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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竹村在天正山莊、黃風教以及各方勢力的壓製之下,損失慘痛之後,已經漸漸沒有了聲音。


    黃風教和天正山莊的爭鬥中,一向不理世事的宋家立場令局勢有了微妙的變化。


    眾所周知,當年兩位絕世強者宋天南和柳末雨葉都在世的時候,相處得並不和睦,也因此,宋家和天正山莊也一直少有往來。


    所以幾乎連江湖白癡都知道,天正山莊和宋家之間,有問題。


    而現在宋家的表現則很好的詮釋了這一點。


    在兩大勢力的爭鬥中,宋家雖然一直沒有明確表態,但卻若有若無的站在黃風教一方,令天正山莊始終感覺如芒刺背。


    而宋家和黃風教一些公開的生意往來,也似乎在向世人宣布,宋家和黃風教很顯然並不是敵人。


    冷漠也知道在柳城若放棄了木竹村的示好之後,缺少了柳末雨葉的天正山莊已經不存在真正可以信耐的強援,現在的形式相當不妙。


    江南?現在的天正山莊已經沒有了和黃風教爭奪的資本!現在冷漠關心的隻是江北地區,以及中原一帶怎麽阻止黃風教的勢力擴張。


    冷漠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撤迴了江南的主力,開始再度轉為收縮防禦。


    也還調迴了打擊木竹村的人手,對木竹村,他比柳城若更了解,木竹村絕對不是好對付了,雖然是柳城若的意思,但冷漠並不願意真的和木竹村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現在宋家的動態十分不明朗,在冷漠看來,調走這批人手去監視和防備宋家,才是當務之急!


    而黃風教,雖然傳言黃業重傷,但在黃業現身親手擊殺了鐵掌幫幫主裘三裏之後,連天正山莊的人都相信這不過是黃業詐傷的把戲。


    黃風教也因此聲勢大增,勢如破竹。


    黃風教總壇,一眾黃風教高層正在飲宴。


    感覺上像是個慶功宴,但其實,在和天正山莊的爭鬥中,黃風教雖然已經占據上風,但卻遠遠不到慶功的時候。


    很多堂主都是帶著疑問迴來的,但是教主的命令,卻沒有人敢去質疑。


    迴來才知道,原來教主召迴各位堂主,是為了祝賀柳九心總管四十生辰。


    除了少數幾個比較老資格的堂主之外,幾乎所有人都非常吃驚,柳九心的年齡似乎至少應該是五十多歲,說是六十大壽,恐怕反而不會有人懷疑。


    包括宋玉都不敢相信,這個天下聞名的偷天智囊,竟然不到四十歲!


    但是他是如此的蒼老,而且每天咳嗽不停,就算說他比黃業的年齡更大,也沒有人會反對。


    雖然是匆忙迴來,但各位堂主還是都準備了賀禮,畢竟柳九心可以說是教主跟前第一紅人,拋開這一點不說,單單他是黃風教智囊的身份,就是不得不巴結的對象。


    當然,在教主身邊吳雪峰也是大紅人,不過現在紅人應該是又多了一個。


    他就是宋玉,新一代人王。


    當然,宋玉這個人王與他哥哥相比有很大的不同,至少他的實權比王之一當初大得多。


    最近帶著柳九心製作的黃業麵具衝鋒陷陣的,正是宋玉,包括擊殺鐵掌幫掌門裘三裏,也是宋玉假扮黃業出的手。


    宋玉的武功,早已躋身十大高手行列,就算比起黃業,宋玉的相差也是十分有限,裘三裏雖然厲害,卻不是宋玉的對手。


    但真正令柳九心和黃業對宋玉刮目相看的是,宋玉竟能不用劍殺掉裘三裏!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手中無劍,宋家人的實力起碼減半,宋玉竟然不用劍都殺了裘三裏,說明他的武功已經上升到了另一個層次。


    加上宋家明裏暗裏對黃風教的增援,無論是黃業還是柳九心對宋玉都更為看重了。


    當今雙雄相爭,最看重的是什麽?人才!!


