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塔兩人交疊一劍雙雙綻放火焰堪堪擋下畫筆的先手一擊,下一刻突襲而至的德克薩斯劍雨齊出覆蓋內衛的站立之地,嚐試為二人下一擊封住敵人行動。


    漆黑一閃,德克薩斯全身的警戒感官都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痛感,立刻向後躍起拉開距離,短時間內再次發動劍雨匯聚雙劍劍尖與那漆黑的長矛相撞,下一刻漆黑的劍雨光流被長矛粉碎,向後躍起的動作被抓住,一隻漆黑的爪子自漆黑的術法中浮現,抓落之時白光大放,如雪遇春陽,漆黑的物質被迅速消解,隻剩一道術法本質形成的骨爪,德克薩斯奮力一擊擊潰半邊攻擊,隨後一道身影替她擊潰了後續攻擊。


    是塔露拉,淒厲的嘶嘯掠過耳旁,龍女接下踉蹌的魯珀,迴身一劍帶起遠比白焰熾烈的浪潮,目標卻不是內衛,而是兩旁即將衝殺而出的烏薩斯軍隊。


    “嗚啊!”


    “別後退!這樣的攻擊不能一舉殺死我們!”


    “那就滾遠點!”淩等閑將白焰揮灑而出,如同蟒蛇般絞住第一排所有人的肢體然後用力扔了出去,隨後後繼無力火光消散。


    沒有有效殺傷,隻能起到拖延和震懾的作用,而麵對訓練有素的烏薩斯軍隊,後者基本沒有起效,遠不如塔露拉的火焰可怕。


    但讓內衛畫筆最忌憚的,反而也就是他。


    德克薩斯全身被內衛的反擊震得劇痛,眸子裏盡是不甘,單論體術淩等閑是不如她的,但卻意外因為白焰的不明克製性質從而和塔露拉能夠抗擊眼前的強大敵人,自己反而難有建樹……


    那就放棄進攻,轉而牽製。


    德克薩斯是一個相當明智的戰士,她能在最快的時間裏找到自己的劍鋒應該落向的位置。


    “越過這個魯珀!追擊留下那群感染者!”


    “休想。”藍黑色的身影化作劍光風暴攔截住弩箭長矛,擋下了通往村外的幹道。


    她攔不住所有人,但想要從這條最近的路通過,那就得闖過她的滂沱劍雨!


    “打起來了!快迴家!”劇變發生的突然,烏薩斯平民並不知道這情況,沒有任何官方的人事先通知他們配合圍剿。


    他們也很久沒敢聯係官方了。


    “白鴿!”塔露拉揮劍之間與他對視一眼,示意他普通感染者戰士基本撤退,他們也可以不用冒著風險繼續強行抵擋強大的敵人了。


    “好。”淩等閑劍起泛光,畫筆謹慎地一刀試探性橫擊,結果沒想到看起來寬泛的劍光一觸即潰,畫筆的反應不慢,立刻就意識到他這麽做的意圖,自然是不打算就這麽輕易地放他離開,但還沒等他乘勝追擊,殘餘的劍光一線白光乍現,畫筆精神一緊立刻劃出第二刀同時改變自己的進攻方向。


    然而那一線白光並不是白焰,僅僅是劍光的殘餘受到影響意外放光,淩等閑現在還沒到能控製白焰潛藏到這種地步。


    “哼……”被自己的謹慎拖慢了留人動作的內衛並沒有過多懊悔,僅僅一息的落後無傷大雅,淩等閑被趕上,一刀下砸直指項間。


    鏗鏘爆鳴驟響,淩等閑吃痛低吼出聲被內衛強大的力量砸向凍土,後背接地劇烈的疼痛以及失去力量的麻木感散入四肢百骸,隻能強撐著抵住手中紅蓮死守刀鋒。


    “白鴿!”塔露拉瞳孔一縮身形衝出,然而破風聲響起,落雪此刻降臨,然而卻是漆黑,一位內衛從斜刺裏悄無聲息地殺出,全力出手攔住了整合運動的人形天災。


    “還有?滾開!”


    銳芒不穩定地刺破空氣,畫筆側頭一眼洞悉德克薩斯的動作,收迴目光砸出刀鞘打斷劍光,力量爆發震傷她,隨後再度將注意力放迴刀下的少年。


    淩等閑不理解,畫筆是見過他對抗邪魔的,按理說在清楚他有底牌的情況下不會步步緊逼才正常啊。


    他不知道對方是否是洞悉了他不能短時間內再次引動白冠的事實,但眼前的事實無疑是他的處境極度危險。


    “滾開!”單獨的利刃無法阻攔一個憤怒的鬥士,懾人的火焰和精湛的劍術擊破了內衛的阻攔,奔跑的塔露拉躍起,一劍帶起駁雜的心緒破風落下,強大的內衛低喝一聲,鬆開淩等閑精準還擊,漆黑的雪撕扯無形的火,升騰的氣勢受挫,塔露拉被正麵擊退。


    “什麽……這力量……”和剛才交手的內衛不在一個級,塔露拉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但並沒有亂了陣腳。


    淩等閑沒有浪費領袖創造的機會,立刻抽身逃出內衛的掌控,身體依然有些麻木,但已不妨礙行動。


    “領袖!現在,撤!”


