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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個屁啊!那女子可是齊國最碰不得的女人,要不是這次雇金比以往要多,你以為老子敢冒犯她嗎!”
“唉!真可惜!”另一人搖頭歎道。
馬車內的陳柳楊聽聞此言,緩緩掀開眼眸,頓時寒光乍現,她絕世的容貌上已是一片冷峻,透過車簾縫隙得知此時馬車已經駛進另一個巷子內,便手中亮起幾根飛針,想要結束這幾個鼠蟲之輩。
然而,正在這時,忽地天空掠來一道紅色身影,手中長劍一揚,刀起刀落,霎時趕車的幾人脖子一紅,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倒在了地上!
臨死之際,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何這人會在這裏……
陳柳楊自是通過神識感知到這一幕,手上的飛針轉了個方向,不動聲色地滑入衣袖內。
紅色人影站在車頭,將韁繩一拉,駿馬揚蹄嘶鳴,待馬車穩穩停下後,那人掀開簾布,走進車廂見陳柳楊閉目不醒,便從身上掏出一個玉瓶子,在對方的鼻翼下搖了兩下,很快,便見女子眉頭一蹙,緩緩地睜開了眼眸。
然而,那雙眸子黑白分明,清清冷冷,並沒有一般人醒來後的茫然。
見此,紅色人影眸中閃過異樣的光芒,抿了抿唇,並不言語。
陳柳楊見到眼前之人時,不由微微詫異,她想過可能會是舒鑠宸或者李晟與,隻因這兩人都會派人隨時觀察她的情況,有他倆在也少了她很多事,但卻沒想到今日拔刀相助的竟然是他——林意玹!
“林公子?”陳柳楊試探地問道。
此時,林意玹見她微微驚訝的瞧著自己,那雙瀲灩妖嬈的眼眸恍若妖精,不由眸光一閃,冷冷哼了一聲,但見他倨傲地抬起精致的下巴,少年精致俊美的五官上帶著幾分桀驁不馴,隻聽他冷聲道:“不用感謝我,本少爺隻是恰巧路過,見這幾個黑衣人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才出手相救,沒想到竟然是你!”
聽他的語氣,似乎還帶著嫌棄鄙夷,仿佛救了她對他來說是一件多麽不願的事。
聞言,陳柳楊點點頭,淡聲道:“總之多謝林公子了。”
依這少年每次見她都是一副不屑的神色,陳柳楊也知道他所言不虛。
雖然不解他對自己的態度,可是今日畢竟他是救了自己的,若不然自己要是使用慣用的殺招的話,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陳柳楊對他的態度還算溫和。
然而,她自認為的溫和神色在對方看來卻是冷冷淡淡,林意玹眉頭一皺,目光傲慢地瞥了她一眼,隨後翩然離去。
陳柳楊坐在車上,靜靜等候,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原先被迷暈的車夫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衝她恐慌道:“夢小姐!對不起對不起!小人也不知剛才是怎麽迴事……”
“行了!”外頭傳來少年不屑傲慢的聲音,“囉裏囉嗦的!我家小廝都沒有你這麽聒噪無能!還不趕緊走!”
“是!是!今日多謝林少將了!”車夫痛哭流涕道,雖然林意玹語氣衝硬,但經過方才一事他心中充滿了恐懼,如今見陳柳楊完好無損,他自然是把林意玹當成了救命菩薩。
林意玹不耐煩地哼了一聲,車夫也不敢再耽擱陳柳楊上課的時間,便立即趕車。
陳柳楊玉手掀開車簾,迴頭衝那站在巷子裏的紅衣少年緩緩展開一抹笑容。
漫天白光,輕風柔和,女子清冷若月,笑靨如花,周身恍若有無數漂亮精致的黑色蝴蝶眨著翅膀翩翩起舞,魅惑而危險。
少年瞳孔一縮,鮮紅衣袍隨風搖擺,隨著車輪滾動,馬蹄踏聲,他背影挺直,身形修長俊朗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迴眸。
遠處有幾個小廝跑了過來,見到他時微微鬆了口氣:“少爺!可算找到你了!您說您一大早跑出來幹啥啊!夫人找不到您著急了呢!”
林意玹收迴目光,聽聞此言後冷冷一哼:“本少爺又不是小孩子了!”
“哎喲我的少爺啊!雖然您在夫人眼裏永遠都是小孩,可您也是咱齊國最英勇無比的少將軍呢!”那小廝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後道。
“少拍馬屁了!整日油嘴滑舌,也不知道吃了什麽!”林意玹不屑地冷聲道。
“嗬嗬!少爺您真幽默!”那小廝也見怪不怪,依然一臉樂哈哈。
林意玹見此卻是擰了擰眉頭,腳下一頓,忽然轉頭問他:“說!母親這麽著急找我有什麽事?”
小廝聞言,臉色一變,暗忖自家少爺真是英明神武,嘴上卻是迴答道:“這奴才可就不知道了!做主子的哪能告訴奴才啊!”
林意玹冷哼一聲,見這小廝不準備坦白,便也不打算刨根問底,反正等會迴府就知道了,而他之所以詢問也不過是有個心理準備罷。
但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國子監。
過幾日便是天下十年一度的百花盛宴大賽,這一次比試的國家恰巧抽中了彌國,是以幾個在國子監上了三個多月課程的彌國貴族子女便決定趁著這次與陳柳楊等人一同迴國。
教書先生把幾個準備參賽的優秀女子叫到單獨的一間屋子,這一次陳柳楊被齊國所有人寄予厚望,得冠也在此一舉,是以其她貴女不過是相隨擺場罷了。
“明日我們便出發,這次大賽的女子都是與你們一樣的權貴女子,當然也有幾個是皇族公主或是郡主,諸位到了其他國度記得要遵循禮儀守法,要弘揚我們齊國的文化,切記不能讓別國的人小瞧了我們,當然,這一次,據說北鎮將軍與王妃也會隨我們同行。”
聞言,幾個貴女麵麵相覷,一人好奇道:“是聖人下令的嗎?除了北鎮將軍和王妃還有誰呢?”
“早朝之時虞皇詢問文武百官,據說是北鎮將軍親自請命,而那北鎮王妃知道以後便決定跟隨將軍!至於其他重量級的人,這我就不知道了。”教書先生搖了搖頭,心中卻是在想雖然彌國離齊國並不是很遠,但那些朝中文武百官不是太老就是太殘,不適合跋涉,還有那些皇子公主,一個個比誰都要嬌貴,哪裏願意去別的國家看別人臉色?
是以,此次齊國隨行的人便隻有北鎮將軍以及王妃了。
一旁的陳柳楊見教書先生臉上神色變化不定,心中便隱隱了然,齊國與彌國的關係一直是不上不下的,而朝中那些官級低的人不夠資格同行,位高權重的人又不願意去看別人的臉色,會是這樣的結果也並不意外。
“先生放心,我等定會努力的!”陳柳楊淡淡道,神情自信而優雅。
旁邊幾個貴女立刻附和道:“是啊!有元姑娘在肯定能贏!”
“對!這次要讓其他國家的人知道知道我們柳楊的厲害!”
教書先生見陳柳楊臉上神色不驕不躁,沒有半點狂傲之色,便也漸漸安心,他見多了因為自身一點優秀天賦便目中無人的人,像陳柳楊這樣完美優秀的學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愧是齊國乃至天下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忽然,一女子皺了皺眉,憂慮道:“先生,這次那幾個彌國學子也與我們一同迴國,上次的事情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懷恨在心,畢竟不是在咱們國土上,若是……”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隆國主對這件事也有所耳聞,他會派打量侍衛保護你們的!”說到這個,教書先生的臉上一片嚴肅凝重之色。
那女子點點頭,有些擔心的看了眼陳柳楊,畢竟,上次與幾個彌國子女的衝突是因她而起,陳柳楊在齊國受到稀有品種般的重量級擁護和保護,但不代表在別的國土上異國人會保護她。
陳柳楊神色如常,臉上不見半點憂愁,見此幾個貴女不由心中讚歎她的氣度!