    何況和天正派爭鬥以來,黃風教的損失可不少,堂主的位置都換過五次人了,其中九江一役就死了兩位堂主,如果不是宋玉,則可能損失三位!


    柳九心同樣很欣賞宋玉,但是與其他人不同的是,或者是出於長期的謹慎,他對任何人都抱有懷疑,從來不曾真的信任誰。


    或許唯一例外的隻是黃業。


    而對宋玉,在柳九心心裏,他甚至感覺到有些害怕,當然他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如果不是現在的宋玉實在太有用,他甚至想建議黃業殺了宋玉。


    當然,黃業現在是絕對不會那樣做的,至少目前不會。


    既然是柳九心的壽宴,宋玉自然也準備了賀禮,與大多數堂主送出的古董字畫,奇珍異寶不同的是,宋玉送作賀禮的東西很平常。


    至少對於宋玉本人來說並不稀罕。


    “紫芝草?”柳九心微微色變道。


    宋玉微微一笑:“柳總管果然是行家,沒錯,這正是苗疆盛產的紫芝草~!”


    柳九心歎道:“早些年,承蒙教主厚愛,也曾派人入苗疆為柳某采集了一些紫芝草,以配合川貝、桔梗等十八味中藥,試圖治愈柳某這癆病;不過多半是那紫芝草不夠純正,效果甚微。”


    宋玉道:“紫芝草既是主藥,如果不純正,自然效果欠佳。”


    黃業聞言笑道:“看樣子阿玉懂得也不少啊,不會是那位宮主千金教你的吧?哈哈……”


    宋玉和左飛鳳的關係,並不是秘密,而宋玉也沒有打算隱瞞,被教主一說,在場的人都有了笑意,隻有一個人例外,就是吳雪峰。


    當然這個時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宋玉身上,不會有人注意到。


    柳九心也道:“教主說的是,在柳某看來,這紫芝草絕對是極品,就算在苗疆應該也不多見吧?”他雖然在問宋玉,但是神情已經有些掩飾不住的喜悅了。畢竟,困擾他二十多年的疾病又有了根治的可能,就算柳九心這種平常喜怒不行於色的人也難免有些激動。


    宋玉禮貌的謙虛了一陣,沒錯,這些紫芝草的確是毒宮的珍藏,是王之一問左飛鳳要來的,不過宋玉卻沒有半點邀功的意思。


    “隻要柳總管能夠用的上就好!”宋玉似是想起什麽的道:“噢…險些忘了,想必柳總管應該知道,這紫芝草雖然妙用無比,如果與墨鬥魚混食卻是劇毒無比!……哦…是宋玉糊塗了,柳總管博學多才,這一點定然是知道的。”


    柳九心也是用毒的行家,尤其這紫芝草是他亟需的主藥之一,這一點他自然清楚,之所以一直裝作不知,是想看看宋玉會不會相告。因為柳九心完全相信,宋玉在從左飛鳳手中取過紫芝草的時候,那宮主千金一定會告知宋玉這一點,如果宋玉送自己紫芝草是別有用心,恐怕就不會如此坦白。


    柳九心麵上絲毫看不出什麽,隻道:“多虧人王提醒,柳某必會加倍小心的。”


    酒宴過後,人漸漸散去,宋玉和吳雪峰卻留了下來,當然,柳九心也在。


    黃業道:“阿玉啊,你可能還不知道,前一陣我們從弘揚派手中奪得一張藏寶圖,現在已經幾本探明寶藏的位置。”


    宋玉笑道:“哦?有這等好事,我倒想去看看。”


