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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ufo中傳來的對話:


    “報、報告船長,剛才我們從海中啟動升空的時候不小心撞死了一個地球人。”


    “……早告訴你不要酒後駕駛的!快看看還能不能救活。”


    “沒可能了,那個地球人的身體已經被發射器的高溫給燒成灰了。”


    “怎麽辦?根據《聯合星球宇宙穿梭保護生命法》,我們是不能傷害任何生命體的,要是被發現了我會被吊銷航行執照的!你這個酒鬼,當初要不是看在你薪水超低的份上,我根本就不會聘請你當駕駛員!給我惹這麽大的麻煩!”


    “咳,咳,船……長……別掐我的……脖子……那個地球人的能量體好像還沒消失。”


    “能量體沒消失又怎麽樣?地球人又不像我們可以隨意將能量體調配到任何生命體裏,在地球上單獨存在的能量體叫鬼魂!”


    “但是我們可以幫這個可憐的地球人找一個生命運動頻率相同的軀體呀,這樣她不就可以複活了?”


    “……還愣著幹嘛?快去找!”


    “是!”


    ………………


    “報告船長,找到了,是在地球的5642時間維區。而且這個軀體的能量正在消失,正好讓這個地球人的能量體進入,同時也不會違犯《保護法》,讓我們再背上傷害一個生命體的罪名。”


    “那還不快把這個能量體送過去!”


    “隻是那個軀體好像非常衰弱,我擔心它沒有辦法再承受能量體的進入。”


    “那就用我們的技術給它治療一下吧,要做得不落痕跡……然後把這個地球人在這裏生活過的痕跡都抹去,消除所有與她有關的記憶……還不快點,不然被監察小組發現了,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是!船長英明。”


    某個倉惶逃竄的ufo迅速消失在茫茫天際。


    1被嚇到了


    突然受到驚嚇的時候,你會有什麽反應?


    記得念中學的時候,我們學委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空無一人的儲物間,讓我背靠著牆毫無退路,然後給我講鬼故事,就是那個著名的“繡花鞋”。她用陰森森的聲音講道:“……男人盯著那雙繡花鞋,問:‘你的腳呢?’繡花鞋說:‘沒有了~~~’‘你的腿呢?’‘沒有了~~~’‘你的身體呢?’‘沒有了~~~’‘你的手呢?’


    ‘在這呢!’”她得意洋洋地猛然把手伸到了我眼前。


    已經被這個很有講鬼故事的天份的學委所製造出來的恐怖氣氛完全籠罩的我,在她伸出手的一刹那,尖叫了一聲,然後…………狠狠打了她一個嘴巴。


    後來,很不甘心的學委又給我講了一個鬼故事,是“老護士的牙”。這次伸過來的不是她藏在背後的玉手,而是呲牙咧嘴的腦袋……於是,學委的嘴巴腫了很久……


    我想要說的是,在突然受到驚嚇的時候,我是會做出完全不受控製的暴力反應的。


    所以,當我睜開眼睛,看到枕邊端端正正地擺著一個腦袋的時候,無論那個腦袋的五官有多麽秀致美麗,無論那透著紅潤的皮膚顯得多麽生氣勃勃,我的第一反應都是伴著尖叫聲揚手狠狠地打過去。


    但出乎意料的,我的尖叫聲微弱得像是小貓在叫,我的手也隻是撣灰似的在那張臉上拂了一下。那個腦袋抬了起來,欣喜地叫道:“你醒啦?”


    我這才發現原來他是坐在地板上的,隻是把下巴放在床上而已,突然看到還以為是單獨一個腦袋擺在那兒呢,嚇死我了。


    可是,這個人是誰?


    我仔細看了看,這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有著一雙黑白分明不帶一絲雜質的大眼睛,那正隨年紀增長而從孩童的圓潤逐漸拉長的清俊輪廓,那花瓣一樣鮮嫩的嘴唇,都美麗得讓人自慚形穢。


    唔,我在做夢,還是個有帥dd出現的美夢。


    但是,為什麽這個帥dd穿的是古裝啊?根據我以往做夢的經驗,夢到穿古裝的人,那意味著下一刻他會帶著我飛——當然是用輕功。


    來吧,我做好準備了,我要直接飛去紫禁城看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決鬥!


