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涼風習習,田地裏麵的凍土還沒有開裂,村子裏麵的婦人們洗衣也不願意去河裏,都一窩蜂的在井裏麵打水洗衣。


    “我的兒啊,我的兒,你可是要挖我的心肝啊,你要是去了,娘該咋辦啊,娘也不想活了……”


    撕心裂肺的聲音從戚家的院子裏麵傳了出來,在自家院子裏麵洗衣的婦人,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個究竟。


    “老二家的,別鬧了,不是咱們不願意出錢,是春生沒有這個福氣,大夫看了說她活不過今晚,咱們能有啥辦法,難道還能白白的給她花錢不成。”


    當家作主的戚家老頭眉頭皺著,吧嗒著旱煙,看著二兒媳婦哭得眼睛紅腫,嘴唇開裂的模樣兒,心裏麵滿是不耐煩。


    家裏頭出了一兩銀子給老二家的女兒治病,藥也灌了大夫也看了,這三月春水凍如寒,跳到河裏麵她還有氣迴家就已經是上天保佑,再多的他們管不了,大夫也管不了。


    “公爹,你這話說得輕巧,春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們說是給一兩銀子,但是實際上隻給了一百文,大夫不願意用好藥,我家春生哪裏醒得來。”


    “公爹要是真的疼春生,就如了兒媳婦的願,把春生拉到城裏麵的醫館好好看看,春生她還活著哩!”


    小陳氏眼睛紅腫的看著戚老頭,恨不得現在就從他的身上巴拉錢下來,說是給一兩銀子,她毛都沒有看到。


    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戚春生,隻覺得身像是被火烤了似的,喉嚨裏麵如同塞了棉花,想要出聲卻是怎麽也喊不出來。


    “姐,你不要擔心,娘肯定會拿錢給你治病的,你一定可以好的。”


    床邊一個小蘿卜頭正拿著髒黑的袖子擦著眼淚,嘴巴扁了扁想要哭出來,又忍下去了。


    將放在一旁的毛巾放在了裝水的木盆裏,浸濕後放在了戚春生的額頭上麵,心裏麵盼著姐姐趕緊醒過來。


    ‘嘀,檢測到宿主,綁定宿主,宿主您好,我是‘死也要種田’係統,因宿主前身消亡,係統隻能夠帶著宿主穿越到這裏,檢測到宿主身體正處於危急時刻,開啟修複。’


    戚春生迷糊間聽到這個聲音後,就感覺到身體的火熱感正在慢慢消退,原本不能夠說話的喉嚨也如同含了薄荷糖似的鬆快了。


    “我要喝水……”


    掙紮間終於吐出這四個字,小蘿卜頭戚冬生聽到姐姐開口,高興得水盆都撞翻了,他手腳並舞的到小院落大喊著。


    “爹,娘,姐姐說話了,姐姐醒了。”


    戚春生看著小蘿卜頭跑出去了,無力的抿了抿幹裂的唇,娘喲,這小蘿卜頭就不能夠先喂她喝水再出去。


    跪在院子裏麵求公爹的小陳氏和戚鐵頭,一聽到自家兒子的話,一咕嚕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自家屋子裏麵跑了過去。


    進了屋子裏麵看著女兒睜開了眼睛,夫婦倆人又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淚,陳氏性情潑辣,平時沒少罵女兒不爭氣,但是現在看著她醒過來了,心裏麵隻剩下歡喜哪裏還有怨懟。


    “春生,你可醒過來了,你要是再不醒過來,娘也不想活了。”


    陳氏哭得滿臉淚水,手拍著胸脯,看著傷心得不行。


    “娘,女兒沒事……”


    戚春生接收了這具身體的記憶,知道這姑娘為什麽躺在床上,原因是因為私奔未遂,憤而跳河輕生。


    現在這天氣跳河,不死也得凍死,槐花村的小河雖然不深,但是對於心存死誌的前身來說,水不在深能死就行。


    不過現在最讓戚春生鬱悶的是,在現代綁定的係統,竟是跟著到了這裏來了,這坑爹的空間係統,戚春生真的是十分不想要。


    “你這孩子咋的就這麽傻呢,你跳河之前咋的也沒有想想爹娘,就為鄰村這個死小子,你還想著和他私奔。”


    提起私奔這事情,陳氏就恨不得拿著棒子打死這女兒,現在村人都知道女兒是跟著別人私奔不成,才跳河輕生。


    失了名聲的姑娘在村裏生活多艱難,陳氏是看過的,就算是女兒沒有失身,但是在村裏人看來,這樣的姑娘名聲也臭了,嫁不到好的人家了。


    大伯母大陳氏推開半掩的門進來,臉上帶著關心的表情,但是眼裏卻是帶著些許鄙視。


    “唉喲喂,春生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的話,你爹娘非得哭死不可,瞧這小臉煞白的,得多補補,咱家還有幾個雞蛋藏著,等會兒我拿來給春生吃。”


    聽著大嫂的話,陳氏心裏麵慰帖,要強的她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從米缸裏麵摸出來了兩個番薯塞到了大陳氏的手裏麵。


    “大嫂,你最得公爹的看重,麻煩你幫著勸勸公爹,春生可是姑娘家,落了水不好好看病,以後可是會落下病根的。”


    “唉,這事情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公爹錢看得緊啊,不過你嫁過來的時候陪嫁不是有五畝地嗎?要不然你拿這地去換銀子,公爹見著這五畝地定是願意拿錢給你的。”


    大陳氏來這裏自然是打了好算盤,戚家沒有分家,但是小陳氏嫁過來的時候有陪嫁,五畝的好地啊,她可是饞得不行。


    躺在床上暫時沒有辦法動彈的戚春生聽到要地,眼睛叮的一下睜開了,圓溜溜的杏眼裏麵透著一股亮光。


    “娘,女兒沒事了,不要用地去換錢,這地可是你的嫁妝,被人拿走了可就沒有了。”


    得了一個不種地就會死的空間,戚春生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在她的頭上動土,別說一畝就連一角都不允許。


    “你孩子懂啥,不好好看病,以後老了可有得痛了。”


    陳氏最怕的是女兒在冰水裏麵浸了,到時候對生孩子有害,她早就曉得上房那邊對她的嫁妝在意,隻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趁火打劫。


    老實站著的戚鐵頭也覺得媳婦兒的嫁妝不能夠動,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搖頭。


    “媳婦兒,春生說得沒有錯,嫁妝不能夠動,我再去求爹,不行的話,我到朋友家裏頭去借。”


    “老二,你急啥子啊,弟妹的嫁妝說起來也是公中的,公爹以前是覺得這嫁妝捏在弟妹手裏麵也沒事兒,但是咱們可沒有分家,這嫁妝再捏在弟妹的手裏麵可就不好了。”


    大陳氏拿著凳子擋在了門前,硬是將戚鐵頭給攔住了,他也不好跨過大嫂出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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