    柳九心道:“教主也是這個意思,你知道和天正山莊的爭鬥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這就需要大量的財源。我教不比天正山莊,他們的生意已經做開了,收入穩定;但我教多是三教九流之輩,其中不少人從前就是揮霍無度之人,要想一時間改過來並不現實,所以教主雖然這些年積蓄不少,卻終究不能長久。其實最好的方法莫過於如天正山莊一般,正經的做做生意,生財有道,可時間已經不允許,就要真要那樣做,至少也是在消滅天正山莊之後。”


    宋玉道:“所以義父想讓阿玉去取出這寶藏?”早在幾天前,宋玉就已經與黃業結為父子。


    黃業道:“阿玉果然聰明,一猜就準。”


    宋玉道:“可義父,孩兒並不擅於開啟寶藏,恐怕有些……”


    黃業笑道:“這個無妨,我會讓佳儀幫你,當年佳儀的父親賽龍可是機關方麵的大師,佳儀雖然不及賽龍,但有地圖在手,開啟這個寶藏應該不難!”


    吳雪峰也表態道:“放心吧,教主,佳儀一定不辱使命!”


    黃業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這就好,阿玉,九心,你們就先迴去吧,佳儀,你留下,我還有事情要交代。”


    宋玉眼角餘光瞄了吳雪峰一眼,不動聲色的向黃業施禮退去。


    柳九心也明白教主並不是真有什麽要交代,就算是有,也一定是在床上,所以自然趕緊告退了。


    吳雪峰冷冷的看著柳九心離去,她現在對柳九心沒有絲毫好感,因為正是他“私自”命人追殺妹妹的,令賽佳蘭險些喪命。


    黃業看在眼裏,也不生氣,這都是他預料中的事情,他已經當作吳雪峰的麵狠狠的責罵過柳九心了。


    自從上次的混天黑夜後,黃業對吳雪峰的身體非常依戀,不過吳雪峰總以忙為借口躲避。


    而今天,吳雪峰就要外出了,黃業是不會放過她的!


    一轉眼,王之一和張新雨墜崖已經快兩個月了,王之一畢竟傷得太重,雖然有張新雨全力相助,恢複得還是很慢。


    張新雨暗暗著急,但王之一卻一點都不急,他甚至還很享受。


    張新雨不解的問他為什麽?


    結果王之一迴答:“有你在身邊照顧我,能夠和你朝夕相對,我寧願永遠不要好起來!”


    “去你的!”麵對王之一少有的真情告白,張新雨又羞又喜,惱羞的推了王之一一下。


    王之一卻悶哼了一聲,看他的表情,明顯是在強忍著劇痛。


    張新雨慌了,責怪自己忘了王之一十個重傷號,盡管她已經輕輕,但對於現在的王之一來說,或許還是太重了。


    “你怎麽了,阿庭?…別嚇我!…是不是我剛才弄傷你了?”張新雨關切道。


    王之一甚至沒有精力去迴應張新雨,顯然他支撐得很辛苦!


    可張新雨根本不知道王之一的問題出在哪裏,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王之一知道不能玩得過火,於是不再表演,對張新雨笑道:“月兒,淚人一樣的你可不美喲!”


    張新雨這才明白上了王之一的當,正欲撒嬌的捶打王之一幾下,王之一卻先一步製止她道:“停…停!打下來可真會要人命的啊!”


    張新雨果真不敢打落下來,但有似不甘心剛剛被王之一戲耍,於是貌似生氣的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王之一卻長歎一聲,似是想起了什麽傷心往事。


    張新雨也知道不少傷者總會胡思亂想,容易頹廢,於是關切的問:“你怎麽了?”


    王之一表情奇怪的張了張嘴,卻隻發出了斷斷續續的低語。


    張新雨自然的把耳朵湊近了些,想聽清楚王之一想說什麽,卻感覺道臉頰一熱,已經被王之一偷吻了一下。


    張新雨心裏一甜,還沒來得及“痛斥”王之一這種行為,就發現王之一麵露痛苦表情,看來剛才那一下偷吻怕真的是拉傷傷口了。


    連續上當的張新雨笑罵:“活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不過王之一這次卻不是裝的了,但看他額頭的汗水就假不了,張新雨也看出來了,趕忙幫助王之一鎮痛。


    王之一這才好些了道:“唉…能看到你的笑,再痛也是值得的!”


