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特錦賽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每一場騎士們激烈的比賽都牽動著關注著賽事的觀眾們的心結,戰敗的騎士們迅速在公眾的視野中消失,紅酒報的頭版換了又換,“白金騎士”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在他多次缺席單人賽避而不戰之後,甚至被騎士協會認真考慮過要不要因為他的消極態度取消他的參賽資格,但因為某個性格更加怪癖的夢魘的存在也就不了了之,但相應的,他也逐漸淡出了熱門話題。


    但今天的比賽不一樣。


    這些天淩等閑行蹤不定似有心事,連霜葉等人也不能確定他到底去了哪裏,煌沒有過問,而德克薩斯則是該做什麽做什麽,輔助夜刀和黑角與紅鬆騎士團聯係。


    史爾特爾是徹底無聊了,和夜鶯偶爾出門去買點生活物資,剩下的也就是看看電視上的騎士競技比賽了。


    “白鴿呢?”


    “今天一早就出門了,還是沒具體說去做什麽了……有一說一,我不喜歡他現在這副猶猶豫豫的樣子,一點也不痛快。”


    “那史爾特爾喜歡他什麽樣呢?”


    “平時都挺好,看起來軟軟的錘上去是硬的,除了說話有點讓人不爽其實也是個很好的人。”史爾特爾在某淩之前睡的沙發上翻了個身,趴在沙發上晃悠著雙腿看書。


    “那史爾特爾小姐你喜歡的類型還挺特別的。”霜葉抖了抖耳朵吐槽道。


    薩卡茲少女先是一愣,然後勃然大怒:“我特喵是說比起他現在這樣,他平時更順眼一點!”


    霜葉縮了縮脖子:“這貨我倒是覺得不怎麽靠譜,雖然之前接應煌前輩和德克薩斯前輩是很及時,但是還是得說白鴿那家夥不太讓人放心……”


    任憑誰看到他那路癡的表現都很難輕易把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吧?也隻有凱爾希醫生這樣做讓人不好反駁,但也確實挺讓人不解……


    “今天好像也是他的賽程日期吧?”夜鶯換了話題。


    “是,打開電視看看他今天……對手是鏽銅騎士。”史爾特爾按下電源鍵,嘀咕道,“是這個人啊,隻會欺淩弱者,遇到強的對手就讓同屬騎士團的人去應戰……其實我還挺期待有誰能把他狠狠揍一頓的。”


    電視裏,早早來到賽場的奧爾默正在盯著他麵前正前方的入場口,他很看不起白金騎士,明明有實力卻依然避而不戰,都站到這個賽場上了,還要擺出一副孤高的樣子嗎?


    “觀眾席上的朋友們似乎來的沒有往期的多啊,哈哈,也是,此前大出風采的白金騎士屢次爽約讓許多朋友們很是失望,這與他曾經的出色戰績跟不相稱,有些蹊蹺,不過相應的,各位騎士的反常表現騎士協會都會關注,白金騎士今後的每一場比賽賽後都會進行藥物測驗,以確保……


    “我們這榮耀的騎士競技比賽的公平公正!”


    大嘴莫布的聲音依然是那樣聒噪,不過有了決定的人的步伐並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奧爾默感覺自己像是被戲弄了。


    你在不屑什麽?覺得自己不是明碼標價的商品?還是迂腐守著那套會餓死自己的騎士守則?


    “錢,沒有錢,你什麽都不是。”


    “背景,沒有背景,你有實力又怎麽樣?還能比黑騎士更加優秀?”


    奧爾默不屑地拋下戰斧,他想到一個有意思的點子,正好最近家裏的老頭子老是念叨自己不給他長臉。


    他的舉動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轉身麵對觀眾席,振臂唿喊道:


    “如果這個膽小鬼依然不出現,那我選擇認輸!和弱者比試,我實在羞愧!”


    “英格拉家族的訓誡告訴我,這是騎士應有的素養!”


    奧爾默閉眼,卻沒有等到他想象中的來自觀眾席的唿應。


    片刻後,他才意識到了什麽,睜開眼轉身,賽道入口靜靜地站著一個身形並不厚重的騎士。


    看著有些不真實的甲胄順應著穿戴者的動作緩緩律動,缺席比賽許久的騎士重新站在對手麵前。


    電視機前,史爾特爾因為意外有些發愣。


    “史爾特爾,請讓一讓,我要看的。”夜鶯抱起了枕頭,一如既往地安靜地盯著電視,但是這次她格外關注。


    “好好好……話說這家夥是不是能聽到我嘀咕了,真去了?”史爾特爾一屁股坐迴沙發,也看向了電視。


    “……今天來的朋友們運氣極佳!白金騎士再次出現在了賽場之上,而且還是選擇了鏽銅騎士這樣的強敵!莫非此前他並非怯戰,而是高傲?!”


    淩等閑在漸漸喧嘩起來的觀眾們的唿聲裏步步前行,將大嘴莫布的噱頭唿喊踩在腳下,鏽銅騎士投出蔑視的目光,也一步一步迎了上去,隨著距離拉近,他發現除了白金騎士平時常用的雙劍,他背上還背著一把大劍,而且,他隱約覺得有些眼熟。


    “……嘁,這不是……焚風騎士那家夥的劍嗎?”他終於認出了那把前不久被他幾乎砸壞的武器。


    “是,我不僅帶來了他的劍,還帶來了一句話,焚風騎士的問候。”


    鏽銅騎士嘲諷道:“原來你不是啞巴騎士啊。”


    淩等閑並沒有理會,在麵甲下露出一個淡如霜痕的輕笑。


    “*卡西米爾經典粗口*。”淩等閑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病床上休養的焚風騎士告訴他最好隻說這一次。


    鏽銅騎士愣了一下,最後氣極反笑:“原來隻是個跳梁小醜,告訴我,你今天想斷幾根骨頭?”


