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在他們身後大概五米開外的地方,有一株造型怪異的植物。


    兩米多高,主幹筆直,顏色翠綠翠綠的,近似玉石的質感。


    在月光的照射下,葉片邊緣有熒光發出。


    如果隻是就這,倒也不至於讓黑子和阿坤傻眼……


    離譜的地方就在於,這株植物他媽的沒老老實實地“栽種”在花圃裏,而是“站”在路上啊!


    沒錯!


    這植物下麵的兩條粗大的主根須,就像人的兩條腿一樣站立著。


    主幹兩側的分支,就像人的兩條胳膊一樣,還叉著腰呢!


    最讓黑子和阿坤覺得驚恐的是,這玩意兒……剛才好像說話了!


    這是啥?


    真正的“植物人”啊!


    沒錯,這正是張陵種在花圃裏的靈草——《山海經》裏記載過的蒙木。


    之前張玄迴家的時候,這玩意兒經常把它自己從土裏麵扒出來,抱著張玄就猛衝進屋裏。非常的惡趣味。


    今晚黑子和阿坤過,自然也被蒙木發現了。


    蒙木見兩人呆若木雞的不說話,又問了一遍。


    “喂喂,聾啦?問你倆話呢!是主人還是玄哥兒的朋友?又或者……都不是?”


    眼前怪異的畫麵,讓本來就不咋聰明的黑子和阿坤不知所措。


    估計連cpu都給幹冒煙了!


    好半天,黑子才用手在屁股後麵捅了捅阿坤。


    “你說你說。”


    “哎喲!你幹嘛!”


    阿坤慘叫一聲,捂著個腚往前邁了一步。


    蒙木的主幹上方就浮現出類似人眼睛形狀的紋路,直勾勾第盯著他。


    阿坤隻能硬著頭皮,急中生智。


    “我,我們是玄哥兒的朋友!肚子餓了,順便路過來要點吃的。”


    黑子也跟著點頭。


    “對對對!我們是玄哥兒朋友,本來想順便進屋要點吃的。但現在突然又不餓了,時間也晚了,就不打擾了。”


    說著,兩人就想開溜!


    他倆隻是頭腦簡單、肌肉發達,相對不怎麽聰明,也不是真的傻子。眼前這個“植物人”分明就邪門兒得很!


    八成是傳說中的“妖怪”之類,早就嚇尿了,哪裏還敢進屋找張玄的麻煩?


    但是這院子裏隻有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小路,要離開就得原路返迴,但是那怪異的“植物人”攔在那兒沒有絲毫讓開的意思啊!


    “勞,勞駕兄弟讓一讓?”


    阿坤硬著頭皮小聲說。


    蒙木最上麵的位置彎了彎,像是人在點頭一樣,朝旁邊讓開了一點。


    “你倆走吧。”


    “多謝草哥,多謝草哥。”


    黑子和阿坤恐懼到了極點,一邊道謝,一邊小心翼翼往院門口走。


    也不敢跑太快。


    生怕表現得太慌張,這“草妖”看出點兒什麽來。


    沒想到,在經過蒙木旁邊時……


    “哇哢哢哢!”


    這《山海經》裏的異草突然發出大笑聲,把本來就緊張的黑子和阿坤直接給嚇得兩腿發軟。


    “兩個小毛賊,本草爺和你們鬧著玩,逗一逗你們罷了。還真以為我傻啊?早就看出你們不是什麽好人了。想來主人家裏幹壞事兒吧。弟兄們,都出來跟他倆耍一耍。”


    隨著蒙木的話音落下,四周的花圃裏立刻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不少奇形怪狀的花花草草,把自己從土裏麵給拔了出來,根須像人的腿腳一樣在地上嗖嗖地走,朝黑子和阿坤圍攏過來。


    它們有的形狀和韭菜一樣,平平無奇,隻不過有一米多高,發出瑩瑩綠光。


    有的和向日葵類似,但中間的花盤裂開之後是鋒利的牙齒和猩紅的長舌,顯然是可怕的食人花之類。


    有的則形似橘子樹,但通體赤紅色,長著許多紅色果子。搖搖晃晃之間,發出嘻嘻哈哈的笑聲來。


    總之,這張家老宅花圃裏的奇花異草,約莫有兩成都“成精”了。


    黑子&阿坤:!!!


    看到眼前的景象,兩個亡命之徒在這一刻,感覺三觀徹底崩塌了。


    但人有時候就這樣,極致的恐懼,同樣也帶來了拚死一搏的勇氣。


    黑子和阿坤被這些“草木精妖”包圍之後,反而迸發出兇戾之氣。


    黑子:“跟這些妖怪拚了!”


    阿坤:“沒錯!以前民間故事都說,鬼都怕惡人。就算這些玩意兒真是妖怪,遇到咱倆這樣的大惡人應該也怕。”


    兩人從衣服口袋裏麵掏出了槍來!