    少年已經站了起來,先揚聲喚道:“誰在外麵侍候呢?妹妹醒啦!”然後又坐到我的床邊,把我的一隻手放到他的手心裏,笑道:“我守了你一夜啦,總算盼到你睜開眼睛了。妹妹,要不要喝水?餓不餓?我叫廚房給你做東西吃?”自他的手上傳來的溫度讓我警覺,這好像不是夢境。


    ……難道,是鬼壓床?要不然我怎麽渾身沒力氣呢?


    說起來,鬼壓床也是個從未嚐試過的新鮮經驗啊。如果來壓床的鬼都長這麽可愛,我倒是不介意被多壓幾次。


    還沒等我想明白,有兩個古裝少女推門進來,先是向我躬身行禮,然後鵝蛋臉的那個說:“既然姑娘醒了,琴築這就讓廚房把煎好的藥端來。”說著走到門口不知道吩咐了什麽人幾句,隻聽到外麵有人輕聲答應。


    另一個年紀稍幼喜眉笑眼的少女便沾濕了帕子給我擦臉。


    好像不是鬼壓床?


    “你們……是誰?”看到這麽多穿古裝的人,我還能鎮定的問話,連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兩名少女相顧愕然,隨即鵝蛋臉的少女溫柔地道:“迴姑娘話,我是大少奶奶房裏的琴築。日前侍候姑娘的鏤月病了,大奶奶怕她的病氣過給你,就讓她家去歇著,叫我來服侍姑娘幾日,待鏤月病好了再讓她上來。”


    年紀稍幼的那個則愣愣地道:“姑娘你不認識我了麽?我是畫紋啊,從小就服侍你的。”


    一直握著我的手的少年忙指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是你七哥陳零。”


    陳零?我還仔仔花澤類呢!又不是拍《戰神》,搞什麽?


    看著這三個穿著古裝的人,我越想越怕,顫聲道:“這是哪裏?不,我是問,這是什麽朝代?”天啊,千萬不要讓我的猜測變成現實。


    琴築畫紋麵麵相覷,隻有陳零很快樂地答道:“現在是鳳麟國幹喜十年四月初一呀。”


    四月一號,原來是愚人節啊……等等,鳳麟國是什麽東西?目光掃過室內隻在古裝電視劇裏才見過的陳設,我不停收縮的心髒終於承受不住這個刺激,我尖叫起來。


    我居然穿越了!難道這就是在看穿越文看太多的下場嗎?我怒!


    我一沒跳崖二沒撞車三沒跳河四沒買什麽亂七八糟的古董五沒懂法術的親戚六沒科學瘋子給我做時空穿梭機……我隻不過好端端的在海邊散步,憑什麽就讓我穿越?穿越也就罷了,還架空曆史!別的jm穿越都去清宮看拚命十三郎,要不就到開放的唐朝做女俠,憑什麽把我往一個一無所知的朝代丟?我楚輕雲一向奉公守法不幹壞事,為什


    麽要遭此報應?我最多不過是買買盜版碟看看霸王文,就是跟老弟吵架,那也是因為他偷了我的kat-tun的《海賊帆》看還把它給弄丟了呀。難道是因為我沒給超女投票?可是那並不影響我做一個玉米偏盒飯偏荔枝偏筆迷偏涼粉呀!就算我騙老媽說是去打工,其實是跑去和朋友喝酒,可那也不是什麽滔天大罪啊。


    我一個二十三歲的現代女孩,在21世紀過得好好的,從沒有過厭世行為,也從來沒想過要到另一個時空發展什麽鴻圖霸業或是愛情養成,我不具備穿越的條件呀!


    憑什麽讓我穿越?憑什麽讓我穿越!!憑什麽讓我穿越!!!


    (太空中某ufo裏傳來接連的噴嚏聲。)


    陳零還是坐在地板上,把下巴放在床上,眨著那雙烏黑純真的大眼睛看著我,拖長了聲音道:“誒——?”