    由於王之一的恢複不理想,這些天來,張新雨的確很少笑。


    張新雨明白王之一的用心,她的心結也解開了不少,臉上重現放鬆而甜美的笑容,而王之一竟再度看得癡了!


    “過去,我對你……”張新雨想表明,過去,她對王之一一直有所誤會,甚至認為王之一是個十惡不赦之徒。


    王之一卻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王之一看事情一向簡單,卻總是能一眼看穿本質。


    至少在他看來,過去的誤會既然已經解開,就沒有必要多去解釋!


    張新雨道:“對!既然已成過去,就已不再重要!”


    王之一這才發覺張新雨的改變之大,在以前,她可是一定要自己解釋清楚宋家發生的事情的。


    “你真的不再介意我以前的一切?”王之一問。


    張新雨搖搖頭:“墜崖之後,我才明白,你以前做過什麽,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我相信你!……阿庭,你怎麽了?”她發現王之一的眼角已經有了淚光。


    王之一道:“沒事,隻是有點感動!”張新雨是一個很理性的女人,她能夠如此憑直覺相信自己,王之一沒有理由不感動。


    或許張新雨終於明白王之一,為什麽王之一對於宋家發生的一切,甚至是之後的誤會,從來都不願意去解釋,因為在他看來,相信他的人始終會相信,張新雨對王之一的懷疑,隻因為她對王之一的了解不夠!


    其實相對來說,張新雨在這方麵比起蕭雅暄還是差了些的,至少蕭雅暄在短暫的試探之後,就確定了王之一的為人。


    不過張新雨畢竟是初出茅廬,在識人上的經驗與蕭雅暄想必何止千裏?


    更何況有句話叫做:愛之深,責之切!


    張川在廬山已經找了兩個月,卻依然沒有找到下到懸崖底的路,他甚至都想直接從懸崖上跳下去了。


    不過他不能,因為無論有沒有找到,他都要迴去向蕭雅暄迴報,這已經是蕭雅暄約好的時間。


    更何況,他還探聽到另一件重要事情。


    聽了張川的匯報,蕭雅暄沉吟道:“既然你都找不到入口,也就是說,就算王之一和那位沈姑娘現在還活著,也極可能出不來?”


    張川點頭:“可以這麽說!”他對自己的判斷多少還是有些信心的。


    “那你看要不要在寶藏的事情上插上一手呢?”張川帶迴來的第二個消息就是,黃風教似乎發現了一個寶藏,已經由宋玉和吳雪峰去掘寶。


    蕭雅暄搖搖頭道:“宋玉並不好對付,那個吳雪峰也不是易與之輩,何況我們已經樹敵太多,實在不宜去冒頭,因為那隻會成為被打擊的對象。”


    “那我們現在隻有等?”張川道。


    蕭雅暄道:“也不全是,如果宋家和黃風教真的結成一夥,天正山莊可能頂不了多久,或許,過一陣天正山莊會主動找上門來尋求合作。而且,這段時間,你也正好可以再去搜索一下王之一的線索。”


    張川道:“你……還沒有死心?”


    蕭雅暄淡淡一笑:“再幫我找兩個月吧,如果到時候還沒有找入口,就不用再找了。就算他們依然活著,也許永遠待在裏麵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王之一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不過相對來說,他更喜歡躺在床上,不能走動的歲月。


    因為無論他想看星星看月亮,他的“月兒”都會聽話的抱他出去,無條件的滿足他一切合理和不合理的要求。


    王之一很享受這種感覺。


    不過這一天終究會來臨,就是他可以自己下床活動的這一天。


    王之一覺得自己已經可以走動了,盡管這幾天他一直懶惰,不過今天不一樣。


    張新雨出去了很久,現在都還沒有迴來,日,已落西山。


    木屋的外邊,張新雨親手種的鮮花已經開滿了園。張新雨並沒有太多愛好,在山崖下的日子,除了照顧王之一外,她隻是收集了些奇花異草,種在屋旁。


    如今,百花盛放,清香撲鼻。


    王之一也不禁心神清爽,但是,月兒去哪裏了呢?


