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沒錯，我後悔了
“易淺薄你……”
看著他們要離開，易穹蒼連忙想要叫住他們，隻是話剛說了一半，就被身旁的江秀秀一把按住了手。
他詫異的扭過頭去，卻隻看到她淚流滿麵，慌然無措的搖著頭的模樣。
“別說了，讓他們走吧。”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了。”江秀秀抽了抽鼻子，神情平靜的不正常，隻有眼淚還在一顆一顆的滑落，“他想如何便如何，別讓他更恨我了。”
頓了頓，她抬起頭，眼神中透著祈求：“算我求你了。”
這一聲哀求，將易穹蒼原本已經岌岌可危的內心徹底摧毀。
“你求我……你現在是不是也在怪我？你也後悔了？”質問聲中帶著不易被察覺的顫抖。
江秀秀搖了搖頭，疲憊不堪的說道：“沒有，你不要多想，我有些累了，想要迴房間去休息一下。”
說著她站起身來便要走。
身後的易穹蒼猛地一巴掌爬在桌子上，發出一聲猛烈的聲響：“你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在怪我還是什麽？你說清楚！”
江秀秀背對著他靜靜地站著，半晌都沒有說話，隻是身體在微微地顫抖，從後麵看上去，十分的軟弱無力。
見狀易穹蒼突然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態度，這件事明明她也是無辜的，卻因為自己的怒氣而被牽連。
“秀秀，我……我隻是太生氣了，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你不要……”
“你說的沒錯。”
一道微弱的，喑啞的聲音響起，有氣無力，像是縹緲的雲，沒有實在的感覺。
易穹蒼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問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說你剛才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後悔了。”
江秀秀緩緩的轉過身來，眼眸中的淚水已經停止，隻是那雙總是帶著溫暖笑意的眼睛，此時此刻卻是頭一次布滿了怨恨。
對易穹蒼的怨恨。
或許這不是頭一次，在很多年前，她的孩子被相繼的抱走，依偎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邊的時候，她也恨過，但是卻沒有此刻來的洶湧。
“你……”看著她的眼神，易穹蒼的心沒來由的亂了一拍，慌張的沒有著落。
“曾經我一直覺得你的決定都是對的，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即使我的內心也有過抗拒，可是都被你給輕而易舉的抹殺。”
江秀秀看著他，卻又像是透過他再看向別人。
“當初你為了你的事業娶了別的女人，那時候我就應該死心，放棄一切，但是我沒有，我還是心存幻想，希望能夠還有機會和你在一起。為了這個希望，我摒棄了做人的最基本的原則，成為你身後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我也怨過，心有不甘，可是那時候的我多天真啊，就隻覺得隻要有愛情，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一邊，不用理會。”
“我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所以這二十幾年來，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一句埋怨，因為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是我的冤孽。我也憧憬著，有朝一日，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一切都會走上正軌，可以彌補此前的虧缺。”
“可是今天我才發現我錯了，錯的一談糊塗。我朝思暮想的兒子對我怒目相視，充滿了怨恨，即使知道了一切，卻也沒有諒解我，因為從一開始我就走錯了，一步錯，步步錯，沒有轉圜的餘地。”
“淺薄剛才說，你是把我們的快樂建立在沈碧晨的痛苦之上，但是你又未嚐不是將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隻是我不自知，還在沾沾自喜，引以為傲，現在看來，卻是可笑的很”
“穹蒼，和你在一起，我不後悔，但是跟你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後悔了。或許當初我沒有答應和你重歸於好，而是離開，想必我現在也能過著簡單的生活，或許沒有現在的生活富裕，但是至少我的良心不會痛，我不會感到愧疚。”