“好了,既然你們明日要代表齊國參賽,那麽今日便讓你們迴去休息一日。”教書先生緩緩道,“陳柳楊,你更要好好休息才是,晚上不要溫書太晚才睡。”
“謝謝先生關愛,柳楊知曉。”陳柳楊淡淡垂下眼眸。
隨後,幾人便一齊離開國子監,在門口幾人揮手告別,上了各自的馬車。
行至街道上時,陳柳楊命車夫把車駕迴去,謊稱自己要逛街買簪,車夫不疑有他,很快車影消失在人群中。
熙熙攘攘的集市,一片叫賣聲與嬉笑聲,孩童在街上你追我趕,好不歡樂。
陳柳楊在路邊擺攤處挑了枝簪子,抬眸望了眼烈日驕陽,便轉身走進一家茶館。
小二見是她,便引著她上了二樓包廂,隨後,一人捧著茶點拐了進來。
“主子!”來人一副小二裝扮模樣,把包廂內的窗戶關上後,便衝陳柳楊喊道。
陳柳楊啜了口茶水,白嫩玉指敲了敲桌麵,臉上表情有些漫不經心,淡淡問道:“是誰?”
薄新是唯一知道足以撼動天下的地下勢力第一情報組織的尊主便是她,也是在眾手下當中唯一知道她是女兒身,更是經常潛伏進各種茶樓酒館,暗中關注著陳柳楊的周身。
聞言,薄新湊到她的身邊,也不忌諱男女關係,在他眼中陳柳楊便是他的主子,無論是男是女,他更不敢褻瀆這樣高潔的人。
“查出來了,是那北鎮王妃!”薄新說得有些咬牙切齒,雖然主子的武功天下鮮少能有人與之抗衡,但如今主子並不想這麽快暴漏身份,是以在眾人眼裏,陳柳楊便是一位隻是騎馬和射箭技術不錯的毫無內力的女子。
這次,若不是那林家少爺的話,恐怕主子殺了人之後便會引起陳家以及虞皇的注意!
而那北鎮王妃,身為主子的表妹,怎可如此歹毒!
陳柳楊聽到那熟悉的名字,並不意外,她本就猜想在這齊國京城會有誰會冒這麽大的險想要害她,看來重生以後那滿玉兒也並不讓她失望。
“放出消息,北鎮王妃買兇殺人。”微一沉吟後,陳柳楊唇邊勾起淺笑,淡淡說道,語氣仿佛在說今日茶水很好喝。
“是!奴才告退!”薄新恭敬垂首,語氣亦像是在說今日茶水很好喝,隨後轉身出去。
此時,包廂內僅剩陳柳楊一人,她緩緩起身來到窗前,推開窗戶,目光凝視著街道,清冷且高深莫測。
“看來你沒事。”
一人推門而進,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淡然開口。
陳柳楊轉過眸子,看了來人一眼,“多謝閣下關心。”
舒鑠宸漆黑如霧的眼眸定定地望著他,正想說什麽,忽然身後的屋門再次被人推開,頓時他眼眸一沉,不過又很快的恢複淡然。
“卿卿,你沒事吧?”來人正是李晟與。
他聽手下匯報今早的事情,便火燎火急地趕過來,心中更是想將那些心思歹毒對付他卿卿的人給虐個遍體鱗傷,然而他又得知那些鼠蟻之輩被那齊國年輕有為的少將軍林意玹當場殺死,不由得有些惋惜。
“我沒事。”陳柳楊朝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李晟與見這勾魂奪魄的笑顏目光一滯,落在她那嬌豔欲滴的紅唇上,喉結一陣滾動,媚惑的桃花眼裏似有隱隱壓抑的暗沉,他勾了勾唇角,微微笑道:“沒事就好,我就知卿卿絕非普通人。”
頓了頓,沒等陳柳楊迴話,突然想到了什麽,接著道:“對了卿卿,你明日是不是要去彌國參加那百花盛宴?”
陳柳楊並不訝異於他知道此事,隻因以她在齊國的名聲,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夠引得眾人談論個三天三夜,而她如此優秀完美,亦是這些齊國人心中不二的冠軍獲得者。
於是,她點點頭,淡淡道:“是啊,怎麽了?”
“這次卿卿不去十天半個月的還真是迴不來呢!”李晟與悠悠歎息道,眉眼瀲灩若水,“可惜我在齊國還有些要事,不然真想陪卿卿一同前去!”
聞言,陳柳楊眸光微微一閃,紅唇微抿,並不言語。
而一旁的舒鑠宸聽聞此言後卻是心中微微鬆了口氣,隻因他也是本想要陪同陳柳楊隨去的,但是他的師傅忽然有事急傳他,他不得不先暫時離開幾日,本來還有些擔心這個不懷好意的李晟與一旦知道自己不在這女子身邊幾日會有何行動,但現在一聽他的話,便覺著這兩人誰也討不到好的處境也挺好的。
李晟與目視一旁的青衫美男子,見他由始至終都是淡然若雲的模樣,不由撇了撇嘴角,腦中又想起了什麽,眸中閃過一抹惡劣的笑意,唇邊也露出一個燦爛如花的笑容:“啊,我還聽說了一件事,據說卿卿要與花家公子聯姻了是嗎?”
起初,他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差點沒動手掀了那元府,然而很快他的腦中浮現出女子清清冷冷的神情,暴動不安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隻因他知道這女子並不是一個容易讓人掌控的人,聯姻?估計是這女子故意答應的吧,真不知道她要搞出些什麽名堂出來,不過,他亦是很期待呢……
心中雖然清楚陳柳楊並不會真的嫁給別人,不過倒是可以借此令這可惡的舒鑠宸在陳柳楊麵前失一失風度,好讓她知曉他們兩人誰才是最出色完美,最配得上她的。
這樣做雖然小人了點陰險了點,不過他是商人更加詭詐腹黑的手段都用過,且誰讓這是娶妻的終生大事呢?
李晟與完全忘記,昨夜他聽聞此事時亦是立刻捏碎了一隻瓷杯,完全沒有了他平日裏優雅從容的風度……
他唇角噙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凝望著舒鑠宸,想從他的臉上找出半點恐慌之色,然而,對方聽聞此言後卻隻是輕輕地眨了眨眼睫,目光帶著溫柔寵溺地望向旁邊的陳柳楊,口吻淡然:“元姑娘,此事當真?”
“當真。”陳柳楊眸中波光一轉,流光四溢。
舒鑠宸雖然並沒有像李晟與一樣派人在元府守護著陳柳楊,然而他知道的事也不會比對方少,更何況,他亦是知道陳柳楊在這世間僅有他一人才知的秘密……
他當然沒有那麽愚蠢的以為陳柳楊會乖乖的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作為聯姻棋子嫁進花家,然而,此時聽她這麽一說,他心中亦有幾分不舒服,就算不是真的,他也不希望聽到她與別人要成親的消息。
不過,他向來不顯山漏水,自製力驚人,是以,便見他神色一如往常般淡然,眉目如行雲流水,如漫卷雲舒,“那花家我也是沒有聽說過的,元姑娘你見過人家長相,知道對方人品,萬一是性格糟糕的花花公子怎辦?”
陳柳楊不慌不忙地接口:“這個……到時候再說吧,我現在隻想著百花盛宴的事!”
她這是在拒絕迴答了。
舒鑠宸與李晟與一聽皆是心中愉悅了起來,看來陳柳楊對那花家公子並不上心,不由得連平日裏看對方覺著不屑和鄙夷此時亦是看著順眼了許多。
但聽李晟與的聲音優雅道:“今日一別,好久才能見到卿卿,不如一起用午膳如何?”
陳柳楊沒有拒絕,點點頭算是答應,其實對於兩人真心的體貼關懷她也是能夠感受得到的,是以對於兩人她心中總有一種另類的包容。
然而,此時的她並沒有深入多想,隻是覺著交這兩個朋友算是她重生以來做得最舒心最不後悔的事。
午膳過後,三人從酒樓裏出來,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
而此時,京城裏關於“北鎮王妃買兇殺人”的流言也傳得如火如荼,不少的酒館茶樓裏亦有百姓或權貴者在津津樂道著,京城一向是整個國家最繁華也是最容易產生緋聞的地方,這些人平日裏或勞碌或悠閑,對於別人的一件小事都能探討半天,更何況是那如今身份不同於以往的北鎮王妃?