    早就達成的共識此刻響應,受傷的德克薩斯沒有讓他們額外操心,劍雨第三次發動,但目標並非內衛,而是直指村莊兩側的覆雪蒼樹,木屑與雪塵齊飛,傾倒的樹幹砸落,被強大的百戰先鋒頂住,畫筆和另一個內衛暴射而出,然而眼前降落的卻是融化的一切。


    雪化土解石龜裂,無形的恐怖烈焰直奔他們而來,這一次攻勢塔露拉毫無保留,大片大片的土地被波及,內衛不能無視這道可怕的火焰,哪怕它無形無色,他們還得保護隨行而來的士兵,還有還未被定罪的村民。


    一道灰色首先浮現,然後迅速深邃成黑,領域被壓縮至一麵,畫筆和同僚一同撐起防禦迎接這場灼燒,爆炸的巨響響徹雲霄,作為逃離掩體的樹林也被衝擊波擊毀數層,淩等閑心頭一緊,迴首一望,在被高溫扭曲的視野裏,猩紅的目光與他四目相對。


    錯了!


    淩等閑終於明白他們此次行動的目標其實並不是整合運動的領袖塔露拉,而是他!


    原因也並不難猜,白焰對國度的威脅太大,而他又恰好在整合運動。


    而塔露拉估計也依然隻是試探性抓捕,因為她的力量和淩等閑並非同一個水平,以少數精銳抓捕的想法太天真,就在剛才她就用火焰向他們證明了這個事實。


    “追獵者會在另一個方位接應我,你安排隊伍進行追擊……以及,對這些罪人的審判。”畫筆轉向同僚迅速交代任務。


    “明白。”


    畫筆點點頭,縱身一躍再度追捕帝國的目標,而剩下來的內衛則是指定了百戰先鋒們的進攻方案,自己踱步走向村內,低沉命令道:“出來……我不會說第二遍。”


    死亡的氣息逼迫這些平民走出房子,恐懼地仰望內衛。


    “大、大人,軍官老爺,我們、我們沒有窩藏感染者啊,您、您看,我們把他們都殺了!”


    “嘶……唿……此事,先按下不提,你們,好像並沒有提另一件擱置許久的事啊?”


    “老老老老老爺!我們、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


    “嘶……唿……一年前,來到你們這裏暗訪感染者奴隸動向的大臣,現在在哪裏?”


    “老爺!我們真不知道——”


    “噗!”沒有采取簡單利落的斬首,而是恫嚇性地刺穿胸膛,內衛將還在掙紮嚎叫的村民拖行,一言不發地邁步走向村鎮中心的空地,其他的人百般恐懼,卻不敢不跟上。內衛抬手將他的下巴脫臼,抽過農具將他釘在一旁的柱子上,然後轉身看向抖如糠篩的眾人,再度冷笑著開口:


    “事先忘了申明,這次前來我們已經確定了事實,連那個可憐人被埋在哪裏都清清楚楚……嘶……唿,隻是按照帝國律法,最後的審判環節改至此處,由你們親口認罪,僅此而已。”


    “參與者,當受審判,包庇者,極刑,未參與者,從輕發落。”


    一起因為見財起意而發生的謀殺國臣的罪行自此結案,而內衛隻字未提感染者,既沒有否定他們的行為……也沒有肯定。


    而另一邊的追擊戰,終究迎來淩等閑的決斷。


    “領袖!這樣下去我們會被追上!”


    “住口!”銀發龍女頭也不迴。


    “我還沒說呢!”


    “這情況誰都知道你想怎麽做!我不允許,之前就已經讓你身陷險境一次,不能再讓你冒險了!”


    “領袖,輕重緩急!”


    “我知道!等到跑出這裏——”


    危機降臨,兩人同時出劍抵擋住了來自後方的突襲,淩等閑刻意慢一步,低喝爆發白焰推開追擊而來的畫筆與他們的距離,魯珀突襲,再度被內衛擋下,反擊受傷。


    “注意力放過來啊!”淩等閑疾馳逼近一劍攔下他對德克薩斯的補刀,德克薩斯返身劈劍同擊內衛的獵刀,三人爆發力量角力,最後以畫筆的勝利結束。


    被一記格擋反震震得骨骼疼痛的淩等閑攔在德克薩斯身前,後者終於抵抗不住生理上的不健康狀態和傷勢的雙重打擊勉強維持站立劇烈喘息,眼前的視野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走!”淩等閑頭也不迴,白焰升騰試圖威嚇敵人。


    “……你有點自以為是了。”德克薩斯非常暴躁。


    “塔露拉!”


    “……我……”


    “算我求你了!帶她走!我會跟上!”


    “白鴿!!”德克薩斯的眼中驟然爆發火焰,怒不可遏。


    “有意見迴頭再說!你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再戰了!”


    “塔露拉!!你必須作出決斷,整合運動不能隻有愛國者先生!烏薩斯的士兵不等人!”


    “馳雨!”


    沉默的玄狼響應淩等閑的唿喊,從雪林中奔出,她眼中掠過痛苦,但卻不能作出出格的行為。


    此刻,她“隻能”做一頭優秀的大型玄狼能做的事。


    “……玄狼小姐,抱歉。”塔露拉也擋在了她之後,神色壓抑與不甘共存。


    德克薩斯眼中的黑色情緒在被玄狼控製帶走前的最後一刻,幾乎化為實質的殺意,卻在飄零漸厚的風雪裏,漸淡、漸淡。


    少年背上再度凝結白焰羽翼,奮力迎擊強敵,改變了戰場延續的方向,廝殺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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