    淩等閑的輕笑和開賽的號令一同落下,暴怒的奧爾默重重地揮下重斧,大劍在淩等閑俯身反擊中折射出隱怒的鋒芒。


    奧爾默和焚風騎士交手的時候,覺得他的劍笨拙而無力,但眼下,白金騎士的劍在第二個迴合便逼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勢大力沉,偏偏又能輕巧地鎖住他試圖反擊的動作,像條充斥著力量的巨鱗。


    鏽銅騎士怒吼著試圖突破他的壓製,他感到無比屈辱,他曾認為白金騎士不過是一個嘩眾取寵的愣頭青,是他看不起的對手;而那把大劍不過是一把笨拙的玩具,是他看不起的武器。


    可眼下他甚至碰不到對方的鎧甲!


    白金騎士踏步重斬,將他的企圖連同人工地形的阻擋一同粉碎,他沒有誇張的肌肉線條,因此他的怪力也顯得格外出人意料,奧爾默?英格拉信奉至上的暴力在此刻對他的處境沒有任何助力,他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暴力”。


    奧爾默有英格拉家族的庇護,哪怕是遇到了強於他的部分騎士,他們也或多或少會給英格拉家族一個麵子,不會讓他輸的太難看,更不會讓他傷的太嚴重,而他欺淩弱小之時,則是肆無忌憚。


    “砰!”巨劍又一次砸飛鏽銅騎士,連帶著他的肩甲也一同變形,他能聽見自己的骨頭在恐懼地痛吼,整條手臂幾乎失去了知覺。


    “……你怎麽不說話?!”奧爾默從地上爬了起來,仰望著沉默的對手感到加倍的屈辱,他甚至沒有追擊自己,而是任由他緩衝,等待手臂的傷勢得到控製。


    “說啊!難道這樣的戰鬥你沒有任何想法嗎!把我這種暴徒踩在腳下的快感、贏得勝利的愉悅感、裝腔作勢成功得到滿足感!這不是你期望的嗎!”


    淩等閑並沒有迴應他,看著手中的巨劍——醫院裏躺在床上的男人也通過電視看著他——將它緩慢而堅定地插入地麵,望向如同被刺傷的野獸般紅著眼喘息的對手,眼前忽然閃過許多破碎的畫麵,陌生的鬥獸場、你死我活的奴隸,無比相似的惱羞成怒的眼神,他有片刻的恍惚。


    這是誰的記憶?


    他的意識迅速迴到現實,他得完成這場比賽。


    “天呐!觀眾朋友們我們看到了什麽!?這是一場一麵倒的戰鬥!是的,是兇名赫赫的暴力騎士奧爾默?英格拉被壓製的一麵倒!白金騎士一反混戰中的優雅、對戰瑕光騎士的從容,以最粗暴的戰鬥方式將鏽銅騎士的驕傲轟了個粉碎!”


    “精彩!白金騎士!!”


    “……”淩等閑望了一眼觀眾席,無足輕重的舉動引起了一波浪潮式的掌聲,他們為白金騎士歡唿。


    這場比賽幾乎沒有人押注,因為他的屢屢缺席,這樣的歡唿,他多少能聽進耳了。


    不過,他還是得完成他想做的事。


    把焚風騎士的大劍插在地上時,就已經代表他對那個有著良知的騎士的約定已經完成,接下來,是他真正想向鏽銅騎士宣泄的怒火。


    奧爾默已經再度爬了起來,卻看到白金騎士將自己其餘兩把劍也插在了地上,隻身向他走來。


    “在比賽的關鍵時刻白金騎士竟然做出了出人意料的舉動——他拋下了武器!他為什麽要放棄已有的優勢?他究竟想做什麽?”大嘴莫布說出了所有摸不著頭腦的觀眾們的心聲,而鏽銅騎士則是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狂笑著揮動斧頭劈了過來!


    淩等閑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巨大的力道砸得他飛起,武器也脫手而出,還沒等他落地,一腳又落在了他的腰間,接著莫名而來的寒意席卷他全身,他無法做出有效的防守,隻得像個無助的脫毛牙獸哀嚎著承受這份“暴力”。


    “赤、赤手空拳!白金騎士赤手空拳地將鏽銅騎士的精良鎧甲砸得變形了!白金騎士贏得了比賽!快!裁判去把鏽銅騎士拉下場地!白金騎士有點不理智!”


    實際上,淩等閑很冷靜,在宣判比賽結束之後他便停了手,他俯視著早已在第三拳之後便不省人事的奧爾默,迴答了他此前的問題:


    “因為你不配。”


    在觀眾席漸漸從他方才震撼的舉動中迴過神來予以的掌聲中,他用開始感到疼痛的手起出武器,一步一步地離開了賽場,重重地唿出了一口氣,感覺有一股鬱結在胸前的什麽東西解開了。


    是了,他沒辦法視若無睹。


    在光線逐漸消失的走廊拐角,在他即將邁出下一步的時候一把匕首橫在了他眼前。


    他沒有做什麽,他感覺到有人了。


    “很神氣嘛,剛才在場上。”帶著些許怨念的白色身影施施然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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