百姓們是覺得此次八卦對象是一直以來在他們心中溫柔端莊的北鎮王妃覺著好奇和鄙夷,而那些上流圈的權貴皇室則是因為他們身處高位,自是知道平日裏的每一言每一行都要兢兢戰戰,有多少的眼目在自己的周圍盯著,這種平日膽戰心驚活得小心翼翼的感覺令他們覺著不愉快,這種心情一直壓抑著,而能夠八卦同樣身份高貴的人來說對於他們便成了一種樂趣,那隱藏在華麗外表下的醜陋心靈使他們對此抱著看好戲的態度。
北鎮王府。
一身華麗金貴的滿玉兒“砰”地一聲打翻桌上茶杯,滾燙的茶水濺到她白皙柔嫩的玉手上,漾起了紅痕,然而此時的她根本沒心思去疼痛這道傷,她心底的傷比之不知還深多少!
滿玉兒萬萬沒有想到,那陳柳楊能逃得過她精心部署的計劃,除了平日要讓齊晚莫一直監視著她得知何時她周圍的人比較少,還要花費重金聘請那幾個雖然看著不靠譜不過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幾個黑衣人,然而,卻被對方逃過這劫!
她心中覺著這陳柳楊的運氣也未免太好!她等了又等,終於等到今日讓那些人動手,卻不想半路裏殺出個程咬金來!
那些聘請幾個黑衣人的銀子亦是她辛辛苦苦存的,如今人財兩空,每當想到此處她心中便是一陣肉疼。
然而,更令她氣憤的是,這京城裏居然流傳著她買兇殺人的流言!
滿玉兒聽到下人道出的事情以後差點沒有兩眼一翻暈過去,她心中狠狠抽搐滴血,臉色蒼白如紙,雖然事實與這差不了多少,但哪一個位深宅後院的女子手裏是幹淨的?惡事被傳得人人皆知,就仿佛她脫光了衣服站在世人麵前,讓她覺得這是*裸的恥辱!
但,無論她動用多少人脈和金錢,都無法阻止悠悠眾口!這股直逼她的黑色旋風更是令她覺得好不容易才在百姓世人麵前堆起的良好口碑一瞬間轟然倒塌!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滿玉兒憤憤地咬著嘴唇,眼神恐怖得像是毒蛇,令旁邊的幾個侍女心中駭然,恐懼地垂下腦袋不敢吱聲。
此時,滿玉兒心中想的都是京城內這股惡意是出自誰的口中,一定是那陳柳楊!
她並不傻,相反聰明得很,隻要聯想一下事情前後,陳柳楊也並不是表麵那般像隻溫順的兔子好惹,況且在她心底早就將對方幻想成了一個醜陋而惡毒小氣的女人,不過是運氣比她好罷了!
“我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你!”眸中閃爍著怨恨的光芒,滿玉兒恨恨說道,她緊緊抓著茶杯,青蔥玉指亦狠狠地逼出了幾條青筋,周身氣息儼然陰鬱森寒了起來。
屋外有腳步聲傳來,不消片刻一道俊朗的人影映入滿玉兒的視線,此人正是北鎮王府的主人,北鎮將軍!
此時,北鎮將軍俊臉陰沉,眸底陰霾似有狂風暴雨欲要襲來,他一雙鷹眸緩緩掃了眼滿地的碎瓷,眉峰皺了皺,口氣明顯不悅道:“你這是什麽毛病?生氣了就要摔東西嗎?王府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富裕!”
滿玉兒在他進屋之時便冷靜了下來,掃了眼地上的碎瓷亦是覺著不妥,不過她向來對於演戲得心應手,是以這時候聲未出淚先落,清麗脫俗的容顏上流下兩行熱淚,但聽她語氣委屈,嚶嚶道:“將軍,妾身明明沒做那種事,為何,為何他們要這樣說妾身,妾身真的好傷心……”
說著,盈盈一握的腰身柔柔扭向了對方,美人靠懷,好色成性的北鎮將軍當然不會拒絕,而滿玉兒正是認準了這點才敢於這樣做,便見她靠在男人懷裏,垂下眼睫,眸底閃過得色……
雖然軟香在懷,但此事北鎮將軍亦是非常憤怒,滿玉兒不好的緋聞對他也是有影響的,明日上朝那些大臣又不知該說他什麽了,思及又要忍受一番批評嘲諷,北鎮將軍麵色陰沉的拍了拍滿玉兒的肩膀,沉聲道:“若是讓本王查出是誰的話,本王定要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他說得咬牙切齒,不難看出他對此事慫恿者的憤恨。
滿玉兒聞言後心中冷冷一笑,她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是陳柳楊做的,然而當北鎮將軍知道真相後,她相信如此惡毒的女子北鎮將軍定不會想要納對方為妾侍的!到時,她還真是一舉兩得了!
這時,忽然外頭小廝跑了過來,在北鎮將軍耳邊說了句話,雖然這小廝說得極為小聲,然而滿玉兒靠得這麽近亦是聽得真切,便見她臉色一沉,眼底壓抑著想要撕碎人的風暴。
北鎮將軍輕輕咳嗽一聲,不動聲色地推開她,臉色已沒有方才的陰鬱,眉宇之間甚至有幾分喜色和向往,但聽他開口道:“愛妃今日為這事折騰累了,便歇息吧,本王出去了。”
滿玉兒身子一僵,麵上卻是露出溫柔優雅的笑容:“多謝將軍厚愛!將軍這是要去韶妹妹那嗎?”
“嗯!”北鎮將軍嘴角忍不住愉悅地勾起,隻因他方才聽小廝通報說那韶側妃給他精心準備了舞曲,喚他去看,一想到那美麗若花不同於滿玉兒這類姿色的韶側妃,他便一陣心猿意馬。
“那將軍趕緊去吧!讓韶妹妹久等便不好了!”滿玉兒麵上露出體諒大方的神色,卻在暗中握緊了玉手,心中暗忖那個韶側妃不過是一個花樓出來的女子,憑什麽能夠得到側妃的頭銜?且這個北鎮將軍自從那女人進府之後便不曾來她屋中就寢!她怎麽能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對向別的女人?
是以,她必須是一副溫柔賢淑大方的正妻模樣,就算對方寵妾她亦不能在世人麵前皺眉!
不過,她相信與她作對的女子都是沒有好下場的,等她與將軍從彌國迴來,看那韶側妃還在她麵前得意什麽!
北鎮將軍見她雖然不舍但是很是懂事的樣子,不由得心下寬慰,暗忖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傳出他的王妃會買兇殺人的事情,明明滿玉兒看起來像是白蓮花一樣純潔高貴!那種肮髒的事情她又怎麽會做!
不得不說,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滿玉兒在北鎮將軍眼中塑造的形象還是很成功的。
“愛妃好生休息,明日再與本王前去彌國!謠言始終是謠言,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不攻自破,愛妃不要太過憂心!”北鎮將軍緩聲道,心中堅定了滿玉兒是被人陷害的事。
“我知道的將軍!”滿玉兒溫柔一笑。
北鎮將軍不再逗留,轉身走出屋子,真是輕輕的來輕輕的走,不帶走一片雲彩。
滿玉兒目光注視著他消失的背影,嘴角弧度陡然一收,臉色煞是陰沉恐怖。
是夜,天空下起綿綿小雨,淅淅瀝瀝的雨聲傳入耳中,讓人難以入眠。
林府大宅。
一襲血紅衣衫的少年身形筆直修長地站在窗前,望著墨色的夜幕,濃黑的眉毛微微皺起,俊美異常的臉上此時沒了往日的傲慢,卻多了幾分森寒的陰鬱。
身後的小廝誠惶誠恐地走上來,替他把窗戶關上以免雨水打進來沾染上他的衣裳,隨後繼續走到他的身後,垂首默默不語。
林意玹眸子冷冷地斜睨他一眼,如冰刃似要把他的身體冰結洞穿,小廝身子立即一顫,幾乎想要拔腿而逃,然而最終忍住,捏了捏身側的衣料給自己加油打氣,卻是不敢抬頭看眼前的少年,默了會兒道:“少爺,您要安歇了嗎?”