    張新雨在懸崖底已經走出了很遠,在這裏的幾個月,是張新雨這一生中最無憂無慮的日子,每天能和王之一在一起,令她感覺心中無比踏實。


    可王之一,他還身負奇冤,雖然在張新雨看來,他似乎並沒有很強烈的洗冤欲望,但沒有一個人不希望能夠沉冤得雪!


    王之一同樣不會例外,在張新雨眼裏,王之一之所以表現得不在乎,完全是不願意打破這平靜的美滿。


    但,很多事情如果一直憋在心裏,是會生病的!


    張新雨並不願意王之一心裏留下巨大的遺憾,更何況,張新雨知道,如果王之一不能洗清冤屈,師傅無憂神尼是絕不可能同意自己和王之一在一起的。


    張新雨的師傅乃是北海無憂神尼,在十大高手中僅次於柳末雨葉排在第四,還是黃業之上。


    無憂神尼武林地位極高,就算柳末雨葉見了也要叫前輩,畢竟她已年近八十,是上一代武林碩果僅存的前輩,弘揚派掌門,也是十大高手之一的向華生就是她的師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張新雨初出江湖之時才會道弘揚派落腳。


    不過無憂神尼最出名的卻並非她的武功,也不是她的江湖地位,而是她的臭脾氣!


    她一生疾惡如仇,三十年前的江湖所謂十大惡人倒有七個是死在她手上!當時天下一些臭名昭著的人最怕的不是名門正派,而是這個出手狠辣,行事總無所顧忌的無憂神尼。


    無憂神尼還有另一個特點,這一點和蕭雅暄比較像,卻比蕭雅暄更徹底,就是仇視男人!


    江湖中的男人在她眼裏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甚至包括公認的好男人宋天南無憂神尼一樣恨得咬牙切齒,但作為晚輩的宋天南對這位神尼前輩卻無比尊敬。


    也因此,江湖人通常都稱之為[無情神尼]!


    無情神尼並非無情,至少張新雨就覺得,師傅雖然對自己十分嚴厲,但是她對自己的關懷張新雨還是感受得到的。


    就算是宋天南,在聽聞宋天南的死訊後,師傅也相當震怒,於是才遣自己下山追殺兇手。


    這至少說明,師傅她對宋天南並非外界傳言的那麽討厭。


    而現在,張新雨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和殺宋天南的兇手走在了一起,張新雨幾乎看見了師傅暴跳如雷的情景。


    雖然張新雨也相信王之一不是真兇,真兇另有其人,但是至少在沒有抓住真兇之前,王之一是洗不清這個罪名的!


    所以如果張新雨是想和王之一堂堂正正安安心心的在一起,就一定要幫助王之一洗清罪名。


    否則,就隻能瞞住師傅偷偷和王之一在一起。


    當然,這都有一個前提,就是要能夠找到一條出路,從這裏出去!


    吳雪峰和宋玉成功的獲得了寶藏,迴到了黃風教,一路無驚無險。


    黃業很高興,大擺宴席慶賀,有了充裕的資金,天正山莊不足為慮。


    柳九心卻沒有到場,據說他的哮喘這些天在服食宋玉送的紫芝草之後,已經大有好轉,精神也好了許多。


    但奇怪的是或者這兩天感染了風寒什麽的,又再病倒了。


    黃業並不是沒有安排名醫,但,柳九心本就是黃風教最好的醫生,所以,也就隻有等他康複了。


    宋玉和吳雪峰都不約而同的要去看望柳九心,黃業望了身材猶勝往昔的吳雪峰一眼,雖然想把吳雪峰留下來,卻終於沒有開口。


    柳九心靜靜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似乎在閉目養神,又或者在想著什麽。


    宋玉和吳雪峰走了進來,宋玉關切的問道:“柳總管,聽說您病了?”


