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雲將自己的法力封了又封,才背起小背簍搖著腿坐著專座離開縫隙裏的小窩。


    一根大腿粗的紫色藤蔓放下北雲後,蹭蹭她的臉蛋,依依不舍。


    “迴去吧,有小黃呢。”


    北雲拍拍藤蔓,吹了聲響亮的口哨,驚起灌木叢裏的一片飛禽,一秒秒過去,除了幾隻小動物出來探探頭外再無動靜。


    氣氛有些難堪,北雲摸摸臉蛋,抬腿往林間走去。


    小藤在原地佇立了一會,確定人走了以後就焉頭焉腦的迴山頂了。


    雖說林中野獸不會攻擊北雲,但北雲也不敢獨自一人走太深,畢竟她如今法力無。


    “嗷嗚!~”


    不遠處突然傳來虎嘯,以及其它野獸咆哮的聲音,接著是一陣奔跑的簌簌聲,北雲一驚,手上的藥鋤停了停。


    聲音朝她這裏過來了。


    “嗷嗷!”


    一隻劍齒虎猛的從北雲麵前的草叢躍出,身後是緊跟著的其它幾頭猛獸。


    是小黃啊。


    劍齒虎躲在北雲身後,其它猛獸不敢靠近,爪子在地上摩擦,發出嗚嗚的低吼。


    被猛獸環繞的北雲倒是淡定的很,一眼看到小黃身上渾身是血的男人。


    靈梓山從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入。


    難怪搞出這麽大動靜。


    北雲好說歹說勉強讓其它獸退下,此時小黃已經將男人放平在地。


    “小崽子,膽挺肥,還會帶麻煩迴來了?”


    北雲手下毫不留情的揪著小黃的大耳朵,而失去法力的她力氣又能有多大?小黃齜齜牙,尾巴一甩,乖順的伏下身子。


    看到小黃巨齒上掛著的那塊沾滿口水的玉葉子時,北雲總算明白了為何它無端破壞規矩帶了個人進來。


    感情還是她的問題。


    北雲摸摸小黃的頭,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


    “還活著嗎?”


    像是被打開了開關,男人突然劇烈的咳了起來,那血跟不要錢似的從他的嘴角流下。


    血腥味太重了。


    北雲嫌棄的用手扇扇空氣,從背簍裏拿出幾株藍色小草隨意在嘴角貼了幾下,從腰間拿出一方手帕,手隔著布將草藥往男人的嘴裏塞去。


    吞不下就掐著他的下巴,用小木棍往他嘴裏捅,強製他吞下。


    過程雖然很殘暴,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瞬間結痂,也不咳血了,麵色卻是詭異的紅。


    “醒了?小兄弟,我救了你一命,這東西我就收迴了。”


    北雲拿著紅繩在男人麵前晃了晃,對於自己封法力前,臨時將臉換成不之道長那個分身的臉的機智,小小的高興了一下。


    “你是……小道士。”


    “五個字,有進步。”北雲拍去手上的灰,拿好自己的東西,咧嘴一笑,隨性而肆意,“快些迴去吧,你那群可愛的手下一定急壞了。”


    李染動了動手腳,從地上爬起靠在樹幹上,外傷倒是好了,隻是他……身上的幾種毒還未解。


    今日這條命怕是要葬送於此。


    “你究竟是何人?”


    命危之際,李染重新審視眼前的女子,沒有穿道袍,隻著一身普普通通的青布裙,額間多了一塊模糊的花紋,眸子裏仍是清澈見底的笑意,仔細瞧去可以發現那眸子竟是墨綠色?


    眼中是善意與真誠,像是不知這世間還有欺騙與邪惡。


    她對所有人都是如此嗎。


    隨意便可將他的傷治愈,還有馭獸的能力,李染心中微動,這女子……不凡。


    他從她離開後,似乎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連帶著之前的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這些是否是她的手筆?


    不容他再多細想,便感覺身忽的僵硬起來,腹部也劇烈疼痛著,眼睛更是完看不到了,嘴角迸出黑色的毒血,身上甚至開始長出奇怪的紅斑。


    “喲~”北雲臉上原本淺淺的微笑放了下來,詫異了一小會兒,“原來還中毒啦,不早說,嚇我一跳。”


    “……”小黃嗤之以鼻,你倒是裝出點被嚇到的樣子啊,一副欣賞的模樣是怎麽迴事?


    看不下去的小黃趁著北雲還在翻草藥沒空理它,悄咪咪的溜之大吉了。


    “唔……這種草藥應該也可以解毒吧。”


    北雲邊嘟囔著邊拿起一株草藥,還是不願意觸碰他,隔著手帕掰開男人的嘴往裏塞,隻是男人身僵硬,根本咽不下去。


    男人已經開始翻白眼,七竅也流出黑血。


    嗯,果然長的好看的人中毒也好看。


    北雲欣賞了一小小下他這副惹人憐愛的小模樣,隨手撿起一根枯枝,就往他嘴裏捅去。


    直至草藥部被捅入喉嚨,男人的氣息卻越來越弱,北雲才想起來,她好像忘記進行儀式了……


    看著男人一臉血汙的北雲抿嘴。


    好嫌棄。


    但嫌棄歸嫌棄,北雲還是隔著手帕一口親在他的咽喉處,姿勢曖昧而無關情愛。


    那一瞬間,男人咽喉處閃出綠光,很快就籠罩住他身。


    “咳咳……”


    李染恢複意識與視力時,便看到一個漆黑的發頂,不用細看他都能想象的到女子是如何伏在他雙膝間的。


    鼻尖似乎傳來一陣清香,喉結處溫熱的觸感讓他瞬間腦中一片空白,血液似乎都要沸騰起來了。


    “別動,還差一點。”


