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意氣（二合一）
“赤雲峰靈穴洞府？這些個娃娃，哪裏來得這般多的要求？不過兩月時間，隨意尋一處修行之所靜心備戰也便是了，如今還要奪同門洞府？隻當我下院弟子不算靈華門人了麽？”
掌院大殿之中。
傅修竹看著帶來消息的執事弟子，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這些時日，本就被這些所謂天驕弟子鬧得心煩，如今又有人生事，如何能舒服了？
執事弟子無奈道：“稟掌院，唐靈蛟乃是唐氏出身，拜在上院真傳唐雲峰門下，出身背景皆是不俗，他若心生不滿，鬧起事來，處理卻是麻煩。”
“何況如今諸派同道匯聚我餐霞山，以此人脾性，倘真不替他安排妥當，事情一旦鬧大，隻怕也會在外人麵前丟了我靈華顏麵。”
“弟子也是顧慮於此，才費心幫他選了一處靈穴。”
“那靈穴開辟不久，想是新入門的弟子所辟，弟子尋思，或許可尋那位入門弟子來詢問意見。那唐靈蛟雖有幾分桀驁，還算能講道理，也願意給予一些補償，實在不成，觀中也可給予那入門弟子一些好處，如此至少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也知道，這多少有些不妥。
但夾在當中，卻隻能如此處理。
傅修竹冷聲道：“唐靈蛟？我看在他真傳弟子門下的份上，許他在紫樞殿借輿圖自行挑選一處合宜的修行之所，已經是夠給他方便了，如今真也不知好歹。”
“嗬！真有這般苛刻講究，還選什麽洞府，何不叫我讓出這掌院大殿，供他修行算了！”
執事弟子忙低下頭。
這話他卻不好接。
傅修竹卻繼續道：“世家弟子又如何？此番他等來到餐霞山，是身負宗門差遣，替宗門辦事來的，卻不是讓他們到下院玩耍。奪人洞府，怎麽想的？”
“你迴去告訴他，就說此事我不準許。”
“他若是願意安生另選一處地方修行，便再做選擇，若是不願，便自迴上院去。餐霞法會雖然重要，我靈華派卻也不需這等以門派大義為名，奪同門洞府修行的人出手。”
執事弟子聽到這話，麵露苦色。
他很清楚，他要是帶著這個消息迴去，以唐靈蛟的性格，還不知要鬧出什麽事情來。
但他看傅修竹還在氣頭上，也知道不好再多說些什麽。
況且真鬧起事情來，也不用他來管。
無奈隻能告退。
執事弟子離去，因為身上事情還沒解決，所以一直在旁聽了首尾的王乘，卻是眉頭微皺。
因為執事弟子口中提到的赤雲峰靈穴，卻讓他想到了自家居所。
他的洞府，正是赤雲峰一處地脈節點，靈穴所在。
而且開辟不過數月，正能應得上執事弟子所言。
想到那唐靈蛟盯上的靈穴，極有可能便是自家洞府，他想法當然不少。
根據執事弟子與傅修竹的對話，他多少能夠聽出唐靈蛟幾分性格。
被這種人盯上，若是還有後續，不定便又是一樁麻煩。
這自然讓他感覺不太妙。
他也不是怕事，隻是不想耽誤自家修行。
想到這裏，王乘抬頭看了臉色尚且有些不太好看的傅修竹一眼，道：“掌院，這唐靈蛟可是上院派來出征餐霞法會的天才弟子？如此處置，此人若真因怨憤，打馬迴府，是否會影響法會大計？”
傅修竹搖頭道：“不必管他，我靈華弟子眾多，不差他一個。況且他雖有幾分天賦，到底少初出茅廬，不曾有過什麽經曆，縱然手段不差，鬥法之上未必就有幾分能為。”
“之所以被安排到下院來，除了確實有些修行天分之外，更多還是得了家族安排，來占法會好處的。”
“他若真放棄參加法會，不定對我派而言，還是一樁好事。”
“你隻管自家修行便是，這等人物，或許天賦尚可，若是不多幾分經曆，日後功果，未必能比得上你。”