    一人一把,黑黝黝槍口,帶著一種莫名威懾力。


    蒙木立刻雙手抱在胸前,像是海草一樣波浪形扭動起來,用非常猥瑣的語氣說道。


    “哎喲喂!好怕怕啊,嚇死偶咧!”


    旁邊那韭菜模樣的“草木之精”忍不住出言提醒。


    “蒙木哥,別總是耍賤。我怕忍不住想揍你。”


    旁邊橘子樹一樣的赤紅小樹也點頭。


    “沒錯。早看你不順眼了。要不要你第一個誕生靈智,早揍你了!”


    蒙木的扭動戛然而止。


    “祝餘,丹木,外人麵前給哥留點麵子啊?”


    於是,三種《山海經》裏的植物吵了起來,完全不理會麵前的兩個歹徒了。


    黑子&阿坤:……


    “可惡啊!我開槍打死你們這些鬼東西。”


    黑子率先開槍。


    砰!


    一顆子彈朝著蒙木而去。


    “我扭!”


    蒙木把自己扭成了一個s形,子彈落空了。


    砰!


    阿坤也開了一槍。


    “我再扭!”


    蒙木反向s形,子彈繼續落空。


    那模樣,要多賤有多賤!


    其餘的奇花異草都看不下去了。


    脾氣不太好的祝餘和丹木大吼一聲。


    “別理這沙雕了,先幹這兩個闖入家裏的歹徒!”


    “聽丹木大哥的,衝鴨!”


    一棵很小、隻有人膝蓋那麽高、長著幾片狹長綠葉的白色花朵,發出小女孩一樣奶兇奶兇的直接朝黑子和阿坤衝了過去。


    “媽的你這小玩意兒,還治不了你?看老子打手槍的技術!”


    阿坤狀若瘋狂,把手裏的槍對著小白花連續扣動扳機。


    砰砰砰……


    鐺鐺鐺!


    小白花看似柔弱的狹長綠葉直接彎折擋在前麵,子彈打在綠葉上,發出陣陣金屬顫音。


    根本打不穿!


    子彈掉落在地上,小白花的綠葉上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下一刻……


    錚!


    宛如利劍出鞘的聲音響起。


    小白花那幾片狹長的綠葉驟然變長,像是幾把鋒利的長劍一樣,從黑子和阿坤的身上劃過。


    噗嗤……


    幾道深深的傷口,頓時出現在他倆身上。


    鮮血,迸濺而出,灑落滿地。


    “啊啊啊!”


    “痛,太痛了!”


    兩個歹徒倒地不起,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啊呀呀呀!可怕可怕,太可怕啦。好多的血呀!”


    小白花也在大叫。


    那些鋒銳如利劍的綠葉重新縮小迴去了,隻剩下兩片輕輕搭在白色花朵的兩側——就像是人的手在捂著耳朵一樣。


    它顯得很害怕的樣子,周圍的祝餘、丹木等奇花異草都圍過來安慰。


    躺在血泊中的黑子和阿坤在痛苦慘叫著的同時,也滿頭都是問號。


    你這可怕的花妖,一出手就在我們身上切割了好幾條深深的口子啊!


    兇殘暴力,我們渾身是血,你在那兒哭個啥?


    ……


    幾分鍾之後,渾身是血的黑子和阿坤被拎到了屋子裏麵。


    死狗一樣丟在客廳的地攤上。


    張玄看著眼前一大堆奇形怪狀的奇花異草,也覺得神奇。


    “老登,之前不是隻有【蒙木】通靈的嗎?怎麽這些也都……”


    “就最近這兩天的事兒,你總出門忙自己的事兒,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來,打個招唿。”


    於是花花草草們都紛紛跟張玄打招唿,整整齊齊地鞠躬。


    “玄哥兒好!”


    “你們好。”


    張玄發現一朵小白花怯生生的模樣,還有透明的水珠兒從花瓣上滴落,好像很傷心在哭的樣子。


    他好奇地問。


    “你叫什麽名字?哭什麽啊?是不是這兩個壞人欺負你了,我幫你教訓他倆!”


    黑子:“……”


    阿坤:“……”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啊魂淡!


    小白花抽抽泣泣地迴答。


    “我,我叫【劍心花】……我哭是因為我剛才把這兩個歹徒弄傷了,他們在地上又哭又叫還流了好多血。太,太嚇人了。早知道就該一劍把他倆全部絞成粉末和血霧的,這樣看起來沒有那麽嚇人。但【蒙木】和【丹木】大哥說,不能殺,要留著給主人盤問。”


    張玄:“……”


    黑子:“???”


    阿坤:“!!!”


    因為聽著慘叫、看著鮮血瘮人,就直接絞成血霧是吧!


    什麽地獄笑話啊魂淡!


