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王莽之茶妾甚喜愛


    說起莽子的茶藝,那也是個偶然。


    本來的莽子也是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隻會用水杯直接衝茶飲用,對紅茶,綠茶,白茶,黑茶的認識也僅僅隻停留在表麵而已。


    但也正是因為一次機緣巧合,穿越之前的王莽被朋友叫著一起充數參加了一次初級茶藝師培訓。


    所以,對於茶藝上的一些門門道道,王莽也算是小有了解了。


    因此這才有了在王音麵前獻寶,擺弄茶藝的機會。


    當然在擺弄這些玩意之前,王莽也確實去了綿竹一趟。


    在王莽的穿越的記憶之中,他知道綿竹有三寶,一曰趙坡茶,二曰劍南春,三曰年畫。


    劍南春如何製作,王莽尚不得知,但是炒茶的見識王莽還是有的。所以,在到了綿竹之後,王莽就尋跡找到了趙坡茶的產地,然後開始命茶匠按照自己的記憶試著炒製綠茶。


    最後在一遍又一遍的試錯之中,王莽也終於得到了和後世綠茶一樣的炒製綠茶。


    也正是有了這綠茶之後,王莽這才根據自己對後世茶藝的粗淺記憶,一一的複製出了整套的茶藝用具。


    王音喝著王莽泡的茶,心曠神怡。


    他還從未這樣用過茶,如此新穎的品茶方式,不僅讓王音感覺非常的新奇,還讓王音感到了一股自然而然的淡雅舒適之感。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所以,就在王莽為他泡了一壺茶之後,王音就忍不住躍躍欲試,想要自己動手,感受一下泡茶的快樂。


    王莽自然也看出了王音眼中的期待,所以在泡這一壺茶後,王莽就自然而然的將手中的茶夾和茶匙放在一旁靠近王音的位置,同時也將茶盒的蓋子微微錯開一分。


    做完這些之後,王莽這才重新跪坐在王音的麵前,對著王音問道:“叔父,廣漢之水如何?”


    王音這時候已經拿到了茶匙,開始撥弄茶盒之中的茶葉,重新泡茶。


    在他聽到王莽的問話後,王音讚道:“廣漢之水清冽甜美,所泡之茶更是香幽綿長,使人心曠神怡。”


    王莽聽到王音的誇獎之後,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王莽繼續說道:“叔父,廣漢之水之所以清冽甜美,是因廣漢地處蜀中,其間多山泉而少人煙。故而才有如此甘美之餘味也。長安之地人口稠密,不論涇渭,亦或灞河等水,皆都被世人凡塵俗氣所染,即便是深井之水亦難逃脫。”


    “因此,長安之水不僅不複甘美之味,更有塵味沉澱其中,久飲此水,不僅不能身心舒暢,更會連累身體,導致疾病。所以,侄兒以為若要改變長安如今之現狀,人口遷移乃勢在必行之策也。否則如此下去,長安不僅不再是我大漢首善之地,更會成為一座老氣縱橫,暮氣橫秋之城。”


    “這般氣象一顯,縱使叔父有安天下之心,亦難為天子再續天命,延綿漢家國祚。是以,侄兒為大漢千秋計,為叔父萬年之名計,懇請叔父考慮遷徙關中多餘之人口,充實於蜀中之地。此不僅可以緩解長安之困,更能開拓蜀中之富。乃一舉數得之善舉也。”


    王莽從水入手,直接點明了現在長安的現實狀況。


    王音聽完了王莽的話後,他也沉思了起來。


    王莽說的問題都很現實,現在的長安確實問題重重,不僅有王莽說的水之問題,還有現實的管理問題。


    現在的長安之中盲流子太多了,這些遊手好閑的盲流子們依附於一些大戶之下,在長安之中經常幹出一些駭人聽聞的盜竊,兇殺之案。


    這些事情讓現在的京兆尹王章去管,他又愛惜羽毛,不願與長安世家結仇,因此這些作為世家門客的盲流子們,則就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使得長安的治安也漸漸走向了崩壞。


    若是真有一法可以遷徙長安之地二百年來積累的多餘人口到蜀中,那不僅可以緩解現在的長安治安問題,更是能像王莽所言那般開發蜀中之富。


    這對於王音而言,也確實是一個可以讓他留名青史的善政。


    因此,在王莽說完這些問題之後,王音考慮了一會兒,他就對著王莽說道:“此事叔父心中了然,待到合適之時,吾便會與天子言說。”


    王莽聽到王音這般一說,心中當即大喜,對著王音就是一拜,“叔父英明!”