王乘聽到這話，大致摸清楚了傅修竹態度，當即道：“弟子對於此人，倒是沒什麽興趣，不過此人若是糾結洞府之事，此事興許後續會牽扯到弟子頭上。”
嗯？
傅修竹意外看來。
正要開口詢問，下一刻，卻生恍然，道：“他所選的那一處靈穴洞府，莫非是伱的居所？”
王乘頷首道：“弟子數月前入門，正在赤雲峰新辟了一處洞府，這幾月修行下來，弟子察覺那洞府所在，靈機頗為旺盛，很有幾分不俗，猜測當是開在了地脈節點之上。”
“如無意外，方才這位執事師兄所言的靈穴，多半就是我那石府所在了。”
“原來如此。”
傅修竹想了想，明白了王乘的擔心，當下點頭道：“的確，以那唐靈蛟的性格，在我處沒能得到準許，未必不會派人去你洞府找你交易。以你身份，若是與他正麵生了衝突，不說惹來麻煩，到底耽誤修行。”
“你放心吧，這事兒我既知曉，卻不會叫他胡來。”
“正好你也準備離山一段時間，你便隻管封了洞府，去辦自己的事便是，此事我會處理妥當。”
王乘這才放下心來。
有了傅修竹的看顧，他就算離開了山門，也不虞洞府被人強占了去，再衍生出什麽不必要的麻煩來。
於是王乘也沒在掌院大殿多待。
處理好了離山事務之後，便迴了自家洞府。
又與徐飛虎做了幾番吩咐，更不多耽誤。
直接到了餐霞山碼頭，乘了一艘小船，入了溟幽大澤之中。
……
而也就在王乘離山出行之後。
唐靈蛟，卻被傅修竹叫到了掌院大殿。
唐靈蛟身份不凡，又非下院弟子，雖還未能凝得道胎，但對傅修竹這位下院掌院，卻沒有什麽尊重。
見到傅修竹後，更是直接表達了不滿。
“洞府一事，我已從那位執事師兄口中聽了師叔想法，師叔如今喚我來此，莫不是還要就此教訓於我也？”
傅修竹淡淡道：“你是唐師兄門下，我又如何有這資格教訓你？隻不過你如今既然來了我伏真觀，便也算是下院弟子，我這個下院掌院，總得與你說說規矩才是。”
“否則日後你若犯了規矩，惹出事來，唐師兄問起，卻要說我這個掌院的不是了。”
唐靈蛟雖然年紀不大，卻不難聽出傅修竹口中雖說沒有資格教訓，實際卻就是在教訓的真意。
於是臉色也是難看下來。
原本他對傅修竹雖然有幾分不滿，但顧忌對方伏真觀掌院身份，也沒想著與傅修竹鬧什麽衝突。
這其中的原因，除了餐霞法會緣故，下院匯集不少上院修士之外。
還有一部分根由，則是他老師唐雲峰的囑咐。
如今卻被傅修竹這般說上一通，哪裏能接受得了。
當下冷聲道：“我雖是來下院參加餐霞法會，卻不是下院弟子，師叔就算掌院身份，隻怕也還管不得我。”
“況且我要叫人讓出洞府來，也不曾想過要觀中出麵安排。我不差靈材法器，自能與人私下做個交易，想來也還不至於犯了師叔的規矩。”
“我不知師叔今日喚我來此，目的為何，若隻是為了與我說這勞什子規矩的話，我還需早些定下洞府，為法會做準備，隻怕便沒這個時間與師叔奉陪了。”
說著，袍袖一甩，便要離開。
傅修竹卻道：“你此前所定那方洞府的主人，也是餐霞法會出戰弟子，如今人更不在山門，你即便有意越過下院規矩取人洞府，隻怕也還得是問過我的意見。”
唐靈蛟猛然迴身，望向傅修竹，麵含惱色。
他當然不會就這麽信了傅修竹的話。
隻以為對方是有意與自家為難。
但想到來到下院之前，自家老師的提點，他還是忍住了頂撞之心。
根據他老師的說法，傅修竹雖然功行算不得多麽厲害，身份也沒什麽出彩之處，但在上院人脈關係卻是不差。
尤其下院經營多年，功勞不小，若是得罪，日後卻有麻煩。
於是深吸一口氣，卻沒去看傅修竹。
隻道：“師叔之言，我記下了。”
言罷。
自顧離開了掌院大殿。
傅修竹見他離開，也沒攔阻。
等了片刻，卻喚來僮仆，吩咐看顧王乘洞府，便也不再多管了。
……
