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端木香在敵軍營地潛伏的第六天,距離比壑忍與唐門的決鬥還有半個月,然而這僅僅六天的時間,卻讓端木香徹底明白了為何這個國家的人如此痛恨這些侵略者。


    第一天的時候,有幾個渾身是血的人被抓了迴來,他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但按照邏輯是要進行審問的,可很明顯敵人的審訊人員似乎並不想得到什麽答案,而隻是想表現自己的殘忍。


    他們用鐵鉤穿過那些俘虜的下顎,將他們都吊了起來,然後在下麵哈哈大笑著等俘虜活活疼死。當時有幾個審訊人員找端木香假扮的軍醫要強心針,似乎還想多玩玩。


    以端木香的邏輯來看,如果是當著軍隊的麵還能說是威懾,當著平民的麵也可以理解成立威,那麽隻是在自己的地盤這麽做,可能就隻有理解成泄欲和殘忍了吧。


    第二天的時候,敵人不知從哪抓來了幾個少女,然後一幫人笑哈哈的推進了一棟小房子,接著有幾個少女撞牆自殺了,還有一個鬼子兵來找端木香要止痛藥,他的褲襠被纏了厚厚的紗布,可能是羞於見人所以自己包紮的吧。端木香給他加了些提升神經敏感的藥物,保證晚上能夠疼到靈魂出竅。


    第三天到了,敵軍派了大部隊出去,既然出去就肯定要取武器,所以端木香也趁機混進了軍械庫下蠱,算是徹底完成了布置。忙碌了一天本想離開,可碰巧遇上大部隊迴來被堵了門,便繼續偽裝了一陣,看著那一個個手提雞鴨強拉毛驢豬仔的鬼子兵,跟匪徒也沒有什麽區別。


    第四天,由於沒有任務,阪田大佐決定團建,全聯隊範圍內挑選神槍手,他們將抓來的平民放跑,然後開始狩獵遊戲。而最後死亡的靈魂被喂給了幾隻式神,這也是端木香第一次正麵觀察那幾隻式神,兇惡、殘忍,跟那些鬼子兵一個德行,不愧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


    第五天來了,營地裏的忍者和浪人都離開了,似乎要提前在決鬥地點去布置什麽。而端木香也有了一種明悟,看來這場戰爭之後,這個國家的人應該會將這份仇恨融入血脈,要持續很久很久了。


    時間來到第六天清晨,也許是昨天忍者浪人的離開讓阪田大佐感覺到了危機,他帶著人出去了一趟,不知從哪運迴來了幾十枚毒氣彈。


    端木香遠遠瞄了一眼,並沒有看出是什麽毒氣,可等他們拿俘虜做實驗的時候他有旁觀的資格。也因此有機會接近了幾個似乎是毒氣彈的研究人員,他們一個個趾高氣揚,仿佛研究出這種武器有多驕傲似的。


    可是在端木香看來,這什麽毒氣彈很可笑,不說跟自己的毒相比算不得什麽,就是唐門的毒功都比其高明不知多少層次,唯一能夠稱得上有點水平的也就是傳播性了。所以……這些毒氣彈都是用來針對平民的?


    端木香不是太確定,所以他順手給這些‘研究員’都下了毒,同樣是傳播性很強蠱毒,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吧。


    且他提前有了準備,這種蠱毒源自於湘西蠱道,不知道的不好解,可作為這個國家的人隨便去找個苗女可能就解了,這也防止了蠱毒傳染給本地的平民。


    第七天的時候,毒氣彈因為‘保存不力’發生了泄露,營地裏數百鬼子兵倒黴的中了毒,為了保證不再感染別人,端木香作為軍醫很負責任的建議阪田大佐將士兵們進行隔離。


    於是當天傍晚,端木香就見到足足五百多的鬼子兵坐在地上切腹,嘴裏還傻乎乎的喊著效忠天皇。嗯,有一說一,場麵還是頗為壯觀的。


    然後端木香就發現了自己的一個短板,他似乎還不會法術,這若是布置個陣法將所有鬼子兵靈魂都收攏起來,那才算是真正的廢物利用,多環保啊。


    第八天的時候,很明顯東北當地武林豪傑們已經開始在決戰地點附近聚集了,那個阪田大佐當即表示要跟比壑忍前後夾擊一網打盡,隻是比壑忍似乎所圖甚大,非要等唐門的人都來了才答應配合。


    對此端木香隻覺得可惜,蠱毒都下了好幾天,此時激發是能夠造成足夠傷亡的,可比壑忍非要等,那他也不好打草驚蛇。


    第九天的時候,外麵有人放煙花,端木香知道那是無根生給出的信號,就是提醒他,自然門和紅棍隊伍、全性部隊都已經到齊了。


    端木香便出了營地跟無根生見一麵,命令他們去決鬥地點外圍埋設地雷,講究一個不見鬼子不掛弦。並提醒他們去聯係上清派求誅邪符或者五雷符,防止對付式神的時候手忙腳亂。這方麵由自然門負責,畢竟全性是邪派總不能跟名門正派聯合吧,那成什麽了,邪派也是要麵子的。


