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穀中,橙與藍兩道光影不斷交鋒,猶如兩道旋風相互割據爭鬥。雖然兩道身影都在移動,但很明顯藍白色的光影幾乎全麵處於劣勢,一陣風起,“鏘!”藍白色的武器旋轉著被甩上天空,短暫滯空後被引力帶著風聲拉迴地麵,“嗤”的一聲插在了河穀邊的灘地上。


    淩等閑在這一挑之下也失去重心往後一仰,虎口上的傷口似乎崩開了,痛的他眼角不斷抽搐。但他沒有停下動作,後退一步穩住了重心又反蹬一步,一拳直奔對手麵門。


    “欸?還來啊?”橘紅身影一驚,然後矛身一橫以沒有削減過的正常力道一個橫掃讓淩等閑表情精彩地原地起飛。


    又一次熟練的與大地擁抱,淩等閑這次飛出去六米有餘,連滾幾圈腦袋有些發懵。


    “沒事吧小閑?”風笛伸手想要拉起他,“這麽突然我就沒收住。不要緊吧?”


    淩等閑搖了搖頭一咬牙還是自己站了起來,風笛看到他的表情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來小閑好像已經排除了雜念:“小閑的進步很大啊。”


    淩等閑拔出破城矛收起,一邊返迴一邊問道:“有進步嗎?好像還是照樣被你血虐啊。”


    “小閑你是沒有找到參照,假如有一批和你同期進行訓練的維多利亞士兵,現在他們中每一百人能有十個能比你厲害的都不錯了。”風笛能明顯感覺到淩等閑的進步,之前她可以不用挪動腳步就能毫不費力地化解淩等閑的所有進攻,而現在她已經需要挪動步伐才能完全壓製他的動作。


    雖然區別好像不是很大。


    淩等閑經曆幾次打擊已經完全放下了驕縱之心,對於自己有幾斤幾兩愈發清楚,就剛才那次對練,他接了風笛十五次攻擊,除了最後一擊風笛都有控製力道,而他尋找了十多次進攻機會,風笛的反製手段也總讓他眼前一亮。


    又學到了不少東西。淩等閑找了塊青石坐下開始處理傷口,眼下這個峽穀裏的河流處於幹涸期,就供人行走這方麵而言還是很安全的。


    “但是也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緊,勞逸結合才是進步的前提。”風笛也順勢替他遞上醫用物品,淩等閑拆開已經被撕裂的舊繃帶,看著手上鮮紅的傷口,他輕輕吸了口氣,說:“笛子,我記得你說過你好像還有一個隊長?”


    “是啊,她可比我厲害多了——這樣嗎?”風笛微微睜大了些眼睛,好像明白了些,淩等閑看著傷口笑了笑:“我還能再多努力些。”


    風笛笑了笑,看來他有分寸,接著又遞過一個瓶子:“消一消毒,可別大意了。”


    “嗯。”淩等閑接過瓶子,用棉簽蘸了些液體塗在傷口上,見他用左手不太習慣的笨拙的樣子風笛自告奮勇地表示自己來幫忙,淩等閑也沒矯情,擺正心態也就沒有那些顧慮了。


    好一會兒都快上新繃帶了,淩等閑突然發現感覺不對:“怎麽沒有預想的那麽痛?”


    “笛子你看看那是瓶什麽?”


    風笛愣了愣,低頭一看,表情頓時就精彩了起來:“白,白醋!?”


    傷口開始後知後覺地傳來灼燒感了。


    兩團烈焰在石灘上炸裂開來,一道敏捷的身影從縫隙間險險地逃了出來,爆炸圈的邊緣幾隻小獸帶著傷痕迅速奔逃,黑色身影落地前反身扣弦射出三箭,隨即看也不看腳尖一點地有如離弦之箭逃向遠處的叢林,長吻眠獸們也緊隨其後。


    而弩弦響處緊跟著兩聲慘叫,一個傭兵被射中肩頭,深可見骨,而另一個就沒那麽幸運了,一箭正中咽喉,當場喪命。


    “副統領,還要追嗎?已經折了四個兄弟了。”一個臉上刀疤赫然的菲林男人身旁一個傭兵有些擔憂地問道。


    被稱為副統領的菲林男人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不過很快就被殘忍和貪婪所取代:“追!那個薩弗拉腿上受了傷,跑不了多遠。”


    “可是……”


    “老大這次任務已經吃了很多損失了,長吻眠獸在黑市上可是搶手貨,更何況這裏有好幾隻!這幾隻加起來都快抵得上這次任務完成報酬的一半了……還有那個薩弗拉,這麽漂亮的薩弗拉可不多見,到時候一起賣到奴隸市場還能再賺一筆!”菲林男人越想越激動,不禁又加快了追擊的速度。


    “可是風聲越來越緊了——”


    “沒事,我看清楚了,那家夥是個感染者,沒人會管的。


    “而且這個方向和老大他們說的方向差不了多少,繞的這一點路不影響。”


    他身後的二十多個雇傭兵聽到“感染者”三個字時便不再提出異議,加之副統領說的也確實沒有什麽不可行的地方,也就跟著追了下去。


    對感染者下手顧慮就沒有那麽多了。


    沒錯,被追殺的薩弗拉正是夜半,因為更熟悉野外環境而且是一個人行動所以比淩等閑風笛二人要快上許多,可還沒等她發現目標野獸的蹤跡,她就和風笛的目標鐵鷲傭兵團的一支分隊遇上了,她本來想退避,結果卻被那個王八蛋看上了自己的眠獸們,在一場劣勢戰鬥下她用大腿被一塊彈片嵌入的傷勢換了三條傭兵的性命,隨後不敢戀戰一路逃亡。


    見身後的傭兵窮追不舍,夜半冷哼一聲,雖然因為疼痛嘴唇已經被咬出血來冷汗直冒,但她依舊不敢放慢速度,一旦停下來就肯定死定了。不過她也不打算引頸就戮,從身上取下捕獸夾:“阿燈!”一旁的一隻眠獸立即銜住捕獸夾落在了後麵,不一會兒又追了上來,沒一會兒後方就傳來了傭兵的慘叫聲,夜半聽到後撇了撇嘴,繼續專心逃跑。一串血珠灑下在草葉上濺開,猶如一隻驚飛羽毛的黑鷺,飛馳而去。


    眼下的情況她頂多還能再逃一天,這之後她就算沒被追上這條腿也已經可以不要了。


    拜托了,你們兩個不要走的太遠了。


    夜半苦澀地想道,這時候她不信任兩人就真的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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