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田茶問道:


    “你們到底是誰?”


    宋一鴻迴到:


    “柳先生必定是誤會了我這位兄弟的身份了,他叫做宋老八,但在外頭,一般稱唿為劉老八,他們,是我九鴻鏢局假扮成狂砍家族的一直小隊伍。”


    那宋老八上前鞠了個躬:


    “多有冒犯,柳先生原諒!”


    柳田茶:


    “你們為何要假扮狂砍家族?”


    宋一鴻:


    “哈哈。”


    柳田茶轉動了一下手中的劍:


    “你笑什麽?”


    宋一鴻:


    “看來柳先生確實是初出江湖,這押鏢之事,從來都是虛虛實實,亦真亦假。我九鴻鏢隊聲名在外,盯著我們的毛賊土匪太多了,我們若不采取些手段,恐怕鏢物都出不了永業鎮!”


    柳田茶楞了一下,臉微微紅,他確實是江湖經驗不多。


    宋一鴻的這個解釋,似乎沒有什麽破綻,這押鏢的事情,他並不了解,對方假扮狂砍家族,利用狂砍家族的名頭,以減少衝突,確實也說得過去。


    宋一鴻見柳田茶不說話,知道自己已經處於主動了,令那宋老八道:


    “當日是什麽情況,你仔細報來。”


    宋老八:


    “是!當日我們的隊伍出了義州縣城,在大隆鎮開始,便發現有一隻馬隊一直跟著我們四哥前往馬路鎮的鏢隊。開始以為是官兵的隊伍,沒有多加防備,後來據四哥底下兄弟的打探消息,說這一夥人很有可能是假扮的官兵隊伍,為了保險,便請我們去做一下攔截。”


    柳田茶:


    “憑什麽說我們是假扮的?”


    宋老八:


    “義州監察隊一般隻在義州城裏活動,從來沒有見他們出來活動,況且……”


    柳田茶:


    “況且什麽……”


    宋老八:


    “我問柳先生是何人的時候,柳先生迴答的是小商人。如果真是監察隊,早就大方展示出來,不會藏著掖著。”


    柳田茶陷入了思考當中。


    這宋一鴻和宋老八的話,並沒有什麽紕漏,好像一切,都是柳田茶他們自己的問題。


    但是柳田茶還是沒有辦法相信他們,怎麽說,就是這一切迴答都太過於完美了。柳田茶一問出口,宋家的這兩兄弟的迴答,馬上就出來了,這似乎是他們早就想好了的答案。


    柳田茶:


    “我們馬隊的其他人呢?”


    宋老八咬著牙:


    “跑了。那幾個老娘們,能打得很,帶著馬車裏的公子小姐,一並跑掉了。可惜我們的弟兄,倒下了快十人,掛彩了一半,哼!”


    柳田茶知道宋老八口裏的老娘們,說的就是倩兮和盼兮她們,如果真是那樣,林若有她們的保護,他也算是微微放下了心。


    宋一鴻伸手出來,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柳田茶手中的劍刃,然後撥開,對宋老八:


    “別磨磨唧唧像個娘們似的了,弟兄倒了,還能再有人進來!柳先生是我的朋友,也是林員外的朋友,你們可都給我長點心,以後見到柳先生,跟見到我一樣!”


    說到這,宋一鴻和宋老八的眼神對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


    柳田茶坐了下來:


    “那麽說,這裏不是新陟關,這裏是哪裏?”


    宋一鴻:


    “這裏是新陟關邊下二十裏左右的洪梅嶺,我九鴻鏢局常走鏢路的一個補給點。”


    柳田茶借了林員外的麵子,在這九鴻鏢局裏頭,果然是每個人對他都恭恭敬敬的。


    宋一鴻給柳田茶安排在後麵的一個小竹樓裏邊,安心休息。


    柳田茶帶著那武狀元,暫時住了下來。


    這也顧不上是不是陷阱了,總比呆在茅廬裏麵好。


    柳田茶捋了一下宋一鴻和宋老八說的話,並沒有發現什麽紕漏,這出來行走的鏢隊,多幾副麵孔,有幾個補給點甚至可以說是窩點,一點兒也不意外。


    但是柳田茶還是懷疑一個問題,他特意沒有問出來的,那就是,九鴻鏢局的這一夥人,在狂砍家族的地盤邊緣活動,狂砍家族難道真的不會注意到嗎?


    或者注意到了,卻置之不理?


    那就說明了一個問題,狂砍家族和九鴻鏢局的人,有著利益的關係。


    很有可能,九鴻鏢局和狂砍家族,是一夥的,一個負責拉鏢,一個負責搶鏢,鏢物最後落在他們手裏再分贓。


    或者保守一點,鏢物被山賊搶了,九鴻鏢局便可以漫天要價,再收一個打山賊的拚命錢,這些需要送貨的商人,隻能出錢破災,總好過一分貨都拿不迴來。


    自古都是這麽一個道理:有山賊,才有鏢局。殺光了山賊,那鏢局也就沒有意義了。


    ……


    ……


    大雨滂沱的夜晚,睡得更加舒服。


    一夜醒來,柳田茶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恢複了元氣滿滿了。


    宋一鴻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等著柳田茶一起用餐。


    宋一鴻:


    “愚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不當說。”


    柳田茶:


    “不會是跟你押鏢吧。我可不做土匪。”


    宋一鴻笑笑:


    “我們不是土匪。我記得在林府的時候,柳先生說過會跟我們送一次鏢的,這一次,正好我們還有一個鏢隊要送往馬路鎮,柳先生既然也是前往馬路鎮,何不跟我們一起,說不定,還能夠碰上你們馬隊的其他人呢。”


    柳田茶:


    “既然這樣,那好吧。”


    宋一鴻:


    “那中午便出發!”


    九鴻鏢局的人,似乎確實是那柳田茶恭恭敬敬地對待的,也不擔心柳田茶跑路,沒有人特意跟著、押著他們。


    柳田茶也得以跟武狀元了解九鴻鏢局的一些事情。


    武狀元對九鴻鏢局的了解不多,畢竟這也隻是永業洲下麵的一個小鎮的鏢隊,普普通通。


    但是武狀元表示,這做鏢局的生意的,確實都不好做,有幾支不一樣的隊伍,扮成土匪毛賊也是可以理解,甚至他們監察隊還抓過裝扮成官兵來押鏢的呢。


    柳田茶還順便從武狀元那兒了解到了一些關於狂砍家族的信息,這狂砍家族勢力眾大,在義州這一帶,是出了名的土匪,那帶頭的狂砍先生,更是厲害凜凜的人物,手拿兩把巨斧,據說是力拔山兮氣蓋世,一斧可開山,一斧可劈海。這方圓百裏的孩子聽到那狂砍先生的名字,都會被嚇得停止哭泣。


    這麽生猛,到底會是一個怎麽樣的人物?


    正講著話,突然這竹樓的兩側窗戶,“扒拉”一聲巨響,一左一右,分別撞進來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落地後,說道:


    “柳先生,我們來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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