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突然有了聲音,哭喊聲驟然響徹…


    越艙咬牙切齒:“都是些孩子的哭聲,tio這些畜生,還…”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突然從視頻中傳出,打斷了他的話,開槍的人手法及準,麻袋中原本蠕動的活物瞬間不動了。


    兒童更為淒慘激烈的哭聲瞬間炸響,鏡頭緩緩轉動露出持槍者的麵容。


    顧瀾雙眼瞳孔瞬間一縮,陳栗喃喃道:“落落?”


    麵容精致的清瘦少年手在微微地發著抖,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無畏的,看著角落中那道靜立的身影:“可以的嗎?”


    前殺手大首席淡淡的掃了一眼角落裏已經靜止不動的麻袋,嗤笑一聲:“你做得很好,那現在,槍裏還有一顆子彈,你會選擇殺誰呢?”


    小銀落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沉默幾秒問道:“我可以看看那裏麵是什麽嗎?”


    孤影做了請的手勢,小銀落緩步上前,伸出手猶豫了一下,緩緩拉開了那個正向外滲血的麻袋,露出受害者的真容…


    空氣仿佛靜止了,無論是十年前監控內的人,還是監控外指揮車上十年後的各位警官全部僵在原地,愣愣的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麵孔


    ——遍體鱗傷的秦雲傑緊擁著滿臉淚痕的陳哲璃,一動不動。


    監控好像卡頓了,那個如今仿佛無所不能的青年在那畫麵中還是青澀的少年,他單薄的脊背僵直,久久沒有動,仿佛那枚子彈也帶走了他的生命…


    許久…


    他慢慢站起來,沒人看的到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全身都在發著抖。


    孤影用小指扣了扣耳朵,漫不經心的踢指甲,聲音懶洋洋的拉長:“別怕寶貝兒,以後多殺幾個就習慣了…”


    “砰…!”


    子彈射出槍膛,孤影愕然低頭慢慢看向胸口,密密麻麻的痛感傳來,他惋惜的解開衣服從貼身的防彈衣上取下一枚子彈:“有種。”


    孤影嘴角噙著一抹旖旎笑意,身影一動瞬間到達清瘦單薄的少年身邊,直接掐著他纖細脆弱把那全身僵直的少年提了起來:“親愛的,你很有本事…”


    “殺了我。”


    少年平靜的陳述著,孤影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少年的靈魂仿佛已經被剝離出體外,此時隻剩下最後的淡然,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緩緩合攏,再次清晰的陳述:“求你…”


    “殺了我。”


    視頻戛然而止,指揮車內一片寂靜,時空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切都被靜止了,隻有電腦的散熱板還在嗡嗡運轉。


    清脆的鳥鳴聲在車外迴響,一時誰也沒有說話,上天好像給所有人開了個天大的殘忍的玩笑…


    許久,電腦那頭的龍曄才緩緩說道:“今天我們誰也沒有看過這個視頻,也不知道這裏麵拿槍的孩子是誰。”


    …………


    視頻接近尾聲,身受重傷的銀發青年倚在躺椅裏靜靜的看著,多年來大腦自我保護的記憶屏障轟然破碎,裹挾著所有的痛苦撲麵而來。


    他費力的喘了一口氣,下意識去摸右手中指指根的戒指卻摸了個空。


    ……


    時光飛速倒退,迴溯到那戰火紛飛九死一生的艱難歲月…


    “殺了我。”


    聽到這句話,孤影似乎愣了一下,他沉默半晌將那平靜的閉目等待死亡的少年放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在他耳邊道:“活著才是資本,不管你要向誰複仇…”


    “活著才有翻盤的機會,死了萬事皆休。”


    少年緩緩睜開眼睛:“如果…”


    “我的仇人包括我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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