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歌沒在意紅伊的神色,繼而看著桌上清淡得不能再清淡的菜色,微皺著眉頭,道:“姐姐們早飯就吃這些?”


    葉傾歌這姐姐卻叫得是越來越順,紅伊卻是不自在的咳了咳。


    拿著碗筷過來的水盼恰好便聽了這麽一句,疑惑的瞥了一眼紅伊,看向葉傾歌,“公子何必如此套近乎?”


    葉傾歌接過水盼遞來的筷子,倒也不介意,也不擔憂,伸手便夾了青菜放進自己嘴裏。


    清香瞬間襲滿喉,比肉差了許多,但比旁人炒的青菜又是別樣的風味。


    “好吃。”


    這是葉傾歌發自內心的話。原本隻是隨意的闖進一個飯館,沒想到竟然她發現了如此好吃的菜食以及頗為奇特的兩人。


    原本如臨大敵的水盼紅伊倒是因為葉傾歌這一句差點破了功。


    “兩位姑娘不必如此緊張,我現在就一個人,即便想怎麽樣也是不可能的。”


    水盼迴到桌邊坐下,看著葉傾歌的目光依舊生分得可憐,“既然公子都說了,那何必隻說一星半點?”


    隻是還不待葉傾歌說什麽,紅伊像維護的聲音便打斷了水盼對葉傾歌的質問,


    “好不容易來個人,你非要把人趕跑你才開心啊?”這話是對水盼說的,轉而又看向葉傾歌,


    “小公子喜歡吃這青菜就多吃些,吃完了好迴去,就別在這裏打擾姐姐們了。”


    葉傾歌眼角有著笑意,她的話有維護自己的意思,但哪兒又不是打探消息的意味?


    也不打算再繞圈子,葉傾歌環視了一圈飯館,雖然簡陋,但極為簡潔整齊,可以看出主人對它的清護。


    “飯館既然開著,為何會沒人來?”頓了一下便又極快的道:“我現在正在打算買個地方開個酒樓。”


    葉傾歌的話算是表現了自己的來意。


    水盼和紅伊的眼裏明顯有一絲詫異,隨即葉傾歌便見水盼眼裏的拒絕顯現得毫不猶豫,“抱歉,公子找錯地方了。”


    葉傾歌起身,繞著周圍走了一圈,


    “兩位姑娘如何稱唿?”


    紅伊看了看水盼,繼而笑著道:“紅伊。”


    隨即又看了眼身旁一襲荷藕色衣衫的女子,“水盼。”


    “紅伊水盼,水盼紅伊……兩位姑娘的名字真好聽。”


    葉傾歌並未在名字上停留過久,看向兩人,目光不似之前的那般打趣,“如果我猜的不錯,水盼姑娘現在應該很難維護飯館了吧?甚至自己的生計都是一個問題。”


    葉傾歌說得平淡,可對麵的兩位姑娘卻頓時默了下來。現在的情況她們自己再清楚不過。


    飯館早年生意還好,可是因為之前得罪了一位貴家公子,飯館的生意漸漸淺淡下來。如今,早年的積蓄早已漸漸便薄,獨剩這一家酒館。可是,不管如何,她水盼,即便是死,也不會把酒館轉賣出去的。


    水盼想什麽,紅伊知道,也能領會。


    就像她所在的紅顏樓,許多人因為它的落敗而離開了,可是,她卻是不願離開那個在別人看來肮髒的地方。那裏,她看慣了欲望之歡,人心的肮髒,但那卻是養她長大的地方,離開它,她不知道該去哪兒,也不知能去哪兒。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同病相憐,她才能和水盼認識,認識一個不會嫌棄她的好友。


    “公子走吧。”紅伊看了眼沒說話的水盼,看著葉傾歌說得決絕。


    葉傾歌沒動,隻是看著水盼,


    “我不知道姑娘為何會守著這個地方,但想來是我不能探究的,而我,也不想探究。隻是……”


    “隻是水盼姑娘寧願看著它落敗,也不願讓它恢複昔日的景象?”


    水盼抬頭看向葉傾歌,並未說話。


    紅伊看見水盼眼底一閃而過得落寞之色,瞬間就對葉傾歌沒了好臉色,“我說這位小公子,水盼姐姐說了不賣就是不賣,早些迴你的府裏受著丫鬟婆子的照顧,別在這裏礙眼!”


    葉傾歌抬眸看向紅伊,狀似不懂的有些疑惑,“紅伊姑娘為何這樣生氣?”


    葉傾歌的一句話讓紅伊一句話打在裏棉花上,有氣無力。


    “別在這裏裝傻充愣!公子身份一看便不是閑人,還是不要在我們這裏浪費時間了。”紅伊的語調因為水盼的目光而有些緩和。


    葉傾歌知曉紅伊語氣裏的不滿,看向水盼,“我隻打算買這兒,也隻看上這兒,所以你們怎麽說都是沒用的。”


    並不是葉傾歌真的想為難她們,而是這個飯館雖在巷子深處,但在整個京都所處的位置還是比較靠中的。更多的,葉傾歌並不想看到初次見麵的水盼紅伊活不下去。


    “我把酒樓買下來,但房子還是歸水盼姑娘打理。”


    這次的葉傾歌沒有給兩人反駁的機會便又開口,


    “我隻是想要一個虛名而已,酒樓的房契水盼姑娘還是可以拿在手裏。”


    葉傾歌的話驚得水盼紅伊都抬起頭看向風度翩翩的她。


    哪有買房又不要房契的人。


    “小公子說著玩了?買了房又不拿房契這是什麽意思?”紅伊的話裏又帶上了嘲諷的意味。


    葉傾歌的唇角染著淡淡的笑意,“紅伊姑娘多慮了。”


    “目的。”


    沉默了許久的水盼這才開口問了葉傾歌。


    葉傾歌看向她,“我想賺錢。”


    葉傾歌的目的很簡潔,也很直白。


    三人之間有恢複片刻的沉默,葉傾歌這才又看向紅伊,


    “我還想買下紅伊姑娘的房子,也是一樣的道理。”


    這次,紅伊才是徹底傻眼了。


    而在看到紅伊眼底的震驚時,葉傾歌她嘴角才又揚起淡淡的笑意,她沒猜錯。


    紅伊身上的胭脂味就告訴葉傾歌她的身份。她沒去過青樓,沒見過豬跑還能沒吃過豬肉?紅伊一個青樓女子,能大清早的不休息跑來這裏?要不就是生意不景氣,要不就是她是青樓的管事的。可若是管事,就不會做她現在的這幅嫵媚異常的打扮了……


    “你如何知曉……”說到一半的紅伊突然停下來,唇角一抹笑意。


    倒是她大意了,還以為來的就是一個毛都沒長的高門貴子,想來顯擺他的身份……


    “小公子如何稱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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