    我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叫出聲來,畫紋已是一臉駭然,哆嗦著往琴築身後躲。琴築倒還做得到臉色平靜,隻是那眼中的神色也是十分驚慌。我狠狠瞪了陳零一眼:“誒什麽?”


    陳零還是那種懶洋洋的聲調:“穿越是什——麽?”倒數第二個字拖長音,最後一個字斷得又輕又快,好似漫不經心又天真可愛。


    人家正在受打擊你知不知道?還來拿這種幼稚的問題折磨我!我瞪他,再瞪他……


    “嘻嘻,”他笑了起來,頰上顯出兩個可愛的梨渦,伸手摸摸我的臉:“妹妹你今天好有精神哦——”


    去死!我一拳打在他臉上。


    陳零捂著黑眼圈,高高興興地道:“妹妹,你真的很有精神哦!”


    咦?力氣恢複了?我翻身坐起,陳零忙過來扶我,絮絮叨叨地說:“你剛醒過來,不要亂動,不然一會兒又頭暈。”


    “鏡子。”我命令他,我沒忘記通常這種情況下我的身體都會變成別人的,我要確認一下。


    琴築忙拿來一麵菱鏡,果然,鏡中映出的是一個形容憔悴的瘦弱女孩,眼窩深陷猶如骷髏。mygod!嚇得我差點把鏡子給扔了。


    “我幾歲?”這話問出來自己都覺得別扭。


    陳零眨巴眨巴眼睛:“十三歲。”


    穿越第一定律:新換的身體一定比原來的身體年紀小,算是重活一次,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給那些穿越到沒有抽水馬桶和牙刷的世界的jm們一點點補償。我是不是應該謝謝老天爺沒讓我從嬰兒時期開始活起?如果還需要每天讓人換尿布,那我寧可去死。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謝謝波麗安娜教我樂觀的方法,在這種時候還是很有幫助的


    。


    “那你呢?”


    “十四歲。”


    唉,小屁孩一個。


    根據穿越的第二定律,睜開眼看到第一個人若是個帥哥,那不管我的身體是男是女,多半都會與我發生感情糾葛,難道在這裏也不例外?


    我瞪著陳零,陳零臉上綻開慵懶且無辜的笑容,詢問似的:“誒——?”語調微微上揚,好像、不,明擺著是撒嬌的語氣。


    我收迴目光,我喜歡正太是沒錯,可是這個腦袋裏明顯少根筋的家夥不在考慮範圍之內。我喜歡的是又聰明又敏銳又倔強又開朗的正太,不是隻會撒嬌和傻笑的家夥,更何況這個家夥還是我這個身體名義上的……唉,是血緣上的……哥哥。


    沉默,沉默,再沉默。


    “我不要!”用力將菱鏡擲出,重重砸在牆上,我抱住膝蓋哭了起來。


    誰稀罕什麽穿越?我要迴家!我要迴到我原本的身體裏!我、我要我的親爸親媽親弟弟,我才不要在這個鬼地方給一個小鬼當妹妹!


    陳零輕輕拍撫我的背,柔聲道:“別哭啊,頭會疼的,要是再吐了,更難受。”


    他說得沒錯,我的這個新身體果真虛弱,哭了一小會兒我的頭已經疼得不行,胃也翻江倒海,隻得暫時停了下來。就著陳零手裏喝了幾大口水,才算壓住了那股作嘔的感覺。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推開門,細聲細氣地道:“七少爺,給姑娘的粥煮好了,藥也煎好了,您看是先吃藥還是先吃粥?”


    陳零看了我一眼:“先把粥端來吧,妹妹昏睡那麽久,一定是餓得緊了。況且不吃些東西,藥吃進去也會吐出來。”說著把枕頭倚在我腰後,讓我靠著舒服些,又把被我弄掉的被子扯上來蓋到我的胸口。


    很快就有人端來兩碗煮得宣軟的米粥和幾碟小菜。


    陳零很小心地一勺一勺吹涼了喂我,琴築在旁邊道:“七少爺,您也一天沒吃東西了,您也吃些,我來喂姑娘吧。”說著想要接手,但陳零微笑道:“還是我來吧。”仍是很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喂著我。


    “我要吃菜。”光給人家吃粥,也太小氣了吧,雖然這粥的味道的確不錯。


    陳零笑道:“誒——?那個?你還不能吃,克化不動的。再調養幾日就能吃了。”


    鬱悶,這是什麽破身體,連蔬菜都消化不了,腸胃是紙做的嗎?既然都穿了,為什麽不痛快點給我個鐵臂阿童木的身體啊?


