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章節572:卻春雨


    昆侖兼岐劍郡,傳送陣前。


    晏暖用自己的本命劍鹿不虞指倒地不起的高髻聖女喝問,“你如此迫不及待,甚至不惜殺人闖關,琨城那邊到底隱藏了什麽?”


    那高髻白衣聖女聽了,卻發出了尖銳的譏笑,“哈哈哈,今天可讓我大長見識了,這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明明是你們昆侖強行扣押我們極堃殿弟子不成,卻倒打一耙。怎麽著,天下修士就都要歸你們魚肉不成!”


    “想成為天下至尊,你也要看我們其餘八大宗門,答應不答應!”高髻聖女說得斬釘截鐵。


    晏暖和高髻聖女的對話,完全是內容相悖。


    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相?!


    這針尖對麥芒的情形可讓周圍吃瓜的人極大的滿足,他們恨不得兩個人多說一點,用力扯頭花,扯得再狠一些!


    罵得再響亮一點!


    閔苒一直在配合晏暖,可她現在的做法,卻跟最初二人商定的,盡量低調快速的找到謝辭君或者楚藏言的安排,截然相反。


    閔苒試圖提醒晏暖,“晏師姐,我們還是帶她迴去再說。”


    可晏暖下一個動作,卻震驚了所有人。


    晏暖催動了自己的本命靈劍鹿無虞,它本是罕見的白色玉劍,通體帶著一股聖潔慈悲的氣息。


    這也跟晏暖主修善劍有關,救人為主,防禦為輔。昆侖劍修九成九都是主殺陣,晏暖這種以劍為醫道的劍修,從古到今也沒有幾個人去修煉。


    可今天,鹿無虞卻變了模樣。


    它在晏暖手決的催促下,兩側的邊緣開始不斷轉紅,極快的變成了中間隱約一道白線,而兩側猩紅欲滴的模樣。


    閔苒從未見過晏暖施展過這樣的劍招,但從鹿無虞劍身上釋放出來的氣息看,這將是一個非常讓人不適的招式。


    “晏,晏師姐,你這是要……”閔苒心頭慌亂,試圖再次阻止。


    可晏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反而再次向高髻聖女問道,“我再問一次,琨城大陣全部失效的背後,到底有什麽陰謀!”


    高髻聖女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鹿無虞上的猩紅威脅之意,可她依然梗著脖子大聲辯駁,“你們昆侖倒打一耙的本事,我是佩服的。但想威逼我說出假話,我極堃殿雖然女弟子眾多,骨頭卻是有兩根的!”


    這高髻聖女的心思十分聰敏,到了這種時候,依然在混淆視聽,把汙水往昆侖的身上潑。


    而這種不畏強權,抗爭到底的態度,顯然更容易引起周圍散修和吃瓜群眾們的共鳴。


    尤其那句——我極堃殿雖然女弟子眾多,骨頭確實有兩根的。


    立刻引起了哄堂叫好。


    “好!不愧是極堃殿弟子,我挺你!”


    “跟她幹,不能讓昆侖一手遮天。”


    “昆侖太霸道了,這天上的烏雲都是你們雲浮峰遮出來的吧!”


    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也不關心真相的圍觀眾人,情緒已經被點燃,在眾人起哄法不責眾的情況下,都鼓噪了起來。


    “不,不是這樣的。是她們動手殺了我師兄。你們不能這樣!”小田雨哪裏見過這種架勢,親眼看見大家都去支持極堃殿的兇手,他急得輿論倫次,試圖解釋。


    可他這一身望舒執事的黑袍,天然就讓人心生忌憚厭煩。


    更何況小田雨的話又沒有什麽暴露的黑幕等勁辣內容。


    大家根本理都不理他。


    閔苒心知不妙,現在的輿情幾乎都在針對昆侖,而周圍的人不但激情力挺極堃殿的聖女,還有數不清的人舉著刻影石在留影刻錄。


    那麽他跟晏暖的身份,早晚要曝光,隻是時間長短而已。


    這跟他們最開始的計劃,完全背道而馳。


    晏暖到底在幹什麽?!


