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等閑曾經說過,塞雷婭的強大是內斂的,沒有親自交手誰也感受不到那種恐怖,當時他也想過那會不會有僅僅讓人望上一眼都能感受到恐怖的強者呢?


    當然有。


    他不是沒考慮到過這一趟會與愛國者見麵,但他真沒想到會這麽快。


    而且,對方似乎注意到了自己,赤色的眼瞳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部捕捉,他首次感受到了“被盯上了”的不安感。


    “怎麽了……”淩等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愛國者的反應和劇情裏不一樣啊,按理說他應該不會被注意到才對……


    ……“魔王”。淩等閑不笨,作為最後的純血溫迪戈,作為一個古老的薩卡茲,在原劇情裏能夠在最後時刻察覺到阿米婭“魔王”的身份,那麽如果說對於離得如此之近的自己,直覺敏銳些察覺到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就小屑所說,自己隻是本質有所相似,並非正統魔王,是“不曾存在的魔王”。


    “爸……”


    “生麵孔,我聽說今天發生了一些動亂,葉蓮娜,你做得很好。”愛國者終於收迴目光,看向自己的孩子,微微點頭。


    “嗯,我們犧牲了一些戰士……輕傷的有二十多人,重傷三人,後方的話有一位感染者老師遭受斷肢重傷,剛脫離生命危險。


    “就是這位和另一位玄狼小姐出手救助了那位老師,似乎還有留下來的意向。”


    愛國者的注意力再次迴到他的身上,那種壓力也隨之而來,淩等閑迴以敬重的目光。


    不能躲閃,一如兩年多前他與風笛,如果連目光都要躲閃,那麽言語很難有力。


    “你好,我,代表那些孩子感謝你們伸出了援助之手,有什麽需要,我們盡量滿足。”高大的身影似乎並沒有敵意。


    淩等閑大概摸清了現在的整合運動是處於哪個階段,這時的塔露拉還沒有對峙內衛,愛國者也還沒有向塔露拉頷首。


    “沒有什麽需要……隻是有點小麻煩,我和玄狼都不是本地人……”


    “從你說的語言,聽得出來。”


    淩等閑得謝天謝地烏薩斯和炎國離得近炎語和烏薩斯語兩國普及率較高,愛國者等人會說炎語。


    不然他還得多學一門烏薩斯語……但估計這也得提上日程,因為不是每個烏薩斯人都會炎語的。


    好在德克薩斯會烏薩斯語。


    “那麽有一個問題,”愛國者目光一瞬不移,“你,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在烏薩斯的凍原之上?”


    一旁的霜星心頭一凜,的確,在淩等閑和她用炎語交涉的時候她還沒注意到這一點,烏薩斯的確不是什麽值得旅遊的地方,尤其是凍原,尤其是現在。


    “我來找一個人。”淩等閑大大方方地迴答道,“她也是一個感染者,在烏薩斯,聽說她參與了一場偉大的鬥爭,我想要找到她。”


    溫迪戈靜靜地盯著他的眼眸許久,看見他眼底的情感之後才慢慢地點了點頭,開口道:“明白了,我允許你跟隨在隊伍中。”


    “我也是感染者……”淩等閑聽出了他的疏遠之意,摘下手套露出那細小的源石結晶,害怕兩人看不見直接動手把表層結晶挖了下來,讓鮮血映在火光之上。


    厚重的血珠砸在雪地上,霜星一呆,沒想到他會用這麽直接的辦法證明:“你這樣……會加重感染的……”


    “我的創口結晶比較小,這樣明顯一點。”淩等閑掌心騰起白焰,流光舔舐傷口慢慢地止住了血。


    “既然你會源石技藝,那麽空手演示一下,不就可以了嗎?”愛國者此言讓淩等閑沉默了。


    一般未感染礦石病的人要釋放法術都需要通過法杖等施術單元才能釋放源石技藝,而感染者則可以通過感染產生的源石結晶或病灶進行施術。


    “好像是嗷……”但是淩等閑發現了一個盲點,他被感染之前好像也沒少空手點燃白焰。


    ……這又是怎麽迴事?


