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翎似乎感受到了葉傾歌神色隱藏下的害怕,輕笑了一聲,“你若這麽覺得,就當是我廢話了。”


    質疑花落翎的葉傾歌側過頭,不再看花落翎。


    而花落翎說完話,便也不再管葉傾歌,轉身離開了。


    微風自遠處輕揚,原本平靜的心如一湖潭水,風過漫痕。


    花落翎自然沒有必要欺騙葉傾歌,她的話雖然少,但憑葉傾歌的聰明,她足以猜出其中的一些誤會。


    “小野貓,有迴信了。”


    花落翎的聲音猛地又在身後響起,葉傾歌微微愣怔了片刻,這才木訥訥的轉身,“如何說?”


    花落翎把手中的信封遞到了葉傾歌眼前,不言一語。


    葉傾歌伸手接過,她不懂為何冷玄夜會給她來一封信。


    忐忑的拆開,映入眼簾的字跡讓葉傾歌失落了一下,隻不過信中的內容卻讓她後怕:


    葉小姐,恕在下替玄夜做了決定,寫了這封信。


    中秋佳節之約,玄夜恐怕不能赴約。我不清楚你為何要見玄夜,但玄夜想必是願意見你的,隻是如今他的毒已經深入五髒,怕是撐不了那麽久,也走不了那麽遠的路了。


    如今,所有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你若願意知曉其中緣由,那麽你見到寫封信時,我已經在封塵山下的花城等你。


    玄夜病重,我不能多等,一日之後你若未來,那麽,後會無期。


    珍重。


    古若塵。


    葉傾歌放下手中的信封,看著花落翎的眼裏含著急切,“我要下山去。”


    花落翎雖未看信,但想必也是事關冷玄夜。剛才告訴她的時候,他就能預想到現在的情形,神色有些悲涼的點點頭。


    葉傾歌來不及多想,轉身便向著山下而去。


    當月亮爬上正空時,葉傾歌找到了古若塵。


    “葉小姐,我想你也會來。”古若塵麵帶笑容打開門,仿佛一直等候著葉傾歌的到來。


    “嗯。”葉傾歌輕輕應了一聲。


    “我的血不能解毒。”


    兩人才坐下,葉傾歌便率先開了口,很是平和的語氣,卻很肯定。


    古若塵眼底劃過一抹詫異,片刻後又恢複正常,“確實不能,當初的那些話不過是我和玄夜商量了,騙你的罷了。”


    “為何這般?”


    許是一日的趕路,此時的葉傾歌有些疲憊,也許是一日的沉澱,讓原本震驚的她早已平靜下來。


    “皇後找你進去那日,她便提醒過你,她不是唐戈雅,她的孿生姐姐才是,而她葉告訴了你,二王爺心懷鬼胎。”


    “同樣,她也應該告訴過你,玄夜更在乎的人是你。”


    葉傾歌沒接話,沒反駁,現在迴想起來,唐戈薇的話裏確實有這層意思。


    “當初,皇帝為了引二王爺出動,便與玄夜商量了後來的這一切。”


    古若塵也不耽擱,繼續開口解釋。


    “唐戈雅是冷易空派來的人,目的是為了造成你們兩人間的不合,順便在合適的機會,給玄夜下毒。”


    “皇帝想將計就計,許諾隻要此件事情完成,他便讓玄夜可以遊山玩水,不管朝政之事,也不計較玄夜殺了皇後的事。”


    “玄夜同意了。所以他把你送到了柳嬸處。柳嬸處隱蔽來往的人也少,你能聽到的消息也少。玄夜以為這樣,他就可以把事情處理完後就去找你。隻是,似乎上天從來不善待他。”


    “我們那日會來找你,是因為封塵宮主又找到了他,說你也中了清歡醉,而解藥,也就是她手裏的那株清歡。”


    “玄夜的毒從一開始就沒解開過,而他讓我們告訴你解了,一是因為他怕你擔心,二是封塵宮主之前也找過他,讓她告訴你他的毒解了,否則就在你身上也下同樣的毒。玄夜雖然暗中派了暗日他們保護你,可封塵宮主向來來無影去無蹤,他若想做的事沒人攔得住。”


    “清歡醉隻有清歡才能解,可其中還需配入其他輔助藥材,玄夜得從你手中拿過清歡又不讓你懷疑。”


    “而玄夜讓你離開,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解藥給了你,而他自己的時間也就不多了,他不想讓你看著他離開,所以他寧願你恨著他。他說,這樣,你就可以在麵對下一個對你好的人時,才不會心中思念他,不敢接受另外一個人對你的好。他說,他怕你因為他而後半生孤影一人。所以,他寧願你恨他,怨他,也不要你還愛著他。”


    古若塵的話落,葉傾歌遲遲沒有接話,而古若塵也沒有再開口。


    時間就那麽沉寂著向前。


    “他……他還有多久?”葉傾歌的聲音有些啞。


    古若塵掐了掐手中的茶杯,“不超過三個月。”


    “砰。”


    葉傾歌手中的茶杯應聲而落,狠狠的摔在地上,再難拚合。


    “真的…找不到解藥了?”葉傾歌不顧被茶水燙著的腳踝,看向古若塵。


    “花落翎有沒有解藥?”


    不待古若塵說話,葉傾歌又接著問道。


    “清歡本就是花落翎多年前放在那個藥鋪的,恰好被你買了去,而據他所說,他也隻有那麽一株。”


    古若塵的聲音很低沉。


    葉傾歌眼底原本浮現起的那抹希冀也隨著古若塵的話而滑落。


    “你先迴去,我會封塵山一躺。”說著,葉傾歌便站起來了身。


    “你不同我會京都?”古若塵也站起來,當擋住了葉傾歌的去路。


    原本焦急的葉傾歌被古若塵一擋,更是焦急,“你讓開!我是去問問他還有沒有解藥!”


    古若塵暗自鬆了口氣,隻是依舊沒有讓開,“現在太晚了,明日再去。”


    葉傾歌卻像是沒看見外麵早已黑漆漆一片的天空,直接伸手推開了攔路的古若塵,直接吩咐道:“你迴去看著冷玄夜,若她在我迴去前出了事,你別想好過!”


    說完,葉傾歌便用她那還不算熟練的輕功離開了原地,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被葉傾歌一把推開撞在門框上的古若塵站直身子,想跟過去,暗辰卻突然出現在他麵前。


    “公子,你快和我迴去吧。王爺醒了。”


    “什麽?”


    古若塵似乎很是震驚,連行李都沒收拾,再不管葉傾歌,閃身也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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