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發燒


    “好吧,就聽你的,一人一天輪流著睡。”就當她覺得陳敬軒會馬上發火的時候,他卻答應了。


    “真的嗎!太好了,你還算是個男人!”桃香一興奮就忘乎所以。


    “你說什麽?”隻聽陳敬軒低吼了一句,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嗖的一下坐起身,指著桃香,從齒縫裏蹦出一個字:“滾!”


    這個人怎麽說變臉就變臉,剛才還好好的說話,突然就暴風驟雨了。


    桃香看著他鐵青著臉,本想解釋兩句,卻連嘴都沒敢張就咽了迴去。


    最後隻是悶悶地起身,出了屋子。


    外麵的空氣真好,桃香猛吸了兩口,才覺得胸口順暢了不少。


    這人簡直就是精神病,自己正常人才不跟你一般見識。


    屋裏,陳敬軒見她默默地出去,臉色緩和了不少。


    直待警醒過來,心裏泛起濃濃的無奈。


    低頭看見她沒來得及疊起來的被子,伸手一把抓到床上來,蓋到了自己身上。


    早飯陳敬軒沒出來吃。


    飯後桃香執意跟著陳金等人去田裏拔草,她說:“三弟現在腳傷了暫時不能下地,就在家休息,幹活兒的人手缺了。


    敬軒要是起來,自己熱飯吃就行。”


    陳金聽著覺得有理。主要是現在要趕著把草拔完,糞揚好,時令不等人,所以就同意了。


    桃香在田裏幹活,雖然累,但覺得比在家伺候陳敬軒強,最起碼還能跟青荷說話,聊到開心處笑一笑。


    要是在家裏,那個低氣壓讓人唿吸都不順暢。


    “大嫂,你弄的那些染色水真能染色嗎?”青荷又問起來,她看到桃香染的那塊手帕漂亮,就一直惦記著給自己也染一塊。


    “真的,迴頭給你多染幾塊兒。”桃香笑著言道。


    “幹脆我們染多一些去賣吧?”青荷提議著。


    桃香早有這個想法,隻是手裏沒錢,買白布坯沒有本錢。


    青荷挑著眉興奮的說:“要是真能賣,我去弄本錢,不用你管,你隻說說需要多少?”


    桃香伸出沾了泥的手指,點了青荷的額頭一下,笑著說:“我又不是算盤,哪兒裏就那麽快算出來?


    這也要細細算算要用多少布,多少錢一尺,才能算出錢來。迴頭還要算能染多少塊,定出每一塊的價錢。


    你現在急也沒用,等閑下來再說。”


    青荷聽了她這樣說,很讚同的點點頭,然後真的默默的合計起本錢來。


    桃香看她很認真的樣子,覺得這小姑著實可愛。


    其實她並不是沒有算過需要多少本錢,隻是不想用小姑子的錢,她還是個小姑娘,這錢需要自己想辦法。


    中午迴家的時候,老三陳澤軒竟然已經做熟了飯。


    雖然隻是很簡單的玉米餅子燉白菜,而且樣子不是很美觀,但終歸是熟了。


    最高興的是桃香,不然還得她出力去做。


    不是她懶,是下地幹活兒實在是很累,拔草的活兒又費力又費神,一般都是蹲著或者貓著腰往前走,到地頭兒才能直起身來歇一歇,極其辛苦。


    可是陳敬軒卻還沒有起床。


    以至於陳金吩咐她去請他吃飯的時候,她都覺得爹娘做到這份兒上也太卑微了點兒。


    桃香進屋見陳敬軒蒙著她的被子睡著,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該吃飯了,非得迴迴都讓人請?”桃香疾步來到床邊,一把將自己的被子從他身上抓起來。


    “嗯。”


    隻聽嗯的一聲喘息,桃香便見到一張泛著紅暈的臉,緊接著失去熱源的他縮了縮肩膀,微微睜開了眼睛。


    “做什麽?”


    見是她來,他淡淡地咕噥了一句,聲音卻極其沙啞。


    桃香聽出有些不正常,問道:“你嗓子怎麽了?”


    陳敬軒的眼睛睜得大了些,桃香發現他的眼睛也是紅的,布滿了血絲。


    “沒事!”他答得有氣無力,又微微閉上了眼。


    桃香覺得不對勁,放下被子,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果然發現很燙手——他發燒了!


    “你發燒了?”桃香不禁關切地問。


    可是陳敬軒卻沒有迴答她的話,他睜大了雙眼,對於她的觸摸滿是吃驚。


    明明應該是抗拒,可相反的,不但沒有抗拒,他對她冰涼柔軟的小手帶給他的舒適感覺還很留戀。


    當她將之拿開,陳敬軒的心裏竟然泛起一絲失落。


    “請大夫看看吧?”桃香言道。


    “暫時還死不了,無需你多嘴!”


    陳敬軒沙啞著聲音支撐著起身。


    桃香聽著這話,伸出去想扶他一把的手又縮了迴來。


    這人真是又可憐又可氣!


    舀了半盆水,陳敬軒隻糙糙地洗了兩把臉,就去吃飯。


    桃香在後麵跟著,看他走路時的腳步,雖然刻意努力地保持平衡,但還是有些不穩。


    一頓飯吃完,時間也不算短。


    可能陳敬軒本來在桌兒上就極少說話,這次也是如此,雖然桃香的眼神時不時飄向他的方向,但直到他放下碗筷出去,其他人也是和往常一樣,該吃飯吃飯,該說話說話,反正就是沒人發現他的病態。


    桃香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原本她心裏對他這種晝伏夜出、不下地勞作、對家事毫不關心的行為是嗤之以鼻的。


    可是看到他那麽強悍的一個人,竟然也有這麽脆弱的時候。


    而這些本應該關心他的家人們卻一個個忽略他,這才是最讓人覺得可悲的地方。


    如果他們能真正的看他一眼,就能發現他臉上不正常的潮紅,也能看到他有些虛浮的背影,可是他們沒有。


    或許是陳敬軒平時冷漠無情,傷透了家人的心,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桃香滿腦子的疑惑。


    桃香跟著他迴到房間,見他一頭栽倒在床上,又昏昏沉沉地沒了精神。


    “你準備就這麽扛著,不看大夫?”桃香有點氣憤,無奈地將一塊濕毛巾疊好冰到他頭上。


    這人還真是強的可以。


    “我不是說了,暫時死不了!”陳敬軒低聲嘟囔著,皺緊了眉頭。


    好像她不是往他頭上放毛巾,而是拍磚頭。


    桃香默不作聲地出去了,片刻之後,端著一碗薑糖水進來。


    見他已經昏睡,便輕輕將濕毛巾拿開,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毛巾都熱了。


    桃香心裏泛起一絲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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