    淩等閑感覺自己越往前走,他對自身異常的點就越多,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他不知道看不見的地方發生著變化。


    “小屑。”


    沒有任何明確迴應的話語,小屑再一次傳來模糊的聲音。


    不管怎麽說,算是取得了愛國者的許可了,而塔露拉,相信她也不會拒絕一位感染者的加入。


    關於他的說辭,他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沒說謊。


    他沒有明確說明那個感染者是誰,愛國者也沒有問,淩等閑說的自然是塔露拉,雖然她就在此地,他想找她以阿麗娜的救命恩人的身份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他想找的並不是現在的塔露拉。


    現在的塔露拉承受著質疑與苦難的挑戰,頑強地昂首鬥爭著,堅韌熾熱的鬥士並不需要他。


    所以才說他現在“正在尋找”那個感染者,那個被接二連三的悲劇重創到懷疑理想、鬥誌的火焰開始搖曳的感染者女孩。


    他以“白鴿”為代號留了下來,而德克薩斯所知的也是這個代號,挎著三把劍的他最後成為了——一名後勤醫師。


    “我記得你好像沒有學習過有關知識。”藍黑色的魯珀用簡陋的毛梳護理著馳雨的毛發,後者一臉歡愉地把腦袋放在她褲襪包裹的雙膝之上,就差搖尾巴了。


    “這不是在學了嗎……”白鴿無奈地撓了撓頭,舉起手中有些老舊的圖冊問道:“這個詞語又是什麽意思……”


    得提一嘴的是,馳雨的身影由於最初出現在眾人麵前就是成年形態,自然也就不方便變迴幼年期,而關於她的安置塔露拉她們也曾有些煩惱,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麵對一頭雄壯的巨大玄狼還能泰然處之的,食物來源也是一個問題。


    最後的商討結果是讓馳雨自行進行狩獵,一切收獲都歸其自己所有,當然為了防止糾紛,馳雨狩獵的區域也要和整合運動的狩獵隊的選擇錯開。


    德克薩斯放下毛梳,拍拍馳雨的腦袋示意她結束了,後者有些戀戀不舍地起身抖了抖尾巴,向淩等閑投來不滿的目光。


    混蛋混蛋!真是混蛋……算了,還是讓你們一起待會兒吧。


    “嗷。”想到這裏馳雨彈了彈耳朵,低聲嗚鳴了一聲。


    “知道了,別闖禍哦。”淩等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馳雨稍微活動了一下腰肢,竄了出去,差點沒把板門掀飛。


    了解了遊擊隊和塔露拉她們隊伍的行軍模式後,淩等閑也知道很難能有多好的休息條件,於是他的動手能力也就響應現實號召被迫變強了,從之前造木匣以供睡覺的水平拔升到了簡陋小房間。


    是的,那隻能被稱為是“小房間”而不是“小屋”,占地不超過十平方米,高度也不夠一個成年人完全站直身體,隻能半彎腰,隔音效果也是幾乎沒有,這倒是相對要好的條件,因為德克薩斯的敏銳聽覺也就不受削弱。


    床?做什麽春秋大夢!淩等閑不止一次懷念自己在企鵝物流的有床時光,尤其是最後林雨霞送的那張床,躺在那上麵甚至會散發出一種魔力,能夠感化魔王令其打消統治世界的想法……


    好在馳雨通過調整自己體型也鑽了進來,柔軟的毛發與熱量帶給兩人一種與世隔絕般的舒適感。


    說來奇怪,馳雨身上並沒有尋常野獸的獸味,淩等閑倒是不以為然,和她能隨地大小變比起來,並不是多離奇的現象。


    “這個是‘鎖骨’(炎語),用烏薩斯語這樣念,‘鎖骨’(烏薩斯語)。”德克薩斯湊近看了看,然後為他解答,“需要我寫一遍嗎?”


    “還是不了,筆墨也是稀缺資源。”淩等閑搖了搖頭,“你也要用的不是嗎?我多看幾遍就好了。”


    德克薩斯輕點螓首,沒多言語。


    但看得出來,就這樣程度的交流,她也花了不少精力壓製負麵情緒了。


    關於兩人同住這一點,當時淩等閑提出來的時候自己也沉默了,但材料和精力不支持第二個小間的形成——畢竟要隨同隊伍一同行動,或躲避、或前往其他地區。


    而更重要的是,淩等閑不希望德克薩斯出意外,因為她是非感染者,一個外來的非感染者,與遊擊隊裏尚未感染的那些成員不同,她完全特殊。


    而隊伍裏顯然很多感染者都對非感染者抱有敵意。


    淩等閑想要保護她,哪怕常態的他顯得有些不自量力。


    那……就拚命。


    而他則是完全不了解德克薩斯的想法,隻知道魯珀在三秒鍾的沉默以後點了點頭,頂著某種負麵情緒同意了。


    兩人已加入隊伍一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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