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章節390:改變了


    昆侖,徂徠峰,汅台。


    一個來迴巡查的徂徠峰小修士在各種靈獸架子和籠子中來來迴迴的奔走著。


    忽然,他停住了腳步。


    在靠近猛獸區的邊緣,有一個籠子空著,它裏麵隻有個被粗暴扯斷的脖頸圈被拋在當中,而籠子裏原本應該關著的銀斑蠍尾獸則不見了蹤跡。


    小修士立刻上報給了自己的管事師兄。


    那師兄又告知了這裏的執事長老。


    “我巡視到這裏的時候,它就已經都是空籠子了,隻有項圈被摘下來丟在原地。”


    “這籠子是用特殊禁製封存的,因為蠍尾狼不太好馴服,隻有契約之後才能服從唯一的主人。所以不破壞禁製根本無法打開玄鐵籠子。”


    有一個高挑身材的修士低頭檢查了一番,“這個禁製是被人強行破解的。”


    “那他是怎麽帶走蠍尾狼的呢?沒可能不契約就這麽讓蠍尾狼能安靜跟他走了啊?”


    “我問過門口的周師兄,今日來賓眾多,他們檢查的格外仔細,所有的來賓靈獸口袋都有認真的查驗過。蠍尾狼又是大型猛獸,小靈獸袋根本裝不下,不可能漏看。”


    眾人一時間商討不出來什麽結論,就看向執事長老。


    長老沉吟了良久。今日在徂徠峰的,不是各大門派的貴賓,就是昆侖峰頭的核心精英弟子。這種無緣無故丟失了高階靈獸的事情,怎麽看都是一樁醜聞。


    執事長老決定先不要搞大風波,而是命令禦下的弟子,“去望舒峰讓他們的執事過來,好好探查一番。”


    小修士立刻領命而去。


    *************


    昆侖,瑤台峰,青竹林海。


    賈久勉再次站在了那個猙獰的血色符陣麵前,他看著陣符當中那團一動不動的黑色霧團,神情緊張又痛苦。


    然後,他伸手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拎出一隻剛剛斷氣銀斑蠍尾狼。儲物袋並不能裝置鮮活的靈獸靈蟲,它們在儲物袋裏是無法唿吸的。這隻蠍尾狼的頭軟軟的垂在一側,顯然是被捏斷了脖頸後在放在儲物袋裏麵的。


    它剛剛斷氣,時間不長,在賈久勉特殊的手決和靈決的擠壓下,竟然被推擠出一大半的血液出來。


    賈久勉打著手決將這些血液灌注到地上的符陣當中,隨著血液落下,符陣輕輕的震動,仿佛活過來的血管一樣,恣意的吞噬著這些蠍尾狼的血液,不斷的輸送到陣符當中的黑影當中。


    黑影這次有了輕微的反應,它震顫了兩下,雖然沒有變大,可顏色卻略微深了一度。


    賈久勉緊緊的握著雙拳,雙目赤紅,“果然,隻有高階以上的靈獸血才可以。果然如此!”


    在徂徠峰,因為在汅台圍觀的修士們眾多,而很多靈獸又都是開架進行展出的,所以出入的眾人都要自覺的向門口的值日修士展示自己的靈獸袋。可是不能裝活物的儲物戒指或者乾坤袋則不用被檢查了。


    賈久勉為了帶出蠍尾狼,不得不將其捏斷脖頸帶後裝入儲物袋帶出來。可這樣帶出的靈獸,哪怕他立刻直接迴到了青竹林海,用了特殊的手決去放血,其功效也大打折扣。故而這團黑霧沒有起到預期效果,隻讓發灰的霧團顏色略微變深,表示這些靈血有了一些效果而已。


    “還要更多,更多才行!”賈久勉喃喃的說。


    ***********


    長覃劍郡,度空樓前。


    此刻這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和熱鬧,各路修士都匆匆忙忙的通過度空樓進入傳送陣,前往昆侖七十二雲浮峰各處。


