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還是不行。


    嚐試了半天最後還是隻能夠放棄。鎖住申辰手腳的鎖鏈也不知道是由什麽製成,雖然並沒有很重但卻堅硬無比,用骨刺劃了半天連一道口子都沒有劃出來。


    “不,應當不是材質的問題。”楚昂沉吟了半晌說道,“不害臊的說老夫生前也是個煉器師,至於煉器水平你想想天衡冠這樣逆天的存在就能夠窺知一二,當年找我煉器的人能夠沿著龍臨大運河排上幾個來迴。饒是如此我也沒有見過如此堅固的材料,竟然可以在骨刺這等先天法寶下不受任何傷害。應當是退化法陣!”


    “退化法陣?”申辰疑惑,急忙撥開地麵上的青苔想要看個仔細。


    “別找了,你要是找的到,退化法陣也不會位列六品陣法。”楚昂此言將申辰嚇了一跳。能夠列出六品陣法的修士已然可稱陣法巨匠,千來年才出得一位,沒想到華山派對待自己的敵人竟然這麽狠,在思過崖這種地方布置了退化法陣。


    顧名思義,退化法陣就是限製陣中修士力量的陣法,不隻是修士,就連法寶異獸術法都會隨之受限。一旦踏入退化法陣,靈器級別法寶便退化為法器,仙器退化為寶器,以此類推。而且此陣是退化,而非限製!


    舉個例子,限製相當於給一個二十歲的壯漢注射麻醉,這個壯漢可能因為麻醉藥抗性極佳而不受影響,仍然可以發揮出原有的實力。但退化就是將二十歲的壯漢退化為六七歲的狀態,無論怎麽樣都不可能重迴巔峰實力。


    可以說一旦跨入退化法陣則必敗無疑!


    這就是退化法陣的力量。天下間限製修為的陣法何其多,唯有退化法陣位列六品就足夠看出一點端倪。在退化法陣中就連骨刺都受了巨大影響無法發揮出應有實力。


    “那我們該怎麽辦?”申辰攤手,將骨刺收迴了儲物戒指中。


    “不知道,你可以試著叫個外賣,不知道餓了麽支不支持送到這種地方。”楚昂也沒有任何辦法。醒來後不過一個多月時間,他竟然就基本熟悉了現代社會的套路,連這種冷笑話都說得出口了。


    “我倒是覺得京東更加靠譜一點,畢竟他們可以用無人機送。”兩個腦袋短路的人總會碰撞出一些奇妙的火花,申辰和楚昂大概就屬於這一類。


    沉默,絕對的沉默,而且伴隨著無比的尷尬。


    申辰幹脆無力的身子往地上一躺放棄了反抗,打算大睡上幾天再說。


    眼前的欄杆也不知道是用什麽製成的,黑漆漆的連一點反光都沒有,反正以他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打破的。山洞陰濕,地麵上也濕漉漉的睡起來極為不舒服,好在這裏沒有老鼠,不然連覺都睡不踏實。


    但是睡不著!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但又不知道具體什麽時候才會死所以心中不安,側著身子躺在石頭上瞪大了眼睛躺了許久也沒有一絲困意。


    從他昏迷到現在也不知道幾天了,或許這段時間早就睡夠了。


    在他的眼中,對麵牢房中生長的水草竟然動了起來,如同惡鬼頭上毒蛇般的長發,甚至還伴隨著幾聲嗚嗚響聲。


    “鬼啊!”申辰大叫一聲,立馬從躺著的石頭上坐了起來縮到了牆角裏。


    思過崖雖然陰濕,但怎麽可能長出水草,而且這水草還在向上飄蕩。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裏有鬼。


    “嗬,看來被發現了。”與他想象中不同的是,對麵牢房傳來的聲音卻極為溫和,雖然帶著一絲沙啞卻沒有一點敵意,就好像九味村頭五塊錢就能剪個頭發的老爺爺。


    “你是誰?”申辰不敢托大謹慎問道。


    “我是誰並沒有什麽關係,我和你一樣隻是被困在此處的囚徒罷了。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又怎會害你。”對麵那人和藹的說著,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我怎麽知道你不是變態!說不定你被關進來之前是個變態殺人魔呢!”申辰反駁道。


    聽到這話那人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竟有一絲難得的爽朗,“被華山派關到這裏的能有幾個壞人。”


    “說的也是。”這麽一想申辰豁然開朗。這思過崖的囚牢並非是為了懲治大惡之輩準備的,而是為了結私仇準備的。這麽說來對麵的老人也是和華山派有深仇大恨之人,倒是和他一模一樣。


