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說正事啊。”


    張牧這才抬步走過去,到大姐身邊的椅子上直接坐下。


    “這房子風水有問題,應該不是原本就這樣的吧?大概在一年前,到底有過什麽改動?”


    大姐瞅了一眼張牧自己坐下了,也沒說什麽,眼神轉向一邊,淡淡迴了句。


    “殺人了!一年前這房子殺過人,而且不是一個人。”


    我的媽呀!


    張牧心裏大喊了一句。


    大明白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剛要坐下,一個咧嘰,差點沒趴地上。


    那句臥槽徹底沒憋住,禿嚕出來了。


    “臥槽!”


    大姐斜睨他一眼,完全沒放在眼裏。


    轉過頭又看向一旁。


    張牧尷尬地咳嗽一聲,提醒大姐:“咱這開著直播呢,這話可不好開玩笑,免得粉絲誤會再報了警,可就給您帶來麻煩了不是。”


    大姐眯著眼,淡淡地轉過頭,看向張牧。


    “沒開玩笑,是真的。”


    張牧徹底坐不住了,把腿側過來,正麵麵對大姐。


    “今天這話看來你必須要說明白,不然粉絲真的會誤會。”


    “我老公殺了我媽,我兒子,還有他的情婦,還有肚子裏的一個小孩子。”


    她雲淡風輕地說出口,卻讓張牧和大明白怎麽也淡定不下來了。


    直播間的粉絲更是控製不住地要去報警,但大家還想聽她接下來的話,便隻能紛紛吐槽來發泄情緒。


    “我的天!一直感覺這大姐隻是性子冷淡,沒想到她能冷漠成這個樣子,”


    “全家都被殺了,她能說得這麽若無其事的?就好像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完了這純粹是個冷血動物。”


    “就這樣的女人,活該沒人陪她。”


    “擁有再多的錢有什麽用,不還是孤獨終老?”


    直播間裏說什麽的都有,反正大都不讚同大姐這種情緒。


    自己的孩子和母親都死了,難道說這種話的時候不應該帶著悲傷嗎?


    她怎麽能說得這麽雲淡風輕!


    就讓任何人都接受不了。


    張牧清了清嗓子,也覺得有些話說不出口了。


    隻能安慰一句:“逝者已矣節哀順變。”


    大姐唇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嘲諷,隻是那麽一瞬而已。


    “有什麽可節哀的?”


    “他的小三兒找上門,被我兒子失手推下樓摔死了,我丈夫親手打死了我兒子,我母親出來阻止,他又錯手殺了我母親,最後警察來了,他也清醒了,自己選擇自殺死在了這棟房子裏。而我就是承受這一切惡果的那個人。”


    這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故事,明明很簡單,卻又透著不簡單。


    張牧始終盯著她,不明白大姐究竟是以什麽樣的心情,繼續生活在這裏。


    與其說這裏是樓王,因為這裏的業障,徹底變成了冤魂的埋骨之地。


    大姐似乎明白他要說什麽,淡淡地迴了一句。


    “屋裏全程都有監控,是我老公自殺之前報的警,我也因為沒有製止他自殺的行為,接受了應有的懲罰。”


    張牧又迴頭看了一眼那棟房子,可惜了!


    幾個億的豪宅,現在就算幾十萬估計都賣不出去。


    而那些住在山下的富豪們,估計也會覺得這裏晦氣,都搬走了吧!


    張牧拍了拍大腿,站起身。


    “我幫你把房子的晦氣都清了吧!”


    直播間打到粉絲,從剛才的不理解,終於能體會到大姐冷漠的心情了。


    小三找上門,毀了她幸福的家庭,又因為孩子的失手,讓一個渣男成了瘋子,徹底毀了這個家。


    那肚子裏的小孩無辜嗎?


    那小三死得其所嗎?


    那錯手殺人的孩子無辜嗎?


    那勸架就被打死的丈母娘無辜嗎?


    如今冷漠沒有生機的有錢富婆無辜嗎?


    一切的一切,因錢而起,也因為種種原因生成。


    看似無辜的一切,都有因有果,而最終活下來的人,才最煎熬!


    大明白臉上的表情,也變成了同情和感傷,拿著平衡杆的手也在顫抖。


    大姐依舊雲淡風輕地說了句:“隨便吧!無所謂了。”


    張牧沒去跟大姐爭辯什麽,也沒有寬慰她什麽。


    而是徑直走進那所豪宅的大門裏。


    大門敞開著,門口兩個傭人靠在一起,曬著太陽,聽著那邊主人說話,沒有出聲。


    見張牧走近,才起身。


    “先生,用不用我帶您轉一轉?”


    張牧點頭,“勞煩帶路。”


    “您這邊請!”傭人帶著張牧走到樓梯口。


    張牧突然停下,問傭人:“姐姐您在這裏工作多久了?”


    傭人大姐迴頭瞧了他一眼,也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我在這裏工作十幾年了,出事的時候我看見了。”她指著自己腳底下這個位置。


    “就在這,那個女人當時就趴在這裏。”


    張牧低頭看了一眼。


    怨氣在屋子裏來迴飄散,經久揮散不去,倒也沒有對家裏的傭人產生任何影響。


    張牧倒覺得好奇,“您和另外一位姐姐,當時都在嗎?”


    傭人大姐點點頭,“我們倆都是這個家的老人,當時先生和太太結婚,聘請我們來的,這些年一直帶我們不薄,出事之後看太太一個人可憐,我們也沒走,太太也沒趕我們,這宅子雖然有些不吉利,但總要留下來給她做個伴兒啊。”


    張牧沒從傭人大姐臉上看到別的情緒,倒真像是親人之間的關心。


    “姐姐我說話您別介意,房子的主人身上有濃重的怨氣,可我在你們身上並沒有看到。”


    傭人大姐歎息一聲,從身上拿出來一個小墜子。


    “這是出事之後,太太請人幫我們倆求來的護身符,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反正我們一直戴著,也沒摘下來。說實話,這種房子,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忌諱的。”


    張牧接過那個吊墜,是一個像小瓶子形狀的東西。


    他打開蓋子,原來裏麵是一張小小的護身符。


    符咒上麵不是法訣,而是經文。


    上麵的術法十分高強,能力不在爺爺之下。


    張牧把那東西拿在手上,莫名有一種熟悉感,但又不得不感歎這東西強悍得,讓他都為之心顫。


    將那小小的經文重新塞迴瓶子裏,連忙遞迴到傭人大姐的手中。


    “這東西很好,隨身帶著吧,別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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