    王音這時也泡好了一壺茶,王音將一杯茶水往王莽麵前一推,“嚐嚐吾之手藝。”


    王莽恭敬接過茶杯,微微一品,不論是臉上還是眼中都綻放出了無比驚喜的神情和眼神,“叔父厲害!”


    王莽的演技逼真至極,一聲“叔父厲害”,就拍到了王音馬屁。


    王音哈哈一笑,心中也是無比得意。


    這個時候的王音就是電視劇經常出鏡的那種把弄茶具展現茶道的淡雅貴族,他的動作比起王莽更加的自然專業,完全就不像是第一次玩這種繁瑣的茶藝技巧。


    可見王音不僅是一位地位崇高的大貴族,還是一位將貴族優雅刻進骨子裏的人。


    喝完了王莽帶來的廣漢之水後,王音再看原來喝的長安之水,眼中的嫌棄之色盡顯,仿佛那水真的就像是會讓人折壽的毒藥一般。


    於是乎,王音又對著王莽問道:“此次帶了多少廣漢之水?”


    王莽一聽這話,頓時迴道:“大約三百壺。叔父若是需要,侄兒這就命人將剩餘之水全部取來,獻給叔父。”


    王音聽到這話,眼睛頓時就亮了。


    這一壺就可以喝好幾天,三百壺那豈不是能飲用一兩年?


    王音看著王莽的眼神也越來越喜歡了,這個侄子真的比兒子都親,都懂事!


    王音也不好意思全要,所以最後王音又說道:“五十壺即可。剩餘之水,汝獻給太後,天子才是正途。”


    王莽拜道:“叔父教誨極是。”


    王莽這次給王音送水,目的當然也不是單純的隻為說動王音推動遷徙關中之民充實蜀中之策。


    王莽還是有點別的小心思的。


    長安之地經過了二百年多年的繁衍生息,其水文地質條件也早就大不如前。


    尤其是長安地下水的味道,更是一言難盡。


    所以,長安貴族們的用水也一直都是從長安郊外的山泉之中取來的水。


    但這些水經過了這麽多年的采集,再加上這個時代的人采集手法方式,也使得那些固定的采水點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使得水質也不複之前的甘美。


    因此,在王莽數落了一遍長安之水後,他想要的結果就是王音對現在長安之水的厭惡之感。


    一旦這種感覺形成了。


    王莽就可以玩一出更花,更讓這個時代之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王莽這是要做大自然的搬運工了!


    而王莽這次的目標客戶也就是王音這樣的大貴族。


    所以,即便是產量有限,王莽也能賺的盆滿缽滿,並使得廣漢之美直接以廣漢之水的形式在長安貴族的心中落地生根。


    試想,一處連水都是長安貴族們喜愛的地方,它對普通人的吸引力那更是不必言說。


    隻要給他們一個機會,必定也會吸引很多人不懼艱險,跨越蜀道來到蜀中之地做一夜暴富的發財夢!


    所以,給王音送了水和茶具茶葉之後,王莽也確實非常聽話的去了長樂宮,給皇太後王政君也送了一套茶具以及數盒精致的趙坡茶,並且留下了一百壺廣漢水。


    到了未央宮陛見劉驁之時,王莽也同時送出了如此之數的茶具,茶葉和廣漢水。


    劉驁看著王莽送來的禮物,他也很是好奇。


    一般封疆大吏到長安之時,也都會挑選一些當地的特產送至宮中,但像王莽這種送水的,還是頭一次見。


    而且,不僅送了水,還送了一套茶具茶葉以及一套使人賞心悅目的茶道禮儀。


    這樣的新奇禮物,很難不讓劉驁這位愛玩的天子欣喜若狂。


    劉驁在品了新茶之後,又跟著王莽學了這一套新奇的茶道禮儀之後,當即就對王莽誇讚道:“卿真乃國士也!”