“傅修竹欺人太甚！我不過要尋一處合宜的洞府罷了，目的也是為了餐霞法會做更好準備，此人卻拿什麽下院規矩來壓我，我看他就是對我們這些直接拜入上院修行，不曾受過他管製的弟子心存不滿。”
“我聽聞此人這段時日，處理了不少上院同門與下院弟子之間的矛盾，每每總是站在下院弟子一方，顯然有意針對。”
“這等人，也配做伏真觀掌院？”
離開掌院大殿後的唐靈蛟，迴到了自己在紫雲峰暫時的落腳之所。
身旁，卻是他師父唐雲峰安排，特地隨同他來下院隨行處事的一位管事。
這管事姓褚，乃是唐雲峰僮仆出身。
雖非靈華弟子，身份倒也不俗，也有幾分修為。
聽到唐靈蛟這般怨言，褚管事道：“小老爺暫且息怒，傅修竹此人，修行天賦之上，雖然不堪，為人處事卻非尋常。以他性格，想來不會有意針對何人，他口說維護下院規矩，當是真心實意。”
“何況此人在上院頗有幾分人脈關係，也認得幾位真傳，與他有些衝突無妨，真要得罪，卻是得不償失。”
“畢竟他修行之途也就到這裏了，小老爺卻才剛剛踏上仙路，未來前程無量，何必在這等時候，與他鬧來什麽不快？”
褚管事在唐雲峰麾下地位不俗。
名為僮仆，實際也是唐靈蛟長輩一般存在。
是以聽了這話，唐靈蛟倒也收斂了幾分怒意，隨後道：“也罷，便不與他計較。”
“隻不過我所煉黃甲力士之法，的確對修行環境頗有幾分需求，若想在餐霞法會之上，多賺幾分功勞，卻不好耽誤了此法打磨。”
“何況這法門我近期正修煉到了關鍵處，兩月時間是不長，修行的當，卻也足以讓我黃甲力士更上一層樓了。”
“不管如何，總也得尋得一處合宜所在才是。”
“若是真按著傅修竹的意思，隨意尋一處落腳，豈非耽誤？總不好我現在還迴靈溟福地修煉，過些時日再來罷？”
“此去靈溟福地甚遠，來迴耗費時日也不短，何況我早早趕來餐霞山，本也是為了適應調整，好以最好狀態參加法會，如何能再去別處修行？”
褚管事道：“小老爺莫急，我已在餐霞山左近，尋得一處仙修家族，托了幾分關係。小老爺這段時日，不妨便去那家仙族駐地，暫做煉法，想來不會耽誤。”
“雖說如此一來，還是麻煩了些，到底不至影響了道術打磨。”
唐靈蛟長出口氣道：“還是褚老準備萬全，眼下也隻能如此了，如今時間也是不多，總不好再鬧出事來，平添麻煩。”
話雖如此。
唐靈蛟對於傅修竹，明顯還是有些不滿。
而他雖然不好對傅修竹直接做些什麽，卻不妨礙他再找機會惡心惡心傅修竹。
於是他想了想，冷聲道：“傅修竹不是見不慣我叫人讓出洞府麽？我如今雖用不上，卻也不能叫他順心了。”
“褚老，勞您替我探探消息，問問我此前所選那赤雲峰靈穴洞府主人情況，看他什麽時候迴來。傅修竹既說此人也要參加餐霞法會，兩月之內，必然迴轉山門。”
“屆時即便我用不上他那洞府，也不妨給些好處，叫他讓將出來，法會之時，與我做個落腳。”
“我倒要看看，傅修竹知道此事後，又該是個什麽臉色。”
褚管事對此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何況這事兒真論起來，也不是什麽麻煩事兒。
他更不認為，如果這事兒辦妥了，會對傅修竹的心情造成什麽影響。
不過少年意氣，胡亂施為罷了，又不會鬧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發泄一些也是好的。
於是微微點頭，道：“此事我會處理。”
唐靈蛟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
王乘自然不知道，他離山之後發生的這些事情。
此時的他。
已經是乘坐法舟，順著溟幽大澤水路，來到了寧國境內。
