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錢人的煩惱


    時間過去極快,轉眼到了八月下旬,秋風蕭瑟秋意涼。


    今日休沐,是陳謀在論道堂學習的最後一天。


    下午學劍結束之前,羅師傅將陳謀單獨叫去練劍房,關上門,道:“你的九宮劍已經修出‘平正衝和’三分味,重守多於攻,或許與你未經實戰有關,我額外教你一招與九宮劍契合的攻擊殺招,名為‘瑤光一線’,伱且注意看。”


    陳謀抱劍,感謝羅師傅給他開小灶。


    他和莫浮幾次請羅師傅去千秀樓喝酒聽曲與女修論劍,終於得到了迴報。


    羅師傅擺出一招九宮劍的“如封似閉”守勢,劍至途中,突然化作一道雷霆劍光,劍氣暴漲丈許,前方練劍用的木靶“砰”一聲化作漫天碎屑。


    這一劍殺意之犀利,變化之奇,激起陳謀一身雞皮疙瘩。


    堂堂正正劍招下掩飾的陰招,太給力了。


    羅師傅以九宮劍守勢收劍,仔細給陳謀拆解“瑤光一線”的基礎劍式,運功爆發元力的過程技巧,又說了三種變招,配合不同的角度出劍攻擊,強調“傾力一線,舍生忘死”的用劍真諦。


    “陳謀,我建議你繼續深造學劍,最好是持續一年,九宮劍易學難精,等你真正領會到‘平正衝和’之意,修煉出劍氣也就易於反掌,現在學至半途,放棄了實為可惜。”


    羅師傅收劍後,與眼中泛著思索神色的陳謀講了一番體己話。


    陳謀“哦呃”兩聲,反應過來,羅師傅還負責拉課,他當然沒有拒絕,笑道:“多謝羅師傅提點,待我下個月手頭有盈餘,再前來繼續在您手下學劍。”


    像他這種能請客去千秀樓消費的學員,很有“錢”途,受羅師傅看重也就說得過去。


    他前些時候不經意與羅師傅提及,自己在鍛房掌小錘,言下之意是在散修中算收入不錯了,還不用像莫浮日曬雨淋搞得黑黢黢的看著辛苦。


    “好說,好說,你自己在家也要時常練劍,遇有疑惑處,可以前來找我。”


    羅師傅笑著叮囑兩句不要本錢的暖心客套話。


    意思傳到即可,過多糾纏反而適得其反。


    談完事情,開門出去,陳謀比劃一陣新學的“瑤光一線”分解劍式,熟悉元力爆發的過程,將細節記牢,聽得下課鍾聲傳來,便與其他修士朝羅師傅抱劍行禮,和莫浮一起走出論道堂。


    兩人在街上鋪子買了酒、肉和米麵等生活物品,提著背著往山下南邊去。


    “羅師傅單獨叫你談話,是想留你繼續學劍吧?”


    “是啊,羅師傅說我用功勤勉,劍道天賦萬裏挑一,再跟著他學一年半載,必定能領悟劍氣妙用,他不忍人才埋沒,眼淚婆娑苦苦勸我繼續深造……”


    陳謀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臉色很真誠。


    莫浮忍無可忍打斷叫道:“啊呸,厚顏無恥之徒,休得給自個厚臉皮上貼金,像哥哥我這等天賦都還沒說話,哪容得你小子張狂蹦躂?”


    他心知肚明羅師傅給謀哥兒開小灶,傳授了劍術絕招,因為他也得了一招。


    陳謀哈哈大笑:“就你,就憑你黃鱔吃得多嗎?”


    “拔劍吧,你羞辱了黃鱔。”


    兩人不著邊際正爭得熱鬧,後頭傳來叫聲:“謀哥兒,請留步。”


    轉頭見是前些日子一起喝酒的穆行,陳謀心頭掠過一絲不好的陰影,似乎每次叫他都沒好事兒,忙招唿道:“穆老哥,今兒下值了嗎?我請你們去悠然居吃酒。”


    他手上提了很多食物,不便行禮。


    穆行朝莫浮笑著點點頭,算是迴應招唿,落到地上,拉著陳謀走出數步,傳音道:“你小子近些日子晚上別出門,安生呆家裏修煉,想要去千秀樓聽曲也憋著,或者趕明兒去牙樓買一雙婢女,自個在家裏快活。”


    有一次陳謀和莫浮去千秀樓聽曲,好巧不巧碰上與朋友一起到千秀樓玩耍的穆行,雙方打了個心照不宣的招唿,當然最後是各玩各的。


    也是那次之後,穆行喊陳謀去家裏吃過兩次酒,知道陳謀已經做到鍛房的小錘管事,有多餘靈石去外麵花天酒地。


    陳謀傳音問道:“穆老哥,坊市又鬧鬼嗎?”


