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幾日,古若塵才知道。老王妃正是在當初冷玄夜的去邊關征戰的時候找到他的。


    老王妃讓冷玄夜離開唐戈雅,讓他一心隻想著老王爺的死,讓冷玄夜計劃著報仇的事。而冷玄夜當初會針對侯爺府,也是因為老王爺當初的死,侯爺府也參與在其中。太後,從小壓榨冷玄夜,冷玄夜必定不會輕饒了他。冷玄夜其實也計劃著冷皓雲的死,可最後還是在老王妃的要求下隻謀劃了太後的死。


    這兩年,老王妃一直被冷玄夜藏在淨心寺中。這也就難怪當時冷玄夜會出現在淨心寺,被騙得還以為冷玄夜當真是聽信了慕若依那個醜女人的話,著急去證實,結果原是為了去見老王妃。


    這也是後來,冷玄夜突然好心派人“知會”了慕家慕大人,可把那慕家小姑娘折磨得不輕。


    太後的死,是這次冷玄夜離開的主要原因,也解了古若塵心裏許多的疑惑。


    至於老王妃,這麽幾年來,本就考著無盡的恨意而活,太後死後,心中恨意消散的那一刻心中沒了支撐,便也這麽離開了。


    古若塵看著遠處立於夕陽下的男人,微歎了一口氣,這才走上前,與之並肩而立,唇角微勾,“你這可瞞得真夠深的。”


    冷玄夜神色未變,“母妃……不想知道的人太多。”


    古若塵唇角的笑意凝住片刻,原本隻是打趣,沒成想竟聽到了冷玄夜這狀似道歉的話……


    “呃……這…也對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冷玄夜沒再接話,沉默著,眼裏有著淡淡的傷感,夕陽的餘暉也沒能將其溫暖。


    “你的解藥還差一個藥引,就能解毒了。”古若塵看著遠處的夕陽,神色並沒有因此而輕鬆。


    冷玄夜緩緩轉身,聽出了古若塵話裏的沉重,“什麽?”


    “…清歡。”


    古若塵默了片刻,這才又道:“這藥也消失多年了,十五年前隨著清歡醉一同消失,聽聞留下的也就一株,可在十年前也不知蹤跡。”


    “快三年了吧?”冷玄夜卻是上不接話的問出了聲。


    古若塵沒反應過來。


    冷玄夜卻沒再管,轉身,有絲絲不舍,卻還是很果斷,“聽母妃的話,放下吧。”


    古若塵隨著轉身,看著離開的冷玄夜,精致的麵容上也劃過滿言的無奈,想同以往一樣安慰,卻發現,張開口,什麽也說不出來,連欺騙他自己都做不到。


    這日的葉傾歌如同往常一樣在院子裏同容白練武,之間沐風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公子,二王爺又來了。”


    葉傾歌收迴手,拿過帕子擦了擦臉,“那…請吧。”


    沐風遲疑一下,趕忙開口,“二王爺說他不進來了,讓公子準備著一下就進宮去給皇上診治。”


    “現在就去?”葉傾歌微微有些詫異,她還以為這件事被太後的事一打斷,便就此告一段落了。


    “對。”


    葉傾歌又再次坐上了進宮的馬車,隻是這次的皇宮,不如幾日前那般威嚴,而是添了幾分悲涼的氣氛。整個皇宮都被掛上了白綾,以祭奠太後的離世。


    葉傾歌和冷易空在公公的帶領下很快就來了勤政殿,冷易空讓被在外麵等著,隻讓葉傾歌一人進去。


    “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葉傾歌規矩而不是氣度的朝著龍椅上的人行著禮。


    這次的冷皓雲不再如幾個月之前那般精神,到底是病了,神色間都是虛弱的氣象。


    冷皓雲輕咳了幾聲,這才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下方一聲黑色綢緞衣裳的葉傾歌,


    “你就是顧家七公子?”


    葉傾歌微低著頭,“迴皇上,正是草民。”


    “起來吧。”


    “謝皇上。”


    一旁的張公公在冷皓雲的示意下連忙將桌上的奏折收了起來,這才又退到一旁。


    “既然是皇兄找來的人,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輩。”冷皓雲一邊說一邊抬起手放在了桌上,示意葉傾歌把脈。


    葉傾歌壓下心底的疑惑,淡定的上前,靜心把起脈來。


    片刻,這才微皺著眉頭,有些擔憂,


    “草民的醫術微不足道,隻是皇上的病症草民恰好有些耳聞,隻是……”


    “咳咳……咳……隻是什麽?”冷皓雲的聲線頓時不知為何冷了一分。


    葉傾歌抬頭飛速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又低著頭,“皇上的病……是病,也是毒。”


    “什麽?”一旁的張公公聞言,神色一變,有些凝重。


    冷皓雲的神色也頓時變得嚴重起來,“這宮裏的太醫怎麽說朕這是風寒引起的。”


    葉傾歌低著頭,看不清神色,“這症狀確實像極了風寒。隻是細看之下才知是毒,宮裏的太醫想必也從未想過這方麵。”


    冷皓雲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張公公,這才又看向葉傾歌,“那你說說怎麽迴事?”


    葉傾歌頓了頓,整理了一下語言,“皇上的毒草民不知從何而來,但現在症狀尚輕,稍加調理就能解了,問題不是很大。隻是……”


    “隻是……下毒之人的心思就難說了。”


    冷皓雲神色頓時一淩,眼底劃過一抹冷色,“張公公你去看看皇兄。”


    “顧七公子可是看出了什麽?”待張公公離開後,冷皓雲才有低低的出聲,暗藏著絲絲冷意。


    “草名眼拙,看不清其他,隻知道皇上這毒中得容易,可是消散得卻很難猜。”


    “說來聽聽。”冷皓雲頓時收了所有的冷意,慵懶的靠在了龍椅上,淡淡的看著葉傾歌。


    “皇上的毒若草名猜得不錯的話名情牽,中了此毒的人若是與人歡愛,則與之歡愛之人……必中此毒。而先中此毒的人,毒素會減輕,但並不能完減除,若是救治及時,也並不嚴重。”


    葉傾歌極為乖巧的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而這也是她之前那幾日在瑞王府同古若塵學習的那幾日知曉的。


    冷皓雲原本輕鬆的神色在這一刻竟有絲絲笑意,“皇兄找來的人果然不一般。”


    葉傾歌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冷皓雲,“皇上過獎了。”


    而心底,葉傾歌卻懵地有些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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