    一口一口咽下微甜的粥,我想念起媽媽熬的皮蛋瘦肉粥還有地瓜粥,那時候我總愛在粥裏加上大勺的白糖,老弟就笑話我:“還吃糖,再吃就變啤酒桶了。”


    眼淚忍不住劈哩啪啦地掉了下來,陳零沉默了一下,道:“好妹妹,別哭了。要不,我講個笑話給你聽?”


    我不理他。


    陳零道:“那天五哥出去玩,半夜才迴來,結果翻牆進來的時候,正好被大哥堵了個正著。你猜怎麽著?原來大哥那天正巧也才迴來。結果五哥被罰寫了二十篇字,還是小楷哦。哈哈哈……好笑吧?哈哈哈……”他自顧自地笑個不停。


    我想,現在我的頭上一定是掛滿了黑線。


    這也叫笑話?拜托,我好像看到烏鴉從頭上呱呱地飛過……


    “你到底會不會講笑話啊?還是我給你講一個吧。”誰叫我好為人師呢。


    陳零立刻睜大了眼睛,非常期待地連連點頭:“好呀。”


    “有三個釀酒的人,都誇自己的酒最好最烈,於是商量抓幾隻老鼠來,給老鼠灌酒,看看誰的酒最好。第一個人給老鼠灌了酒,老鼠繞牆跑了幾圈,就一頭栽倒,醉得不醒人事。第二個人給老鼠灌了酒,老鼠踉蹌了幾步,也醉倒了。第三個人給老鼠灌了酒,那隻老鼠一溜煙地跑出屋去,其他兩個人都笑話第三個人,說他的酒一點勁都沒


    有。誰知過了一會兒,這隻跑掉的老鼠又迴來了,手裏還舉著一塊大石頭,氣勢洶洶地叫道:‘貓呢?貓在哪兒呢?’”


    站在一旁的畫紋和琴築忍不住咯地一聲笑了起來,又自覺失態,連忙捂住嘴偏了頭偷偷地笑。


    陳零卻很茫然地看著我,似乎根本沒聽懂。


    我挫敗地歎了口氣,這家夥不僅少根筋,根本還是個低iq。


    等到畫紋端來熱氣騰騰的藥,陳零還要一勺勺喂我,我道:“還是讓我一口氣喝下去吧,一勺勺吃豈不是要苦死我?”接過來湊到唇邊,雖然我不愛吃藥,但是這個身體顯然是需要的,我不想剛穿越就病死。當然如果有人向我保證死了之後我就能迴到現代,那我立馬撞牆自殺。


    “哈哈哈……”陳零突然大笑起來,嚇得我幾乎被藥嗆死,一邊咳嗽,一邊怒視著他。


    陳零笑得從床上滑到地上去,用拳頭不住捶床:“太好笑了!哈哈哈……貓、貓在哪兒……哈哈哈……”


    我用看白癡的眼光注視著他,這人的反射弧也未免太長了,和長頸鹿是親戚吧?琴築畫紋倒像是習以為常的樣子沒有大驚小怪。陳零笑了半天才爬起來,過了一會兒又撲哧一笑,再過一會兒又是哈哈一樂。


    我歎道:“你真給麵子,我從來不知道我講笑話的威力這麽大。”看來這個笑話夠他過完下半輩子的。


    不過,被他這麽一鬧,我方才低落的情緒好轉了許多,幾乎都忘記要為自己莫名的穿越而憤怒悲傷恐懼了。有這麽一個傻乎乎的家夥在身邊算是幸運的事吧,再次感謝波麗安娜。


    而且他對於我剛才的那些問話全然沒放在心上,若是換了個人,恐怕都已經要懷疑我了。至少,我看到琴築的眼裏就滿是疑慮。


    吃過藥,喂了我一顆糖去除嘴裏的苦味,陳零道:“妹妹要不要再睡會兒?”他眼裏還留存著笑意,仿佛隨時隨地都會再笑出聲來似的。


    我道:“我不想睡。你給我講講家裏的事吧。”根據穿越第三定律,我應該假裝失憶,然後了解所處的環境,並且判斷周圍人對我是善意還是惡意。雖然問得很唐突,可是,在這麽單純的孩子麵前我也用不著掩飾吧,反正他都不懂。


