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簡珞瑤先前那聲驚唿,把睡得本就不甚安穩的鄭嬤嬤吵醒了,她靜悄悄的出了屋子,便瞧見今晚輪值的秋霜站在姑娘的屋門口,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


    瞧見鄭嬤嬤出來,秋霜一臉驚喜的走向她,總算不再左右為難了,直接請示道:「嬤嬤,屋裏頭也不知姑娘和王爺在做什麽,要進去瞧瞧嗎?」


    秋霜好歹知道不能炒到屋裏的人,走路說話都特別小心翼翼,隔了一兩米以外,幾乎就聽不見她的動靜。


    鄭嬤嬤拿眼瞪她,恨不得敲一敲這個榆木腦袋,怎麽瞧?難道她們還能在姑娘和王爺的興頭上打斷阻擾他們不成?


    早已知人事的鄭嬤嬤不用腦袋想,都知道大夜裏的,姑娘發出這樣的驚唿是為什麽。


    早在姑娘和王爺打定主意不分屋睡時,鄭嬤嬤便有心理準備。


    男人都是有需求的,若沒開葷還好些,這一旦嚐過了女人的滋味,哪還能曠這麽久?


    王爺在外邊辦差,不找人瀉火已經很好了,這迴了王府,抱著如花似玉的王妃,哪能要求做那柳下惠?


    其實真要論起來,鄭嬤嬤是為自家姑娘自豪的,再沒哪個女人,能叫男人如此寶貝著,懷著孕呢,都寧願要她不要旁的女人——王爺又不是那納不起妾、逛不起窯子,就隻能守著糟糠妻的窮漢子,以王爺的身份,要什麽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不成?


    就算是聖人,對元貴妃幾十年聖寵如一日,在元貴妃的懷六皇子的時候,聖人卻也沒少去旁的娘娘宮裏,甚至是那陣子,後妃們也跟著元貴妃,一個接一個的懷孕。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平安生下來養大的,隻有六皇子一個。


    可聖人尚且如此,自家王爺當真是專心如一,就稀罕她們姑娘一個,姑娘懷著身子不方便,也隻要她。


    再美再年輕水靈的姑娘,都入不得王爺的眼。


    自豪過後,該擔心的還得繼續擔心。


    雖然很早以前,鄭嬤嬤就未雨綢繆的問過太醫,太醫說三個月後七個月之前,稍微注意同房次數,倒也不是不可以——不是知道如此,鄭嬤嬤也不會任由姑娘和王爺不分屋睡了。


    隻是知道歸知道,但畢竟是折騰,鄭嬤嬤生怕他們年輕人,久別勝新婚,一時沒了分寸,這要是傷到了小皇孫,叫她如何向宮裏千叮萬囑的貴人們交代?


    因而,鄭嬤嬤領著白露悄無聲息的站在隔壁守夜的屋子——沒有直愣愣的立在正屋門外,是怕萬一有那不安分的瞧見了,還指不定這麽想。這一聽就是近一個時辰的牆角。


    鄭嬤嬤體諒小夫妻一時情濃,便沒早早做那煞風景的事,隻是眼看著夜越發深了,她再忍不住,準備敲門提醒的時候,屋裏頭卻偃旗息鼓。


    已經結束了。


    白露湊到鄭嬤嬤耳邊,壓低聲音問:「嬤嬤,要備水嗎?」


    鄭嬤嬤又仔細聽了會兒,沒聽見動靜,便搖頭道:「折騰到這麽晚,姑娘和王爺想睡了,咱們也別折騰了,姑娘明兒一早還要起來,得入宮。」


    說到這兒,鄭嬤嬤頓了頓,又補充道,「你明兒天沒亮便吩咐廚房備好熱水,王爺說不定要起來上早朝。」


    白露又應了,隻是她備了好熱水,蕭長風卻沒按時起來,他正摟著簡珞瑤,兩人衣裳都沒套上,手上是滑膩如上好綢緞的肌膚,閉著眼睛睡得香甜。


    適當的運動確實有利於睡眠,而且對蕭長風來說,在外邊三個多月,還得加上來迴時日夜趕路,即便是在廣州,廣州知府安排得再精心,衣食住行無一不奢華,卻也不是王府能帶給他的安定。


    家便是家,家裏有安定的氣息,有叫她安心的人,隻有在這裏,他才能卸下防備,睡一個安穩的覺。


    蕭長風不醒來,底下的人也不敢叫,一是蕭長風沒具體吩咐,今兒是要起來上早朝還是不要,二是如今簡珞瑤懷孕,下人們也有眼色,自然是以孕婦為重,就怕他們叫了王爺醒來,把王妃也吵醒不說,王爺今兒卻不必上朝,那叫他們如此向王爺王妃交代?


    更重要的一點,是蕭長風靠譜的程度,在王府上下深入人心,眾人都這麽覺得,既然王爺沒起來,那便是不用去上早朝,他們也省得多此一舉。


    在多重背景下,蕭長風一覺睡到天亮,幾乎跟簡珞瑤同時醒的。


    簡珞瑤醒的不早,她平日也這個時辰睡醒,已經形成了生物鍾。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懷抱中,簡珞瑤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才翻身看向蕭長風,對方也睜開眼,靜靜的看著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


    簡珞瑤挑眉:「王爺今兒怎麽沒去上早朝?」


    「無妨。」蕭長風十分鎮定的道,「剛迴來第一日,父皇並未叮囑我今日便要去上朝。」


    「原來如此。」簡珞瑤點了點頭,不疑有他,隻是想起昨晚上的某些片段,她忽然抿唇,打量著蕭長風,「你什麽時候問的太醫?」


    這一句話,自然也勾起了蕭長風的迴憶,他的眸色驀然轉暗,似笑非笑的打量著簡珞瑤。


    簡珞瑤本意是調侃蕭長風,但是被他用這種視線看著,也明白到底是誰打趣誰了,索性閉了嘴,手卻悄無聲息的摸上蕭長風的腰側。


    被子底下都沒穿衣裳,幾乎的觸覺是最敏感的,幾乎簡珞瑤的手還沒觸上他的肌膚,蕭長風便感受到熟悉的溫度襲來,感受著她溫熱滑膩的小手在身上行走,近乎調情的動作,蕭長風也沒有防備,冷不丁被擰著腰間的軟肉轉了一圈,又酸又癢的感覺襲來,蕭長風措手不及的呻吟出聲。


    鄭嬤嬤一早便起來,守在屋外,嚴陣以待,就是以防他們再折騰,此時聽到動靜,鄭嬤嬤再不遲疑,當即問道:「王爺,王妃,可要奴婢進來伺候?」


    簡珞瑤和蕭長風都沒這個心思,便也沒把鄭嬤嬤的心思往別處想,此時被她一提醒,兩人才覺得身上黏膩膩的,昨兒做完倒頭就睡,都沒來得及收拾,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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