“如果你們不用連睡覺都防我像是防犯人似的,我會睡得更安穩些!”林意玹出言冷冷諷刺道,神色恢複了往日的一些傲慢不屑。
小廝心中苦笑,那還不是怕您逃去軍營嗎,再說他們也是奉老夫人的命令……
然而,小廝麵上恭恭敬敬,沒有半點不耐不悅,但聽他語氣充滿了尊敬和無奈:“少爺,其實夫人也是為了您好,您想想那些跟您年紀差不多的貴族子弟都有好幾個妾侍了,而您身邊連一個通房丫頭也沒有,夫人這不是擔心您整日隻忙於軍務之事,不懂這些事情,最後娶不到合適的女子,這才替您安排了一個未婚妻……”
“哼!”林意玹嗤笑一聲,目光譏諷地睨著他,“還真不愧是母親身邊的人!瞧瞧這張嘴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了!”
小廝聞言,再也忍不住的撇了撇嘴角,臉上神色煞是無可奈何:“哎喲我的少爺啊!您這是何必呢?反正不管您願不願意,這娶妻生子傳宗接代是每個男人必須做的事,更何況您可是林大將軍府的獨苗!”
“本少爺才不屑跟那些矯揉造作的女子成婚!你告訴我母親,若是她很喜歡我那個所謂的未婚妻的話,便讓父親娶了納進後院,反正父親也對她讚不絕口,你瞧,這不是一舉兩得嗎!”語落,林意玹嘴角露出白齒,英俊逼人的臉孔也柔和了幾分,在燭光的照射下亦顯得如鬼斧神工,完美如玉。
身邊小廝一聽,差點沒跪下來,“您還是饒了奴才吧!這話做奴才的怎敢對那夫人說啊!”
小廝欲哭無淚的表情似乎取悅了少年,也滿足了他心中惡劣的心思,但他也知道令他不悅的隻是自己的母親父親,無關這小廝的事,便不耐的揮了揮手讓對方下去。
但見小廝如釋重負,長長鬆了口氣立即離去。
屋中,林意玹凝望著雨夜下月光穿過雲層微微露了出來,淡淡銀色的光芒打照在嫩綠的枝葉上,晶瑩剔透的碧珠泛起清輝亮光,細雨一下一下地拍打著枝葉,然而,那抹清輝卻是一直存在,也異常惹眼。
紅衣少年眯了眯眼眸,眸中忽然閃過一道異色,雷電落下,蒼穹之上一聲“轟隆”震耳欲聾,而少年的神情一半隱於暗黑,一半露出如玉無瑕的臉龐,似是亦正亦邪,神色變幻不定。
第二日,已是雨過天晴,萬裏無雲。
空氣裏傳來一陣清新好聞的淡淡青草香味,天邊掛著一道漂亮淡淡的彩虹,日光微微照耀,鳥雀在枝頭上歡樂嘶叫,而經過一夜雨水滋潤灌溉的花兒更是芬芳馥鬱,百花爭豔。
此時,陳柳楊提著收拾好的簡單包袱來到元府門口,眾陳家子女亦是早早在那裏等待,隻願能夠在她走之前多看她幾眼。
“夢兒妹妹,此番你要一路小心啊!”溫婉美麗的元柔音滿是擔心地望著她。
“我知道的,謝謝二姐姐關心!我看時辰有點來不及了,就有勞二姐姐去替我向母親說明了!”陳柳楊美眸在人群裏一掃並沒有瞧見那陳家主母,遂淡淡開口道。
聞言,元柔音臉色一變,微微蹙了蹙黛眉,語氣有些不滿,“說起這個,母親究竟是怎麽迴事?連你要出遠門也不來送一送你,她還怎麽敢好意思說你呢!”
“二姐姐別這樣說,母親如今年紀大了,身體不比以往,早上多睡一會兒亦是好的。”陳柳楊目光淡淡清清道。
元柔音並沒有聽出她是在諷刺自己的母親,隻是一心沉浸在自己氣憤和憂愁的情緒裏,見陳柳楊神色雖是淡然自若實則是高深莫測,也沒有深入多想,隻是溫聲道:“夢兒妹妹你這次去了彌國一切要注意,那彌國不是我齊國,自然有些不同,但姐姐相信你無論走到哪裏都會過得很好的,還有……”
頓了頓,元柔音咬了咬下唇,神色有些複雜地望著陳柳楊:“還有,花家一事,我定會竭盡所能!母親之所以讓你嫁入那花家實際是滿玉兒搞的鬼!妹妹你不要怪母親……”
“我怎麽會怪她呢?”陳柳楊微微蹙了蹙黛眉,神色狀似憂鬱,“母親也是沒有辦法才這樣做的,我很理解她……”
元柔音見此不由微微鬆了口氣,“如此便好!那我們就不耽誤你了!”
陳柳楊盈盈走到門口,轉身衝眾陳家子女淺淺笑道:“各位兄弟姐妹,我們再見了!”
“再見!夢兒妹妹你要好好的啊!”
“夢兒妹妹要加油!我們永遠支持你!”
幾個陳家子女非常激動地揮手說道,思及可能要很久才能再見到她,有幾個年紀小的甚至不舍的哭了起來。
但,馬車最終還是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行去,不見蹤影。
陳柳楊乘坐著馬車來到京城大門口,此時,幾輛同樣華美精致的馬車亦停候在街道上,一旁有穿戴整齊的侍衛端端正正地站著挺立,而在更遠處被限製踏進這裏的分線外圍,亦有許許多多的百姓站在那裏觀望這群人數眾多的車隊。
馬車停靠在幾輛馬車邊上,陳柳楊緩緩掀開車簾,溫聲道:“各位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事沒事!”幾個此次也是參加那百花盛宴的貴女聽到她慣有的聲音後連連掀開車簾,探首衝她搖頭,“還有人比你更晚呢!”
聞言,陳柳楊美目掃了眼四周,心中隱隱了然對方是誰,放下車簾端坐在裏麵閉目小憩。
又過了一會兒,遠處傳來車隊整齊的聲響,為首的馬車大氣華貴,一眼便能認出裏麵坐著的人身份不凡,那輛馬車身後緊緊跟隨著五六輛同樣華美的馬車,而在馬車的兩旁,則有數個侍衛騎馬穩穩的跟在一旁。
這架勢壯大的車隊,無疑來者便是那齊國的北鎮將軍以及北鎮王妃了。
此時,車隊繞過陳柳楊的馬車行到前頭,北鎮將軍沒有下車而是掀開車簾衝隨行的教書先生道:“各位都到齊了嗎?”
“迴將軍,都到齊了!”教書先生恭敬道。
“那我們出發吧!”
話音落下,浩浩蕩蕩的車隊正準備行走,然而就在這時,遠處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似乎是往這裏而趕,眾人不由得紛紛停下,迴首望向那街道。
但見烈日驕陽下,少年一襲鮮豔的紅袍隨風獵獵,英姿颯颯,風姿綽約,巧奪天工的容顏上帶著高貴和倨傲,他神色冷傲地騎馬而來,那一抹妖紅令所有人驚豔,恍若見到驕傲而高不可攀的天上戰神!
周圍圍觀的女子看到如此高貴英俊的人都不由得臉色緋紅,而男子則是頗為崇拜與向往的望著那紅衣少年,眾人此時都認出了這個少年,正是齊國最年輕英勇的將軍——林意玹!
駿馬毫不猶豫地駛向車隊,少年突然狠狠一拉韁繩,馬兒揚蹄嘶鳴,很快乖順地停了下來。
教書先生沒想到這林將軍也會來此,見他身後背著一袋包袱,便有些不確定的問:“林將軍,您這是……”
(本章完)
“享受個屁啊!那女子可是齊國最碰不得的女人,要不是這次雇金比以往要多,你以為老子敢冒犯她嗎!”