    很快的,他就知道了。


    不僅是他,周圍的人也都知道了。


    ……


    ……


    晏暖沒有再跟高髻聖女試圖分辨爭論,她雙手掐住劍訣,用力催發。


    那帶著不詳猩紅之光的鹿無虞,瞬間幻化出無數道猩紅劍氣,它們盤旋著,快速的的沒入了高髻聖女的一條右腿。


    那通體紅光的劍氣看起來並不兇狠,反而帶著一種淒厲的美感。


    然而當它們沒入了高髻聖女的右腿時,最初的瞬間,什麽也沒有發生。


    高髻聖女還在厲聲喝問,“你敢動我一根汗毛試試,我極堃殿……啊!!!!!!!!!”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完,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猩紅劍氣入體之後,才驟然爆裂散開,然後那高髻聖女的右腿,就像從裏麵被人用無數小刀片切開一樣,瞬間就隻留了一條腿骨。


    而腿骨之上的經絡、筋脈,都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向四處散落開去,宛如下了一場血色落櫻。


    圍觀眾人本來以為這是兩大仙宗的嘴炮輸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在拱火。


    他們可沒想到看起來嬌嬌弱弱的晏暖,居然直接下了這般狠手。有些低階修士不提防,看到這種場景,直接就慘叫了出來。


    更有還在煉氣期的小女修們,直接吐了。


    閔苒覺得晏暖瘋了,無論極堃殿的人怎麽沒理,他們都不該當眾施虐,這是授人以柄啊。


    閔苒高聲厲喝,希望可以勸阻宛若失心瘋一般的晏暖,“你在幹什麽?快住手。”


    晏暖卻重新集結了手決,鹿無虞再次泛起了紅光,她聲音輕柔,落在了高髻聖女的耳朵中,卻仿佛惡魔之音,“痛吧,這一定是很痛的。但你放心,除了右腿之外,你其他的地方都沒有收到傷害,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這是我們修慈劍道的專長,能讓你好好多體驗幾次。”


    人群中有人嘀咕到,“這,這也太嚇人了,這是什麽劍招啊,昆侖有這種招數嗎?!”


    因為圍觀湊熱鬧的人太多,難免有些逢瓜必吃的猹王,就認出了這招,“這不是昆侖的劍招啊,它,它分明是——卻!春!雨!”


    “卻春雨”這三個字喊出來,落到了周圍人的耳朵裏,有上了年級的散修恍然大悟,喃喃道,“零落枝頭卻春雨,遍地羅紅點重重。原來,竟然是毒醫厲修的卻春雨,可這人的劍式不是早就失傳了麽!”


    “什麽,毒醫厲修!就是那個一人屠盡三大仙門的毒醫厲修,我現在聽見這個名字,都渾身寒戰。”


    “可,可昆侖弟子怎麽會練厲修的劍招?”


    “我的天呐,這,這大宗大門裏都藏了些什麽啊……”


    晏暖卻對周圍這些議論絲毫沒有在意,她這一招卻春雨,的確是從毒醫厲修留下的玉簡中習來的。


    那毒醫厲修當初不過是小小的一名散修劍修。不過他同時兼修了醫術丹鼎之道。當初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靈鼇門少主的新婚太太,身中了古怪的奇毒,看遍了醫修也無解。


    於是,靈鼇門的少主就重金懸賞,想要找到能醫治這種奇毒的醫修。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從先跟厲修交流過醫術的修士知道他能解開這種奇毒,在賞金的誘惑下,偷偷去告訴了靈鼇門的少主。