    還沒等我說出“我忘了從前的事”這個理由,陳零已經開口滔滔不絕,這孩子竟然根本沒有好奇我為什麽提出這個荒唐的要求。一旁侍候的琴築悄悄抬眼看了看我。


    從陳零東扯西扯語無倫次的敘述中,我了解到,我的新身體叫陳嬰,從娘胎裏帶來的病症,身體非常虛弱,動不動就會昏睡個八九天,所以陳家上上下下對陳嬰非常緊張。因為總在生病,陳嬰的脾氣也很暴躁古怪,常常會扔東西打人。


    陳嬰的父親陳鶴儒原本是太子侍讀,後來太子登基後,他官拜吏部尚書,但沒兩年就以迴家守製為由遠離朝政,在家鄉胤川建了這座宅子。皇帝不忘舊情,常有賞賜,所以地方上的官員對陳鶴儒也是恭敬有加。


    陳鶴儒結發妻子趙氏幾年前不幸身故。之後陳鶴儒沒有續弦,也沒有將兩個妾室扶正,倒也算對趙氏一往情深——當然是在這個娶老婆如同買衣服一樣方便的時代裏的一往情深。因為妾不是妻,所以陳鶴儒現在可是個沒有妻子的鰥夫。


    陳家有七個兒子,長子陳野,二十五歲,娶妻秋素商,有一子陳幼睿,一女陳幼煙;次子陳平,二十三歲,娶妻明妍;三子陳言二十歲,已與表妹顧纖塵訂婚,再過三個月就該成親了;四子李少,十九歲;五子陳棋、六子李多均十七歲。老七就是十四歲的陳零了。


    這其中陳野、陳零都和陳嬰一樣為趙氏所出,陳棋為妾室薑氏所出,陳言、陳平、李少、李多都是另一個妾室顧氏的兒子。


    現在由陳野之妻秋素商打理府內事務,琴築就是她身邊的一等丫頭。


    最近陳鶴儒帶了陳平、李少去鄰近的瑜縣拜訪朋友,不在府中。否則以陳鶴儒對女兒的嗬護,此時必定是守在床前的。可是當老爸的不在,怎麽也看不到薑氏、顧氏和兩個嫂子,反而是陳零這個當哥哥的來照顧我呢?


    陳零笑著點點我的鼻尖:“她們就算來了,還不是要被你趕出去,與其讓你生氣,不如徹底不出現,你也清靜。所以父親早就說過,除了我們兄弟,其他的人不許輕易來擾你。”


    我暈,陳嬰這個小丫頭還真是有脾氣呀。


    不過,有此為借口,以後我也不怕哪裏行事不當惹人懷疑了。


    呸呸呸,我在想什麽啊?難道我還要在這裏待一輩子嗎?當然是有機會就……我的心一下沉了下來,我連自己怎麽會穿越的都不知道,怎麽找機會迴去?如果我是跳海跳崖跳湖之類的穿越,那或許迴去再跳一次還能迴到我的時代;如果我是撿了什麽月光寶盒之類的東東,那拿著它們天天拜月或許也有效;如果我是坐時空穿梭機來的,那


    希望更大一點。可是現在,我該怎麽辦?


    難道我真的要留在這個一無所知的陌生國度,頂著一個脾氣古怪身體病弱的小女孩的身份活一輩子?


    我才不要!