“唉!真可惜!”另一人搖頭歎道。
馬車內的陳柳楊聽聞此言,緩緩掀開眼眸,頓時寒光乍現,她絕世的容貌上已是一片冷峻,透過車簾縫隙得知此時馬車已經駛進另一個巷子內,便手中亮起幾根飛針,想要結束這幾個鼠蟲之輩。
然而,正在這時,忽地天空掠來一道紅色身影,手中長劍一揚,刀起刀落,霎時趕車的幾人脖子一紅,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倒在了地上!
臨死之際,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何這人會在這裏……
陳柳楊自是通過神識感知到這一幕,手上的飛針轉了個方向,不動聲色地滑入衣袖內。
紅色人影站在車頭,將韁繩一拉,駿馬揚蹄嘶鳴,待馬車穩穩停下後,那人掀開簾布,走進車廂見陳柳楊閉目不醒,便從身上掏出一個玉瓶子,在對方的鼻翼下搖了兩下,很快,便見女子眉頭一蹙,緩緩地睜開了眼眸。
然而,那雙眸子黑白分明,清清冷冷,並沒有一般人醒來後的茫然。
見此,紅色人影眸中閃過異樣的光芒,抿了抿唇,並不言語。
陳柳楊見到眼前之人時,不由微微詫異,她想過可能會是舒鑠宸或者李晟與,隻因這兩人都會派人隨時觀察她的情況,有他倆在也少了她很多事,但卻沒想到今日拔刀相助的竟然是他——林意玹!
“林公子?”陳柳楊試探地問道。
此時,林意玹見她微微驚訝的瞧著自己,那雙瀲灩妖嬈的眼眸恍若妖精,不由眸光一閃,冷冷哼了一聲,但見他倨傲地抬起精致的下巴,少年精致俊美的五官上帶著幾分桀驁不馴,隻聽他冷聲道:“不用感謝我,本少爺隻是恰巧路過,見這幾個黑衣人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才出手相救,沒想到竟然是你!”
聽他的語氣,似乎還帶著嫌棄鄙夷,仿佛救了她對他來說是一件多麽不願的事。
聞言,陳柳楊點點頭,淡聲道:“總之多謝林公子了。”
依這少年每次見她都是一副不屑的神色,陳柳楊也知道他所言不虛。
雖然不解他對自己的態度,可是今日畢竟他是救了自己的,若不然自己要是使用慣用的殺招的話,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陳柳楊對他的態度還算溫和。
然而,她自認為的溫和神色在對方看來卻是冷冷淡淡,林意玹眉頭一皺,目光傲慢地瞥了她一眼,隨後翩然離去。
陳柳楊坐在車上,靜靜等候,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原先被迷暈的車夫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衝她恐慌道:“夢小姐!對不起對不起!小人也不知剛才是怎麽迴事……”
“行了!”外頭傳來少年不屑傲慢的聲音,“囉裏囉嗦的!我家小廝都沒有你這麽聒噪無能!還不趕緊走!”
“是!是!今日多謝林少將了!”車夫痛哭流涕道,雖然林意玹語氣衝硬,但經過方才一事他心中充滿了恐懼,如今見陳柳楊完好無損,他自然是把林意玹當成了救命菩薩。
林意玹不耐煩地哼了一聲,車夫也不敢再耽擱陳柳楊上課的時間,便立即趕車。
陳柳楊玉手掀開車簾,迴頭衝那站在巷子裏的紅衣少年緩緩展開一抹笑容。
漫天白光,輕風柔和,女子清冷若月,笑靨如花,周身恍若有無數漂亮精致的黑色蝴蝶眨著翅膀翩翩起舞,魅惑而危險。
少年瞳孔一縮,鮮紅衣袍隨風搖擺,隨著車輪滾動,馬蹄踏聲,他背影挺直,身形修長俊朗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迴眸。
遠處有幾個小廝跑了過來,見到他時微微鬆了口氣:“少爺!可算找到你了!您說您一大早跑出來幹啥啊!夫人找不到您著急了呢!”
林意玹收迴目光,聽聞此言後冷冷一哼:“本少爺又不是小孩子了!”
“哎喲我的少爺啊!雖然您在夫人眼裏永遠都是小孩,可您也是咱齊國最英勇無比的少將軍呢!”那小廝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後道。
“少拍馬屁了!整日油嘴滑舌,也不知道吃了什麽!”林意玹不屑地冷聲道。
“嗬嗬!少爺您真幽默!”那小廝也見怪不怪,依然一臉樂哈哈。
林意玹見此卻是擰了擰眉頭,腳下一頓,忽然轉頭問他:“說!母親這麽著急找我有什麽事?”
小廝聞言,臉色一變,暗忖自家少爺真是英明神武,嘴上卻是迴答道:“這奴才可就不知道了!做主子的哪能告訴奴才啊!”
林意玹冷哼一聲,見這小廝不準備坦白,便也不打算刨根問底,反正等會迴府就知道了,而他之所以詢問也不過是有個心理準備罷。
但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國子監。
過幾日便是天下十年一度的百花盛宴大賽,這一次比試的國家恰巧抽中了彌國,是以幾個在國子監上了三個多月課程的彌國貴族子女便決定趁著這次與陳柳楊等人一同迴國。
教書先生把幾個準備參賽的優秀女子叫到單獨的一間屋子,這一次陳柳楊被齊國所有人寄予厚望,得冠也在此一舉,是以其她貴女不過是相隨擺場罷了。
“明日我們便出發,這次大賽的女子都是與你們一樣的權貴女子,當然也有幾個是皇族公主或是郡主,諸位到了其他國度記得要遵循禮儀守法,要弘揚我們齊國的文化,切記不能讓別國的人小瞧了我們,當然,這一次,據說北鎮將軍與王妃也會隨我們同行。”
聞言,幾個貴女麵麵相覷,一人好奇道:“是聖人下令的嗎?除了北鎮將軍和王妃還有誰呢?”
“早朝之時虞皇詢問文武百官,據說是北鎮將軍親自請命,而那北鎮王妃知道以後便決定跟隨將軍!至於其他重量級的人,這我就不知道了。”教書先生搖了搖頭,心中卻是在想雖然彌國離齊國並不是很遠,但那些朝中文武百官不是太老就是太殘,不適合跋涉,還有那些皇子公主,一個個比誰都要嬌貴,哪裏願意去別的國家看別人臉色?
是以,此次齊國隨行的人便隻有北鎮將軍以及王妃了。
一旁的陳柳楊見教書先生臉上神色變化不定,心中便隱隱了然,齊國與彌國的關係一直是不上不下的,而朝中那些官級低的人不夠資格同行,位高權重的人又不願意去看別人的臉色,會是這樣的結果也並不意外。
“先生放心,我等定會努力的!”陳柳楊淡淡道,神情自信而優雅。
旁邊幾個貴女立刻附和道:“是啊!有元姑娘在肯定能贏!”
“對!這次要讓其他國家的人知道知道我們柳楊的厲害!”
教書先生見陳柳楊臉上神色不驕不躁,沒有半點狂傲之色,便也漸漸安心,他見多了因為自身一點優秀天賦便目中無人的人,像陳柳楊這樣完美優秀的學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愧是齊國乃至天下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忽然,一女子皺了皺眉,憂慮道:“先生,這次那幾個彌國學子也與我們一同迴國,上次的事情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懷恨在心,畢竟不是在咱們國土上,若是……”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隆國主對這件事也有所耳聞,他會派打量侍衛保護你們的!”說到這個,教書先生的臉上一片嚴肅凝重之色。
那女子點點頭,有些擔心的看了眼陳柳楊,畢竟,上次與幾個彌國子女的衝突是因她而起,陳柳楊在齊國受到稀有品種般的重量級擁護和保護,但不代表在別的國土上異國人會保護她。
陳柳楊神色如常,臉上不見半點憂愁,見此幾個貴女不由心中讚歎她的氣度!