    靈鼇門少主於是找上了厲修,願意花重金請他出手。


    但厲修拒絕了,當初他的醫術來自四海地錦珊島的一個小醫修世家,而這種奇毒正是那醫修世家專屬的家族傳承之一。


    既然靈鼇門少主夫人中了這種毒,一定是跟那小世家有了不可解的仇怨。


    厲修又怎麽能背叛自己的師門,去救師門的仇人呢。所以他百般推脫,終是不肯出手相救。


    最終,那靈鼇門少宗主夫人奇毒未解,連帶腹中的胎兒在內,一屍兩命。


    靈鼇門少宗主葬完妻子,卻把一腔怨氣都發泄在了厲修的身上,他妻子本是薊雲宗的嫡長女,還拜入了夕顏閣,成為了親傳弟子。


    故而,這三家仙門至親就聯合在一起,去厲修的洞府報仇。


    當時厲修出去采藥未歸,靈鼇門少宗主直接就打殺了厲修洞府內的所有人。


    有自幼陪他長大的忠仆,也有厲修悉心教導的年幼弟子,還有他至交好友攜妻子前來拜會,不過臨時借住在洞府之中而已。


    這些人都成了靈鼇門少宗主的出氣筒,全部被殘忍的滅殺,最後少宗主還一把火燒了厲修的洞府。


    等到半個月後,厲修從十萬大山中采靈藥迴來,就看見這滿門被滅的慘劇,靈鼇門連看門的狗都沒有留下活口。


    厲修本是修慈劍之道的,他並沒有什麽強硬的殺招,慈劍之道少有人修成,就是因為劍乃天生的兇器。要用劍道走醫修之路,簡直就是在逆天修行裏選擇倒練經脈。


    厲修的修為本不高,可他為了給自己的徒弟、忠仆還有友人報仇,用了二十年潛修,居然讓他連成了一套詭異狠辣的劍招。


    這套劍招的名字,就叫卻春雨。


    聽起來非常典雅秀致,可實際上卻是要用仇人的骨肉化作落櫻。


    卻春雨在狠辣中還帶著獨特的療愈作用,也就是說,它傷到的地方,隻有那處會被淩遲殆盡,可劍招中帶著的療愈之力,又會維係傷者的生機。


    這樣,可以從容緩慢的讓劍客慢慢的在仇人的身上,不斷施展卻春雨,拉長他遭受劍招的時間。


    可謂慈劍蛇心。


    據傳言,當初厲修把靈鼇門的少宗主留在了最後,這招劍式在他身上反複施展,足足用了半個月,那少宗主才徹底咽氣。


    其慘烈痛苦的過程,無出其右。


    甚至有人把卻春雨和魔修功法相提並論,可見它的兇名之勝。


    厲修報仇之後,也沒有隱姓埋名。而是繼續在修真界打轉,遇到不知他身份,試圖打劫或欺詐他的散修,他就會嫉惡如仇的在其身上施展卻春雨。


    最終還是因為得罪的人太多,竟然集結了三百多人圍捕追殺他,最後徹底將厲修剿殺,才算平息了這段往日的恩怨。


    不過最後三百人大聯盟追殺厲修時,他身上除了自己的本命靈劍外,並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所以當時大家都覺得,他那驚悚又狠辣的卻春雨,從此就失傳了。


    也有不少人,因此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今天,光天化日之下大家共同見證了卻春雨的迴歸。


    卻春雨不算魔道功法,但它的殘忍和狠辣,卻依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閔苒並不知道晏暖居然學會了卻春雨,而且就算他現在知道了,也不是很在意。但讓閔苒不理解的是,晏暖為何要刻意的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出了這種近似禁忌的劍招,這不是倒持太阿,自找麻煩麽!