    而在度空樓前的一個茶鋪攤位上,坐著兩個年輕且氣度不凡的男修。其中一個人身穿青衣氣度沉穩低調,而另外一個則張揚許多,金白色的勾邊花紋,上麵隱約折射著華貴的符文陣法,隨著衣服角度的變化,那衣服似乎不斷的泛起閃爍的靈力波動,連色澤都會隨著視角的變化而投影出不同的圖案出來。


    這種花哨的衣服,倘若換個人穿,定然是顯得淺薄浮誇。奈何這個修士生的實在是好,眉目含笑,眉心一點紅痣,讓他的容貌硬生生的壓下了這件衣服,反而顯得氣度華貴,神采飛揚。


    這樣的人似乎跟街邊茶鋪有些不太搭調。不過這位公子的態度隨意,動作從容,卻也莫名的融入到了這種臨時歇腳的小攤之中。這兩個人,就是魂寰的那位莊天瑞,還有他大師兄雲修了,而其餘魂寰諸子不知道去哪裏,此刻這個茶鋪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現在要怎麽做?你一聽到消息就立刻趕過來,結果還是來遲一步。要不要追過去看看?”雲修低聲問莊天瑞。


    莊天瑞就搖搖頭,“剛剛不是問過了麽,那位馮家的小子是被昆侖望舒峰的執事帶走的。如果我沒猜錯,他們現在應該都在望舒峰的禁微樓某處。”


    頓了頓,莊天瑞又說,“大師兄你不知道,昆侖這裏的規矩可比咱們魂寰多。他們那個望舒峰,閑雜人等並不讓人去的。”


    雲修無奈的搖搖頭,順便給他倒了一杯茶水,“你又胡說,就算我們魂寰的罰影殿也不讓外人參觀的。”


    莊天瑞嘖嘖兩聲,“破船爛規多,誰稀罕。”


    對於他這種小小的桀驁不遜,雲修卻包容的很,並不跟小師弟強辯。


    雲修看看周圍無人,隨手布了一個隔音罩,然後輕聲問莊天瑞,“你確定就是今天麽?”


    莊天瑞點點頭,“如果剛剛那些人沒有一起騙我們,那個姓馮的世家子弟真的滿門都被屠殺,又今日才被昆侖執事帶走。那麽就是今天。”


    雲修沒說話,他深深的歎息了一聲,如果按照師弟這麽說,一會那個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雲修的目光投向了度空樓深處,“師弟,難道真的會是這個馮公子?”


    莊天瑞先是搖搖頭,又點點頭,“師兄,我看到和記住的東西總是非常散亂的碎片。我其實並沒有真的看到這件事,而是隱約知道它後續的風波。我看到的傳言是說有一個世家公子,他家滿門都被昆侖峰頭的精英子弟屠戮,胞姐也被騙奸。而他隻身負棺上昆侖,當眾揭露了這位精英子弟的萬惡罪行。在他的控訴和物證下,這位昆侖子弟無法辯白,居然用了自爆氣海丹田的方式來洗清自己。”


    “可這件事卻引發了兩種言論。一種說辭是這世家子弟空口白牙就逼死了昆侖的峰頭精英弟子,而另外一種論點則認為昆侖用弟子自爆的形式掩蓋罪惡,取小放大。然而無論哪種說辭,都極大的毀壞了昆侖在眾門派和世家中的威信,甚至有不少世家宣布要脫離昆侖的庇護,甚至攻擊昆侖徒有虛名。”


    雲修低聲說,“就如你跟大家說的,這件事是引發昆侖被眾門派反訐的一個契機。”


    莊天瑞點點頭,“但我沒有親眼看見這件事,所以不敢確定是何時、何人引發的。我隻是知道這件事引發的後續事件。當那位昆侖精英弟子自爆後,那位馮公子會身穿染血的孝服,大笑著從度空樓前麵的長街走過,引人側目。”


    “就在這條街上,會忽然有黑衣執事衝出來,對那個馮姓世家子弟亂劍偷襲。而這位苦主的命殞也是昆侖隨後被那群禿鷲圍殲的由頭之一。但是昆侖一直不承認是自己人做的,反而指責是他人所為。從這件事開始,昆侖在世家和宗門中的信用收到了極大的打擊,非常巨大。”