“好了,既然你們明日要代表齊國參賽,那麽今日便讓你們迴去休息一日。”教書先生緩緩道,“陳柳楊,你更要好好休息才是,晚上不要溫書太晚才睡。”
“謝謝先生關愛,柳楊知曉。”陳柳楊淡淡垂下眼眸。
隨後,幾人便一齊離開國子監,在門口幾人揮手告別,上了各自的馬車。
行至街道上時,陳柳楊命車夫把車駕迴去,謊稱自己要逛街買簪,車夫不疑有他,很快車影消失在人群中。
熙熙攘攘的集市,一片叫賣聲與嬉笑聲,孩童在街上你追我趕,好不歡樂。
陳柳楊在路邊擺攤處挑了枝簪子,抬眸望了眼烈日驕陽,便轉身走進一家茶館。
小二見是她,便引著她上了二樓包廂,隨後,一人捧著茶點拐了進來。
“主子!”來人一副小二裝扮模樣,把包廂內的窗戶關上後,便衝陳柳楊喊道。
陳柳楊啜了口茶水,白嫩玉指敲了敲桌麵,臉上表情有些漫不經心,淡淡問道:“是誰?”
薄新是唯一知道足以撼動天下的地下勢力第一情報組織的尊主便是她,也是在眾手下當中唯一知道她是女兒身,更是經常潛伏進各種茶樓酒館,暗中關注著陳柳楊的周身。
聞言,薄新湊到她的身邊,也不忌諱男女關係,在他眼中陳柳楊便是他的主子,無論是男是女,他更不敢褻瀆這樣高潔的人。
“查出來了,是那北鎮王妃!”薄新說得有些咬牙切齒,雖然主子的武功天下鮮少能有人與之抗衡,但如今主子並不想這麽快暴漏身份,是以在眾人眼裏,陳柳楊便是一位隻是騎馬和射箭技術不錯的毫無內力的女子。
這次,若不是那林家少爺的話,恐怕主子殺了人之後便會引起陳家以及虞皇的注意!
而那北鎮王妃,身為主子的表妹,怎可如此歹毒!
陳柳楊聽到那熟悉的名字,並不意外,她本就猜想在這齊國京城會有誰會冒這麽大的險想要害她,看來重生以後那滿玉兒也並不讓她失望。
“放出消息,北鎮王妃買兇殺人。”微一沉吟後,陳柳楊唇邊勾起淺笑,淡淡說道,語氣仿佛在說今日茶水很好喝。
“是!奴才告退!”薄新恭敬垂首,語氣亦像是在說今日茶水很好喝,隨後轉身出去。
此時,包廂內僅剩陳柳楊一人,她緩緩起身來到窗前,推開窗戶,目光凝視著街道,清冷且高深莫測。
“看來你沒事。”
一人推門而進,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淡然開口。
陳柳楊轉過眸子,看了來人一眼,“多謝閣下關心。”
舒鑠宸漆黑如霧的眼眸定定地望著他,正想說什麽,忽然身後的屋門再次被人推開,頓時他眼眸一沉,不過又很快的恢複淡然。
“卿卿,你沒事吧?”來人正是李晟與。
他聽手下匯報今早的事情,便火燎火急地趕過來,心中更是想將那些心思歹毒對付他卿卿的人給虐個遍體鱗傷,然而他又得知那些鼠蟻之輩被那齊國年輕有為的少將軍林意玹當場殺死,不由得有些惋惜。
“我沒事。”陳柳楊朝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李晟與見這勾魂奪魄的笑顏目光一滯,落在她那嬌豔欲滴的紅唇上,喉結一陣滾動,媚惑的桃花眼裏似有隱隱壓抑的暗沉,他勾了勾唇角,微微笑道:“沒事就好,我就知卿卿絕非普通人。”
頓了頓,沒等陳柳楊迴話,突然想到了什麽,接著道:“對了卿卿,你明日是不是要去彌國參加那百花盛宴?”
陳柳楊並不訝異於他知道此事,隻因以她在齊國的名聲,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夠引得眾人談論個三天三夜,而她如此優秀完美,亦是這些齊國人心中不二的冠軍獲得者。
於是,她點點頭,淡淡道:“是啊,怎麽了?”
“這次卿卿不去十天半個月的還真是迴不來呢!”李晟與悠悠歎息道,眉眼瀲灩若水,“可惜我在齊國還有些要事,不然真想陪卿卿一同前去!”
聞言,陳柳楊眸光微微一閃,紅唇微抿,並不言語。
而一旁的舒鑠宸聽聞此言後卻是心中微微鬆了口氣,隻因他也是本想要陪同陳柳楊隨去的,但是他的師傅忽然有事急傳他,他不得不先暫時離開幾日,本來還有些擔心這個不懷好意的李晟與一旦知道自己不在這女子身邊幾日會有何行動,但現在一聽他的話,便覺著這兩人誰也討不到好的處境也挺好的。
李晟與目視一旁的青衫美男子,見他由始至終都是淡然若雲的模樣,不由撇了撇嘴角,腦中又想起了什麽,眸中閃過一抹惡劣的笑意,唇邊也露出一個燦爛如花的笑容:“啊,我還聽說了一件事,據說卿卿要與花家公子聯姻了是嗎?”
起初,他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差點沒動手掀了那元府,然而很快他的腦中浮現出女子清清冷冷的神情,暴動不安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隻因他知道這女子並不是一個容易讓人掌控的人,聯姻?估計是這女子故意答應的吧,真不知道她要搞出些什麽名堂出來,不過,他亦是很期待呢……
心中雖然清楚陳柳楊並不會真的嫁給別人,不過倒是可以借此令這可惡的舒鑠宸在陳柳楊麵前失一失風度,好讓她知曉他們兩人誰才是最出色完美,最配得上她的。
這樣做雖然小人了點陰險了點,不過他是商人更加詭詐腹黑的手段都用過,且誰讓這是娶妻的終生大事呢?
李晟與完全忘記,昨夜他聽聞此事時亦是立刻捏碎了一隻瓷杯,完全沒有了他平日裏優雅從容的風度……
他唇角噙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凝望著舒鑠宸,想從他的臉上找出半點恐慌之色,然而,對方聽聞此言後卻隻是輕輕地眨了眨眼睫,目光帶著溫柔寵溺地望向旁邊的陳柳楊,口吻淡然:“元姑娘,此事當真?”
“當真。”陳柳楊眸中波光一轉,流光四溢。
舒鑠宸雖然並沒有像李晟與一樣派人在元府守護著陳柳楊,然而他知道的事也不會比對方少,更何況,他亦是知道陳柳楊在這世間僅有他一人才知的秘密……
他當然沒有那麽愚蠢的以為陳柳楊會乖乖的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作為聯姻棋子嫁進花家,然而,此時聽她這麽一說,他心中亦有幾分不舒服,就算不是真的,他也不希望聽到她與別人要成親的消息。
不過,他向來不顯山漏水,自製力驚人,是以,便見他神色一如往常般淡然,眉目如行雲流水,如漫卷雲舒,“那花家我也是沒有聽說過的,元姑娘你見過人家長相,知道對方人品,萬一是性格糟糕的花花公子怎辦?”
陳柳楊不慌不忙地接口:“這個……到時候再說吧,我現在隻想著百花盛宴的事!”
她這是在拒絕迴答了。
舒鑠宸與李晟與一聽皆是心中愉悅了起來,看來陳柳楊對那花家公子並不上心,不由得連平日裏看對方覺著不屑和鄙夷此時亦是看著順眼了許多。
但聽李晟與的聲音優雅道:“今日一別,好久才能見到卿卿,不如一起用午膳如何?”
陳柳楊沒有拒絕,點點頭算是答應,其實對於兩人真心的體貼關懷她也是能夠感受得到的,是以對於兩人她心中總有一種另類的包容。
然而,此時的她並沒有深入多想,隻是覺著交這兩個朋友算是她重生以來做得最舒心最不後悔的事。
午膳過後,三人從酒樓裏出來,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
而此時,京城裏關於“北鎮王妃買兇殺人”的流言也傳得如火如荼,不少的酒館茶樓裏亦有百姓或權貴者在津津樂道著,京城一向是整個國家最繁華也是最容易產生緋聞的地方,這些人平日裏或勞碌或悠閑,對於別人的一件小事都能探討半天,更何況是那如今身份不同於以往的北鎮王妃?