    昆侖的內門弟子中,誰還不會幾個兇名在外的禁忌招數啊,但大家有個共同的默契就是,不能當中施展出來。


    否則出了事,連掌門都未見得兜得住。


    晏暖自己不知道這些禁忌的潛規則嗎?她當然很清楚,尤其對卻春雨在修真界的惡名,更是知之甚深。


    而她依然選擇了要在這樣萬眾矚目的情況下使出卻春雨,就是因為它的惡名遠揚。


    晏暖想的很清楚,隻要她用處了卻春雨,那麽這個消息就會瞬間引爆,無論是仙靈通聞還是各大坊市的八卦消息,都會變成了關於卻春雨的殘暴,以及兇神再現的消息。


    而這樣,不管現在幾乎被徹底封鎖的瑤台峰情況怎麽樣,關於卻春雨淩遲極堃殿聖女的消息,都不會再被壓下去。


    晏暖就可以最快的見到遲遲聯係不上的掌門、或者忘舒峰的介立仙君。那麽她就可以把龍淵發生的一切,還有自己的推斷,以及針對昆侖的大陰謀,都告訴這些尊長了。


    同時,晏暖還有個不成熟的謀算,短時間內,大家的重點都會放在“卻春雨再現修真界”這個點上。


    這樣會多少忽視她的身份,那麽獵龍隊失利的消息,還可以再拖一小段時間。


    掩蓋,終究是無法掩蓋的。


    但能爭取出微妙的時間差,總會給掌門和參商仙君等人更多斡旋的時間。


    然而說一千,道一萬,這種絕跡修真界的殘酷劍式再現,對於晏暖個人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晏暖幾乎一定會成為千夫所指的毒劍修,宗門的敗類,戕害仙門同僚的卑鄙小人……


    晏暖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在眾人的逼迫下,自己需要自廢修為,被開革出昆侖,從此修真界再也容不下她了。


    在出招前的瞬息,晏暖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可她還是選擇這麽做。


    跟昆侖的生死危機相比,她個人那點得失榮辱又算得了什麽呢。


    她的師兄為了昆侖,折在了龍淵。那麽她晏暖就算舍下一身剮,也要把這個構陷他們、劍指昆侖的真兇,咬下一條肉下來。


    不計榮辱得失,不計生死。


    晏暖再次起手凝聚出卻春雨的劍式,冷酷的問高髻女修,“你謀殺我昆侖執事,試圖闖關,到底為了什麽?”


    鹿無虞吞吐不定的紅色劍芒,仿佛隨時可以再次釋放出去。


    這一次高髻聖女終於害怕了,她不是沒想過自己可能被殺,被俘。在容枚手下煎熬了這麽多年,高髻聖女本以為,隻要不被拉去做?卵孵化的引子,她是什麽都不怕的。


    可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這樣活活的折磨,而且這種無法昏厥求死的疼痛,已經讓她心生無窮的悔意。


    如果此刻她還有力氣,高髻聖女寧遠選擇自爆金丹,還能求個痛快。


    她看到晏暖要繼續折磨自己,這次高髻聖女沒有力氣再狡辯什麽,而是向四周低聲哀求,“求求你們,殺了我吧。我好痛,求你們大發慈悲,殺了我吧!”


    圍觀的眾人也不是對極堃殿格外同情,隻是這樣一個荏弱的少女提出如此卑微可憐的哀求。


    縱然是鐵石心腸的人,此刻也會忍不住有幾分動容。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算是虐殺了吧!”有人站在人群中高聲說。


    “對,你們昆侖不是自詡仙門正宗嗎?如今這樣當中折虐修士又算怎麽迴事!”


    “放開極堃殿的聖女。”


    “有什麽罪,也要等定罪了再說吧,這樣不就是私刑了麽。”


    有一個人開頭,剩下的人就比較容易跟風了。大概是卻春雨太過狠辣,一時間幫高髻聖女說話的人,比比皆是。


    甚至有人蠢蠢欲動,想要靠近過來。


    晏暖立刻高聲喝止,“這人殘害我昆侖執事,而且背後另有黑幕隱情。現在隻要靠近的,就是與昆侖為敵,殺無赦!”


    盡管閔苒還沒有搞懂晏暖到底在幹什麽。可現在這種情況,卻絕對不能給那些烏合之眾可乘之機,讓事態失控。


    刷刷刷!


    閔苒乘電發力,在距離他們三丈之外的石板地麵上,用劍氣畫出了幾道長長的細線出來。


    “越線者,即為我昆侖之敵!”閔苒的幹脆利落,讓原本有些鼓噪的圍觀修士們,再次沉寂了下去。


    大家剛剛也隻是同情心爆發,覺得那高髻聖女太過淒慘。可畢竟事涉兩大宗門內幕,跟他們沒有關係,眾人斟酌之下,還是不願意冒著與昆侖為敵的風險,強行救人。


    當然,至於眾人心裏是怎麽想的,可就不得而知了。


    晏暖見高髻聖女遲遲不肯交待,她再次釋放了卻春雨,這次是對著高髻聖女的左腿施展。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殺了我吧!”高髻聖女淒厲的慘叫再次響起。


    晏暖毫不動容,她繼續逼問,“我再問一次,你為什麽要強行使用跨境大陣迴去琨城?”


