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一滴一滴落入莫非氏滴管,在無形中給整片寂靜的空間蕩漾起一絲波瀾,秦銀落長睫微顫,另一隻手抬起,手背貼在前額上,微微閉了閉眼,如同歎息般長出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


    “你可真行啊,秦征。”


    ……


    臥室外,龍謹楓五指搭在門把手上,右兒中微型耳機無聲閃爍,他頗為不滿的嘖了一聲:


    “一睜眼就喊別的男人的名字,收拾少了。”


    但不等龍指揮長攜帶著藥酒喝出來的一身火氣破門而入,耳機裏接著響起了房間裏小寶貝放軟的聲音:


    “抱抱…”


    龍謹楓:…?


    這聲音可比剛才清晰多了,明顯拉近了和收音話筒的距離。


    龍某人福至心靈拿出手機,打開監控畫麵,拉高的針孔攝像頭照出了房間內的全部景象——


    身形單薄的漂亮銀發青年陷在軟的床榻之中,身上穿著同樣柔軟的毛茸茸的睡衣,懷裏抱著那個他放入微型收音話筒的大灰狼玩偶,仿佛感受到了他窺探的目光,漂亮的銀發青年,剛睡醒還帶著些許朦朧的眸子轉了過來,隔著手機毫無溫度的屏幕和他遙遙對視,向著監控的方向張開手…


    微型耳機的紅光閃爍,他放在心尖上的寶貝聲音軟軟的:“要哥哥抱…”


    “哢…”


    臥室門驟然打開,龍謹楓瘋狗出籠般飛奔而入,速度快的帶出來了一道殘影。


    秦銀落隻看到一個龐然大物,猛地朝他撲了過來,下一秒就連人帶被子的被人抱起來摟進了懷裏。


    龍謹楓全身的火氣庫庫往下衝,他一手摟著小心肝的腰,另一隻手握著人的脖子,狠狠的親了一口:


    “這麽漂亮的小寶貝兒,就該被我剝光了,按在床上狠狠疼。”


    秦銀落:…


    我就不該給他一點甜頭。


    他伸出兩指,指尖抵住某人露出來想咬他的犬牙,默默推了迴去:


    “讓公安那邊去查一下,有沒有一個叫做秦征的人。”


    龍謹楓不滿的一口咬在他指尖:“這到底是誰呀,睡著的時候就一直喊他,醒了之後又是他。”


    秦銀落雙手捧住某個準備開始鬧了的人的臉,輕輕在他唇邊吻了一下:


    “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我會直接死在當年的那場改造試驗裏。”


    龍謹楓一秒恢複正經:“有具體信息嗎,這個名字不算太稀有。”


    秦銀落細白的手臂摟著他的脖頸,聲音輕輕的:


    “不用查別的,就查三十年前,旭日孤兒院有沒有這個人。”


    龍謹楓一手摟著小心肝的腰,另一隻手按住右耳的微型耳機:“哪兩個字?”


    秦銀落目光有一瞬間的晃動:“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


    龍謹楓表情讚歎:“絕對不是親爹親媽給起的名,寓意也忒次了,萬裏長征人未還。”


    他輕輕晃了下頭切換通訊頻道:“我棍,查一下旭日孤兒院的名單,30年前有沒有個叫做秦征的小孩,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的那個秦征。”


    耳機裏郝副指揮長聲音幽怨:


    “哥,你是總指揮坐在後方,肯定沒問題,但是我就是有點好奇,咱這頭皮屑一樣,一片一片飄下來的指令,到底是從哪搓下來的?”


    龍謹楓:“新人物,你們教官給的絕對不會有錯。”


    郝林昆瞬間感覺靠譜了不少:


    “好的,老大。但是應該沒那麽快,旭日孤兒院這玩意兒,簡直就是個賊窩,他創立的那天就想好了要跑路,連個電子版都沒留,全部都是手寫的版本,所以要是查人的話,公安那邊可能得一個一個現場翻。”


    龍謹楓:“盡快,公盤的現場盯的怎麽樣?”


    ……


    郝副指揮長一身保鏢的衣服,跟在資本家的打工人身後默默觀察四周——風平浪靜,來來往往的人專心致誌的盯著桌麵上灰禿禿的石頭,目光狂熱,像是在看一個翻身的珍寶。


    郝林昆一臉地鐵大爺看手機的表情:“看不出來啊,哥。個個看著都挺正常,咱們的業務水平你清楚,這要是真有個什麽人,絕對一眼就能看出來。”


    龍謹楓目光望向窗外,眉頭微蹙,無意識的曲指挑了一下老婆的下巴:


    “撤迴來,別打草驚蛇。”


    郝林昆:“是。”


    龍謹楓撂了通訊,再次轉迴目光:“這秦征是什麽人?”


    秦銀落:“塤。”


    龍謹楓:“什麽熏?”


    他猛地想起什麽:“白毛戴麵具,特別裝的那小子?”


    秦銀落點頭:“我之前一直隻知道我被改造了,但具體的細節卻一直記不清,直到剛才看到赫巴的圖片,我才想起來。”


    他抬眼和龍謹楓對視:“哥哥…”


    龍謹楓捏著老婆的腰:“嗯?”


    秦銀落眼底的紫芒一閃而過:“如果從醫學的角度來看,同胞兄弟有沒有可能聲音相似?”


    聰明人的心靈總是相通的,龍謹楓瞬間明白了愛人的意思:


    “不不不,先拋開別的不談,三十年前,咱爸才十六歲,咱媽才十四,這沒成年,怎麽可能結婚,又怎麽可能生個孩子?”


    秦銀落堅持:“那十四歲的女孩子,有沒有生育能力?”


    龍謹楓頓了一下,表情有些複雜:“這太罪惡了,但確實是…有。”


    秦銀落目光垂落,靜靜的盯著地麵,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了一片扇形的陰影,隱藏住了其中的真實情緒:


    “我們差五歲,我出生的時候是什麽樣?哥哥,記得嗎?”


    龍謹楓梗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摩挲了一下老婆的腰,他清了清嗓子,盡量委婉:


    “是這樣的,寶貝。我爹呢,跟咱爸其實玩的比較少,主要是我小叔跟咱爸一塊玩的比較多,所以在你三歲那年之前,也就是我發現你長的那麽好看之前咱們其實沒見過幾麵…”


    秦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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