    莊天瑞痛苦的揉著自己的額頭,“師兄,我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很沒用。關鍵的事情一點都記不住。倘若我能早知道這個世家公子是誰,是不是就能阻止這件事發生了?說不定,就能改變後麵的一切。”


    雲修輕聲的安慰他,“這怎麽能怪你,你已經做得極好了。”


    莊天瑞的神色堅定,“所以我今天才要等在這裏。之前發生的事情,我因為不確定是誰,無法去阻止。可一會那馮家弟子被刺殺的事情,我希望能阻止。”他的不經意的看向周圍,魂寰諸子有的站在街角假裝買東西講價,有的在發放通聞靈鶴等消息,還有的在假裝擺攤出手低階法器。


    他們或前或後,站在不同的位置,將這條街道各個出路都暗中封死了。


    看到自己的同門夥伴這樣相信他,莊天瑞心裏有了底氣,“無論我是否能救下馮小子,可這刺殺之人絕對不會放過他,這次,我一定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他忍不住摸著腰側懸掛的小番天印。


    雲修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還有師兄在。”


    莊天瑞和雲修做好了埋伏的準備。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孝服的修士走在前麵,而他身後則跟著若幹黑衣執事,還有幾個男女修士在旁邊。


    莊天瑞見狀,連忙從茶座上站起來,而遠處假裝藏匿的魂寰諸子也都紛紛扭頭探看。


    莊天瑞忽然喃喃的說,“好像,好像不太一樣。”


    這群人帶著一股肅殺之氣,他們走到了度空樓前的空地,列開一排站著,極為矚目。本來擺攤、行走、交易的眾人,都停下手裏的事情,扭頭看向他們。


    那個白衣孝服的修士走上前來,舉著一個靈幡,上麵寫著八個字,“馮家血債,必緝真兇!”


    他高聲疾唿,“剛剛小子在這裏,向昆侖的秦朗師兄討還血債。如今卻得知了血債兇手另有其人。此人與我有不共戴天、滿族血債之仇,我馮知節此生必要兇手不死不休!”


    而他身後的青衫修士也上前一步,雙手抱拳朗聲說,“竟然有人冒充我的名義去戕害了馮世兄一家老小。這不是馮世兄一人的仇怨,也是我秦某人的生死大仇。”然後秦朗左掌高舉,右手勁氣疾出快速的在掌心畫了一個血符。


    “我秦朗在此當眾發下心魔血誓,戕害馮兄一家之人,也是我秦某的死敵。我將跟馮兄一起,必魂誓找出真兇,報仇雪恨,不死不休!”


    馮知節也在掌心畫了一個血符,惡狠狠的發出心魔誓,“找出真兇,不死不休!”


    兩隻血掌印重重拍在一起,發出了一道血色的飛符化在半空。


    這番變故卻讓周圍的圍觀眾人詫異不已,他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周圍還有不少人,低頭捏著通聞靈玨一動不動,顯然正在上麵大肆的傳播這個最新的訊息。


    瞬間,仙靈通聞上的紫玉八卦又變更了最熱的討論內容。


    “我的天道,馮家滿門血案有新說!”


    “馮家遺孤和嫌兇秦朗心魔血誓,要共緝真兇!”


    “驚天大逆轉,馮家血案兇手另有其人。”


    “望舒峰到底給馮家那個傻小子吃了什麽藥,讓他當中反口?”


    “說反口那位道友還是留些口德以酬天緣吧。馮家死了那麽多人,要是放過真兇恐怕冤魂都難以渡劫了。”


    莊天瑞遠遠的看著站成一排的昆侖修士和最中間的馮知節,他低聲呢喃的說,“不一樣了,居然不一樣了。到底是誰在逆天改命?”


