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曹誌和王青豔還剛起床這街上便喧鬧了起來。原來,巡防軍聞訊同誌軍已從幾路打入自流井的消息後,便搶了自流井的大清銀行向資中方向逃竄了。  巡防軍逃走不到兩個時辰,同誌軍便由榮縣攻入了自流井。並在井神廟中安營紮寨。同時,將井場的重要辦公地點均占領了。街上也由同誌軍巡邏了起來。

    王訓起床後便到王青豔的房門口喊了起來:“豔兒,快起來了!這自流井的天變了!”

    王青豔忙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從屋中走了出來。這時,曹誌也走了過來。曹誌驚奇地對王訓說:“伯父,同誌軍已占了自流井了,你打算如何辦?”

    王訓笑了起來說:“如何辦?剛才本家王和甫已來講了,現在東、西兩場的重要人物均在井神廟開會,宣布自貢獨立了。並且決定在興隆鹽號設筵席招待同誌軍的首領們還要我參加呢!”

    曹誌一聽心中暗喜:“伯父真乃識時務者也!”

    王訓又笑著說:“是嘛!如今這大局已定,我們不隨潮流隻有死路一條呀!”

    王青豔聽父親擁護同誌軍自然心中暗喜。她忙問父親:“父親,這時候你們參加這會議決定如何辦呢?”

    王訓說:“如何辦?人家已決定成立自貢地方臨時議事會。這鹽場的幾大戶頭均擁護推翻清政府成立民盟我還有什麽說的呢?”

    正當他們談話之時,一同誌軍士兵上門來大叫:“王總管在嗎?”

    王訓忙出門去應答:“我在呀?軍爺什麽事情?”

    這同誌軍士兵說:“我們的頭頭講叫您趕快到井神廟去開會!不要再耽誤了!馬上隨我走呀!”

    王訓忙穿了一件長衫子轉身對曹誌說:“曹先生,您和豔兒在家中不要亂走,待我開會迴來之後再作安排!”說完他便跟這同誌軍的人向井神廟走去。

    當這王訓到了井神廟門口時,發現四友堂的人,胡家的人均已趕到了。同誌軍的頭領周宇馳笑著迎了上來說:“王總管呀!全體人均到齊了,隻等您了!快進去吧,會議馬上開了!”

    王訓進入這會場中時,發覺自流井東、西兩場的主要人物已聚齊,分坐於堂上的太師椅上。這時周宇馳走上來站在中間大聲地說:“現在開會。今天,我們自貢地方臨時義事會正式成立了。議員共有六十人。經過兩場人士協商,貢井產生議員二十人,自流井產生議員四十人。其中有清進士、清舉人、清秀才。大家推舉陳湘清進士為議長。王恩常留日學生為副議長。大家如果沒有意見就鼓掌通過!”

    全體人員鼓掌一致同意周宇馳的提議。同時設立了審查股、文牘股、庶務股。由廖澤寬任審查長,雷昭仁任文牘股長,王鬆岩任庶務長。又分設教育科、鹽政科、交通科、財政科四科。李宗吾任教育長,陳修予任鹽政科長,張筱 坡任交通科長,王文琴任財政科長。同時,還設立了自貢地方行政和司法機關。王檢衡任自貢地方行政長,王佐卿任自貢地方審判所所長,陳世權為自貢地方檢事局局長,陳技之為軍事局局長,可是當這議事會剛成立便傳來了滇軍打到自流井的消息。

    當會議開完,王訓便急衝衝地離開了會場。剛走到這廟門口,李宗吾教育長便幾步趕了上來拉住王訓說:“王兄,您是一個當官的料子呀!可為什麽未安排您一官半職呢?”

    王訓笑了起來說:“那象您李舉人呀!您有此文才定是有大用之人呀!”王訓說完便告辭而去。

    這李宗吾乃自貢自流井人士,21歲中秀才,古今中外的書均喜歡讀。讀書成癖,尤愛曆史。1902年考入四川高等學堂。在學校中深愛日本秋刃池新:“要造學問,俱是我頭腦固有,教師不過引之使出罷了”的影響,並視為座右銘。此人早已是同盟會員。隻是不敢聲張而已。

    當王訓走到家中之時,便聽下人來報:“滇軍已打入了自流井了。還將井神廟全圍了,同時將同誌會的周宇馳也抓住了,並五花大綁了起來。”王訓一聽吃驚地歎了口氣說:“這一日之內便是兩個時代呀!軍兵間爭鬥的年月到來了!”

