洞庭湖龍宮一脈並非真龍，而是人族與鼉龍混血後裔。”西湖公主沒好氣的白他一眼，“當初還是本宮想辦法，把你那本《雙修大法》延伸出去，以便與各種不同身份的女子合籍共進，卻不想還給自己惹了麻煩。”
“瑚兒！”羅衝更尷尬了。
“好了，都隨你，若不是為了修行，哪個願意如此沒臉，任你欺侮作踐成......那個樣子！”西湖公主本就無所謂這類事情，指了指客廳相迎的秦夢瑤和兩隻狐狸笑道，“別整天想著外麵的野花，家裏除了幾朵殘花，還有兩隻花骨朵呢！”
“夫君，素善已經通過書信，把這些日子事情和我們說過了。”秦仙子表情古怪的任他攬住，猶豫了半晌才輕聲說道，“我們今日如此行事，會不會太過分了？”
“我倒是覺得，再過分一點兒也無妨，反正皇宮裏的那些烏七八糟事情，沒他也有其他人。”從內間走出來的甄素善卻根本無所謂，轉而談起了正事，“夫君，家裏現在以你修為最高，再往下就是瑚兒，之後是我們，最後是這兩隻狐狸。
你定然不會在此長居，接下來就該好好提升修行了，隻是如此一來，各種消耗反倒成了最無所謂的事情，守著兩座龍宮，什麽修行資源都是敞開供應，單單是我們幾個人，我實在想不出無法上進的理由，倒是你自己，恐怕要‘辛苦’很多。”
“我巴不得呢！”羅衝啞然失笑，順手攬過兩隻狐狸坐在了軟榻上，這才不解的問道，“你剛才說，兩座龍宮？”
“夫君，如今已是末法之世，修為較高的神佛都已經不知去向，前些日子母親從長江龍宮得到消息，他們其實大部分都選擇了離開這裏，另找落腳之地。”西湖公主輕聲說道，“就連地府之中，其實絕大多數也都是化身，真身早已離開。”
“所以，這才是各種亂七八糟的來由嗎？”羅衝略一沉思才接著問道，“如此說來，長江龍宮......”
“外祖前些日子也離開了，將整個長江水係交給了母親和我兩個人。”西湖公主語氣帶著無奈，“我們修為太差，根本無法脫離這個世界，隻能先提升修為，待將來有機會再走。”
“或者埋在這裏。”甄素善調侃一笑，“如此一來，我們這些修行的人類反而成了優勢，因為我們不需要維持龐大的身體消耗。”
“哼！”西湖公主瞪了某妖女一眼，顯然是怪她說話太直。
“放心吧，一切有我，就算是這裏不行，隻要給我時間，將來也能帶你們去更高級的世界。”羅衝笑著擔保，這一點他還是很自信的，“最多十年，說不定更快，你們就能知道，其實修行很簡單。”
“瑚兒妹妹，夫君並非貪圖嘴快的人，我和素善當初也不會想到，早已是傳說中的‘陸地神仙’，如今竟然能夠見到，還是自家夫君。”秦夢瑤輕輕攬住西湖公主笑道。
“羅大哥，我們也可以嗎？”嬌娜在某人懷裏扭了扭問道。
“嗯哼，看你表現了。”羅衝故意露出兇巴巴的樣子，結果自己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了，難道還能少了你們？”
“哼！”一直不怎麽喜歡被某人摟著的封三娘終於抓住機會，推開羅衝就跑到秦夢瑤身邊，鑽到她懷裏才說道，“哪個在乎被你如此欺侮？我寧可離開......嗯，帶著夢瑤姐姐！”
“你想得美！”羅衝沒好氣的揮揮巴掌，嚇得她趕緊抱住秦仙子。
“再就是......”西湖公主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羞的沒說出來，“夫君擔待些。”
“放心吧，我盡力！”羅衝知道她提的是另外五位龍宮公主。
“多謝夫君！”西湖公主含笑點頭。
當然，也是沒有其他問題......
“嫦娥仙子，這次老實了吧——”
“土地夫人，快說你到底是誰——”
“王妃？瑚兒，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