    穆行長話短說:“範老道那次中的‘無影水毒’還記得吧?前天晚上,有兩個街混子被人刺傷在山腳林子邊,兇徒逃之夭夭,結果昨天兩人感覺不對,去萬藥堂請醫師出手治療,發現中的是‘無影水毒’,再加上十天前也有人晚上被刺傷中毒,所以你明白的,不得不防。”


    陳謀見穆老哥要走,忙傳音道:“您自個保重,可得小心!”


    “醒得,等這次忙完,你再請我吃酒。”


    穆行禦劍飛上空中,快速去追飛在前麵等著的兩個搭檔。


    作為資深巡坊修士,好的消息不靈,壞的消息肯定最是靈通,丹陽坊擔心造成負麵影響,某些消息被刻意壓下去了,暗地裏加緊巡視追查。


    陳謀轉身將壞消息傳音告知莫浮,叮囑他別外傳。


    莫浮沒怎麽放心上,他晚上出去的時候少,除了偶爾打打野食,又取笑幾句陳謀不肯花靈石買兩個婢女的摳門行徑,這下獨守空房,左手玩右手好了。


    “窮啊,‘人窮誌短,馬瘦毛長’,你老兄又不肯借幾顆靈石接濟兄弟,盡說風涼話。”


    陳謀習慣性哭窮。


    他住的院子太小,總共兩間房,其中一間被他改造成了鍛房,買來婢女和他住一個房間,原本是正常的齊人之福,但是他經常憑空消失,去往異界絕壁洞府修煉,又神秘兮兮出現,和婢女一起住不方便,他目前還不能完全掌握穿越的落腳準確位置。


    他不願秘密暴露給外人。


    他也煩,有錢人的煩惱。


    以他的謹慎,放在異界洞府的靈石,可不敢大手大腳換一座大院子住。


    那樣太浮誇顯目,至少現在還不到時候,再等等吧。


    “哈,你有靈石喝酒聽曲,眼睛都不眨,誰信你沒靈石買婢女,當哥哥傻呢?”


    “莫哥哥你可以傻一迴嘛。”


    “有多遠,爬多遠。”


    有了穆行的告誡,兩個怕死的家夥晚上哪裏都不去,各自窩家裏使勁造。


    節省了靈石,修行時間也多了。


    陳謀修習九宮劍進步不明顯,他每晚苦練“瑤光一線”殺招,直到元力爆發消耗殆盡,再爬去異界洞府打坐修煉。


    短短數個晚上,已經將劍式練得純熟,威力以肉眼可見速度的變得莫測。


    他對自個的劍道天賦又充滿信心,羅師傅肯定看走眼了,以前是沒有指點正確的劍路。


    九月底的一次休沐,陳謀和莫浮一起來到論道堂,再次花十五顆靈石,繼續學習深造劍術,自己在家裏摸索,哪有師傅指點見效?


    他又不是缺靈石的人,花些小錢,節省的是時間。


    沒有同時深造火焰術,在外人眼裏他窮啊。


    快揭不開鍋吃不起肉了。


    坊市裏漸漸傳開邪修用“無影水毒”害人的消息,弄得人心惶惶,坊市鋪子和地攤生意受到影響,好些人天還沒黑就不出門了。


    異界洞府。


    正是白晝,陽春三月天氣,花香如醺。


    陳謀盤坐蒲團上,身周稀薄赤色霧氣環繞,許久之後,他突然雙手盤旋環抱緩緩收功,睜開眼眸,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半年時間晉級煉氣中期,是不是太天才了點?”


    他很臭屁地自語一句。


    別人說的什麽修煉瓶頸,溝溝坎坎,他真沒碰到啊,元力修為到了,水到渠成就晉級提升。


    嗑的丹藥也不多,半個月一顆,他已經盡量克製,有錢不敢放肆花。


    要不然還要更快晉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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