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少秋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帶著護衛們離開了。


    徐言神色有些怪異,看看鄭少秋,又看看那間屋子。


    一個是私生子,另一個則是他爹妾室,這倆之間,竟然有故事?


    “施主,行於梁上,非君子所應為之?”


    背後,獨屬於淨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寂靜的黑夜中,是那麽清晰且通透。


    淨一出現的很是突然,一般來說,人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突然從後麵出現一個人的聲音,很容易會被嚇到。


    可徐言沒這種感覺,淨一的聲音仿佛是在誦經,不知不覺會讓人沉迷其中,放空心靈,忘記一切。


    “你不也一樣?”


    徐言沒好氣迴了句,不出意外的話,剛才第一次的動靜,就是淨一故意弄出來的。


    淨一輕笑,答:“貧僧是一個出家和尚,非是君子。”


    “這麽說,和尚就可以偷雞摸狗了?”


    “咳咳!”


    淨一再一次被徐言給嗆到了。


    “行了,不跟你鬧了,你來這裏做什麽?”


    淨一:“拜訪故人。”


    “故人,這裏誰是你故人?”徐言戴上疑惑麵具。


    淨一斂起笑容,多了一絲惆悵與動容。


    這樣子倒是稀奇,在徐言印象中,淨一好像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樣子,跟個沒煩惱的笑麵佛一樣。


    還以為出了家的和尚就會快樂呢,沒想到和尚也有煩惱。


    “貧僧的故人,便是屋子裏這位姑娘。”


    得,關係越來越亂了。


    徐言很好奇,這個叫葉眉兒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麽和那麽多男人扯上關係?


    “施主,請隨我來吧!”


    說著,自顧自落於地麵,走向了剛才那間屋子。


    徐言還沒下去,不是不願意下去,而是他聽到了腳步聲。


    果不其然,鄭少秋又帶著府院護衛殺了迴來,恰好和淨一對上。


    “禿驢,果然是你!”


    鄭少秋大罵,眼神中含著滔天殺意,就跟淨一當著他的麵,睡了他婆娘一樣。


    淨一卻是沒看鄭少秋,光頭不自覺往上揚起六十度。看向房頂上方,一下就把徐言給暴露了。


    “徐言?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啊!正好,今天你們兩個都在,也免得我麻煩!”


    鄭少秋毫不掩飾自己的笑容,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


    “……”


    徐言已經在心底,把那該死的禿驢罵了幾百遍了。


    沒辦法,這時候也躲不了,隻能光明正大地跳了下來,落到淨一後麵。


    徐言選擇相信淨一。


    “鄭施主,我與葉施主有些話要說,可否放貧僧與這位,一起進去。”


    鄭少秋拔出刀,看向兩人,冷聲道:“你覺得我可能允許嗎?想進去,除非是兩具屍體。”


    淨一也不再多言,雙手合十,朝鄭少秋行了一佛禮。


    看樣子,是不能好好說話了。


    “進來!”


    屋子裏,葉眉兒突然開口,打斷了正在準備大打出手的兩人。


    淨一看著鄭少秋,用眼神向鄭少秋請示,很禮貌。


    可這個動作在鄭少秋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嘲諷。


    揚起刀,又想起屋子裏麵葉眉兒所說的話,最終還是放下。


    “如果敢對葉姑娘不利,你們休想活著走出鄭府。”


    說完,起身離開,剛走幾步,忽然又對葉眉兒說道:“葉姑娘,放心,我就在周圍,如果有事隨時可以叫我。”


    沒有迴應。鄭少秋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也不再停留,帶著護衛離開了。


    淨一靜靜看著,察覺到身旁的徐言正一臉怪異地看著自己,便扭頭,抱以微笑。


    “施主,莫急,很快便懂了。”


    說完,便大步朝著房中走去。


    徐言雖然疑惑,但還是跟了上去。


    原本黑暗的屋子,在淨一的手中,燃起了蠟燭,照亮了。


    接著燈光,徐言看到了一個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女人。女人長相極美,但卻不敢以正眼視人。


    總是小心翼翼地看徐言和淨一一眼,然後又快速收迴目光,就跟犯了錯一樣。


    淨一並沒有奇怪,顯然已經習慣了女人的行為。無意中,注意到了葉眉兒的肩膀,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


    “阿彌陀佛!”


    長歎一聲,走近葉眉兒,蹲下身來,從一旁,撿起一塊帕子,想要替葉眉兒包紮。


    可葉眉兒似乎很害怕他,想要躲閃,扭來扭去,才想起自己是在角落裏,退無可退。


    “你你,去死!”


    大叫一聲,拉起淨一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淨一微微皺眉,沒有掙脫,任由葉眉兒咬著。


    另一隻手,舉起手中的帕子,輕輕替葉眉兒擦拭著傷口。


    兩人的動作都很奇怪,但放在一起,又是那麽的協調。就好像這倆人才是天生的一對。


    許久之後,葉眉兒鬆開了口,淚眼朦朧地看著淨一,帶著哭腔,說道:“夫君,你迴來啦?我去給你做飯,吃完飯再走,好不好?”


    語氣中帶著討好之意,甚至可以說,是乞求。


    淨一笑著:“好,我等你!”


    葉眉兒神情一滯,隨即立馬笑了起來。從地上跑了起來,手忙腳亂地起身,就準備往外走。


    到了門口,又迴頭,看了一眼淨一,似乎擔心淨一跑了一樣。


    見淨一沒跑,這才用衣袖抹了抹臉上的眼淚鼻涕,微笑著離開。


    “她……”


    “沒錯,她腦子有問題,時而清醒,時而混亂,分不清現實與虛妄。而且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徐言驚得長大嘴巴,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接著,在淨一的敘述之下,一個悲劇的故事,緩緩展開。


    數年前,淨一原名鄭少棋,是鄭益民的嫡長子。


    那時候的鄭少棋溫文爾雅,是遠近聞名的才子。


    少年才子,風流倜儻,與富商之女葉眉兒一見鍾情。


    可是,鄭益民並不同意這麽差距很大的婚事,鄭少棋的身份尊貴,怎麽可能會娶一個商賈之女為妻?


    百般阻撓之下,鄭少棋與葉眉兒私定終身,一起私奔,並結為了夫妻。


    得知此消息的鄭益民,雖然不高興,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葉眉兒還懷了鄭家的骨血。無奈,最終也隻能同意了這門親事,將兩人接了迴來。


    本來應該是皆大歡喜的一件美事,可後來發生的事,又將兩個相愛的人,徹底打入了深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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