    柳九心緩緩睜開了眼睛,瞄了宋玉一眼道:“你來了,坐。”


    宋玉依言坐下,吳雪峰卻依舊站著,對柳九心道:“柳總管,您老人家可要保重身體哦,我看您的氣色怎麽跟死人一樣?”


    柳九心淡然一笑,沒有理會她的挖苦,自己既然背下了追殺賽佳蘭的罪名,吳雪峰不恨自己才怪。


    “你送的紫芝草效果不錯!”柳九心對宋玉道,語氣非常誠懇。


    宋玉微微一笑:“柳總管過獎了,比我預計差了一些!”


    柳九心微微點了點頭道:“沒錯,畢竟我現在還活著。”


    吳雪峰聞言色變,柳九心似乎已經看穿真相了,作勢就欲拔劍,宋玉卻伸手阻止了她。


    “柳總管應該並沒有把真相告訴教主,佳儀你不用心急!”宋玉淡淡道。


    柳九心對於吳雪峰和宋玉攪在一起一點都不意外,他甚至沒有再看吳雪峰一眼。


    以柳九心的眼光,他早就看透了吳雪峰,對於才貌雙全的宋玉幾乎沒有抵抗力,而她對黃業的不滿,終有一天會爆發。


    柳九心真正有些後悔的是沒有第一時間除掉宋玉,當初他第一次見到宋玉的時候,宋玉帶給他的不安還在他哥哥王之一之上,因此在柳九心眼裏,宋玉一直是個危險人物,這一點從為改變。


    上次四十大壽,本來是柳九心準備對付宋玉的時候,但宋玉卻送給了柳九心最夢寐以求的東西,這多少緩和了一下他對宋玉的猜忌。


    柳九心本身就是用藥高手,他當然試得出宋玉送給他的紫芝草沒有半點問題,反而都是紫芝草中的極品。


    畢竟被頑疾纏繞太久,柳九心在確定紫芝草沒有問題後自然忍不住一試。


    效果是出奇的好,柳九心的哮喘咳嗽明顯好了許多,他也忍不住心中歡喜,自然再度放心食用。


    就在幾天前,柳九心發覺了不對,他自己似乎已經中毒了,而且似乎還不輕。


    柳九心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懷疑定格在宋玉身上,隻是,這一個月來宋玉都不在,他是怎麽下毒的呢?


    紫芝草本身沒有任何問題,柳九心再次確認過了。


    可更奇怪的是,他自己現在中毒的症狀分明就是紫芝草和墨鬥魚的混毒,他也想過將自己的懷疑告訴教主,但問題是,柳九心自己都無法合理解釋。


    紫芝草本身沒有任何問題,自己的頑疾也已經好了大半;至於墨鬥魚,一向小心飲食的柳九心是不會吃的,他甚至可以保證,整個黃風教數年都沒有吃過墨鬥魚,這種產自南海一帶的魚類本身就很少見,也罕有人食用。


    所以就算柳九心現在就告訴黃業,是宋玉對自己下的毒也不會有人相信,因為現在的宋玉在黃業眼中的地位未必就比柳九心低。


    宋玉現在可是黃業的義子,如果不出意外,多年之後也將接手黃風教,畢竟黃業膝下無子,宋玉的狠辣還是很對他胃口的。


    於是柳九心隻是在黃業來看望自己的時候隱晦的向他提出要防範宋玉,但看黃業當時的表情,這樣的提醒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柳九心也不在意,他已經盡到責任,柳九心也並不那麽看重黃業的生死,他真正忠於的,唯有自己。


    柳九心真正想知道的是,自己究竟是這麽中毒的,對於一個自負的用藥高手來說,他並不想死得莫名其妙,至於黃業的死活,他並不那麽關心。


    紫芝草柳九心已經停止了服用,但他中的毒卻沒有絲毫緩解的征兆,看樣子這條命的確是已經去掉大半了。


    柳九心對宋玉讚許的道:“宋二公子說得不錯,教主他的確不知道九心是中毒,當然更不知道這毒是二公子下的!”