百姓們是覺得此次八卦對象是一直以來在他們心中溫柔端莊的北鎮王妃覺著好奇和鄙夷,而那些上流圈的權貴皇室則是因為他們身處高位,自是知道平日裏的每一言每一行都要兢兢戰戰,有多少的眼目在自己的周圍盯著,這種平日膽戰心驚活得小心翼翼的感覺令他們覺著不愉快,這種心情一直壓抑著,而能夠八卦同樣身份高貴的人來說對於他們便成了一種樂趣,那隱藏在華麗外表下的醜陋心靈使他們對此抱著看好戲的態度。
北鎮王府。
一身華麗金貴的滿玉兒“砰”地一聲打翻桌上茶杯,滾燙的茶水濺到她白皙柔嫩的玉手上,漾起了紅痕,然而此時的她根本沒心思去疼痛這道傷,她心底的傷比之不知還深多少!
滿玉兒萬萬沒有想到,那陳柳楊能逃得過她精心部署的計劃,除了平日要讓齊晚莫一直監視著她得知何時她周圍的人比較少,還要花費重金聘請那幾個雖然看著不靠譜不過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幾個黑衣人,然而,卻被對方逃過這劫!
她心中覺著這陳柳楊的運氣也未免太好!她等了又等,終於等到今日讓那些人動手,卻不想半路裏殺出個程咬金來!
那些聘請幾個黑衣人的銀子亦是她辛辛苦苦存的,如今人財兩空,每當想到此處她心中便是一陣肉疼。
然而,更令她氣憤的是,這京城裏居然流傳著她買兇殺人的流言!
滿玉兒聽到下人道出的事情以後差點沒有兩眼一翻暈過去,她心中狠狠抽搐滴血,臉色蒼白如紙,雖然事實與這差不了多少,但哪一個位深宅後院的女子手裏是幹淨的?惡事被傳得人人皆知,就仿佛她脫光了衣服站在世人麵前,讓她覺得這是*裸的恥辱!
但,無論她動用多少人脈和金錢,都無法阻止悠悠眾口!這股直逼她的黑色旋風更是令她覺得好不容易才在百姓世人麵前堆起的良好口碑一瞬間轟然倒塌!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滿玉兒憤憤地咬著嘴唇,眼神恐怖得像是毒蛇,令旁邊的幾個侍女心中駭然,恐懼地垂下腦袋不敢吱聲。
此時,滿玉兒心中想的都是京城內這股惡意是出自誰的口中,一定是那陳柳楊!
她並不傻,相反聰明得很,隻要聯想一下事情前後,陳柳楊也並不是表麵那般像隻溫順的兔子好惹,況且在她心底早就將對方幻想成了一個醜陋而惡毒小氣的女人,不過是運氣比她好罷了!
“我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你!”眸中閃爍著怨恨的光芒,滿玉兒恨恨說道,她緊緊抓著茶杯,青蔥玉指亦狠狠地逼出了幾條青筋,周身氣息儼然陰鬱森寒了起來。
屋外有腳步聲傳來,不消片刻一道俊朗的人影映入滿玉兒的視線,此人正是北鎮王府的主人,北鎮將軍!
此時,北鎮將軍俊臉陰沉,眸底陰霾似有狂風暴雨欲要襲來,他一雙鷹眸緩緩掃了眼滿地的碎瓷,眉峰皺了皺,口氣明顯不悅道:“你這是什麽毛病?生氣了就要摔東西嗎?王府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富裕!”
滿玉兒在他進屋之時便冷靜了下來,掃了眼地上的碎瓷亦是覺著不妥,不過她向來對於演戲得心應手,是以這時候聲未出淚先落,清麗脫俗的容顏上流下兩行熱淚,但聽她語氣委屈,嚶嚶道:“將軍,妾身明明沒做那種事,為何,為何他們要這樣說妾身,妾身真的好傷心……”
說著,盈盈一握的腰身柔柔扭向了對方,美人靠懷,好色成性的北鎮將軍當然不會拒絕,而滿玉兒正是認準了這點才敢於這樣做,便見她靠在男人懷裏,垂下眼睫,眸底閃過得色……
雖然軟香在懷,但此事北鎮將軍亦是非常憤怒,滿玉兒不好的緋聞對他也是有影響的,明日上朝那些大臣又不知該說他什麽了,思及又要忍受一番批評嘲諷,北鎮將軍麵色陰沉的拍了拍滿玉兒的肩膀,沉聲道:“若是讓本王查出是誰的話,本王定要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他說得咬牙切齒,不難看出他對此事慫恿者的憤恨。
滿玉兒聞言後心中冷冷一笑,她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是陳柳楊做的,然而當北鎮將軍知道真相後,她相信如此惡毒的女子北鎮將軍定不會想要納對方為妾侍的!到時,她還真是一舉兩得了!
這時,忽然外頭小廝跑了過來,在北鎮將軍耳邊說了句話,雖然這小廝說得極為小聲,然而滿玉兒靠得這麽近亦是聽得真切,便見她臉色一沉,眼底壓抑著想要撕碎人的風暴。
北鎮將軍輕輕咳嗽一聲,不動聲色地推開她,臉色已沒有方才的陰鬱,眉宇之間甚至有幾分喜色和向往,但聽他開口道:“愛妃今日為這事折騰累了,便歇息吧,本王出去了。”
滿玉兒身子一僵,麵上卻是露出溫柔優雅的笑容:“多謝將軍厚愛!將軍這是要去韶妹妹那嗎?”
“嗯!”北鎮將軍嘴角忍不住愉悅地勾起,隻因他方才聽小廝通報說那韶側妃給他精心準備了舞曲,喚他去看,一想到那美麗若花不同於滿玉兒這類姿色的韶側妃,他便一陣心猿意馬。
“那將軍趕緊去吧!讓韶妹妹久等便不好了!”滿玉兒麵上露出體諒大方的神色,卻在暗中握緊了玉手,心中暗忖那個韶側妃不過是一個花樓出來的女子,憑什麽能夠得到側妃的頭銜?且這個北鎮將軍自從那女人進府之後便不曾來她屋中就寢!她怎麽能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對向別的女人?
是以,她必須是一副溫柔賢淑大方的正妻模樣,就算對方寵妾她亦不能在世人麵前皺眉!
不過,她相信與她作對的女子都是沒有好下場的,等她與將軍從彌國迴來,看那韶側妃還在她麵前得意什麽!
北鎮將軍見她雖然不舍但是很是懂事的樣子,不由得心下寬慰,暗忖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傳出他的王妃會買兇殺人的事情,明明滿玉兒看起來像是白蓮花一樣純潔高貴!那種肮髒的事情她又怎麽會做!
不得不說,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滿玉兒在北鎮將軍眼中塑造的形象還是很成功的。
“愛妃好生休息,明日再與本王前去彌國!謠言始終是謠言,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不攻自破,愛妃不要太過憂心!”北鎮將軍緩聲道,心中堅定了滿玉兒是被人陷害的事。
“我知道的將軍!”滿玉兒溫柔一笑。
北鎮將軍不再逗留,轉身走出屋子,真是輕輕的來輕輕的走,不帶走一片雲彩。
滿玉兒目光注視著他消失的背影,嘴角弧度陡然一收,臉色煞是陰沉恐怖。
是夜,天空下起綿綿小雨,淅淅瀝瀝的雨聲傳入耳中,讓人難以入眠。
林府大宅。
一襲血紅衣衫的少年身形筆直修長地站在窗前,望著墨色的夜幕,濃黑的眉毛微微皺起,俊美異常的臉上此時沒了往日的傲慢,卻多了幾分森寒的陰鬱。
身後的小廝誠惶誠恐地走上來,替他把窗戶關上以免雨水打進來沾染上他的衣裳,隨後繼續走到他的身後,垂首默默不語。
林意玹眸子冷冷地斜睨他一眼,如冰刃似要把他的身體冰結洞穿,小廝身子立即一顫,幾乎想要拔腿而逃,然而最終忍住,捏了捏身側的衣料給自己加油打氣,卻是不敢抬頭看眼前的少年,默了會兒道:“少爺,您要安歇了嗎?”
