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片刻的他看到眾人都在認真聽他說的時候才又繼續開口,“本王前幾日好巧不巧的截獲了一封秘信。”


    冷玄夜突然轉了語調,極為嚴肅的道:“信是從一個帶著黑中帶紅的玉佩的暗衛身上取下來的。”


    “信上提到了黑繩的事,也提到了曾經的長公主,還提到了……”


    冷玄夜意味不明的看向葉傾歌,又飛速的側臉麵朝皇帝和文武百官,避開了葉傾歌疑惑的目光,繼續嚴肅的道:“還提到了侯爺府。”


    頓時,氣氛在這一刹那厚重起來。


    黑中帶紅的玉佩,這是封塵的標誌,那個暗衛是封塵的人。信中提及黑繩的事,與長公主有關,現在已經是眾人承認的事實。可是,還提到侯爺府,那是為何?那是不是表明,侯爺府也與黑繩有關?


    眾人都向侯爺看去,目光裏充滿質疑之色,而這一刻,眾人也突然間意識到,往日一直看不慣葉傾歌的侯爺,不僅之前曾為葉傾歌求過情,還在今日葉傾歌到這大殿之上時閉口不言,一句話也沒說……


    葉傾歌順著眾人的看了眼老侯爺,複又詫異的看向冷玄夜。


    所以,他剛才刻意提起黑繩的事,其實都是為了後麵這件事?


    “瑞王,這事關重大,還望瑞王說清。”丞相大人看向瑞王。


    冷玄夜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清冷的看著老侯爺。


    “皇叔有什麽就直說了吧。”遲遲沒有等來冷玄夜下文的冷皓雲終於開了口。


    冷玄夜依舊沒有說話,收迴了看著老侯爺的目光,神色依舊清冷,隻是眉頭微微皺起,似在思考著什麽。


    大殿頓時寂靜如夜。冷玄夜不說話,老侯爺不說話,冷皓雲也不說話,眾位大臣也不敢說話了。


    良久,冷玄夜才又用他清淡如水的聲音打破了一片的寧靜,


    “信封中提到長公主所求之事已經達到,各自兩清,至於什麽事,這得問冷一依了。”


    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至於侯爺府,侯爺不打算自己說一說嗎?”


    葉傾歌順著冷玄夜的的側臉看去,可以看見他的嘴見有些微的上揚。葉傾歌不知道,也不想去管信封裏提到了什麽,她現在隻知道侯府會同樣因為一條繩而瀕臨滅亡。


    “侯爺,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冷皓雲的臉色再一次沉了下來。找到封塵,必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


    老侯爺聽見來自兩個高高在上的人的質問,額頭不禁緊皺起來,卻還是對此事閉口不提。


    “臣,並無此事。”


    老侯爺低著頭,微微彎腰麵朝皇帝。


    “啟奏皇上,這件事雖是瑞王提出來,臣等不應懷疑,可這瑞王說到的信封臣等並未見到,也不能借此就怪罪於侯爺。”吳大人。


    “瑞王做事向來有理有據,如果不是這封信,瑞王何故質問侯爺?”郭大人。


    ……


    冷皓雲環視了一圈眾大臣,目光最終落在冷玄夜身上,“皇叔可否把信拿出來。”


    冷玄夜沒有急著說話,看了眼侯爺,這才側身看向身旁的葉傾歌。


    搜尋到她眼裏展露無餘的緊張時,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看向葉傾歌有一絲無可奈何,語調很輕的問,


    “你覺得本王該把信拿出來嗎?”


    語氣很輕,也很柔,讓葉傾歌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為何要這樣問她,沒經過大腦思考反射性的就將心裏的想法脫口而出,


    “不要。”


    冷玄夜的神色在這一刻有一絲了然,也莫名的有一絲憤怒,隨即很快便又恢複他清冷高貴的模樣。


    反應過來的葉傾歌看向又側迴身的冷玄夜,心裏一陣苦笑,即便自己心裏祈禱無數遍,剛才的迴答也確實是自己所想,可他冷玄夜是一個王爺,皇帝的皇叔,又怎麽可能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承認之前的話是謊言。


    隻是,接下來冷玄夜的話也確實讓她久久不能從震驚中迴過神來,也讓眾位大臣差點驚掉了下巴。


    “本王剛才隻是借機試探眾位大臣。皇上見諒,沒有這封信,本王也拿不出這封信來。”


    刹那間,大殿上靜得連身旁人的唿吸都可以聽見,不似之前那般寂靜,這次的寂靜是暗含著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而在殿外等候著,剛想進去呈上信封的暗辰聽見冷玄話差點沒直接在平地上摔一個跟頭,站穩身子的他側頭看向身旁的寒風,目光裏盡是“王爺剛才說的什麽!”“信明明有的!”“王爺為什麽突然改了計劃!”“那我現在還要進去嗎!”