    宋玉不置可否,卻也沒有否認,隻道:“宋玉慚愧,在柳總管麵前班門弄斧了。”


    柳九心道:“你過謙了,二公子下的毒老夫至今還沒有理清楚緣由哩!”


    宋玉其實對柳九心一直稱自己為二公子頗為不爽,因為他從未當王之一是宋家之人,不過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你又能強求他些什麽呢?


    吳雪峰也聽出了些問題,不過在此之前,她也萬萬沒有想到柳九心之所以現在這般半死不活竟然是宋玉的功勞。


    “紫芝草?”吳雪峰一下子想到了關鍵,因為隻有這樣東西是宋玉送給柳九心的。


    “紫芝草自然是其中的關鍵,但實際上,卻不過是藥引而已。”宋玉解釋給吳雪峰聽。


    “藥引?”吳雪峰驚道,她並不清楚如果紫芝草隻是藥引,那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宋玉是怎麽分身迴來下毒的呢?


    柳九心卻沒有說話,他甚至又再閉上了眼睛,因為這些他已經知道,隻需要靜靜的聽下去。


    宋玉:“紫芝草功效如何,有何禁忌,相信柳總管比我更清楚,所以……”


    吳雪峰道:“所以你在送給柳總管的時候特別提醒他注意,根本就是多此一舉,隻是為了打消柳總管的懷疑而已。”


    宋玉:“沒錯,柳總管是用藥的行家,何況紫芝草是他自己有切身相關的重藥,他必然了解得十分透徹。紫芝草與墨鬥魚會導致劇毒,這一點就算我不說,柳總管也不可能不知道。”


    柳九心開口道:“但老夫中的的確是紫芝草和墨鬥魚的混毒。”怎麽中的毒,這也正是柳九心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宋玉道:“據我所知,教內用鹽一直來自川中自貢的井鹽,不過上個月,由於和天正山莊的鬥爭加劇,本教的私鹽買賣已經很難再到那裏了。”


    這些情況柳九心是知道的:“沒錯,現在教內用的都是海鹽。”


    宋玉道:“墨鬥魚,是海魚!”


    柳九心已經有些色變了。


    宋玉又道:“既然毒宮的人研究過紫芝草,自然也知道墨鬥魚的產地就在南海一帶!”


    柳九心歎了口氣,苦笑道:“想必這些海鹽碰巧和墨鬥魚是同一個產地吧?”


    這次連吳雪峰也聽明白了:“難道是說,那個地方出產的海鹽也同樣有墨鬥魚的毒性存在?”


    宋玉道:“墨鬥魚真正能令紫芝草劇變的是它的唾液,而這些海鹽裏麵的墨鬥魚唾液含量雖算太高,但還是有的。”


    柳九心也道:“加上二公子送給老夫的紫芝草實在是極品,所以隻需要少量墨鬥魚唾液,就能劇變出很強的毒性了!”


    宋玉笑道:“柳總管用藥的確堪稱宗師,宋玉佩服!”


    柳九心道:“這也難怪為什麽我停食紫芝草之後,中毒依然在加深,因為食鹽一直沒有停食,相對極品的紫芝草來說,我體內的墨鬥魚還是不夠濃的,停止食用紫芝草,反而令墨鬥魚的濃度變得更接近紫芝草了,毒性自然也增加了。”


    柳九心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是積重難返了。


    所謂擅水之人常溺於水,擅藥之人亦常隕於藥,被毒死也許是早已注定的結局。


    宋玉笑道:“既然已經真相大白,柳總管還是安心的去吧,教中的一切有我和佳儀,您是可以放心的!”