    不過全性也不是什麽都不做,端木香讓他們去聯係野茅山的人了,要求他們在阪田聯隊外圍刻畫拘靈陣,畢竟他不覺得這些鬼子兵有什麽轉世成人的必要。


    第十天,外麵無事發生,一切仿佛都在等待。端木香抬頭看看天氣,之前的晴天變作陰天,隱隱有一場暴雨將至。


    第十二天,整個鬼子聯隊似乎都做好了迎接暴雨的準備,可是天空卻隻是越來越陰沉而已,那雲朵就像凝聚厚重成了實體一般,看起來嚇人。


    第十五天,天氣更加陰暗了,哪怕是大中午的時候太陽光都快透不過來了。換成了別人可能要感覺心裏有巨大重壓了,可端木香卻奇怪的感覺到心情開朗!


    這是很奇怪的一種感覺,就像有什麽與他遙遙形成唿應……


    第二十一天,距離決鬥日子還有兩天,唐門的人也到了,阪田大佐又一次請求配合,比壑忍那邊說唐門的人還沒有進山,如今分散不好一網打盡。


    阪田大佐隻好無奈的繼續等待,端木香也鬱悶的重新迴了醫務室睡覺。


    ……


    於此同時,廖胡子對著唐炳文罵罵咧咧。


    “艸,我們這些送上門的幫手還特麽送出不是了,你這腦袋瓜子是榆木做的吧。”


    唐炳文賠笑,“廖老板息怒,人家主動約戰,我們也不信他們,但表麵上的誠信還是要有的。畢竟是唐門規矩……”


    “張口門規、閉口門規,這是決鬥的事嗎?這是兩個民族兩個國家關乎存亡的死鬥!”廖胡子很是不爽的磕了磕煙袋,“你也學學人家端木前輩的格局!前陣子端木前輩要求五雷符,人家上清平時最講究修身養性的牛鼻子們,愣是十天湊出了七百多張符籙!原本各門各派都想著幫你們唐門以你們為領頭人,結果現在就差將端木前輩奉為武林盟主了!你們就不說自己尋思尋思?”


    唐炳文咽了口口水,他當然知道正八經求一道符籙有多難,人家上清派的人雖然有手段卻不是很重視,自家弟子賜予一道符籙都要鋤地三年呢。著實沒有想到,這一次那些道士竟如此給力。


    唐炳文頓了一下還是笑著拒絕,“人家畢竟約鬥的是唐門,十人名單也早就選出來了,我們也不好再另加……”


    廖胡子一把薅過對方領子,“別跟我整那些沒用的,呂家那小子拜你唐門了是咋的?”


    唐炳文愣了一下,“這種機密情報廖老板都知道了?”


    旁邊虎妞雙手揣著袖口,眉飛色舞的搶話,“原來這是機密啊,嗯,唐老板這不是你們家川地兒,在東北這旮旯別人辦不到的事,俺們都能辦!”


    廖胡子一煙杆敲虎妞腦門上,“別擱這唬焯兒的,我叫唐老板,你也叫唐老板?叫叔!”


    唐炳文趕忙揮手,“沒事沒事,嗬嗬,小姑娘挺活潑的。”


    廖胡子抿了抿嘴抽口煙說正事,“前陣子鬼子軍領頭的什麽大佐找了比壑忍兩次,但是比壑忍那邊都拒絕了。他們知道你帶來了很多人,所以打算等你們全都進山的時候再算計你們。”


    唐炳文點點頭,這並不值得意外,也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不過他們唐門最擅長的就是隱藏,哪怕麵對軍隊,他也有信心保證唐門門人的安全。


    誰知廖胡子馬上說道:“鬼子軍方麵的事情你不用管了,端木前輩早有安排,嗯,用前輩的話說,一個比壑山……不夠!”


    唐炳文:“……”


    廖胡子緊接著又仿佛想起了什麽,說道:“對了,前輩還說了,決鬥的時候無所謂,外麵布置的人記得暫時放下暗戳戳的刺殺風格,堂堂正正的站出來跟敵人打!”


    唐炳文不解,“這是為何?”


    廖胡子將一個新的觀圓拿出來,“這是前輩做的,能夠讓所有的忍眾無所遁形,但其中紅點的移動沒法具體標記,隻能從行動方式來推測。所以,開戰的時候,一切鬼鬼祟祟的行動者都會被標記為敵人,若是誤傷,那就不好看了。”


    唐炳文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唐門的煉器師還在研究改進,對方都已經出成品了?


    廖胡子沒了什麽閑聊的興趣,“行吧,你們在這暫時休整一下,後天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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