    哀歎了一聲,他走的離牢房門近了一些,知道鎖鏈的長度不夠了才停下,想要好好看看對麵老人的臉。隻是依舊看不太清楚,隻能夠依稀看到他淩亂而花白的頭發,大概是坐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了,所以發絲上滿是髒汙甚至青苔都已經爬了上去。


    “想要看清楚些嗎?”對麵那老人道。


    “想是挺想,就是怕前輩你長太醜嚇到我。”申辰嘟囔著說。


    對麵的老人再笑,一點都沒有怪罪的意思道,“好久都沒有碰到一個能夠說話的人了,小子我與你卻是有緣。”


    隻見他放在腿上的雙指微微抖動,一道劍氣就直射而來,眨眼間就打開了申辰身上的全部枷鎖。


    “好強的劍氣!”楚昂驚道,隻覺得唿吸困難。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牢房對麵的老者絕對也在退化法陣的籠罩範圍之內。饒是如此剛才老者隨手的一擊,即便是全盛時期的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接下來。更加奇妙的是剛才的劍氣並不是以銳利強行斬斷枷鎖,而是刺入了枷鎖的鎖眼中不斷扭曲最後凝聚成了與鑰匙相同的形狀將枷鎖打開。


    在退化法陣中這個老者也能夠做到劍氣凝實,並且對劍氣有著如此高的操縱力,難以想象若是沒有退化法陣的束縛,恐怕這老者想要滅了華山派也不過舉手之間的事情。可以肯定若是這個老者想走隨時都可以離開,卻不知他為了什麽一直呆在這裏。


    “小心些,對麵那人有古怪。”他小聲提醒道。


    申辰點了點頭,他也不是傻子,剛才那一擊也讓他有所察覺了。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不想退縮,小心的打開牢門走到了對麵的牢房中。近距離坐在老者的對麵他才能夠依稀看清老者的麵容。


    眼若寒星,眉似長鋒,老則老矣,其威猶存。不但不醜,估計年輕時候也是個超級帥哥級的人物,當個鋼炮小王子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根本不用細查,這個老者滿臉都寫著“強者”兩個字。但坐在這老者的麵前申辰卻感覺不到一點的壓力,反倒有一種輕柔而溫和的力量將他包裹住,仿佛飄蕩在雲端一般隨時都可以進入頓悟的境界,與老者剛才釋放出來的強大劍氣十分不相符。


    “風…”楚昂驚歎。


    “瘋什麽?這老者是瘋子?”申辰疑惑,不明白楚昂突然發了什麽神經怎麽連話都說不全了。


    “風清揚!當世修真第一人風清揚!這個老者就是風清揚!”楚昂瘋了一般,將眼前老者的名字連說了三遍。


    “風清揚,不過虛名罷了。”老者微笑著說道,似乎能夠聽到楚昂的聲音。


    “風清揚?”申辰抓了抓腦袋,然後大跳起來說道,“您老就是風清揚?傳授令狐衝獨孤九劍的高人?”


    “令狐衝是何人?”這迴換做風清揚不解了。


    “您老不知道令狐衝?”申辰也是心大,竟然坐下來一五一十的對他講清楚了《笑傲江湖》中的情節。


    等聽完了一切他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原以為他死了,沒想到還在人世,這也算是老天對我這個罪人的一點慰藉吧。”


    他說著竟流下兩滴眼淚。


    當年華山派內耗,氣宗與劍宗大打出手,風清揚身為劍宗首領卻中了奸計被一紙虛假的婚約困在江南無法及時趕迴華山。等到他迴來時劍宗已然被全滅,最後他自認罪無可恕,自囚於思過崖,至今已百八十年矣。


    這一點倒是與《笑傲江湖》描寫的並無差別。


    不過風清揚口中的“他”到底是誰,這一點引起了申辰的興趣。


    “他?他是我最小的弟子,姓名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如今他已然有了自己的新名字。沒想到當年他竟然活了下來,雖然修為盡廢卻重新融入了凡人界,最後還寫了這樣一本書,實在是讓人唏噓。不過其中的令狐衝卻是杜撰而來我並沒有傳藝過這樣一人,怕是他結合了自己的經曆改編的,你說的劇情相較於真實曆史也是半真半假,不可全信。”風清揚欣慰道。


    知道了一切申辰也是唏噓不已,心想怪不得那老爺子這麽長壽,都快一百歲的人了還有這麽多精力改寫自己的書,原來之前也是修真者。


    而且這樣看來,他的實際年齡都不知道多少歲了,現在這個身份也是假的不能再假。隻不過修為盡廢後壽元也大大縮減,估計也快要走到頭了。


    “不過書裏有一點說對了,獨孤九劍確實是老夫的絕學。”風清揚微微揚起嘴角無比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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