“所以穹蒼，你說得對，我後悔了，我也確實是……恨你。”
說完江秀秀的眼淚再一次決堤，無聲無息的滑落。
隻是她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抬手隨意的摸了摸臉，便轉身迴了房間。
像是逃避，逃避一切她現在不想麵對的事情。
客廳中眾人麵麵相覷，全都屏住唿吸，不敢言語。
這樣緊繃的氣氛，較之之前易淺薄在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易穹蒼站在那裏，緊緊地抿著唇，臉色緊繃，神情倉皇，總是趾高氣昂的臉上居然浮現了蒼老無力的感覺。
是啊，自己的兒子說恨他，同床共枕的愛人也說恨他，兩張相似的麵容在眼前重疊交錯，漸漸地融為一體，變得一樣的冷漠，諷刺，像是一把利劍，直直的插進了他的心中。
真疼啊！
易穹蒼捂著胸口趔趄了兩步，險些摔倒在地，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易淺溪連忙扶住，急聲問詢：“爸，你沒事吧，是不是心髒又不舒服了？”
其餘人也趕緊圍了上來，臉上滿是驚慌失措，擔憂不已的表情。
隻見易穹蒼緊閉著眼，薄唇緊抿，沒有半分血色，半晌之後，緩緩的抬起手擺了擺，說話的聲音都是滿滿的無力感，透著蒼老的感覺：“我沒事，我也累了，你送我迴……迴書房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房間裏有她在，此時此刻，隻怕她也不想見到自己吧。
那臨別之時怨恨的眼神，悲切的言語，都像是魔咒一般在他的腦海中縈繞，揮之不去。
易淺溪聞言，皺著眉點了點頭，和管家一起攙扶著將他送迴了書房，之後便都退了出來，留他一個人在那裏沉思。
臨關門之際，易淺溪抬眸看了看坐在書桌後麵的易穹蒼，此時他突然覺得，印象裏一直是像是一座山一樣雄偉的父親，他，真的老了。
走迴客廳，其餘的人還都站在那裏沒有離開。
見到他，易淺淺率先沉不住氣，焦急的問：“四哥，爸他怎麽樣了？不要緊嗎？”
“應該是太過心力交瘁了，沒有別的問題，讓他一個人靜靜地休息一下就好了。”
聞言眾人也算是放下心來。
但是這件事沒事了，還有別的事情……
“可是三哥的事情要怎麽辦？看他的樣子，完全是想和咱們劃清界限，這可如何是好？”
“劃清什麽界限！”
易淺秋美眸一瞪，怒聲嗬斥：“再怎麽樣，他身體裏流的也是易家的血，還能跑到哪裏去！”
“易淺薄你……”
看著他們要離開，易穹蒼連忙想要叫住他們，隻是話剛說了一半，就被身旁的江秀秀一把按住了手。
他詫異的扭過頭去，卻隻看到她淚流滿麵，慌然無措的搖著頭的模樣。
“別說了，讓他們走吧。”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了。”江秀秀抽了抽鼻子，神情平靜的不正常，隻有眼淚還在一顆一顆的滑落，“他想如何便如何，別讓他更恨我了。”
頓了頓，她抬起頭，眼神中透著祈求：“算我求你了。”
這一聲哀求，將易穹蒼原本已經岌岌可危的內心徹底摧毀。
“你求我……你現在是不是也在怪我？你也後悔了？”質問聲中帶著不易被察覺的顫抖。
江秀秀搖了搖頭，疲憊不堪的說道：“沒有，你不要多想，我有些累了，想要迴房間去休息一下。”
說著她站起身來便要走。
身後的易穹蒼猛地一巴掌爬在桌子上，發出一聲猛烈的聲響：“你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在怪我還是什麽？你說清楚！”
江秀秀背對著他靜靜地站著，半晌都沒有說話，隻是身體在微微地顫抖，從後麵看上去，十分的軟弱無力。
見狀易穹蒼突然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態度，這件事明明她也是無辜的，卻因為自己的怒氣而被牽連。
“秀秀，我……我隻是太生氣了，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你不要……”
“你說的沒錯。”
一道微弱的，喑啞的聲音響起，有氣無力，像是縹緲的雲，沒有實在的感覺。
易穹蒼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問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說你剛才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後悔了。”
江秀秀緩緩的轉過身來，眼眸中的淚水已經停止，隻是那雙總是帶著溫暖笑意的眼睛，此時此刻卻是頭一次布滿了怨恨。
對易穹蒼的怨恨。
或許這不是頭一次，在很多年前，她的孩子被相繼的抱走，依偎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邊的時候，她也恨過，但是卻沒有此刻來的洶湧。
