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森森殺氣轟然間在大殿中蔓延。


    嗆啷!


    長刀出鞘,冷光席卷!


    大殿中的武林中人心中一驚,看到廠衛們想要動手,他們忌憚廠衛刀法詭異,對視一眼,低喝一聲:“大夥並肩子上!”


    “他們就幾個人,難道是我們幾十號人的對手不成?”


    他們也是揮舞起手中兵刃,想要率先發難,朝廠衛動手。


    但他們兵刃一動。


    當啷!


    一聲金屬斷裂的脆響響起。


    然後響聲連成一片。


    一人手中的樸刀從中斷成兩截,刀鋒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一人手中的熟鐵棍被整整齊齊地從中斷開,骨碌碌的在地上滾落。


    其餘眾人也都是如此,不論武功高低,用的什麽兵器,此時動起手來,卻發現自己的得意兵刃竟然已經斷成兩截!


    他們額頭冷汗涔涔,驚駭道:“怎會如此!”


    有人去瞧兵刃的斷口,才發現斷口平滑如鏡,應當是被刀劍砍斷。


    他們都熟知己方眾人的武功,料得絕沒有這般可怖的刀法,那能劈斷自己手中兵刃,除了著幾個廠衛還有何人?


    啪嗒,這些武林中人麵如死灰一般,不少人手一鬆,手中緊握著的半截兵刃當啷落在地上,腿抖得篩糠一樣。


    自己連兵刃是何時被這些廠衛斬斷都未曾發現,剛剛若是真的動起手來,還不是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一樣,要給他們砍瓜切菜一樣把頭顱砍掉?


    幾個廠衛冷笑一聲,目中殺氣湧動,森寒地看著他們。


    一個廠衛手中長刀指向這群武林中人,陰森森地道:“西廠辦事,都給我站好了。”


    “咱家的殺人指標可還有不少空額,你們若是反抗,咱家殺了你們不但沒罪,皇上還是有賞的呢。”


    隨著他長刀指過來,眾人隻覺得一股極強的殺氣籠罩在身上,眼前好像看到無數慘死之人,一片修羅景象在眼前呈現,哪裏還提得起反抗的心思,俱都乖乖站好。


    至於是枯木和尚將他們請來助拳的?


    自身都難保了,還管枯木和尚呢?


    枯木和尚也是當即色變。


    他本以為幾十位江湖高手在此,雖不大可能敵得過西廠大部隊,但擋住這幾人應當還是輕而易舉的。


    到時候自己從容遣散僧眾,天大地大哪裏去不得,就是去金國避難也不無可能。


    但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這幾十人竟連手都未出,就被西廠鷹犬那一手刀法所震懾,竟不敢再妄動分毫。


    “不好!”


    他心中叫了一聲,然後丟下手中的缽盂,身形化作一道幻影就向著遠處飛掠,赫然是有一身上佳的輕功在身。


    黑衣人冷笑一聲:“咱們西廠的茶都送到你嘴邊了,強拆令也貼到你這寺廟上了,你還想跑?”


    “今天這茶你不想喝也得喝,這廟你不想拆我們也得給你強拆了。”


    “往哪走?給我下來!”


    他低喝一聲。


    手中繡春刀化作一道冷光,當真如光似電一般,大殿中眾人隻聽到一聲雷鳴般的尖嘯。


    然後剛掠出大殿的枯木和尚就像受傷的麻雀一樣掉了下來,雙腳上各有一道深深的傷口,腳筋赫然是已經給挑斷了。


    黑衣人目光漠然,取出枷鎖,在枯木和尚的慘號聲中用鐵鏈打穿了他的琵琶骨,捆了個結結實實。


    其他幾個廠衛則是也持刀將這些江湖中人圍成了一圈,雪白的刀鋒讓眾人麵色慘白,不知道會被怎樣對待。


    “頭兒,這些江湖眾人該怎麽辦?”廠衛問道。


    黑衣人淡淡道了一句:“枯木和尚乃是假慈悲的典型,對於赤黨宣揚的剝削者和百姓並非站在同一立場上的觀點是一個極好的證據。


    這和尚我們把他當做典型,押迴京城。


    至於這些江湖中人……”


    眾人都咽了一口唾沫,生怕他也向對待枯木和尚那樣,要是被挑了手筋腳筋穿了琵琶骨,從此就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殘廢,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黑衣人哼了一聲,擺了擺手:“至於他們,哼,念在他們是沒什麽文化,被枯木和尚的表象給蒙蔽了,又不懂國法,今日的事情便放他們一馬,不必過分嚴苛。”


    “看他們這樣子,武功低微的很,也不是那種開宗立派搜刮民脂民膏的剝削階級,隻能算是社會閑散人員,讓當地官府好好教育便是了。”


    眾人聽到這個,真可謂是喜出望外,萬萬沒想到毒如蛇蠍的東西二廠竟然不折磨自己,還放了他們一條生路。


    “不過既然今天放了你們,日後若是你們再敢妄為,哼哼,那可是罪加一等,直接廢掉武功丟去挖礦。”


    “若是不想無意中犯什麽大錯,接著這個!”


