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蔚音睨著紅包怔愣了好一會兒,他是真的很愛那個嘉蕾小姐吧?否則又怎麽會隻要能跟她的靈魂見上一麵,就願意出這樣以上的價錢……


    她將紅包袋放上桌,然後抬眸望他。「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又來找我?」就在她苦思著怎麽拉下臉去找他時,edward就打電話來了,還真是時候。


    「我夢到她,她說有話要對我說,而且……」紀聿揚瞄她一眼,他頗不甘願地道:「她說你能幫忙。」


    「所以她說會幫我忙是這個意思,還真是謝謝了。」這的確省了她不少想借口的麻煩,丁蔚音低嘀。


    「不客氣。」


    聞聲,丁蔚音往沙發靠裔那頭望去,看見剛剛還沒出現的餘嘉蕾站在那邊微笑。


    她想對她說些什麽,但餘嘉蕾隻是比了一個「噓」的動作,要她和紀聿揚繼續剛才的話題。


    丁蔚音再次將視線調往紀聿揚,發現他正起疑地朝她剛剛看的地方瞧。「你說的沒錯,嘉蕾小姐的確有話要和你說。」


    嘉蕾她的話,拉迴他的注意力。「你怎麽知道嘉蕾的名字?edward跟你說的?」


    「拜托,edward當初連你的名字都沒跟我說,不然你以為有過de?winter的事件後,我怎麽還會去和你見麵活受氣。」


    「那件事情是聿揚的不對,他真是太亂來了,難怪你會生氣。」餘嘉蕾在一旁說道。


    「就是說呀!」丁蔚音想也沒想的就附和。


    紀聿揚狐疑地盯著她。「你在跟誰說話?」


    「有嗎?」她裝傻。「我剛剛有說話嗎?」


    紀聿揚眯了眯眸,「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嘉蕾小姐來找我。」她坦言,「如果不是她來找我幫忙,我是絕對不會答應再和你見麵的。」


    「你一定要一直重複這點嗎?」聽見一個女人說死也不想再見到他,讓他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聽她說。


    「很抱歉,我必須要重申,免得你會誤會我有多想再見你。」


    「你說,嘉蕾來找過你?」紀聿揚撇撇唇,結束這個話題,言歸正傳。


    「對,而且她現在就站在那裏。」她往窗邊的牆壁指了指。


    他冷靜地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想也知道一定什麽也看不到,他沒說話,心裏半信半疑,但她說出了嘉蕾的名字卻是事實。


    「你要相信我了嗎?」丁蔚音問。


    「收了那張支票,現在你應該不是要問我這個問題,而是要想辦法讓我相信。」


    該死,這男人還真有讓人生氣的本事,丁蔚音深唿吸、吐氣,然後據實道:「你們是青梅竹馬,餘嘉蕾小你三歲,是祖宅裏餘老管家的孫女兒;但你爺爺和餘管家並不是單純的主仆關係,他們像朋友般無話不談,尤其在你爺爺早期剛打下你現在手中的這片江山時,身旁根本隻有敵人,和餘管家的知心,就更難能可貴了。


    餘嘉蕾的父母,在她七歲時離異,各自有事業在外,常常不在台灣,所以餘管家在你爺爺的同意之下將她接到紀宅同住,你爺爺把她當親孫女般疼愛,不僅讚助學費,安排她和你進入同所貴族學校,從小學到大學都是,甚至最後還讓她和你一起出國留學,知道你們大學開始交往後,他也樂見其成,原本以為你們兩人會結婚,但餘嘉蕾就在你擊敗眾多競爭者,終於登上現在這個總裁職位揚名國際的那年,她在與你發生爭執後出了重大車禍,你不僅沒能對外宣布你有意與她訂婚的喜訊,還……」


    「夠了!別再說了!」紀聿揚阻止她再繼續說下去,那一字一句,都在將他拋迴過去,眼見那種種畫麵,對他而言根本就是種折磨。「我相信你。」


    一個平凡的女人,根本沒本事查到那麽隱密的事情,在爺爺退休,由他正式接管公司的那年,一場隆重的慶祝宴讓他的聲名遠播,新聞媒體更是爭相要采訪他,企圖挖出他過去的大小事炒作,為了不讓嘉蕾的事情被報導出來,他特地對外封鎖消息,所以,除非是嘉蕾親口告訴她,否則她根本不可能會知道這麽多。


    丁蔚音先是看看紀聿揚臉上難看且略顯蒼白的神色,再看看一旁餘嘉蕾擔心地瞅著他的表情,輕輕歎氣後道:「那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紀聿揚望著她,然後望向剛剛她指過的那個角落。「嘉蕾會附在你的身上?」


    「那要看你的決定。」


    「什麽叫我的決定?」他不解地瞟她一眼。「她理應附在你身上,不是嗎?」電視不都這樣演?