    王莽迴道:“陛下謬讚,臣不過是在盡人臣之本分。廣漢貧瘠,無法像其他富庶之郡,為陛下奉獻奇珍異寶。因此臣這才投機取巧,為陛下獻上了廣漢之水。還望陛下能恕臣不敬之罪。”


    劉驁笑道:“卿言重矣。卿之貢品乃才真用心之禮也。朕為天子富有天下,然卻隻能困於長安一隅之地也。卿能為朕獻上廣漢之水,使朕品到長安之外水土之味,其心之忠,朝野上下莫有能比也。”


    王莽拜道:“臣不敢,臣惶恐。朝廷三公九卿列侯重臣等皆都比臣忠直。”


    劉驁擺擺手道:“卿勿要多言,卿之忠心,朕心知之甚深。”


    劉驁就是這麽善良,他對親戚好,可以說是除了漢宣帝外,大漢諸帝之中對親戚最好的皇帝了。


    當然這個親戚必須得上劉驁真心喜歡的才行,否則一切難說。


    劉驁享受了王莽進獻的廣漢禮物之後,他也順勢說道:“朕過兩日要巡幸雲陽,駕臨甘泉宮。汝若無事便隨駕於朕側。”


    王莽一聽這話,他也沒有反對,畢竟這次的休假時間還是挺長的,而且能伴駕皇帝出遊,這也是一種政治資本,傻子才不去。


    所以,王莽在聽到劉驁此言之後,他立刻就拜道:“多謝陛下隆恩。”


    劉驁看著如此懂事的王莽,心裏也是感歎,若是王莽沒有離開長安那該多好呀。


    有王莽在的日子,隻要是由他護駕的出行,每次都會有新樂子,這點是淳於長怎麽都學不會的地方。


    當然,淳於長也很不錯。


    在劉驁的眼中,淳於長也是一個非常貼心懂事的心腹之臣。


    雖然,在新奇玩法上他不如王莽,但在其他方麵,淳於長還是非常好用的。


    因此劉驁對淳於長這位衛尉也是非常的信任依賴的。


    和劉驁又聊了一番廣漢的見聞之後,看著時間,王莽也識趣的告退了。


    有了劉驁,王政君和王音這三個活招牌,王莽根本就不發愁廣漢水的知名度在長安打不開市場?


    依照劉驁和王政君的秉性,他們在得到王莽進獻的一百壺廣漢水之後,他們肯定也會用這些水作為賞賜之物,賞賜給長安之中的高官和貴族的。


    所以,這都不用王莽再去刻意推銷什麽,廣漢之水的名氣就會很快的在長安響徹。


    與此同時,王莽的這套茶具以及這套很是裝逼的茶道禮儀也會快速的風靡長安,成為長安大小貴族們爭相模仿的新風尚。


    當然這個過程可能還要花一段時間,但是,最終的結果也一定會是這樣。


    畢竟這點攀比模仿的人性,王莽還是可以輕鬆拿捏的。


    別看這些人都是貴族,剖開人性本身,貴族的心理和普通人的心理其實也沒有多少差距的。


    而他們和普通人之間唯一且真實的差距,其實就是特權地位。


    拋開了特權地位,他們也就不可能成為貴族。


    所以,王莽想要拿捏這些貴族們的心理,其實也是很容易的。


    都不用耍什麽陰謀詭計,直接用堂堂正正的高奢陽謀,就可以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入甕。


    昭陽殿中。


    就在王莽離開未央宮沒多久的時間,劉驁就迫不及待的將他從王莽處學來的茶道給趙飛燕顯擺了起來。


    趙飛燕看著得意洋洋的劉驁,又看著劉驁擺弄著的新奇茶具,她也好奇的問道:“劉郎這是何物?”


    劉驁聽著趙飛燕的聲音,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說道:“愛妃猜一猜?”


    趙飛燕看著劉驁的動作,又看著劉驁擺弄著的茶具,趙飛燕說道:“莫非是茶?”


    劉驁當即誇道:“愛妃真是冰雪聰明!此就是茶。此茶乃是王莽所貢,是他在廣漢之中因地製宜發明的新式飲茶之道,朕甚是喜歡,愛妃可要嚐嚐?”


    趙飛燕萬萬沒想到劉驁現在擺弄著的玩意竟然是王莽發明的,這讓趙飛燕有點驚喜,也有點意外。


    所以,趙飛燕也沒有像往常那般慵懶,直接就到了劉驁身前,小鳥依人的跪坐在一旁接過劉驁遞過來的一杯茶水,輕輕試飲。


    茶湯入口之後,趙飛燕微微閉目,細細的享受著茶湯的滋味,這個滋味讓趙飛燕想起了她在趙府後宅閣樓之中飲過的茶湯。


    趙飛燕的心情,頓時也明媚了起來。


    最後,她看著劉驁,甜甜的說道:“好茶,王莽之茶妾甚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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