“赤雲峰靈穴洞府？這些個娃娃，哪裏來得這般多的要求？不過兩月時間，隨意尋一處修行之所靜心備戰也便是了，如今還要奪同門洞府？隻當我下院弟子不算靈華門人了麽？”
掌院大殿之中。
傅修竹看著帶來消息的執事弟子，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這些時日，本就被這些所謂天驕弟子鬧得心煩，如今又有人生事，如何能舒服了？
執事弟子無奈道：“稟掌院，唐靈蛟乃是唐氏出身，拜在上院真傳唐雲峰門下，出身背景皆是不俗，他若心生不滿，鬧起事來，處理卻是麻煩。”
“何況如今諸派同道匯聚我餐霞山，以此人脾性，倘真不替他安排妥當，事情一旦鬧大，隻怕也會在外人麵前丟了我靈華顏麵。”
“弟子也是顧慮於此，才費心幫他選了一處靈穴。”
“那靈穴開辟不久，想是新入門的弟子所辟，弟子尋思，或許可尋那位入門弟子來詢問意見。那唐靈蛟雖有幾分桀驁，還算能講道理，也願意給予一些補償，實在不成，觀中也可給予那入門弟子一些好處，如此至少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也知道，這多少有些不妥。
但夾在當中，卻隻能如此處理。
傅修竹冷聲道：“唐靈蛟？我看在他真傳弟子門下的份上，許他在紫樞殿借輿圖自行挑選一處合宜的修行之所，已經是夠給他方便了，如今真也不知好歹。”
“嗬！真有這般苛刻講究，還選什麽洞府，何不叫我讓出這掌院大殿，供他修行算了！”
執事弟子忙低下頭。
這話他卻不好接。
傅修竹卻繼續道：“世家弟子又如何？此番他等來到餐霞山，是身負宗門差遣，替宗門辦事來的，卻不是讓他們到下院玩耍。奪人洞府，怎麽想的？”
“你迴去告訴他，就說此事我不準許。”
“他若是願意安生另選一處地方修行，便再做選擇，若是不願，便自迴上院去。餐霞法會雖然重要，我靈華派卻也不需這等以門派大義為名，奪同門洞府修行的人出手。”
執事弟子聽到這話，麵露苦色。
他很清楚，他要是帶著這個消息迴去，以唐靈蛟的性格，還不知要鬧出什麽事情來。
但他看傅修竹還在氣頭上，也知道不好再多說些什麽。
況且真鬧起事情來，也不用他來管。
無奈隻能告退。
執事弟子離去，因為身上事情還沒解決，所以一直在旁聽了首尾的王乘，卻是眉頭微皺。
因為執事弟子口中提到的赤雲峰靈穴，卻讓他想到了自家居所。
他的洞府，正是赤雲峰一處地脈節點，靈穴所在。
而且開辟不過數月，正能應得上執事弟子所言。
想到那唐靈蛟盯上的靈穴，極有可能便是自家洞府，他想法當然不少。
根據執事弟子與傅修竹的對話，他多少能夠聽出唐靈蛟幾分性格。
被這種人盯上，若是還有後續，不定便又是一樁麻煩。
這自然讓他感覺不太妙。
他也不是怕事，隻是不想耽誤自家修行。
想到這裏，王乘抬頭看了臉色尚且有些不太好看的傅修竹一眼，道：“掌院，這唐靈蛟可是上院派來出征餐霞法會的天才弟子？如此處置，此人若真因怨憤，打馬迴府，是否會影響法會大計？”
傅修竹搖頭道：“不必管他，我靈華弟子眾多，不差他一個。況且他雖有幾分天賦，到底少初出茅廬，不曾有過什麽經曆，縱然手段不差，鬥法之上未必就有幾分能為。”
“之所以被安排到下院來，除了確實有些修行天分之外，更多還是得了家族安排，來占法會好處的。”
“他若真放棄參加法會，不定對我派而言，還是一樁好事。”
“你隻管自家修行便是，這等人物，或許天賦尚可，若是不多幾分經曆，日後功果，未必能比得上你。”
王乘聽到這話，大致摸清楚了傅修竹態度，當即道：“弟子對於此人，倒是沒什麽興趣，不過此人若是糾結洞府之事，此事興許後續會牽扯到弟子頭上。”
