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之力是一種集合人間信仰而凝聚成的力量,不是我們現在能夠理解的。”張順模棱兩可的迴答,顯然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雖然幾人已經看出申辰對此有所了解,但並沒有多問,反倒一五一十的對他一番解釋。


    人總有些秘密,如申辰這樣實力的人秘密自然更多,張順明白其中輕重,自然不會強迫申辰將自己秘密說出,同樣他們身上的秘密也不會告訴申辰,要不然他們之間脆弱的聯盟都有可能崩塌。


    “世間還有如此神奇的力量。”申辰假意道,可誇張的表情就連一向木訥的王軼倫都看出一絲不對勁,努力憋著才沒有笑出聲。


    張順沒有笑,而是嚴肅道,“你早上沒有跪!”


    “恩。”申辰點頭。


    “信仰之力之奇,就在於這股力量並非自己修煉而是來源於他人,唯有他人心中有信仰,才能產生信仰之力被吸收。那人又為何會有信仰,無非是心中有憾,有愧,有鬼,有怨,有思,有不得。這些事情憑己力所不及,由此才會產生信仰,將這些事情寄托給信仰之物想要獲取一個心靈滿足,這是人之共性就算是那些修真界老不死也無法避開。信仰乃是魂魄的另一麵,有別於尋常示人之顏,一旦涉及信仰人就會呈現出完全不同的姿態。但申兄你不同,你全無信仰,也就是說你沒有任何不舍。”張順接著解釋。


    這段話說的簡單,但卻仿佛在申辰心上重重一擊。這些事情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但張順卻看的比他自己還要清楚。


    見申辰沉默,張順又接著說,“申兄你無所不舍,心中唯有前路,自然就無所困惑,沒有信仰自然也就不會被信仰之力所束縛,在這一點上,我們所有人都不如你。”


    “這麽重要的消息,你到底是從何得來?”申辰沙啞著嗓子問。雖然他可以直接看到信仰之力的存在,但張順此時對於信仰之力的了解卻還要比他深刻幾分,剛才所說都是他根本沒有想到,也絕對不會去想的東西。唯有聽了張順的話之後,申辰才算明白信仰之力的根源在於何處。


    張順也短暫沉默,過了一會兒才以指節擊打著桌麵問,“在迴答你之前,我想要知道申兄與仙道醮上的申辰是否有關?”


    申辰一愣,旋即一笑道,“我就是他。”


    這件事情終究是瞞不住的,別說他現在沒有選擇易容,就算真的易容,獨孤九劍這套功法也太過顯眼,隻要在其餘修真者麵前使用定然會被認出,所以還不如現在就告訴張順的好。


    “竟然真是如此,幾乎整個修真界的人都以為申兄你已經死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張順張佳二人皆是驚訝異常,差一點就要對著申辰頂禮膜拜。


    雖然他二人在歸雲莊中算是天才人物,實力在莊內也數一數二,但天才也分個三六九等,他們不過是那九等天才罷了。別說是仙道醮前八,就算是前十六,前三十二都遠非他們能夠比擬,估計讓他們一隻手都可以輕鬆取勝。


    仙道醮在年輕一輩修士中乃是規格最高的比試,每一屆仙道醮前八人物也幾乎都會被年輕一輩修士神化,成為心中信仰。張順張佳雖然因故沒有去參加仙道醮,但對於申辰的敬仰之情一點不少。


    能夠取得前八之位的,才是真正的一等天才。


    知道的申辰的真實身份後他二人心中更是有一分竊喜,如此天才人物竟然願意放低身價與他二人結盟,已然是他二人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而張佳更是羞紅了臉,隻覺得昨日他的想法實在太過幼稚,竟然會妄想占申辰便宜。


    在如此天才人物麵前,兩極倒和媚香囊都不起作用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隻不過他的害羞模樣實在有些驚悚,其餘三人都自覺的移開目光。申辰也隻是苦笑一聲道,“其中說來話長你們不聽也罷,倒是我的身份和你們要說的事情有什麽關係?”