    黑子和阿坤就是打不過,否則早就破口大罵了。現在他們隻是不停地哀嚎著求饒。


    張陵笑著說。


    “乖孫,你親自來問問看吧。我就在旁邊喝茶。”


    說著衣袖一揮,麵前矮桌上出現一套茶具。


    張玄則走到兩人麵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們。


    “說吧,是誰派你們來的?我一個平平無奇的純良普通大學生,怎麽會跟能派出職業殺手的大佬結仇呢。”


    他實在不能理解。


    黑子和阿坤隻是看著他,兩個人都不說話。


    喲嗬!


    張玄也來了脾氣。


    “你倆那是什麽眼神?明明我才是受害者苦主,想活命的話就老實交代!”


    他直接抬腿猛踢了歹徒兩腳,踢得他倆打了個滾,血在地上都拉花了。也隻是悲傷地看著他,不發出聲音。


    臥槽!


    “嘴巴這麽硬啊?死到臨頭都不願意透露雇主消息,還挺有職業道德呢。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張玄也有些微怒了。


    他剛才也知道,這兩個家夥是帶著槍摸進來的!


    現在這個治安極好的太平盛世,能搞到槍、並且敢用的人,絕對不是什麽善茬。


    更何況,這兩個人還是來殺自己的!


    如果自己真是普通人,現在已經涼透了。


    張玄就算確實是個純良大學生,也不可能聖母到還對他們手下留情。


    “說不說?說不說!他媽的嘴巴還挺硬啊。”


    又踢了好幾腳,黑子和阿坤一聲不吭。


    突然……


    蒙木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舉起一根枝葉。


    “啊,那個,不好意思啊玄哥兒。我忘了剛才因為小劍心害怕慘叫聲,就使了個小法術讓這兩個歹徒暫時失去了發出聲音的能力。所以他們沒法迴答你。我趕緊解開法術玄哥兒你再接著問。”


    哈???


    張玄有點無語。


    低頭看看兩個“可憐”的歹徒,果然是涕淚橫流,有苦說不出。


    他心裏麵瘋狂吐槽。


    “你這是什麽《山海經》異草啊?太不靠譜了點兒吧啊喂!”


    隻見蒙木發出一道綠光,在黑子和阿坤腦袋上麵盤旋了幾圈之後,兩人就可以重新說話了。


    黑子立刻大喊。


    “別打了,我招,我什麽都招!是二毛讓我來殺你的,他給了我們六十五萬,說隻要殺了你,就可以拿錢遠走高飛了。二毛的居住地址是……”


    他倆確實是狠人,但麵對無法理解的存在,哪裏還敢耍橫?


    二毛?


    張玄皺起眉頭。


    他根本就聽都沒聽過這個人啊!


    旁邊的張陵湊過來,擠眉弄眼。


    “孫砸,你想知道真相嘛?爺帶你飛過去直接問唄。”


    “有道理!那辛苦老登……咳咳,辛苦爺爺了。”


    張陵翻了個白眼。


    “有事爺爺,無事老登對吧?”


    “那你知道還說。”


    於是,在黑子和阿坤驚恐的眼神下,張陵從儲物戒指取出自己的飛劍,用真炁化為繩索把他倆一捆。綁在一起掛在飛劍尾巴上,帶著張玄衝天而起,往二毛的住處飛去。


    “我草神仙!我草神仙啊!”


    “天啊!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我們居然敢殺神仙的家人?”


    “阿坤,咱倆估計要下十八層地獄了。”


    “嗚嗚嗚。”


    兩個歹徒的聲音在夜空中飄蕩。


    ……


    片刻之後,二毛看著渾身鮮血的黑子和阿坤,麵對著腳踏飛劍的仙人,直接就跪了。


    他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求饒。


    “仙人啊!不是我啊。是大龍讓我找人去殺您晚輩的。他給了我七十五萬,我是豬油蒙了心啊。”


    聽到這話,旁邊的黑子和阿坤怒了。


    “臥槽好你個二毛!居然還吃差價。不是說幕後老板就給了六十五萬,全給我們兄弟倆,你自己一分錢不賺的嗎!”


    二毛戰戰兢兢的同時,振振有詞。


    “哥,咱們都不是啥好人,壞人嘴裏的話,能信嗎。你倆都殺好多人了,咋還這麽單純呢?”


    張玄都無語了。


    張陵則揮揮手,那真炁繩索就分出一條,把二毛卷了過來,和黑子阿坤捆在一起。


    “走,去找你說的大龍!”


    飛劍衝天而起。


    ……


    片刻之後。


    “神仙爺爺!不是我想殺這位少爺。都是那惡霸琛哥,他給了我一百萬,誘惑我找人做掉少爺啊。我錯了,神仙爺爺饒命。”


    ?


    張玄的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這尼瑪!


    還沒有找到幕後真兇啊?


    都轉手多少迴了啊!


    擱這兒跟我玩俄羅斯套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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