    柳九心望了吳雪峰一眼:“你們打算連教主也一起對付?恐怕到時候不好控製場麵。”這算是善意的提醒。


    宋玉卻道:“這還是要多謝柳總管,您忘了曾經給過宋玉一張麵具嗎,這麵具手藝相當不錯!”說著宋玉手中出現一張精美的人皮麵具,樣子卻是黃業的樣子。


    柳九心當然認得,說起來這麵具還是出自他之手,當時黃業傷重,又需要有人能代替黃業在外衝鋒陷陣,武功強橫的宋玉無疑是最佳人選。


    於是在黃業的配合下,柳九心完全依照黃業的麵容細心製作了這張麵具,當時黃風教的屬下就沒有幾人看出破綻來。


    柳九心道:“聽聞二公子習練教主親傳的功夫已有七成火候,想來到不是問題。”


    當著柳九心的麵,宋玉為柳九心倒了一杯水,一小袋海鹽迅速的溶在水裏。


    宋玉端起水杯,遞給柳九心道:“柳總管,該上路了!”


    柳九心接過杯子,笑道:“還好,很快就會有人下來陪我了,或者是你或者是教主,當然我還是希望教主下來,和你在一起實在危險!”


    宋玉笑道:“柳總管的小小要求,宋玉怎能不滿足呢?我保證,你很快就會見到他!”


    “你怎麽到外麵來了?…你的傷沒好,快迴去休息,我扶你!”張新雨迴到木屋,看到王之一已經走出一短距離。


    王之一駐著木棍,努力站穩身體道:“見你這麽久沒有迴來,擔心你!”


    張新雨心頭一暖,道:“我想到四周看看,是否有路可以出去。”


    王之一聞言一震道:“你…想出去?”


    張新雨與王之一四目相對,老實說她並不清楚王之一心裏是怎麽想的,揣測別人的心裏一直都不是張新雨的強項。


    但張新雨卻相信,如果王之一身上的冤屈不洗清,或許他一輩子都過不好。


    於是張新雨堅定的道:“是,我想出去!”


    王之一歎了口氣,揣測別人的心事不是張新雨的強項,卻恰恰是王之一的強項。


    王之一道:“你的眼睛出賣了你,你心底裏根本不想出去!”


    “不,我想!”張新雨堅決否認,但她的眼睛卻不敢再與王之一對望。王之一說的沒錯,其實如果永遠不能出穀,也許是張新雨最樂於見到的結果,畢竟,那就不會擔心有人打擾寧靜的生活。在這裏沒有江湖,沒有恩怨,也沒有師傅的興師問罪,而王之一或許也不用再去想他身負的奇冤。


    王之一道:“你是不是認為我想出去?你錯了!”


    王之一繼續道:“這裏有山有水有家,最重要的是,這裏有你!而且這裏沒有江湖沒有恩怨沒有人打擾,對於我來說這裏就是世外桃源,是人間仙境。我隻想留下來,能夠和你平淡的走完一生一世。”


    張新雨心底十分意動,因為王之一的話完全說到她心裏去了:“那…你身上的冤屈……”


    王之一灑然一笑道:“傻月兒,既然這裏都沒有其他人,我身上有沒有冤屈又何妨?更何況,其實真相我心裏早就明了,根本沒有必要去向世人澄清,隻要有你相信我就已足夠!”


    張新雨眼眶中淚水已裝滿,她盡量不讓眼淚流下。


    “留下來吧,月兒!”王之一低沉的嗓音,動情的道。


    張新雨再也堅持不住,她撲到了王之一身上,眼淚以決堤。


    她緊緊摟住王之一,邊哭邊道:“我不走!!……隻要有你在,我永遠都不會走!……我們再也不分開!!”


    王之一的眼中也隱現淚光,在張新雨的感染下,雙手也不自覺的摟緊了張新雨的纖腰。


    但問題是,無論王之一多麽動情,他始終,他依然,是個傷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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