    張順點點頭,明白申辰不願意說,隻怕這段經曆苦不堪言所以也沒有多問,而是笑著解釋道,“剛才我們在房中使用了水鏡之術與莊主取得了聯係。”


    “用手機不是更方便?”申辰的吐槽之魂不適時覺醒,一句話點在關鍵上讓二人一度陷入尷尬。最後還是張順解釋說歸雲莊不入世,所以莊內別說手機,連台黑白電視機都沒有,完全就是古代人的生活方式。他們二人出莊見過外頭市麵,每每迴莊後都極為不習慣。


    說到這件事情,張順也跟著申辰一樣吐槽不停,不斷倒著苦水說莊內生活有多麽不方便,要不是申辰即使阻止估計他能說上一個下午。


    尷尬一笑,張順接著說,“你也知道我歸雲莊附屬於上清派,所以時常能夠得到些上清派的幫助。”


    在他的話中並不叫茅山派俗名,而是尊稱為上清派,可見其內心崇敬。


    “這一次莊主知道事大,所以便親自走了一趟上清請求上清掌門解惑,起初掌門並不願說,最後莊主無奈之下即使情況不明,也隻能強行報出你的名號,這才算讓掌門鬆了口將信仰之力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所以我們剛才才需要確認你的真實身份。”張順說話時不知為何語氣有些沉重。


    對於茅山掌門知道信仰之力的事情申辰並不奇怪。茅山真名上清,乃是華夏修真中資曆最老的幾個門派之一,五嶽派根本比不上,所以傳說中茅山派中藏了許多洪荒時代的秘密,一旦公之於眾可以震撼整個修真界。隻不過縱使在茅山派中,這些資料也隻有掌門一人可以查閱。


    如今他願意為了“申辰”二字將信仰之力如實說出,怕是給了何向麵子。


    畢竟何向是下一任茅山掌門,在仙道醮上二人接下因果,茅山掌門自然對申辰的重要性有所洞悉。


    “而根據上清掌門的分析,這一迴即將出世的異寶恐怕是映魂之物,唯有映魂之物才能夠用如此霸道的方式找出每個人心中的信仰麵然後再加以吸收。”張順最終解釋道。


    “前輩可有說這法寶名字?”申辰有些焦急。


    張順搖頭道,“申兄你這就是說笑了,天底下映魂法寶何其多,就算上清掌門實力通天也無法知道究竟是哪樣。”


    “說的也是,是我失言了。”申辰尷尬一笑,隻覺自己實在太過在意此事,竟然連連出錯。好在張順張佳二人並不在意,他也不算太丟臉。


    不過一說起茅山派申辰就不由想起何向。在仙道醮上他們曾立下一出擂台永不為敵的諾言,此人可說是他的宿敵也可說是他的摯友,彼此承認對方實力。按理來說這一次異寶出世茅山派也會派人前來才對,如果不出意外應當就是何向,可過去了這麽多天,別說何向,就連茅山派的人他都沒有見到一個。這麽想著,他不由詢問起張順關於何向的事情,畢竟歸雲莊就在茅山腳下,這二人應該有所了解。


    聽到這話張順張佳臉上皆露出一抹可惜之情,無奈的擺擺手道,“申兄你就別想了,估計何向現在自身難保。”


    “此話何意?”申辰大驚,別說何向自身實力高強,在仙道醮時候就已經可以越階挑戰出竅期,如今一年多過去,隻怕沒有分神期修為休想製服他。而且他身為茅山下一任掌門理應受到最高規格保護,如何會自身難保?


    張順哀歎一聲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你覺得我歸雲莊大嗎?”


    “一般般吧。”申辰略一思忖道。


    “的確一般,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可上清派之大,就算比之昆侖也不遑多讓,隻不過上清派極為守舊,派中留存的上古機密又太多,所以不常參與修真界鬥爭才給人較為弱小的錯覺。在北茅山腳下像歸雲莊這樣依附於茅山派的家族門派不下百個,我歸雲莊在其中也隻能算作中等,那你覺得為何我歸雲莊莊主可以在一個上午時間內沒有任何預約就匆匆見到上清掌門,而且能夠與其有如此長久的對話?”張順問的申辰啞口無言,心中卻湧起一團陰雲。


    尋常來說,茅山掌門就算空閑時候也絕不會見歸雲莊這樣的小門派首領,隻會委派手下弟子隨便打發。就算有幸得見,恐怕也要提前幾個月甚至幾年預約好時間,往往也隻能夠說上一兩句話。


    如今歸雲莊莊主能夠如此輕易的見到茅山掌門,其原因恐怕隻有一個。


    “茅山,內亂?”申辰聲音顫抖地說,幾乎不敢相信茅山派中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恐怕在內亂之中如今的茅山掌門已經完全被剝下實權,甚至已經不住在茅山派內,所以歸雲莊的莊主才會這麽輕易就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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