    女子說話時柔軟的唇瓣仿佛擦過他的皮膚,李染不禁握住拳頭,身體傳來一股陌生的躁動。


    綠光還未淡去,李染突然發力將女子撲倒在地,頭顱埋在她的玉頸處喘著粗氣,抑製住自己不親下去。


    感受到手腕裸露的皮膚被緊緊抓著,臉頰處也被人觸碰著,大腿內側更是被不可描述之物頂著,北雲墨綠色的眸子微微一睜,腦海裏某些畫麵劃過。


    身下的柔軟隔著衣物被自己緊緊壓著,挑戰著李染的神經,他努力平息下心跳和唿吸,剛毅的側臉緊繃著。


    “得罪了。”


    李染從北雲的身上爬起,盤腿坐下,用衣擺遮住令自己尷尬的部位,想解釋一下他方才隻是被藥物控製了而已,並沒有非份之想。


    然而李染薄唇動了動,終究沒有開口,而麵前的女子已經坐起,微低著頭,秀眉蹙起,左手大拇指在食指關節處輕輕磨蹭著,似乎在思考什麽。


    李染心裏突然竄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種預感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他很快就暈了過去。


    “看在……就饒你一命。”北雲讓小黃將李染扔在靈梓山下,又引了那群到處搜尋的手下過來,這才騎著小黃迴到深林中。


    “主子在這裏!”


    李染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


    關西表示他迴來的時候身上的毒便已經解了,之前大大小小的劍傷刀傷也都好了個。


    隻是,他的雙手掌心,左臉頰,卻被人剮的血肉模糊,雖然傷口不嚴重,但卻避免不了的留疤。


    記憶中的傷和毒不見了,身上卻出現了根本不在記憶中的傷口,那些他毫無印象的傷口。


    李染是否還記得這三天的事關西可不在意,他像個變態一樣,眼睛發亮的圍著李染轉悠,恨不得粘在李染身上。


    真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三天就完解了起碼六種毒!所有外傷內傷都痊愈了!神人啊!


    關西瘋狂的試圖找出一點點毒素或者其它藥物的殘留痕跡。


    “李兄啊,今天怎麽樣了?給你的藥喝了嗎?我們來紮個針吧?”


    “……滾!”


    李染不是個糾結的人,調查無果後便把這件事情拋在角落。


    故而起初李染還好脾氣的配合這家夥,隻是接連幾天下來都時刻被人黏著問這問那……放在誰身上誰都煩。


    被無情的扔出李府後,關西摸摸鼻頭,看來李兄暫時不需要他了。


    憑著對醫學的癡情,關西幹脆直接搬到了靈梓山下,這件事也被他記錄下來,激勵後代。


    天宮


    “啊啊啊啊啊!”


    仙衣飄飄的北雲仙君從自己蝸居的雲霧宮走出,徑直去了司命的天府宮,還未湊近,就聽到一聲淒慘的叫聲。


    微微翹起的嘴角被壓下,北雲化作一縷白霧瞬間出現在聲源處。


    漫不經心實則警惕的查看了一圈屋內,發現除了趴在玉矮桌上女人和飄著的書靈外並沒有其他人後,才緩步走到那個還在嚶嚶哭泣的女人身旁,蹲下。


    “說吧,又惹什麽事了。”


    北雲手上凝出一個發著微光的小八卦盤,邊查看著陣法邊問。


    “北雲!嗚嗚嗚!孟婆被降職了!嗚哇哇啊!”司命轉過身撲進北雲的懷裏,靠在她精壯的胸口抹眼淚。


    北雲身體一僵,看在某人還在哭的份上並沒有把她扔開。


    “哦?”


    莫非那骨頭架子跟她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嗚嗚嗚……她是因為給琅汀上神喝錯了孟婆湯才降職的!”


    “琅汀上神帶著記憶就投胎了,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近二十,我……我奉命趕去補救,封住上神的記憶,隨便給他加了一個死劫和情劫,結果……嗚嗚哇!”


    “你最好在我把你扔出去前講完。”


    北雲並不想再聽到她的哭聲,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威脅著,臉上還是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


    “他渡過了死劫,曆情劫時我嫌他太不開竅影響進度,就偷偷給他下了勁爆的浪啊浪春藥,沒想到他那玩意兒不行,血脈盡爆而亡,玉帝都已經知道是我做的了,那上神定是也知道了!”


    司命苦著臉,這是她幾千年來最失敗的一筆了。


    書靈感受到司命的心聲,眨眨眼,一捆捆書卷飄到司命麵前。


    這些都是你的最失敗的一筆。


    “……哼”


    臉被打的生疼,但司命無法可說,畢竟證據就擺在麵前,這些不僅僅是她的“最失敗的一筆”,還是她得罪太多人的原因……


    如今,她又要得罪琅汀上神了!


    她是不是要恭喜下自己刷新了仇家的最高段位?


    “無妨,不就是不小心知曉了那位上神的隱疾,這事不能怪你。”


    北雲的眼神飄到那攤在桌上的書卷上。


    “那是琅汀上神投胎之後的命格?”


    “嗯……”


    “好。”看到李染二字後,北雲便不再多看那書卷一眼,看來還是她連累了司命,不過玉帝那老頭想對司命做什麽也得問過她才是。至於那琅汀上神嘛……


    “對了,待會還有一個什麽宴會,記得去。”


    “嗯……”


    司命的興致不高,北雲也不再去打擾她,順了點零嘴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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