    「那是乩童!」她撫撫額,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先生,乩童和靈媒是有差的好嗎!」


    「差別在哪?」


    「靈煤是不一定要讓借自己的身體,就能夠轉述無形界想要傳達的訊息,但乩童就一定要達到有形無形一體,才能傳達訊息。」


    「所以?」


    「所以,你想……你需要直接和她談嗎?還是由我傳話?」


    「嘉蕾怎麽說?」


    「照他的意思吧。」


    丁蔚音看看角落。「她說看你的意思。」


    「那就直接談吧。」有些話,光是用傳話的很難說明白。


    「好。」丁蔚音看看走來自己身旁的餘嘉蕾,輕輕點點頭。


    餘嘉蕾感激的上前握住她的手,然後漸漸地,在紀聿揚看不見的情況下,走入她的身體裏。


    她摸摸心窩,對同時在體內的另一個丁蔚音的靈魂輕喃:「不會太久的。」


    「不能超過三刻,你應該知道的。」丁蔚音交代。


    「我知道。」


    「你……」紀聿揚凝視著她的眼神,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他定眼瞧了片刻,胸口頓時縮緊,一陣發疼。「……嘉蕾?」


    「聿揚……」餘嘉蕾輕喚。


    紀聿揚驚覺自己明明是在看著丁蔚音的身軀與外觀,卻無法忽略餘嘉蕾的靈魂正存在於她體內開口說話的事實。


    他們對望了好一陣子,誰也不知該開口先說些什麽。


    直到一一紀聿揚冷冷地笑了,他凝住視線,率先開了口:「雖然.所有人都叫我找你,叫我請靈媒幫忙牽亡魂,找你出來說清楚了去心結,但其實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已經什麽話都問不出口、說不出口……也許是因為恨太久了,恨到都無從言明了。」


    對於他的恨,她無話可說。「聿揚,我真的很抱歉……」


    「抱歉什麽?你找我來,還想跟我說些什麽?你以為我聽得進去嗎?」他看住她,眼神裏充滿著不容錯辨的埋怨,「我恨你!我恨你為什麽要背叛我!難道你不知道嗎?」


    淚水悄悄滑落,她顫著聲開口:「但你還是來了,你還是願意來,這不就代表……你還願意聽我說。」


    「是啊!我是傻瓜,是笨蛋,是白癡!明明讓你背叛了,明明你都走了兩年,我還是讓你糾纏著我的心、我的情緒!」


    「我……不是有心的……」她也不願意這樣啊!


    「你不僅背叛我,還和我最好的朋友魏宇承在一起!要我怎麽不恨你?你說啊!」


    那場車禍後,他和從大學時期就一直是摯友的魏宇承完全決裂了,從此不再聯絡,即便知道魏宇承的腳因為那場車禍而可能永遠都無法痊愈正常行走,他也漠不關心,沒去探望,甚至不再讓身邊的人提起他們兩人的名字。


    他不僅恨她,不願到她墳前,也恨宇承……天啊?她一時的氣話,到底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餘嘉蕾抬手捂住胸口,輕聲問:「所以你才會變那麽多的嗎?」


    「對!」從小到大的感情,說變就能變,要他怎麽再信任愛情?所以,已經夠了,他不想用心,也不想再付出!


    閉了閉眼,餘嘉蕾心如刀割,「聿揚……那是個誤會。」


    「誤會?你傷了我那麽深,現在才說這一切都是誤會?」


    「我和宇承真的是清白的!」她道出事實:「和宇承背著你在一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雖然字承喜歡過我,但那時他早就已經有另外喜歡的人了。」


    「你騙我!那場車禍你們明明……」


    「我隻是打電話給他,因為不知道還有誰能給我安慰,所以就打給他了。」她對宇承,一直有種依賴,心靈上的依賴,但那並不是愛,而是像極了親情的友情。


    「你傷害我這麽深,現在才說這一切都是誤會?那你為什麽要那麽說?再怎麽生氣,都不該說這種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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