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前夫生前寄的信1


    “這、這是清明上河圖吧?”


    見南頌遲遲不說話,季雲都有些底氣不足了,躊躇地問,“這不是真跡吧?”


    南頌無語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國寶級的文物一向都藏於故宮博物館,你覺得呢?”


    季雲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傻,他就說嘛。


    隻是一直在曆史書上看到的名畫驟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確實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寶貝在眼皮子底下,既然看到了,就沒有不動心的道理。


    南頌將畫收了,上了車,她展示給南爺爺看。


    南三財看到這幅畫作,也是驚為天人,“妙啊。雖然筆鋒還有些稚嫩,但能把這麽長一副畫作畫的這麽完整,各種細節都描繪到,不易啊。”


    老爺子生怕配壞了畫的靈氣,煙都不抽了,乖乖將煙鬥收起來。


    一路欣賞著這幅畫作,南三財對南頌道:“這作偽的技藝,比你略勝一籌。”


    南頌道:“我覺得跟您不相上下,還想問您是不是背著我又收了什麽小徒弟呢。”


    說到本行當的東西,爺孫倆人眼睛裏都添了一層光彩。


    不再是前幾日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這還真沒有。”


    南三財道:“咱們南家是雕玉的,作偽我是半路出家,也就是跟一位師傅簡單學了幾招,後來抽煙抽的把手指都給熏老了,自然也就放下了。”


    各行有各行的講究,作偽這行指腹上不能有繭子,更不能有疤,因為要感知原作,這一點看似要求不高,但對於雕玉的是硬傷。


    南頌也是因為對玉雕的興趣更大,作偽這一塊就沒能堅持下來。


    白鹿予也想起來,迴過頭道:“我記得小六有一陣子總是拿砂紙去磨指頭上的繭子,磨破皮流了好多血,可把我們嚇壞了。”


    洛君珩想起當時南頌手指頭鮮血淋漓的場景,不由皺了皺眉。


    季雲接腔道:“可不是麽,我還以為你背著我去解剖什麽屍體了,拿著手術刀要跟你一起去呢。”


    白鹿予哈哈笑,“沒錯,我想起來了!結果挨了媽媽一腳踹,差點摔個狗啃泥。”


    “滾蛋!你才小狗呢。”季雲朝白鹿予汪汪。


    白鹿予“汪汪”迴去。


    這兩個人一旦湊到一起年齡就自動往三歲跑,南頌被哥哥們鬧的,心中的陰霾消散了不少。


    洛君珩嫌吵,斂了下眉,但見南頌唇角微微上揚了些弧度,便沒有說什麽。


    “行了,別鬧了。”賀深適時製止了他們。


    再鬧下去,大哥真的要打人了。


    南三財眯眼笑了笑,對手裏的畫作愛不釋手,又問南頌,“你沒問問文景逸這幅畫是誰作的?”


    “問了,他沒說。”


    南頌抿了下唇,道:“說是等下次咱們迴北城的時候,他再告訴我們。”


    “……”


    南三財臉色一垮,“嘿,這老小子!還學會賣關子了!不說拉倒,我才不好奇!”


    嘴上說著不好奇,實則心裏好奇得要命!


    一路心癢難耐的。


    *


    到玫瑰園已經是傍晚時分。


    從y國迴來後,南頌就一直精神不振,很容易就累了。


    一迴到家,她就想立馬迴房間睡上一覺,可能睡著了,就什麽都不會去想了。


    但怕哥哥們擔心,她還是勉強和他們聚在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席間該笑就笑,該說就說,看上去還像以前那樣健談、開朗。


    可是她眼裏的光,沒有了。


    哥哥們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但都沒有揭穿她。


    她想努力變得開心,那他們就陪著她開心;她若難過,他們就陪著她難過。


    他們能做的,也隻是陪著她罷了。


    心底的傷,還需要她自己跟自己和解,自己肯走出來才行。


    但他們都相信妹妹,相信她終究一天,會走出感情的泥沼,重新恢複生機,變迴那個強大的、陽光的女孩。


    席間,談到言淵的情況。


    季雲道:“還沒徹底蘇醒呢,但時不時會活動一下手指,基本能排除變成植物人的情況,至於到底什麽時候能醒,還得看他的意識恢複情況。”


    “言大哥也是慘呐,傷得那麽重。”


    白鹿予深深歎一口氣,“恐怕就算真的醒過來,也不是那麽容易恢複的,跟三年前喻晉文情況差不多……”


    他無意識地提到那個名字,被季雲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腳,哥哥們的眼神殺紛紛朝他發射過來。


    嚇得他趕緊閉嘴。


    南頌垂著眼眸,看上去沒有什麽反應,隻是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


    吃完飯,南頌要上樓的時候,趙管家走過來,手裏拿著三封信,道:“不知道什麽人寄來的,好幾天了。”


    南頌接過信,看著上麵熟悉的字體,腦袋卻是“嗡”的一聲。


    是喻晉文的字!


    他給她寄的信???


    南頌忍著心中的強烈震動和翻湧的思續,捏著信上了樓。


    進了房間,看著信封上大寫的“南頌收”這三個字,手指暗暗抓了抓桌麵,指尖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她緊緊咬著下唇,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情,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三封信,又引起了軒然大波。


    真是一浪接一浪啊……


    南頌苦笑一聲,他到底給她留了多少東西?


    到底還有完沒完?


    遺囑就罷了,禮物也罷了,為什麽還會有信這種東西?


    都什麽年代了,還寫信,他是生活在上個世紀嗎?


    搞什麽文人的情調……


    南頌不想理他,把信扔在桌上,進了浴室,洗了個澡,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告訴自己,沒什麽可看的。


    信裏,不過還是那老一套的東西,不管是求她原諒,還是想要同她和好,翻來覆去說的那些話,她早就已經聽膩了。


    他該不會寫什麽詩吧?


    算了吧,就他那文化水平,那直男思維,寫信這種事情已經很扯淡了,怎麽可能會寫詩?


    關上花灑,南頌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整個胸膛都跟著起伏。


    她裹上浴巾,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兩頰的顴骨高高地凸起,黑眼圈簡直都掛到鼻子處。


    怎麽變成了這副模樣?


    “喻晉文,你就是個混蛋!”


    南頌恨恨地罵了一句,還是沒能忍住,從浴室走出去,她就來到桌邊。


    撕開了他寄來的第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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