    話說這滇軍仍是這辛亥革命軍的一部份,但是為了爭地盤竟也如此亂幹!他們的司令韓振鋒將同宇馳弄到堂上審問之時冷笑著說:“小子,你們那同誌軍的匪頭算什麽?老子將他腦殼也砍了!您不害怕嗎?”

    周宇馳笑著說:“你娃永遠也休想完全鎮壓下去的!何況現在全中國也開始了大規模的革命運動,你那腦殼說不定那天也會被革命黨人砍下來的!”

    周宇馳想伸頭但一直無法動彈,他在地上狠狠地說:“來痛快的吧!”

    韓司令又冷笑著說:“你想痛快地死?沒那麽便宜!老子要讓你吃夠辣子湯!給老子帶下去關起來!”

    下邊的士兵將周宇馳拖了下去,關入了井神廟的一間暗房之中。門口派兩名士兵守衛著。

    再說這王青豔和曹誌二人待王訓出去以後,他們便走出來。這自流井街上早已是滇軍的天下。這滇軍在自流井街上見漂亮的婦女便當眾進行奸汙和侮辱。曹誌見這滇軍如此霸道便對王青豔說:“豔,我們要當心,快走吧!”他們二人轉進了一處辟靜的小巷之中。當他們躲井小巷不久,便發現滇軍押著議事會的人往陝西廟而去。在被押的人中便有王訓。王青豔看見後心如刀絞,幾次想衝上去均被曹誌拉住了。

    正在這時,許路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許路上來焦急地說:“曹先生,這議事會的人已被他們押入陝西廟。我聽裏邊出來的一個人講,他們要議事會聽滇軍的指揮,並叫議事會為他籌集軍響。當場議事會成員楊澤常就表示反對,可是被滇軍士兵用皮帶抽,打得血流滿麵。”

    曹誌聽後說:“這幫匪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許先生,我們近期的活動一定要小心才是呀!”

    許路馬上說:“我昨天晚上獲得了一個重要的情況。說成都軍政府已派川軍第一師周駿部向自貢井兵,前鋒已前進至離自流井三十裏地的界牌傷了。”

    曹誌一聽興奮地說:“好啊!這些滇匪定將受到沉重打擊!”

    就在他們談話之時,幾名滇軍士兵巡邏至巷中,見了三人便說:“不準集會!”

    三人馬上分散離開小巷向王訓的家中走去。當他們走到家門口之時才見王訓有氣無力地站在門口用手撐著門枋。王青豔馬上衝上去扶著父親將他扶入堂屋中安放在太師奇上坐了下來。王訓坐下後望了望王青豔和曹誌說:“這軍閥混戰,百姓遭秧呀!”

    曹誌氣憤的說:“這滇軍本應參加革命的隊伍,沒想到竟如此的霸道,混帳!”

    就在他們談話之時,王虎和黃三良走了進來。王虎急促地說:“哎呀!這滇軍聽說派出了韓司令與前來打他們的川軍在界牌鎮進行談判了!這仗看來打不起來了!聽說參加談判的還有重慶軍政府派出的與滇軍有舊情的胡景伊參加談判,成都軍政府的鄒從恩、王奇昌等人。雙方議定滇軍出列參加北伐,重慶軍政府支助三十萬元。自流井出五萬元。最後達成了協議,滇軍看來即日便會離開自流井去北伐了!”

    王訓聽後說:“哎,這滇軍一走還不知又是那個軍來自流井呀!”

    王虎說:“聽說川軍第一師的李彪、龍豹三軍團進駐自流井!”

    王訓聽後擺著頭說:“這些軍痞真如一挑沙鍋浪下岩呀,沒有一個是好的!往後的日子難過呀!”

    曹誌這時上來安慰王訓說:“哎呀,伯父如今這世道也不能過於悲觀,還是走那個山唱那個歌罷!”

    王訓聽後苦笑了一下說:“是呀!隻有如此了。看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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