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一臂?」沈過能猜到如今容封的身份有所不同,但沒想到容封能下這種狠手,不由得驚詫道,「你幹的?」


    容封斜了他一眼:「世子哥哥不誇我嗎?」


    沈過一愣後笑了:「恭喜太子殿下,殿下做事果斷,運籌帷幄,確實不需要臣如何幫助。花戚硯是罪有應得,隻是……沒想到你能對他也下得去手。」


    「我不僅能要了他一條手臂,還要讓他睜眼看著自己的血肉被我一刀刀剮幹淨,我得讓他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兒。」容封輕描淡寫說得輕鬆,「抓他,可費了我好多人呢,不過現在我可不會告訴父皇讓他死的痛快。」


    沈過皺了眉沉默不語,花戚硯那人死不足惜,可容封這般嗜殺卻容易影響心性。


    他既已決定要與容封瘋一道,卻真心不想看著容封繼續變得瘋狂下去,若能改變這人,若容封沒有經歷過那麽多傷害,在這個年歲,麵前的,應該是個愛笑的單純少年。


    或許是時勢造人,在這樣的朝代局勢和家庭環境下生長出來容封,成熟得早,內心過於陰冷和悲觀,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搶奪去占有。


    必行之路上的雪已被清掃幹淨,地麵卻還是有些泥濘,沈過看著容封一身的白衣濺上了許多泥點:「可惜了這身衣服。


    容封聞言停下腳步,順著沈過的目光看到自己衣衫上的泥點:「髒嗎?」


    他抬眼看著沈過:「泥不髒,血髒。」


    那眼神似乎在問沈過,你是可惜這衣衫,還是可惜我呢?


    沈過笑笑:「我倒是極喜歡看殿下穿白衣的。至於那血,不論是旁人的,還是自己的,都少沾為妙。」


    容封不置可否,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二人走了該有半柱香的時間,穿了幾個院門,來到行宮後方的一處矮山。


    這裏山石林立,大雪覆體,看不出有半分人煙的模樣,可容封硬是帶著沈過往山上行去,落腳處皆是亂石雜木,無路可言。


    因為功法的提升,沈過如今也入了鍊氣期,身形移動之間也越發輕盈,倒也幾乎沒有落下容封太多,隻是積雪深重,又有大雪不斷覆蓋,容封輕功又好,他很難看清容封的腳印。


    又行了一刻鍾的樣子,容封才在一處陰坡處停下:「到了。」


    他一震長袖,幾枚箭矢滑落手中,幾乎沒有停留的,容封甩手拋出袖箭,三道利刃劃破落雪和寒冷的空氣,帶著「嗖」的響聲飛向三個不同的岩石,接著隻見麵前的山體緩緩移動,露出一個兩人寬的入口來。


    沈過第一次知道溫泉行宮的後山中,居然還有這樣一個隱蔽的地方。


    「這裏是一處皇室私密的刑獄,大多是用來處置一些皇家醃臢事兒的。」容封解釋道,但眉頭微微擰了下。


    沈過瞭然,莫非花戚硯被關在這裏?


    不過,如果仔細觀察,似乎這大門處的積雪看上去要輕薄一些。


    看著容封盯著那個入口並不動作,沈過下意識問道:「是出什麽事了嗎?」


    「恐怕裏麵已經空了。」容封冷笑一聲。


    沈過跟著容封進了那個幽黑的山洞,視線逐漸變得昏暗起來,血腥氣從地上零散的屍體身上傳來,沈過擰了眉,這些人的打扮,似乎都是容封的鬼衛。


    容封眯了眼:「花戚硯還真是手眼通天,居然能在我的鬼衛裏安插了人。他那日沒被袖箭射死,看來就是有內鬼在幫襯了。」


    接著他轉頭看向沈過,眨了眨眼:「麻煩來了,世子哥哥,你得幫我。」


    沈過一笑:「鬼衛本就是齊刃丘的人,即便被你策反了,可也不乏有些仍然心念舊主的。」


    「哼。」容封冷哼一聲,「花戚硯此人死而不僵,他在朝中紮根太深了,恐怕與那齊刃丘也有些關係。此番皇帝驟然清醒,花戚硯明白與我脫不了關係,又一時間找不到你,於是可能暗中聯繫上了齊刃丘。」


    「如此一來,他向齊刃丘坦言殿下的謀算,殿下此刻鋒芒一露,恐怕二人都明白是小瞧了你,也能猜到,若要你上了位,他們必不能好過。」沈過不屑地說,「幹脆就沆瀣一氣,看來是要聯手對付你。」


    「所以,接下來可能要世子哥哥幫我了。」容封摸出火摺子點燃了牆壁上的火把,伸手拿了一個下來,在火焰微燎的明滅下,眸中發亮,「若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陷入這種險境,你可欠我的。」


    沈過伸手握住容封拿著火把的手,勾了唇:「險境?太子殿下這神情,哪裏是入了險境了模樣?還有心思與我風月呢。」


    容封一笑,引著他往裏走:「那我該如何?慌張失措,著急忙慌?那不如撲到你懷裏,哭鬧撒嬌,求你家的鐵騎來救命實在。」


    「那殿下可以試試。」沈過接過他手裏的火把,「我可一定會答應的。」


    「可我還想把這種事兒留到合適的地方,而不是在這遍地屍體的牢裏。」容封由著沈過舉火把,一路往裏走去,不時蹲下來看看地上的屍身傷口。


    二人神色也逐漸凝重了些,不再互相打趣,這裏沉沉的血氣和壓抑的空氣總能讓人感受到事態的嚴重。


    沈過對武功之類一竅不通,隻暗暗驚嘆這刑獄構造的複雜和巧妙,九曲連環,若是第一次來救人的,定不能準確找到位置。


    關押花戚硯的地方處於一處水牢,冬日本就深寒,加之深山洞穴,這水裏都結了一層薄冰,但被破壞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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