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知是否因為秦河此刻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緣故,麻臉六三人也是看得一愣。


    等反應過來,秦河已經將目光落到他們身上。


    “麻臉六,接下來我還需要你給我去找上兩個信得過兄弟來幫忙。”


    話落,秦河又補充道:“至於這兩個弟兄的工錢,你可額外拿走一成。”


    聞聽此言,麻臉六一張青臉頓時皺在一起,笑得要多殷勤有多殷勤,身上的種種傷痛也似不存在了一般。


    放走了麻臉六三人,許崗也離開了秦河住處。


    至於製作私鹽的事情,自然也得等到晚上再開工。


    如今不僅是他和許崗兩人,還多了麻臉六他們一夥,這事就更得小心一些——尤其是麻臉六一夥,這夥人以見利忘義為本,今日秦河許以重利將其吊著,將來不知道哪一天,他們便會反咬自己一口。


    雖心事重重,麵子上猶還雲淡風輕。


    秦河秦河走進了房間,謝鴛立馬迎了上去。


    方才他們商議的話,謝鴛也聽得真切,尤其是在得知秦河是販鹽後,心肝不由得一陣噗通亂跳。


    可轉念一想,謝鴛又無奈苦笑一聲。


    她本就是罪人之身,又何懼再多上一條?


    至於秦河這人,說實話謝鴛有些看不透他。


    要知道在這南疆之地,能夠遇上一個秦河這樣的人實屬難得。


    其實以謝鴛過去家底,販鹽這種事情雖然暴利,卻也未必入得她眼。隻是這個叫秦河的男子始終給她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區區一個南疆賤民,怎會有如此遠見卓識?


    謝鴛不由想到:臥龍盤踞山澗,終將翱翔於天。


    “我們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剛進到臥房的秦河不等謝鴛開口,便先一步問道。


    謝鴛聞言愣了一息,還是點了點頭。


    她知道秦河問自己這話的意思,從秦河沒有背著她說這事開始,便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秦河願意相信她。


    “說說你的看法。”


    見謝鴛點頭,秦河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從謝鴛的裝束以及幾日相處,不難看出她是北方的大家閨秀,如今秦河對這個時代的了解還太少,希望能夠從謝鴛那裏得到更多有用的東西。


    秦河的話將謝鴛問得一愣。


    她款款答道:“小女子見識短淺,不懂相公謀的大事,隻能簡居持家以報答相公恩情。”


    這話迴答得聰明至極。


    秦河卻隻是輕輕一笑:“罷了,你還是先教我識字吧!”


    聞聽此言,謝鴛鬆一口氣後欣然點頭。


    隨即謝鴛便去尋來沙盤,開始教秦河識字。


    “這兩個字念‘南疆’!”


    謝鴛一筆一筆將“南疆”二字在沙盤上寫了出來,工整中透著一股娟秀之氣卻又不失大氣。


    看著沙盤上的兩個字,秦河微微皺眉,和他想的一般,這個世界的文字和他之前所在的那個世界有著明顯的差別。


    可以說如今秦河就是個文盲,一切都需要從頭開始。


    心中默默記下兩字後,秦河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他和謝鴛之間的距離已經隻有一尺。


    淡淡的處子香鑽入鼻腔,讓秦河也忍不住心神微動。


    從來到這個世界後,秦河便沒和任何一個女人有如此之近的接觸,即便是前幾日兩人也保持著一定距離。


    許是因為秦河目光的緣故,原本還聚精會神教他識字的謝鴛也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當即俏臉一紅。


    尤其是秦河身上傳來的男子氣息,更是讓她心如小鹿亂撞。


    為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謝鴛下意識地想往旁邊挪。


    然而,讓謝鴛沒想到的是還不等她有所行動,一旁的秦河居然先一步往旁邊挪去。


    霎時,謝鴛心神晃動。


    世間真有坐懷不亂的男子?


    謝鴛忍不住心中暗道。


    這幾日裏,謝鴛時刻保持兩人間的距離——她心知孤男寡女共處陋室,做出那檔子事是遲早的事,但大家閨秀的教養與矜持也約束著她,令她不由得想多捱一天是一天。


    然而,今日為了教秦河識字反倒是忘了兩人間的距離,待到反應過來後才察覺兩人之間如此之近。


    若僅是如此倒也罷了,可……


    秦河居然主動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不由得讓謝鴛心中升起一絲失落。


    一念及此,謝鴛小臉更紅,心中不由暗罵一聲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繼續。”


    平靜的聲音從秦河口中飄出,好似方才什麽都沒發生過。


    可越是這樣,謝鴛反倒心裏落差更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爭一口氣,原本還想著拉開兩人距離的謝鴛竟然主動朝著秦河的方向微微靠了靠。


    羞紅的臉上多了一絲賭氣的意味在裏麵。


    秦河見狀愣了愣,不禁有些想笑,不過卻也沒有在意。


    理了理心神,謝鴛又在沙盤上開始書寫起來,不消片刻功夫四個字已經出現在了上麵。


    隻不過這一次謝鴛卻不急說出這幾字怎麽讀,而是若有所指地問了秦河一個問題。


    “相公,你如何生出識文斷字的念頭?”


    “水往下流,人往上走。這是自古之理。”秦河隨口笑答。


    謝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個字念‘溫’,這個字念‘良’,這個字念‘恭’,這個字念‘儉’。”


    待到謝鴛念完,目光有些閃躲起來。


    一旁的秦河聽了謝鴛念的話,愣了片刻,心中一陣無語。


    “你是在勸我做個溫良恭儉的君子嗎?”


    原來謝鴛始終擔心秦河這賤民會忍耐不住爆發流氓秉性,因此想借著識字之機教化自己。


    秦河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她一個大家閨秀,對自己這個出身南疆的賤民有些提防才是正常。


    他玩心稍起,看向謝鴛,笑容從方才的正經慢慢變得玩味起來,身體微微挪動朝著她的方向又靠了靠,這才開口繼續道。


    “我可不是什麽君子,我是窮兇極惡的歹人……”


    秦河的話尚未說完,謝鴛便已經漲紅了臉,逃也似的拉開了和秦河的距離。


    “相公,你……”


    謝鴛臉上驚懼難掩。


    見此情況,秦河也沒再去戲弄謝鴛,招了招手笑道。


    “既然不想我做那歹人,便好好教我識字,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原來他已猜到我的心思。


    謝鴛原本有些驚懼的表情頓時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無地自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了進去。


    有了這一插曲,謝鴛便隻能專心教秦河識字。


    秦河學得極快,完全就不像是一個從未讀過書的人。


    謝鴛偷瞧專心練字的秦河,心中的疑竇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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