    說來也奇怪,按照陳零的說法,陳嬰的身體應該是纏綿病榻多年的,但是短短五六日裏我卻覺得體力充沛起來。找來大夫診斷,大夫也是大吃一驚連連稱奇,最後宣布我的病完全好了。


    對於陳家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喜訊。


    對於我來說,也是非常好的消息,至少我不必再一天三頓地吃那苦得要死的中藥了。


    我想過了,那天我在海邊散步的時候挺困的,沒準是我走著走著就睡著了(汗,這好像是加菲貓的本事),然後一覺睡醒就穿越了。那麽也許我再睡一覺就能穿越迴去,所以為了早點迴家,我天天猛睡,從月上柳梢頭睡到日出東南隅,從日出江花紅勝火睡到月落烏啼霜滿天,一直睡到腦子都成了漿糊,我也沒能迴去。


    這一連幾天的昏睡可是把那幾個哥哥嚇壞了,以為病情有又反複,陳零更是每日守在我床邊,熬得小臉發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再睡下去沒等穿越迴家,反而會先把自己給睡成一癱泥,我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來,決定a計劃失敗,b計劃準備。唔,這個b計劃的具體內容嘛,暫時還在醞釀中。


    但是,既然不能馬上迴家,我總得為自己目前的生活考慮,拿出穿越女主的小強精神來自強不息。沒錯,我堅信自己是女主,絕對不是女配!


    幸好我沒穿越到什麽王宮裏麵,不然憑我的那點小伎倆恐怕是鬥不過宮廷裏那些老謀深算的人的。再說了,要是穿越成個公主什麽的還好說,要是成了什麽妃**女,要和三千多人搶一個老公,我、我還不如去撞牆!幸運的是我現在是個大家閨秀,是那個尚未謀麵的老爺子的掌上明珠,而且芳齡十三,暫時還不用擔憂出嫁的問題——即


    使真的想把我嫁出去,大不了我裝病,誰會娶個病秧子迴家當媳婦啊?這時代的人不都很在意傳宗接代嗎?連林妹妹那樣的才貌都因為身體不好而與寶哥哥失之交臂呢,何況是這個遠近聞名從小拿藥養著的陳嬰?


    不用擔心溫飽問題,隻要和家裏的哥哥嫂子姨娘老爹搞好關係,扮好陳嬰這個大小姐的角色,基本上我在這裏的生活是沒什麽問題的。再一個優勢就是,陳零這個傻小孩很用心地在照料我,有什麽事情他也會幫我——呃,幫陳嬰的。


    嗯?這麽說起來,我是不是該感謝老天讓我穿越到了一個如此幸運的環境裏?……呸!我會感謝你才怪!強行把我和親人分開的賊老天,我恨死你啦!


    閑來無事,我讓畫紋找來布料棉花等物什,開始剪剪裁裁。以前老媽就常說我:“不在正經學業上下功夫,卻專弄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其實,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對於我這個以混日子為主要生活目標的人來說才是正務啊,嘿嘿。


    琴築畫紋看著有趣,也過來幫我,按我的意思縫製了起來。陳零就趴在桌上看著,我瞪他一眼:“無骨人。”


    陳零便笑:“誒——?”


    到底是做慣了針線的人,琴築和畫紋做得又快又精細,那針腳不知比我的細密整齊了多少倍,我幹脆全交給她倆去做,自任技術指導和藝術總監。過了小半日,一隻憨憨的尺許長的小布熊就端坐桌上了。


    左腳心繡著一片幸運草,右腳心繡著“gohome”。


    “這是什麽?”陳零問。


    “熊。”我隨口答了一句,開始給它起名字,叫香草冰淇淋、草莓奶昔、雞腿漢堡、新奧爾良烤翅、海鮮披薩?不行不行,口水要流出來了。那叫韓庚、謝霆鋒、薑東元、山p、小龜、基範……不行不行,心都要碎了,沒準我這輩子都看不到他們了。叫藏馬、飛影、道明寺、花澤類、柯南、犬夜叉?不行不行,眼圈開始紅了,我要哭了


    。


    “阿不!以後你就叫阿不!”我舉起小熊鄭重其事地對它說,不許哭,不放棄希望,不退縮,不要永遠留在這個世界裏!