嗯？
傅修竹意外看來。
正要開口詢問，下一刻，卻生恍然，道：“他所選的那一處靈穴洞府，莫非是伱的居所？”
王乘頷首道：“弟子數月前入門，正在赤雲峰新辟了一處洞府，這幾月修行下來，弟子察覺那洞府所在，靈機頗為旺盛，很有幾分不俗，猜測當是開在了地脈節點之上。”
“如無意外，方才這位執事師兄所言的靈穴，多半就是我那石府所在了。”
“原來如此。”
傅修竹想了想，明白了王乘的擔心，當下點頭道：“的確，以那唐靈蛟的性格，在我處沒能得到準許，未必不會派人去你洞府找你交易。以你身份，若是與他正麵生了衝突，不說惹來麻煩，到底耽誤修行。”
“你放心吧，這事兒我既知曉，卻不會叫他胡來。”
“正好你也準備離山一段時間，你便隻管封了洞府，去辦自己的事便是，此事我會處理妥當。”
王乘這才放下心來。
有了傅修竹的看顧，他就算離開了山門，也不虞洞府被人強占了去，再衍生出什麽不必要的麻煩來。
於是王乘也沒在掌院大殿多待。
處理好了離山事務之後，便迴了自家洞府。
又與徐飛虎做了幾番吩咐，更不多耽誤。
直接到了餐霞山碼頭，乘了一艘小船，入了溟幽大澤之中。
……
而也就在王乘離山出行之後。
唐靈蛟，卻被傅修竹叫到了掌院大殿。
唐靈蛟身份不凡，又非下院弟子，雖還未能凝得道胎，但對傅修竹這位下院掌院，卻沒有什麽尊重。
見到傅修竹後，更是直接表達了不滿。
“洞府一事，我已從那位執事師兄口中聽了師叔想法，師叔如今喚我來此，莫不是還要就此教訓於我也？”
傅修竹淡淡道：“你是唐師兄門下，我又如何有這資格教訓你？隻不過你如今既然來了我伏真觀，便也算是下院弟子，我這個下院掌院，總得與你說說規矩才是。”
“否則日後你若犯了規矩，惹出事來，唐師兄問起，卻要說我這個掌院的不是了。”
唐靈蛟雖然年紀不大，卻不難聽出傅修竹口中雖說沒有資格教訓，實際卻就是在教訓的真意。
於是臉色也是難看下來。
原本他對傅修竹雖然有幾分不滿，但顧忌對方伏真觀掌院身份，也沒想著與傅修竹鬧什麽衝突。
這其中的原因，除了餐霞法會緣故，下院匯集不少上院修士之外。
還有一部分根由，則是他老師唐雲峰的囑咐。
如今卻被傅修竹這般說上一通，哪裏能接受得了。
當下冷聲道：“我雖是來下院參加餐霞法會，卻不是下院弟子，師叔就算掌院身份，隻怕也還管不得我。”
“況且我要叫人讓出洞府來，也不曾想過要觀中出麵安排。我不差靈材法器，自能與人私下做個交易，想來也還不至於犯了師叔的規矩。”
“我不知師叔今日喚我來此，目的為何，若隻是為了與我說這勞什子規矩的話，我還需早些定下洞府，為法會做準備，隻怕便沒這個時間與師叔奉陪了。”
說著，袍袖一甩，便要離開。
傅修竹卻道：“你此前所定那方洞府的主人，也是餐霞法會出戰弟子，如今人更不在山門，你即便有意越過下院規矩取人洞府，隻怕也還得是問過我的意見。”
唐靈蛟猛然迴身，望向傅修竹，麵含惱色。
他當然不會就這麽信了傅修竹的話。
隻以為對方是有意與自家為難。
但想到來到下院之前，自家老師的提點，他還是忍住了頂撞之心。
根據他老師的說法，傅修竹雖然功行算不得多麽厲害，身份也沒什麽出彩之處，但在上院人脈關係卻是不差。
尤其下院經營多年，功勞不小，若是得罪，日後卻有麻煩。
於是深吸一口氣，卻沒去看傅修竹。
隻道：“師叔之言，我記下了。”
言罷。
自顧離開了掌院大殿。
傅修竹見他離開，也沒攔阻。
等了片刻，卻喚來僮仆，吩咐看顧王乘洞府，便也不再多管了。
……
“傅修竹欺人太甚！我不過要尋一處合宜的洞府罷了，目的也是為了餐霞法會做更好準備，此人卻拿什麽下院規矩來壓我，我看他就是對我們這些直接拜入上院修行，不曾受過他管製的弟子心存不滿。”