“你……”看著她的眼神，易穹蒼的心沒來由的亂了一拍，慌張的沒有著落。
“曾經我一直覺得你的決定都是對的，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即使我的內心也有過抗拒，可是都被你給輕而易舉的抹殺。”
江秀秀看著他，卻又像是透過他再看向別人。
“當初你為了你的事業娶了別的女人，那時候我就應該死心，放棄一切，但是我沒有，我還是心存幻想，希望能夠還有機會和你在一起。為了這個希望，我摒棄了做人的最基本的原則，成為你身後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我也怨過，心有不甘，可是那時候的我多天真啊，就隻覺得隻要有愛情，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一邊，不用理會。”
“我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所以這二十幾年來，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一句埋怨，因為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是我的冤孽。我也憧憬著，有朝一日，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一切都會走上正軌，可以彌補此前的虧缺。”
“可是今天我才發現我錯了，錯的一談糊塗。我朝思暮想的兒子對我怒目相視，充滿了怨恨，即使知道了一切，卻也沒有諒解我，因為從一開始我就走錯了，一步錯，步步錯，沒有轉圜的餘地。”
“淺薄剛才說，你是把我們的快樂建立在沈碧晨的痛苦之上，但是你又未嚐不是將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隻是我不自知，還在沾沾自喜，引以為傲，現在看來，卻是可笑的很”
“穹蒼，和你在一起，我不後悔，但是跟你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後悔了。或許當初我沒有答應和你重歸於好，而是離開，想必我現在也能過著簡單的生活，或許沒有現在的生活富裕，但是至少我的良心不會痛，我不會感到愧疚。”
“所以穹蒼，你說得對，我後悔了，我也確實是……恨你。”
說完江秀秀的眼淚再一次決堤，無聲無息的滑落。
隻是她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抬手隨意的摸了摸臉，便轉身迴了房間。
像是逃避，逃避一切她現在不想麵對的事情。
客廳中眾人麵麵相覷，全都屏住唿吸，不敢言語。
這樣緊繃的氣氛，較之之前易淺薄在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易穹蒼站在那裏，緊緊地抿著唇，臉色緊繃，神情倉皇，總是趾高氣昂的臉上居然浮現了蒼老無力的感覺。
是啊，自己的兒子說恨他，同床共枕的愛人也說恨他，兩張相似的麵容在眼前重疊交錯，漸漸地融為一體，變得一樣的冷漠，諷刺，像是一把利劍，直直的插進了他的心中。
真疼啊！
易穹蒼捂著胸口趔趄了兩步，險些摔倒在地，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易淺溪連忙扶住，急聲問詢：“爸，你沒事吧，是不是心髒又不舒服了？”
其餘人也趕緊圍了上來，臉上滿是驚慌失措，擔憂不已的表情。
隻見易穹蒼緊閉著眼，薄唇緊抿，沒有半分血色，半晌之後，緩緩的抬起手擺了擺，說話的聲音都是滿滿的無力感，透著蒼老的感覺：“我沒事，我也累了，你送我迴……迴書房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房間裏有她在，此時此刻，隻怕她也不想見到自己吧。
那臨別之時怨恨的眼神，悲切的言語，都像是魔咒一般在他的腦海中縈繞，揮之不去。
易淺溪聞言，皺著眉點了點頭，和管家一起攙扶著將他送迴了書房，之後便都退了出來，留他一個人在那裏沉思。
臨關門之際，易淺溪抬眸看了看坐在書桌後麵的易穹蒼，此時他突然覺得，印象裏一直是像是一座山一樣雄偉的父親，他，真的老了。
走迴客廳，其餘的人還都站在那裏沒有離開。
見到他，易淺淺率先沉不住氣，焦急的問：“四哥，爸他怎麽樣了？不要緊嗎？”
“應該是太過心力交瘁了，沒有別的問題，讓他一個人靜靜地休息一下就好了。”
聞言眾人也算是放下心來。
但是這件事沒事了，還有別的事情……
“可是三哥的事情要怎麽辦？看他的樣子，完全是想和咱們劃清界限，這可如何是好？”
“劃清什麽界限！”
易淺秋美眸一瞪，怒聲嗬斥：“再怎麽樣，他身體裏流的也是易家的血，還能跑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