    ***************


    傾南峰,半山林道。


    陸凡生賣力無比的用掌心靈火決烹製著兩頭龍麒獸,左手一隻,右手一隻。


    那龍麒獸通體金黃,在陸凡生雙手的翻轉下,淺金色的獸肉不斷散發出清甜的香氣,透明的油脂一滴、一滴的凝結出來,又不斷的重新融入金色的嫩肉之中。


    自從陸凡生因為一條腿子居然突破升級後,更是對吞吞大爺的要求毫無任何抵抗之力。而吞吞則狡猾的開始每日搬運來兩頭龍麒獸讓陸凡生給它烹製。它自己則唿嚕唿嚕的趴在旁邊閉著眼睛等著。


    忽然,他們身後的樹林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吞吞立刻豎起耳朵,睜大了眼睛看了過去。


    而陸凡生則扭頭問了一句,“九華師弟?”


    “是我,來了。”伴隨著這句話,水合輕輕的踩著落葉走了過來。走進了,才發現陸凡生和吞吞都在一個小型的隔離罩裏麵,他站在外麵不僅很難看見他們,更是一點氣味都聞不見,隻有踏入了那個隔離罩後,一股香濃無比的烤肉味道,才撲了滿鼻都是。


    “你們這是在幹嘛?”水合詫異了,他收到了陸凡生的通聞靈鶴,上麵留了地址和時間,告訴他一定要過來,有好事。


    水合特意跟東橋師兄請了假過來,沒想到居然是吃大餐。


    陸凡生扒拉著烤肉得意的說,“要不怎麽說還是兄弟想著你呢。這可是吞吞大爺弄來的好東西,你擎好吧!”


    吞吞看見是水合,就又重新趴了下去,微微眯著眼睛,尾巴迫切的甩來甩去。


    陸凡生又說,“你可別不當一迴事,這東西可好著呢。”陸凡生自從突破了之後,又伺候了吞吞兩天,就想起了自己的至交好友九華師弟,他開始跟吞吞商量要分水合腿子的時候,吞吞還不同意。可陸凡生多狡猾啊,他下次烹飪的時候就拿出了逆旅靈酒,小心的噴灑在龍麒獸上。


    有了逆旅靈酒的滋潤,那龍麒獸烤肉的滋味更加香嫩綿彈,可口無比 。


    陸凡生就開始跟吞吞念叨:這靈酒可都是九華師弟親親苦苦做的啊,咱們這樣背著他吃未免不太夠意思啊,有好吃的要大家分享啊……


    吞吞也是在太玄峰明鋆書閣跟水合混過一段日子的,多少對他還有點印象,又經過了逆旅靈酒的賄賂,終於點頭同意了。於是陸凡生就把水合也招唿過來。


    不過吞吞有個小心眼,它決定以後每次隻拿一隻龍麒獸過來,就分給他們兩個人一條腿子好了。不然吞吞大爺每次都損失兩隻腿子未免不太劃算。


    靈獸終於烤好了。


    陸凡生先切下一根腿子遞給水合,殷切的看著他。


    吞吞自己已經扯過去一整隻,大口大口的連骨頭都不剩的吞咽著。


    水合有點奇怪,但還是結果陸凡生遞過來的腿子和小刀,一點點切著吃。


    他奇怪的看著陸凡生,“你怎麽不吃?”


    陸凡生眼睛晶晶亮的看著水合,“你先吃完,先吃啊,別停!”


    水合在陸凡生古怪的催促下,大口地吃完了一整根後腿。


    驀地,水合的氣海裏被大量的靈氣灌注著,飛快的填充著氣海原本將近一半的空餘。他體內的經絡很快被澎湃的真氣充得鼓鼓脹脹的,靈力暴走轟擊著丹田深處,全身的骨骼都被靈氣反複衝洗。


    終於,“轟”的一聲,水合也在龍麒獸澎湃而柔和的靈力衝擊下,突破了境界,抵達了第九階抱樸境!


    ——狐狸有話——


    不好意思,一直想定點更新,可每次寫之前要梳理細綱,還要準備大量的資料和細節……暫時還沒有辦法做到定時更新,我一定爭取啊!!!淚目,真的在拚命努力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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