“如果你們不用連睡覺都防我像是防犯人似的,我會睡得更安穩些!”林意玹出言冷冷諷刺道,神色恢複了往日的一些傲慢不屑。
小廝心中苦笑,那還不是怕您逃去軍營嗎,再說他們也是奉老夫人的命令……
然而,小廝麵上恭恭敬敬,沒有半點不耐不悅,但聽他語氣充滿了尊敬和無奈:“少爺,其實夫人也是為了您好,您想想那些跟您年紀差不多的貴族子弟都有好幾個妾侍了,而您身邊連一個通房丫頭也沒有,夫人這不是擔心您整日隻忙於軍務之事,不懂這些事情,最後娶不到合適的女子,這才替您安排了一個未婚妻……”
“哼!”林意玹嗤笑一聲,目光譏諷地睨著他,“還真不愧是母親身邊的人!瞧瞧這張嘴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了!”
小廝聞言,再也忍不住的撇了撇嘴角,臉上神色煞是無可奈何:“哎喲我的少爺啊!您這是何必呢?反正不管您願不願意,這娶妻生子傳宗接代是每個男人必須做的事,更何況您可是林大將軍府的獨苗!”
“本少爺才不屑跟那些矯揉造作的女子成婚!你告訴我母親,若是她很喜歡我那個所謂的未婚妻的話,便讓父親娶了納進後院,反正父親也對她讚不絕口,你瞧,這不是一舉兩得嗎!”語落,林意玹嘴角露出白齒,英俊逼人的臉孔也柔和了幾分,在燭光的照射下亦顯得如鬼斧神工,完美如玉。
身邊小廝一聽,差點沒跪下來,“您還是饒了奴才吧!這話做奴才的怎敢對那夫人說啊!”
小廝欲哭無淚的表情似乎取悅了少年,也滿足了他心中惡劣的心思,但他也知道令他不悅的隻是自己的母親父親,無關這小廝的事,便不耐的揮了揮手讓對方下去。
但見小廝如釋重負,長長鬆了口氣立即離去。
屋中,林意玹凝望著雨夜下月光穿過雲層微微露了出來,淡淡銀色的光芒打照在嫩綠的枝葉上,晶瑩剔透的碧珠泛起清輝亮光,細雨一下一下地拍打著枝葉,然而,那抹清輝卻是一直存在,也異常惹眼。
紅衣少年眯了眯眼眸,眸中忽然閃過一道異色,雷電落下,蒼穹之上一聲“轟隆”震耳欲聾,而少年的神情一半隱於暗黑,一半露出如玉無瑕的臉龐,似是亦正亦邪,神色變幻不定。
第二日,已是雨過天晴,萬裏無雲。
空氣裏傳來一陣清新好聞的淡淡青草香味,天邊掛著一道漂亮淡淡的彩虹,日光微微照耀,鳥雀在枝頭上歡樂嘶叫,而經過一夜雨水滋潤灌溉的花兒更是芬芳馥鬱,百花爭豔。
此時,陳柳楊提著收拾好的簡單包袱來到元府門口,眾陳家子女亦是早早在那裏等待,隻願能夠在她走之前多看她幾眼。
“夢兒妹妹,此番你要一路小心啊!”溫婉美麗的元柔音滿是擔心地望著她。
“我知道的,謝謝二姐姐關心!我看時辰有點來不及了,就有勞二姐姐去替我向母親說明了!”陳柳楊美眸在人群裏一掃並沒有瞧見那陳家主母,遂淡淡開口道。
聞言,元柔音臉色一變,微微蹙了蹙黛眉,語氣有些不滿,“說起這個,母親究竟是怎麽迴事?連你要出遠門也不來送一送你,她還怎麽敢好意思說你呢!”
“二姐姐別這樣說,母親如今年紀大了,身體不比以往,早上多睡一會兒亦是好的。”陳柳楊目光淡淡清清道。
元柔音並沒有聽出她是在諷刺自己的母親,隻是一心沉浸在自己氣憤和憂愁的情緒裏,見陳柳楊神色雖是淡然自若實則是高深莫測,也沒有深入多想,隻是溫聲道:“夢兒妹妹你這次去了彌國一切要注意,那彌國不是我齊國,自然有些不同,但姐姐相信你無論走到哪裏都會過得很好的,還有……”
頓了頓,元柔音咬了咬下唇,神色有些複雜地望著陳柳楊:“還有,花家一事,我定會竭盡所能!母親之所以讓你嫁入那花家實際是滿玉兒搞的鬼!妹妹你不要怪母親……”
“我怎麽會怪她呢?”陳柳楊微微蹙了蹙黛眉,神色狀似憂鬱,“母親也是沒有辦法才這樣做的,我很理解她……”
元柔音見此不由微微鬆了口氣,“如此便好!那我們就不耽誤你了!”
陳柳楊盈盈走到門口,轉身衝眾陳家子女淺淺笑道:“各位兄弟姐妹,我們再見了!”
“再見!夢兒妹妹你要好好的啊!”
“夢兒妹妹要加油!我們永遠支持你!”
幾個陳家子女非常激動地揮手說道,思及可能要很久才能再見到她,有幾個年紀小的甚至不舍的哭了起來。
但,馬車最終還是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行去,不見蹤影。
陳柳楊乘坐著馬車來到京城大門口,此時,幾輛同樣華美精致的馬車亦停候在街道上,一旁有穿戴整齊的侍衛端端正正地站著挺立,而在更遠處被限製踏進這裏的分線外圍,亦有許許多多的百姓站在那裏觀望這群人數眾多的車隊。
馬車停靠在幾輛馬車邊上,陳柳楊緩緩掀開車簾,溫聲道:“各位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事沒事!”幾個此次也是參加那百花盛宴的貴女聽到她慣有的聲音後連連掀開車簾,探首衝她搖頭,“還有人比你更晚呢!”
聞言,陳柳楊美目掃了眼四周,心中隱隱了然對方是誰,放下車簾端坐在裏麵閉目小憩。
又過了一會兒,遠處傳來車隊整齊的聲響,為首的馬車大氣華貴,一眼便能認出裏麵坐著的人身份不凡,那輛馬車身後緊緊跟隨著五六輛同樣華美的馬車,而在馬車的兩旁,則有數個侍衛騎馬穩穩的跟在一旁。
這架勢壯大的車隊,無疑來者便是那齊國的北鎮將軍以及北鎮王妃了。
此時,車隊繞過陳柳楊的馬車行到前頭,北鎮將軍沒有下車而是掀開車簾衝隨行的教書先生道:“各位都到齊了嗎?”
“迴將軍,都到齊了!”教書先生恭敬道。
“那我們出發吧!”
話音落下,浩浩蕩蕩的車隊正準備行走,然而就在這時,遠處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似乎是往這裏而趕,眾人不由得紛紛停下,迴首望向那街道。
但見烈日驕陽下,少年一襲鮮豔的紅袍隨風獵獵,英姿颯颯,風姿綽約,巧奪天工的容顏上帶著高貴和倨傲,他神色冷傲地騎馬而來,那一抹妖紅令所有人驚豔,恍若見到驕傲而高不可攀的天上戰神!
周圍圍觀的女子看到如此高貴英俊的人都不由得臉色緋紅,而男子則是頗為崇拜與向往的望著那紅衣少年,眾人此時都認出了這個少年,正是齊國最年輕英勇的將軍——林意玹!
駿馬毫不猶豫地駛向車隊,少年突然狠狠一拉韁繩,馬兒揚蹄嘶鳴,很快乖順地停了下來。
教書先生沒想到這林將軍也會來此,見他身後背著一袋包袱,便有些不確定的問:“林將軍,您這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