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灼隱再次向元滿行禮,隨後打開了長盒道:“殿下,這是隱山圖,是儒家顧老先生的最後一幅巨作,您看看。”


    元滿起身看向那幅,雖然她不懂畫,但也看得出這幅畫的意境,“隱山圖,隱的不是山而是山中的人。”


    “如此遺世之作,不應被貶低埋沒,好好留著,傳給懂畫的人吧。”


    宋旻程看著畫,連連點頭,然後看向付灼隱問道:“這畫可出手?”


    付灼隱搖頭,“不出。”


    周嚴霖聽到了宋旻程這句話,立即道:“四皇子殿下,這幅畫,此後便是下官的了。”


    宋旻程看了他一眼,隨後看向元滿。


    元滿則是看向付灼隱,“你的決定呢?”


    付灼隱看著幅輕笑了下,“這幅隻要不被損壞,在誰手都可以,不過,下官不希望他流出安國。”


    “畢竟是我們安國的畫作,顧公的畫作存世並不多。”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就好好收著。”元滿示意他將畫收起來,重新坐迴原來的位置上。


    “不然啊,誰知道它最後會去哪裏。”


    “至於琉璃,你不必擔心,我知道哪裏有。”


    付灼陽和周嚴霖都看向了她,眼裏露出了驚訝,驚訝的不僅是她知道哪裏有,還有她這話裏的意思。


    這明顯要是要幫付灼隱。


    周嚴霖看著她,心裏湧出了算計,迴頭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秦頌。


    付灼隱朝元滿行了一禮,“多謝殿下,此恩,付灼隱沒齒難忘。”


    “購買琉璃需要多少銀子,您到時告訴下官一聲,銀子下官自己付。”


    元滿頷首同意。


    宋旻程在聽到琉璃時,眉頭便皺了起來。


    琉璃,他隻在古籍上看到過,那隻是傳說中的東西。


    他還特意打聽過,無人知道琉璃是何物,隻知道它晶瑩剔透,流光溢彩,但世間並未尋得。


    他一直以為,那隻是傳說,卻沒想到,安國竟然有。


    元滿喝了口溫水後道:“你們玩你們的去吧。”


    付灼隱將畫收進長盒裏,放在元滿麵前道:“殿下,您也是懂畫之人,此畫您收藏最好,下官告辭。”


    周嚴霖見狀行了一禮,率先走了。


    秦頌看了元滿一眼,立即跟了上去。


    付灼隱朝青龍點了下頭,朝元滿和宋旻程行了一禮,這才下了樓。


    “在下也告辭了。”青龍行了一禮,也退了出去。


    元滿看向宋旻程,“四皇子要找殿下,不知有何事?”


    宋旻程坐到她對麵,在下麵的人隻要往上看,就能看到他們,不會對太子妃的名聲有礙。


    “本宮不知道太子妃知道多少。”


    元滿笑了下,“該知道的都知道,四皇子想知道什麽?”


    宋旻程道:“聖人之事,不知太子妃可否告知一二?”


    “四皇子,你就算找到聖人,又能如何?”元滿靠在窗上看向他。


    宋旻程沉默了下,“本宮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麽,安國有你在,他就不會去別的地方。”


    “不過,該做的,本宮還是得做一下。”


    “所以,你們都認定了,樂善侯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元滿收迴目光看向窗外。


    宋旻程頷首,“是,調查過此事的人,應該都認為是他。”


    元滿看了眼時間,過了這麽久,惠承元想問的應該都問了,於是看向宋旻程道:“你如果想見太子,我讓人領你過去,他與趙國四皇子在沁雅院下棋。”


    宋旻程眉心一跳,笑了,“好,那就有勞太子妃了。”


    原來是在拖延時間。


    所以,惠承元和趙耀弘在說什麽,需要她拖延時間?


    元滿看向一直侯在旁邊的侍女道:“你帶四皇子過去吧,然後讓息瀾公子過來一下,本宮有事問問他。”


    “是。”侍女看向宋旻程,“四皇子,請隨奴婢來。”


    等他們走後,不過一會青龍就進來了,“主子,有什麽吩咐。”


    元滿看著宋旻程走遠的背影,然後看到了坐在廊下的周嚴霖道:“查查周嚴霖手上的琉璃是從哪裏來的。”


    青龍抬頭,正好周嚴霖也抬起了頭,看到他眼裏的陰鷙,微微眯起了眼。


    “他,屬下剛好知道一些。”


    “周嚴霖,目前任聚法司少典司,為人記仇,心眼小,在京都裏很是囂張。”


    “囂張?”元滿眨了下眼,“他父親不是貶成了戶部郎中了麽,他還囂張什麽?”


    青龍收迴目光,“他的囂張靠的不全是他父親周慷全,還有周太妃。”


    “周慷全剛貶為戶部郎中時,他還很收斂一些,但不過幾月,便又恢複原樣了。”


    “周太妃?我們這皇室內還有老太妃在呢。”她這麽久,怎麽一個都沒見過?


    而且,惠承元也沒跟他說過老一輩在還在,萬壽節也沒見那什麽周太妃出來啊。


    青龍道:“這周太妃一直住在西效別宮,鮮少出來。”


    “她是先帝最寵的妃子,雖無子,但先帝駕崩前特意下了旨,免她陪葬,所以周家仗著她的存在,行事一直很囂張。”


    “當初周慷全陷入貪汙案,陛下也隻貶了他的官職,算是看在周太妃的麵子上。”


    元滿撐著下看著湖麵,“周家有犯什麽事嗎?”


    青龍點頭,“有,不少事呢。”


    “周嚴霖手上有三條人命,有一條還是藥典司少司的外甥女,藥典司少司曾培曾報了官,但聚法司主司礙於周嚴霖的身份,把這案子給瞞下了。”


    “加上周嚴霖去警告了曾培,所以不了了之了。”


    “好,我知道了。”元滿點頭,周太妃的事,她迴去問問惠承元就是了,到時再看。


    青龍略想了下問道:“主子,怎麽會突然想查周家?”


    元滿再次把長盒找開,取出裏麵的隱山圖,“一是因為他手上突然出現一件琉璃,我想知道那件琉璃是不是從我們手上流出去的。”


    “二是因為這幅畫,琉璃隻要研製出來,以後可以有上百個,而這幅畫卻隻有一幅,且永遠不會再有。”


    “三,是因為他的眼神。”


    “他是怎麽當上聚法司少典司的?”以周嚴霖的能力與品性,絕對不可能是他自己考進去的。


    青龍道:“太妃用先帝所賜的貼身玉佩換的。”


    “原本是想換聚法司副司的,但陛下沒同意,最後才成了少典司。”


    “現聚法司副司是太子殿下的表兄,蘇仲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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