    高髻聖女渾身顫抖,雙手用力扣住地麵的石板縫隙,十隻手指的指甲幾乎全被她抓地翻起,手指頭血肉模糊。


    “如果你這次還不迴答,卻春雨會落在你的左臂上。我再問一次,就是右臂。然後是你的左眼,我會一直問下去,直到你清楚的感受到,失去所有的感知器官,卻依然以一個人棍的模式,苟活在這個世界上!”


    以人棍的模式苟活在這個世界。


    這個可能太過絕望可怕,幾乎擊穿了高髻聖女能承擔的底限。她嚎哭的搖頭,“不要,我說,我說。”


    見高髻聖女終於鬆口,晏暖緊繃的神經才算稍微放鬆了一點。


    “你如此迫切的要迴去翼洲,到底是為了什麽?”晏暖立刻追問。


    高髻聖女痛得渾身顫抖,可偏偏卻春雨自帶的修複能力,讓她不能暈過去。她隻能顫聲迴答,“是,是奉了大宮主的鈞旨,把,把,道原聖,聖君,也在琨城的事,告,告,給聖女。”


    雖然高髻聖女痛的發抖,可晏暖依然聽懂了。


    這是要把他師父去了琨城的事情傳迴去。


    “傳給什麽人?”


    “傳,傳給,冰,冰清,冰清聖女。”高髻聖女真是痛怕了,迴答的非常積極。


    閔苒在一旁聽了微微蹙眉。冰清聖女是容枚的稱號,她也是當代極堃殿的入世聖女,可為什麽要把這樣的消息告訴她呢。


    晏暖又問,“告訴她做什麽?“


    高髻聖女迴答,“我,我不知道。真,真不知道。”


    晏暖不在這裏繼續糾結,她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們在琨城隱藏了什麽東西,為什麽怕謝峰主去?”


    高髻聖女的眼神中,又出現了掙紮的神色。


    而一直盯著她的晏暖立刻又凝聚出“卻春雨”,“快說,不然我就把你徹底做成人棍!”


    高髻聖女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她立刻迴道,“我不知道具體的,隻知道琨城有大,大機緣。隻,隻要琨城時機成熟,大事即,即成。”


    時機成熟?


    大事即成?


    晏暖追問,“具體是什麽大事?”


    這下,不僅僅是閔苒,連一直屏息圍觀的眾人,也聽出了幾分不對勁的地方。


    好像,極堃殿真的在背後做了什麽東西啊。


    到底是什麽,你趕緊多說一點。


    “是針對昆侖的嗎?”晏暖恨不得掰開高髻聖女的嘴。


    高髻聖女用力的抽了兩口粗氣,這才說,“大事,是大,大宮主,可以破,破,可以破——”


    高髻聖女用力長大嘴巴,卻隻能發出暗啞撕裂的“啊”。


    晏暖見狀,連忙收起鹿不虞,從納戒裏摸出一枚玉皇生息丹,想要喂給高髻聖女。


    此刻,最不希望高髻聖女出事的,就非晏暖莫屬了。


    然而來不及了,高髻聖女的雙目,口鼻,還有雙耳,都流出了一道細細的黑色血線。


    ”不,你不能出事。“


    你是人證!


    晏暖連忙用鹿不虞施展了雨花春風決,想要留住高髻聖女的一線生機。


    太遲了,高髻聖女雙目圓睜,就這樣死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高髻聖女忽然七孔流血,這絕非是卻春雨造成的損傷。


    可除了晏暖和閔苒之外,其餘的所有人都覺得是晏暖活生生的折磨死了高髻聖女。


    ——昆侖女修當街虐殺極堃殿白衣聖女!


    ——卻春雨再現修真界。


    ——昆侖折虐極堃殿,兩大宗門不死不休。


    這些消息以爆炸一樣的速度,飛快的傳了出去,霎時間,成為了所有話題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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