    阿不,你就是支持我的力量。


    “七少爺,姑娘,老爺和二少爺、四少爺迴來啦。”小丫頭繭兒一臉喜色地來稟道,她就是那個八九歲大的小丫頭,每次看到她我都覺得陳家使用童工是很不道德的。


    陳零道:“妹妹,我們過去給父親請安吧。看到你,他老人家一定高興。”


    我也正好奇著這個陳家老爺是何等人物呢,便拎著阿不的耳朵同陳零一起去正房。這些日子我一直待在自己的住處,出去了才發現這個陳家還不是一般的大。從我住的苔痕館出來往西(我自是分不清楚東西南北,這是陳零告訴我的)就是大哥陳野所居的滌俗堂,若向北直行經過杭秋亭便是陳零的一天院,再折向東北就是正房。


    一路行來但見秋柏古槐,綠翠幽篁,景色秀麗幽致,甚至聽到久違的鳥鳴,半路上還有一頭梅花鹿在散步,隻恨手邊沒個照相機,不然我一定要和那頭氣度從容的小鹿合個影。


    穿過垂花門,繞過紫檀大屏風,便進了一個大院落,五間大正房外兩邊還有廂房,格局規矩但軒昂。堂屋的匾上寫著兩個大字:留餘,後麵那行小字是行書,基本上我雖然能看懂大部份繁體字,可是若是它們長成草書狀態那我就不識得了,所以也不知道那行小字寫的是什麽,左右也無非是年月日和作者的名字吧。


    “姑娘可來了,老爺正催我打發人去叫呢。”一個穿秋色緞繡梅竹衣裙的年輕女子先上來攜我的手,見我並無不悅之色,臉上的笑容便越發燦爛。


    這家裏的人我這幾日多半都見過了,認得她便是大嫂秋素商,旁邊那個穿胭紅起花繡百蝶蘭花衣衫的女子便是二嫂明妍。


    一個留著長胡子的老伯早已站起,紅著眼眶把我拽到身邊,撫著我的頭發道:“嬰兒,總算老天眷顧我陳家,讓你的病好了。”


    必須承認這個長胡子老伯長得也蠻好看的,但是被他這麽撫弄我可不習慣,又不便扭身躲開,我隻好咬牙忍耐。而且,“嬰兒”這個稱唿也太寒啦!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陳鶴儒倒真是非常疼愛女兒,看到我健康得活蹦亂跳,竟忍不住流下淚來。忽然之間我心頭一酸,雖然我老爸沒有留長胡子,可是他看我的那種疼愛的眼神和陳鶴儒是一模一樣的。我抬手給陳鶴儒擦去眼淚,笑道:“有砂子進眼睛裏了麽?我給您吹吹。”故意湊上去吹了兩下,陳鶴儒哈哈一笑,淚水也就止住了。


    他身邊那兩個少年也是喜不自禁地看著我,我發現陳家的基因還真是不錯,至少我這幾個哥哥長得是一個比一個帥,十分養眼。不過,我不知道他們倆哪一個是陳平哪一個是李少,便隻好對著他們傻笑,也不開口叫人。


    其中一個長得柔弱青澀些,笑起來抿著的嘴巴尖尖的,像隻小鳥,明明是很純真的臉龐,但那雙閃著星光似的黑眼睛卻偏偏深邃得讓人看不懂。另一個身材略高些,有著王子一樣高貴的氣質和天使一樣俊美的容顏,簡直帥到讓人想撲進他懷裏去(偷偷擦口水,幸好我在電視雜誌上見慣了各類型的帥哥,不然在陳家還不每天流鼻血啊?)


    。


    “妹妹胖了些呢。”小鳥哥哥先開口道。


    其實我這個身體大病初愈,身上除了骨頭就是皮沒有三兩肉,每次照鏡子都會把自己給嚇到,以為錯拿了********照到了背麵的骷髏,到後來幹脆就不照鏡子了。不過我想我現在的氣色總好過生病的時候,因此看起來倒還精神。


    偷眼看見明妍的目光一直盯著王子哥哥,我心裏就有數了,看來被她緊盯著的王子哥哥是陳平,另一個當然就是四哥李少。於是答道:“四哥可是曬黑了些。”


    其實我哪知道他是黑了還是白了,不過出門這麽多天,古代又沒有防曬油遮陽傘,他肯定是不可能反而變白的。


    小鳥哥哥李少笑道:“可不是,總騎在馬上,讓風吹著日頭曬著,哪能不黑。”


    王子哥哥陳平指指我手裏的阿不,奇道:“這是什麽?”


