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晴向旁邊閃開,突然開口:“對不起。”


    秦銀落站起來走到她麵前:“這件事,有沒有跟你的上線匯報過?”


    吳晴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學生輕輕點了下頭,秦銀落:“裘漼庚沒有反饋指令?”


    吳晴抿了抿唇:“裘隊讓我等。”


    秦銀落的臉色瞬間冷下來。


    ………


    旁邊剛和小青瓜們蹲成一排嗑瓜子的龍謹楓倒吸了一口冷氣:“完了,捅了馬蜂窩了。”


    小青瓜:“嗷?”


    ………


    看著秦銀落眾人冷下來的臉色,吳晴不明所以,年輕人所有的情緒都表現在臉上,害怕和彷徨無從遮掩:“怎…怎麽了?”


    秦銀落:“聯係他一下,我有事找他。”


    龍謹楓向著彪剛招了招手,旁邊看了半天戲的彪剛虎軀一震,屁顛屁顛地小跑過來:“活閻…不是,老大,咋的了?”


    龍謹楓:“讓兄弟們原地待命,微型無人機起來去探探路。”


    彪剛點頭哈腰:“遮。”


    ………


    吳晴找出內部專用的通訊手機,沒一會兒就撥通了裘漼庚的電話。


    秦銀落抬手接過手機,淡淡的開口:“裘漼庚。”


    那邊人明顯一愣:“ca001?”


    秦銀落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旁邊和小青瓜們蹲成一排的龍謹楓,緩和了語氣:“知道我為什麽給你打電話嗎?”


    ………


    龍謹楓靜靜的端詳著老婆的側影,喉結輕微滾動了一下:“小腰怎麽那麽細,腿辣麽長。”


    魏鴻畢恭畢敬的走過來,那神情就差一個三步一叩首:“師傅,你手機響了。”


    龍謹楓專心看老婆:“哦。”


    龍謹楓:?


    他迴過頭來:“我手機響了?”


    他起身接過魏鴻手裏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雙目之中厲色一閃而過,龍謹楓不動聲色的向秦銀落方向看了一眼,拿著手機走進叢林深處,避開眾人。這才接起來:“哪位?”


    那邊聲音很小,仿佛在特意壓低,經過變聲器的處理後格外的詭異:“龍謹楓。”


    龍謹楓:“獨孤衡?”


    那邊的情況明顯很緊急,獨孤衡語速飛快:“帶著秦銀落走,別再插手。”


    龍謹楓嗤笑一聲:“說話跟放屁一樣。”


    經過上一次那一個照麵獨孤衡對於龍謹楓的嘴已經接受良好,直接忽略他這句話:“快走,上麵來人了。”


    龍謹楓原本還在百無聊賴的摳樹皮的手一頓:“你們背後是誰?”


    獨孤衡:“我不知道。”


    龍謹楓繼續摳樹皮:“沒有誠意呀,老弟。”


    “不知道可不是好習慣。”


    獨孤衡語速飛快,似乎在懼怕什麽:“沒時間跟你扯皮,帶著他快走,這些人是衝著他來的。”


    龍謹楓:“沒事,我們這裝備足,人也多,防彈衣都是特製的。”


    獨孤衡聲音更小了一點:“沒跟你開玩笑,上麵的帶來了一把霰彈槍…”


    龍謹楓幹巴巴的哦了一聲:“小時候在軍屬大院,自製的火銃都比它準。”


    獨孤衡冷聲道:“平底傳槍,四十二毫米口徑,後座力四百公斤,全長二點七米,裝的特製穿甲空尖彈…”


    龍謹楓的聲音戛然而止:“四十二毫米口徑?他是要殺大象嗎?”


    獨孤衡語速飛快:“小狐狸是老不死的最成功的實驗品,上麵的不知道動了什麽心思,子彈的顏色不對,快帶他走。”


    不等龍謹楓迴答,獨孤衡那邊響起了一陣嘈雜,然後電話被驟然掛斷。


    龍謹楓撐在樹上的手逐漸收緊,指尖幾乎陷在樹中:“四十二毫米口徑的穿甲空尖彈…”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但眼神卻徹底冷了下來:“一槍能把人炸成一半,這哪裏是槍…”


    “分明就是炮。”


    ………


    那邊沉默了一下:“知道。”


    秦銀落往旁邊走了兩步,避免旁邊人聽到他們的交談:“我那天查了一下,發現咱們的數字代碼都沒有取消…”


    裘漼庚這次反應很快,幾乎立刻道:“頭。”


    秦銀落背靠在一棵樹旁,抬頭透過大樹枝葉細碎的縫隙去仰望湛藍的天空和明亮的太陽:“你在和稀泥,金三角十年,你在我身邊潛伏了五年,你不會不明白,如果不救人會有什麽後果。但是我想知道為什麽你沒有表明你的態度?”


    那邊裘漼庚沉默了,許久才答道:“現在沒有外人,我跟您說句實話,現在跟咱們在金三角的時候不一樣…”


    “這個任務,耗費了三年,最開始的追查時間,甚至可以向前追溯到七年之前,一旦有什麽意外,竹籃打水一場空,大家的努力都白費了,所以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秦銀落抬手擋住從樹蔭間細碎頭下的陽光,聲音平靜的可怕:“做不了主?”


    “不一樣?”


    “你說…”


    “如果當年在金三角的時候,我也不救你,我也跟你說我做不了主,公安派我潛伏了這麽多年,跟你想的不一樣,你是什麽感受?”


    他迎著光舒展五指,看著自己白皙的手指被正午的陽光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邊:“阿藏…”


    “當年在金三角,為了試探你的忠誠性,我用五十斤黃金做餌,沒有絲毫的作用,當時我就在想…”


    秦銀落頓了頓:“算了,不重要了,我不知道你們努力了多少年,我隻知道隱藏在黑暗中的臥底警察等了那束光多少年。”


    他沒有管那邊的反應,也沒有等那邊的迴答,麵無表情的掛斷電話,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將手機遞給吳晴。


    龍謹楓從一旁繞出來,衝著他招招手:“寶貝過來一下,有點事跟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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