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終於見麵


    刀刺過來的一瞬,南頌目光一寒。


    她抬手捏著黑衣人的手腕,往下一掰,給他來了個分筋錯骨手,卸下了他手上的刀,轉手在另一個黑衣人脖子上抹了一刀。


    血滋了出來,有幾滴濺到了南頌的臉上。


    那黑衣人下意識地捂了下脖子,觸到滿手的血,眼神更添一絲兇惡。


    電梯空間很是逼仄,南頌和黑衣人纏鬥成一團。


    保鏢拚命按動著電梯上的鍵,想要讓電梯上去,沒想到電梯說壞就壞了,所有的按鍵都失了靈,眼看著就要關上。


    說時遲那時快,兩個保鏢將南頌擠推出去,跟那兩個黑衣人打成了一團。


    電梯門在眼前合上,南頌連按電梯鍵,卻絲毫沒有反應,氣得她狠狠踢了一腳電梯門。


    她掏出手機,想給言淵打電話,號碼剛要撥出去,一道冷風從背後襲來,南頌下意識地側身一躲,刀子刺了個空。


    與此同時,她手裏的手機也被甩了出去,飛到了角落裏。


    而後,被人一腳狠狠踩碎。


    埋伏在地下停車場的黑衣人,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


    南頌眼梢染上一抹血紅,前幾天還在抱怨大哥讓她練了幾個月的功夫派不上用場,這不就來了嗎?


    “你們是誰派來的?肖恩嗎?”她冷冷質問他們。


    黑衣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她,通通不吭聲,每個人手裏都握著一把閃著冷光的利刃。


    殺氣騰騰。


    南頌從腰後拔出大哥送給她的勃朗寧手槍,上了膛,“你們幾個大男人圍攻我一個女人,我也不需要講什麽江湖道義了。”


    幾聲槍響,在寂靜的地下停車場響起,震得車子吱哇亂叫。


    南頌從電梯口殺出重圍,她擊倒了幾個人,但自己的情況也不容樂觀,臉上被劃了一刀,右臂也挨了一刀,有點深。


    血從左手隻見汩汩往外冒,鮮血順著右臂往下淌,右手拿不住槍了。


    槍膛裏還有四發子彈,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她絕不會給肖恩第二次抓到她的機會!


    可是她並不想死,還沒有見到父母,還沒有跟哥哥們告別,怎麽能就這麽死了呢?


    南頌飛速地往前跑著,身後黑衣人對她窮追不舍,她再厲害也寡不敵眾,硬碰硬行不通,更何況她還受了傷。


    右臂的刀傷徹底迸裂,血嘩嘩往下淌,流了一地。


    動脈被刺破了,南頌臉色發白,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隻能期盼著言淵快些趕到,她怎麽也得支撐到他來才行!


    她的車鑰匙在保鏢身上,開不了車門,隻能暴力開門了,可往自己車的方向跑去,見那邊埋伏著更多的黑衣人。


    嚓!


    她隻得再次調轉方向,不知肖恩這次派了多少人來抓她,是將地下停車場都包圍了嗎?!


    南頌不停地跑著,小腿突然被刀柄擊中,疼得她“撲通”跪倒,膝蓋重重磕在地上。


    眼看著黑衣人就要追上來,忽然一輛車飛速地從不遠處衝過來,撞飛了幾個黑衣人,一個急刹車,停在了她麵前。


    車窗拉下,露出一張戴著黑色棒球帽和黑色口罩的臉,言簡意賅,“上車!”


    南頌錯愕地瞪大眼睛,在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她渾身就僵了下。


    誰的聲音?


    並不是言淵的。


    那是誰?


    為什麽,那麽像……他?


    她僵住了,一動也動彈不得。


    就這一停頓的功夫,散開的黑衣人又追了上來,車上的人沒辦法,從車窗跳出來,對著黑衣人的方向開了幾槍。


    而後他俯身,將單膝跪在地上的南頌抱了起來,低沉有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頌,快上車!”


    男人拉開車門,幾乎是將南頌抱上了車。


    他又衝著黑衣人開了幾槍,才飛速跳上車,繼續往前開去。


    南頌像個傻子一樣呆坐在車裏,連安全帶都忘了係,她覺得身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不知是疼的,還是冷的。


    不,她已經感受不到什麽痛意,隻剩下一具僵硬的身體,在瑟瑟發著抖,打著顫。


    “你受傷了!”


    男人方才抱她之時,就看到了她右臂上的傷口,很深,應該是破了動脈,得盡快趕到醫院處理才行!


    他單手開著車,將手機遞給南頌,“給言淵打電話。”


    南頌捏著那枚嶄新的黑色手機,怔了又怔,像是被呆子附體一般,呆呆道:“我,不知道他的號碼。”


    現在這個年代,誰還會去記手機號呢?


    男人朝她這邊看了一眼,一雙漆黑的雙眸折射著溫暖的光,口罩下的聲音也透著溫柔,“那你記得誰的號碼?”


    南頌對上他的眼睛,心髒又空了一拍。


    我隻記得你的。


    那個被她深深刻在腦海中,後來一度拉黑過,又重新存到手機上的號碼。


    她沒有迴答,男人又道:“記得玫瑰園的座機號嗎?”


    家裏的號碼她自然記得。


    南頌迴過神來,立馬給玫瑰園去了個電話。


    黑衣人還在追擊他們,並試圖阻止車子的去路,男人操控著方向盤,繞著地下停車場不停地轉,手中的槍彈無虛發。


    不知是男人帶來的幫手,還是老k迅速安排了人過來,黑衣人總算是被製止住,而他們也從地下停車場衝了出去。


    往醫院飛馳的途中,南頌一直側著身子,盯著旁邊的人。


    好像魂兒都飄走了一般。


    整個人都傻了。


    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看到過書上的一句話——


    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偏有一人,會是死穴。


    她看著他的側臉,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十四歲那年,初見到他時的那幕情景,兩個畫麵,就這樣重疊到了一起。


    一束光順著車窗打進來,打在了他的臉上。


    是光啊。


    南頌靠在椅背上,緩緩抬起垂在身側的一隻手,那隻手早已被鮮血染紅,她卻想用它來抓一抓這來之不易的光。


    男人將她送到了最近的醫院,手臂上那道口子縫了八針,勢必要留疤了,臉上那道劃痕還好,處理了一下,貼上了膠布。


    全程都沒有打麻藥,南頌想讓自己從這疼痛中清醒一下,看看這究竟是不是一場夢。


    從診療室出來,南頌坐在長椅上,男人要去交錢取藥膏,卻被她猛地抓住了。


    “別走。”她道:“你蹲下。”


    男人很聽話,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他臉上還戴著口罩,帽簷下的一雙眼睛,就這樣微微仰著,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溫柔。


    他似乎並不敢多說話,生怕嚇到她。


    南頌右手吊了起來,便抬起左手,去摘他的口罩。


    口罩緩緩脫落,露出一張熟悉的、英俊的麵容,那個熟悉的名字,也伴著風,送到了她的唇邊。


    她眼圈紅了又紅,喉嚨哽了又哽,緩緩念出他的名字。


    “喻…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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