    寒風雖然表現得沒有暗辰這般詫異,但他微微皺起的眉頭也出賣了他的疑惑。麵對暗辰的驚訝也表現了他的讚同。他也想知道王爺為何會突然改了計劃。


    “瑞王,你簡直是在胡鬧!”夏太師。


    “瑞王,這等大事怎可這般玩笑!”賀大人。


    “瑞王,朝堂之上怎可兒戲!九五之尊之前怎麽如此糊弄!”郭大人。


    “即便是為了申冤,今日瑞王將葉傾歌帶到朝堂之上本就是不妥,可不僅不加收斂,之前血染朝堂,此刻更是戲謔於眾人,臣啟奏皇上懲處瑞王,以振朝綱!”唐丞相。


    “臣附議!”林大人。


    “臣也附議!”吳大人。


    ……


    冷皓雲隻是看著這一切,並未說話,可是從他的神色裏,清晰可辨的是被冷玄夜如戲耍般後的憤怒。


    冷玄夜神色清淡的聽著各位大臣對他的聲討,並不在意,隻是看向冷皓雲,


    “本王自願請罪,府中禁閉,還望皇上恩準。”


    話裏是認錯的意思,可即便如此,氣質卻一絲不減,依舊清冷,依舊高貴。


    “臣,也覺得瑞王的行為不妥。可臣還是認為此事不會空穴來風,臣請奏,查清此事。”周正看向冷皓雲義正言辭的道。


    對於冷玄夜的請罪冷皓雲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冷玄夜,一貫的沉默。直到周正的話傳進他耳裏時,才變換了神色,威嚴的道:


    “今日瑞王多次觸犯朝綱,罰其協同周正調查黑繩之事,不得擅自出京。為將功補過,又值外敵進犯之時,命其再將手裏一半的兵權交於樞密使!”


    冷玄夜對皇帝的一席話並不是很在意,對這樣的懲罰也不意外,冷皓雲本來一直就想要迴他手裏的兵權。


    葉傾歌才從眾位大臣的質問中緩過來,便又聽到冷皓雲對冷玄夜的處罰,心裏一陣自責。雖然與冷玄夜的接觸不超過一天,但是她卻很怪異的相信冷玄夜的為人,她相信他不會這樣信口開河,所以那封信必定是存在的,可是,他真的就隻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放棄了自己的計劃?葉傾歌頓時覺得有些恍惚,從昨日以來,冷玄夜幾乎是處處幫助維護自己,這種感覺太不真實,可又太過真實,讓她不知道該如何……


    “本王,接旨。”冷玄夜的態度還算平和,並未變現出任何的不滿。隻是這樣的冷玄夜卻讓葉傾歌感到心疼與自責,為了她,為了她一個女子,他就這樣把自己一半的兵權上交上去。這日的早朝便以冷玄夜接受處罰而草草結束。


    因為冷玄夜受罰,所以各位大臣也不敢在冷玄夜麵前過多的晃蕩,下了早朝便都心領神會快速離去。


    老將軍帶著兩個兒子,繞過冷玄夜,走到葉傾歌麵前,笑得和藹,“不愧是本將的外甥女,到這朝廷之上也不怯弱一分!”


    兩個舅舅此時也對葉傾歌漏出了讚揚的神色,並不是他們誇大,而是這朝堂之上,九五之尊之下,文武百官之前,即便是他們,心裏也是得繃著一根弦的。


    對於三人的讚美,葉傾歌迴之淺淺一笑,“外祖父過獎了。”


    老將軍並沒有過多停留在這個問題上,看向葉傾歌,隱隱有一絲期待,“什麽時候去一趟將軍府?”


    葉傾歌沒有過多的猶豫,“幾日後便去拜訪祖父祖母,如今得先陪同父親將府裏安頓好。”


    頓時,老將軍嘴角笑容炸咧開來,“那好那好!我讓你舅舅陪你去接你父親?”


    “不用麻煩了,外祖父。”葉傾歌意有所知的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冷玄夜。


    老將軍遲鈍了一下,瞬間秒懂,嘴角的笑容依舊飛揚,“好好好,那你自己注意,我和你舅舅些就先迴府了。”


    身後的兩位舅舅,大舅舅神色嚴肅,但還是有著淺淺的笑意,二舅舅則與老將軍的神色無異,笑容滿麵。


    葉傾歌輕輕點頭,也同樣笑道:“外祖父和兩位舅舅慢走。”


    待三人的身影走遠後,葉傾歌才走到冷玄夜麵前,看著同樣看著她的冷玄夜,“今日多謝瑞王相助。”


    此刻的葉傾歌也隻能找到這麽一句話來表達自己心裏的感激。


    冷玄夜看向葉傾歌的神色由最初的溫柔漸漸變得清淡,“本王隻是見不得女子受委屈而已。”


    葉傾歌聽著冷玄夜清清淡淡的語氣,仿佛是初見麵的陌生語氣,沒有過多在意,“日後瑞王若有需要的地方,我必定竭盡力!”


    冷玄夜的神色沒有過多的變化,側身看向身後的寒風,“送葉小姐迴府!”


    寒風愣住,暗辰愣住,葉傾歌聽著也有一絲不順暢。


    “沒聽見?”


    聽見冷玄夜淡淡的聲音,寒風瞬間迴過神,雖然詫異,卻還是急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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