    “它叫阿不,性別不詳,種族是熊,年齡半天。”我搖搖阿不,吩咐它,“叫二哥。”


    陳鶴儒哈哈笑道:“嬰兒,你又想的什麽新花樣?”


    我撒嬌道:“人家就是做個玩具來玩嘛。”想在這裏舒舒服服地生活下去,光憑著陳家小姐的身份還不夠,我得盡量讓掌權的人寵著我護著我。雖然人人都說陳老爺疼愛小女兒,不過我可不敢就信以為真,畢竟陳嬰躺在病榻上多年,性格又是刁鑽古怪,在陳老爺心中是不是真有那麽大的份量可不一定。


    god啊,原諒我吧,我也不想心機這麽重,您是知道的,在21世紀的時候我哪曾繞過這些彎彎腸子啊,可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我可不想讓自己出事啊。哈利波特……呃,不對,哈裏路亞。阿門。


    在心裏胡亂祈禱了一通,偷偷劃個十字,也不管祈禱得對不對,反正求個心安理得。


    陳鶴儒叫下人拿來幾個箱子:“嬰兒,看看爹爹帶迴來的東西,喜歡什麽你就拿去。”


    箱子一打開,裏麵盡是些珠寶首飾綾羅綢緞胭脂水粉,還有一箱是竹編的小籃子泥捏的小娃娃之類的玩具。我拿起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木料做的首飾盒端詳,黑漆描金,繪著如意、花樹、蝴蝶、山水等圖案,上層蓋子掀起來後裏麵就能支起一個小鏡子(居然還是玻璃鏡子),下層兩扇小門一打開,左右各兩個小抽屜,中間還有一對小門,


    再打開,裏麵是一個稍大些的抽屜。這個首飾盒做工實在精致,讓我愛不釋手,連聲道:“這個好看。”


    滿屋子的人忽然都鬆了一口氣似的,我茫然四顧,薑姨娘掩口笑道:“總算有一迴得了姑娘的歡心,不像往日不入姑娘的眼,都砸了燒了,可惜了那些東西。”她年近四十,但保養得法,貌美膚白不亞少女,一舉一動都風流婉約。


    陳鶴儒臉色一沉,瞪了她一眼,薑姨娘知道說錯了話,神情尷尬。


    陳平忙道:“以前妹妹在病中,心思煩躁,自然是隻愛清靜素淡。現下病好了,心情也就舒暢了。”王子哥哥處事真周道,雖然薑姨娘不是他生母,他還是幫薑姨娘說話。反觀薑姨娘的兒子——老五陳棋,獨自坐在一旁搖著折扇,眼神散漫,靈魂都不知道去哪裏閑逛了。


    陳鶴儒親切地道:“嬰兒,你也該打扮打扮,不可再像以前那樣隻穿些素淨衣服。年輕女兒家,太素淡了反而不好。”


    秋素商便道:“我看老爺帶迴來的這些衣料顏色都還好,就叫人都裁了給妹妹做衣裳穿吧。”


    陳鶴儒笑道:“也不單是給嬰兒的,還有你和妍兒的。”


    秋素商笑意融融地道:“我和妍妹妹有衣服穿呢。倒是妹妹的衣服都是些白色、青色,寡素得厲害,多給她做幾件是正經。”


    明妍也連聲附和,陳鶴儒點頭微笑,顯然對知情識趣的兒媳十分滿意。


    既然老爹有話在先,那我也老實不客氣地在幾個箱子裏翻找自己喜歡的東西,又拿了一把象牙骨的團扇、一個鏤空金桂銀鏈香球、一副九連環、一個竹根摳的小杯子、一套十六個泥捏的胖娃娃,琴築和畫紋早過來一一接在手裏替我拿著。


    “好啦,就這些吧。”我心滿意足地道。


    秋素商驚訝道:“就這幾樣?妹妹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淨挑些玩的,也該挑些胭脂首飾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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