    黑衣人從懷中抽出幾張紙,甩給武林中人。


    “從今日起,你們都要去當地官府報備,與百姓一起參加官府組織的普法教育,不得再行違反國法和社會治安之事。”


    “都得給我做個良民。俠以武犯禁的事情決不允許,發現一起處理一起。”


    聽到這個,武林中人的表情有些憋屈。


    一個漢子委屈巴巴地道:“那,那俺們好不容易練的這一身武藝,豈不是連用的地方都沒有?”


    “一用武功就得給官府抓起來,那豈不是憋死俺們了,活了半輩子都跟坐牢似的?”


    這漢子這麽一說,江湖中人也深以為然,不斷點頭。


    黑衣人鄙夷地看著他們道。


    “如今金國在邊境尋釁滋事,邊軍每天都跟金兵在發生摩擦,兵力可是匱乏的緊。”


    “你等有此武藝,卻隻知內鬥不知公鬥,著實叫人看不起。


    若是還想用武藝,那便報名參軍便是。


    武藝高的,大可親臨前線,跟金兵當麵廝殺。


    武藝低微的也無妨,在地方上做個教頭,幫地方官府訓練民兵,哪裏就委屈你們了?


    若是如此,下次見麵我還得恭恭敬敬地叫你們一聲好漢子。


    若是不敢參軍,那老老實實迴家種田或者做點小買賣。


    不敢上陣殺敵,又想仗著學過武功欺負老百姓?沒的叫人看不起!”


    說罷,廠衛也不再理他們。


    他們從外麵拉著馬車進來,又叫上當地官府的捕快,準備將寺廟積攢的財富向外麵整理出來,寺廟也準備改作平房,供生活困頓的百姓居住。”


    這些武林中人看著他們,互相商量了起來。


    “這些廠衛的武功著實高的嚇人,依我看就是真教和丐幫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按他們的說法,丐幫那肯定是十惡不赦了,南邊的那些莊子也都得玩完,從此以後誰敢私自動武都得抓起來。”


    “看樣子,武林是要遭遇一場浩劫,從此萬劫不複了。”


    他們哀歎了一陣,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卻對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道說。


    “不過剛剛那廠衛說的也有道理,既然武林中混不下去,何不去參軍呢,好歹也混個好名聲。”


    “老道士,你是讀過書的,這紙上寫的什麽?”


    眾人也一齊看過來。


    “是啊,上麵寫的什麽?快給我們念念。”


    老道士點了點頭,眯著眼睛讀了起來。


    “這上麵說,但凡去參軍殺敵的,隻要不是犯了謀財害命或者奸**女的勾當,當年劣跡都可以一筆勾銷,國家既往不咎。”


    “參軍迴來,可領軍功授軍爵,隻要不違反國法,那可以見官不拜。”


    “每年都有米麵錢糧可領,從貪官大戶處沒收的土地,退伍軍人有優先分田的權力,分的還比尋常百姓大出好多。”


    “還有……”


    “參軍迴來的,官府幫著找婆娘,一定找個讓俺們中意的。”


    咕嘟,武林中人都咽了一口唾沫,對視一眼。


    怎麽好像,做朝廷鷹犬還……


    挺好的啊。


    外麵的庭院中,廠衛們已經拖著佛像出來了。


    當啷當啷,鍍金的佛像在地上磕磕碰碰,看的黑衣人眼皮子都在抽搐。


    “都給我小心著點,這可是陛下的軍費和咱們的俸祿!”


    “誰要是弄壞了,拿他的俸祿去填這窟窿!”


    有廠衛問道:“頭兒,咱們一路上也打掉了不少窩點,這邊的工作快收尾了吧。


    下一步去哪?”


    黑衣人看著南方,冷笑一聲。


    “武林中這些危害地方的小蝦米咱們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可還有幾條大魚等著收拾呢。


    有人拿著丐幫的打狗棒,正在四處遊說那些成名的武林高手,還在散播妖言。


    他們正準備召開武林大會,要征討陛下呢。


    哼,一群死剩種。”


    他的手下目中閃過殺意:“一群刁民,還想冒犯陛下。”


    “頭兒,他們在哪?咱們去把他們殺個精光,陛下肯定該升咱們的官了!”


    黑衣人眯著眼睛,揮了揮手。


    “那群人正在江南杏子林,陛下也正往那去。”


    “哼哼,在掃平江南士族之前,先拿武林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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