“我聽聞此人這段時日，處理了不少上院同門與下院弟子之間的矛盾，每每總是站在下院弟子一方，顯然有意針對。”
“這等人，也配做伏真觀掌院？”
離開掌院大殿後的唐靈蛟，迴到了自己在紫雲峰暫時的落腳之所。
身旁，卻是他師父唐雲峰安排，特地隨同他來下院隨行處事的一位管事。
這管事姓褚，乃是唐雲峰僮仆出身。
雖非靈華弟子，身份倒也不俗，也有幾分修為。
聽到唐靈蛟這般怨言，褚管事道：“小老爺暫且息怒，傅修竹此人，修行天賦之上，雖然不堪，為人處事卻非尋常。以他性格，想來不會有意針對何人，他口說維護下院規矩，當是真心實意。”
“何況此人在上院頗有幾分人脈關係，也認得幾位真傳，與他有些衝突無妨，真要得罪，卻是得不償失。”
“畢竟他修行之途也就到這裏了，小老爺卻才剛剛踏上仙路，未來前程無量，何必在這等時候，與他鬧來什麽不快？”
褚管事在唐雲峰麾下地位不俗。
名為僮仆，實際也是唐靈蛟長輩一般存在。
是以聽了這話，唐靈蛟倒也收斂了幾分怒意，隨後道：“也罷，便不與他計較。”
“隻不過我所煉黃甲力士之法，的確對修行環境頗有幾分需求，若想在餐霞法會之上，多賺幾分功勞，卻不好耽誤了此法打磨。”
“何況這法門我近期正修煉到了關鍵處，兩月時間是不長，修行的當，卻也足以讓我黃甲力士更上一層樓了。”
“不管如何，總也得尋得一處合宜所在才是。”
“若是真按著傅修竹的意思，隨意尋一處落腳，豈非耽誤？總不好我現在還迴靈溟福地修煉，過些時日再來罷？”
“此去靈溟福地甚遠，來迴耗費時日也不短，何況我早早趕來餐霞山，本也是為了適應調整，好以最好狀態參加法會，如何能再去別處修行？”
褚管事道：“小老爺莫急，我已在餐霞山左近，尋得一處仙修家族，托了幾分關係。小老爺這段時日，不妨便去那家仙族駐地，暫做煉法，想來不會耽誤。”
“雖說如此一來，還是麻煩了些，到底不至影響了道術打磨。”
唐靈蛟長出口氣道：“還是褚老準備萬全，眼下也隻能如此了，如今時間也是不多，總不好再鬧出事來，平添麻煩。”
話雖如此。
唐靈蛟對於傅修竹，明顯還是有些不滿。
而他雖然不好對傅修竹直接做些什麽，卻不妨礙他再找機會惡心惡心傅修竹。
於是他想了想，冷聲道：“傅修竹不是見不慣我叫人讓出洞府麽？我如今雖用不上，卻也不能叫他順心了。”
“褚老，勞您替我探探消息，問問我此前所選那赤雲峰靈穴洞府主人情況，看他什麽時候迴來。傅修竹既說此人也要參加餐霞法會，兩月之內，必然迴轉山門。”
“屆時即便我用不上他那洞府，也不妨給些好處，叫他讓將出來，法會之時，與我做個落腳。”
“我倒要看看，傅修竹知道此事後，又該是個什麽臉色。”
褚管事對此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何況這事兒真論起來，也不是什麽麻煩事兒。
他更不認為，如果這事兒辦妥了，會對傅修竹的心情造成什麽影響。
不過少年意氣，胡亂施為罷了，又不會鬧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發泄一些也是好的。
於是微微點頭，道：“此事我會處理。”
唐靈蛟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
王乘自然不知道，他離山之後發生的這些事情。
此時的他。
已經是乘坐法舟，順著溟幽大澤水路，來到了寧國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