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濁不願意觀看酷刑,借口離開的做法自然是引得了眾人的一致嘲笑,其中三皇子笑得尤為張狂:“鄉野之人見不得嚴刑逼供而已,你且去休蘭調查一下強征病稱稅時間是否早於連隆吧”。說罷便不再理會巫濁,繞著抓捕迴來的三人,反複思索著腦海中千奇百怪的刑訊手段,酷刑也不會因為某人聖母心泛濫見不得血腥、聽不得慘叫聲而停止。


    巫濁則是總算給這位看似親和的皇子殿下貼上了標簽,江湖人士。是的,三皇子有著江湖情懷,三皇子身邊護衛與老師更是不折不扣的草莽。巫濁常聽聞說書之人形容皇權要行正大光明之道,陰謀詭計小道爾,上不得台麵,但三皇子貴為皇子,與大位也不過一步之遙,偏偏熱衷於反其道而行之,可謂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卻不曾擔心授人以話柄。如果大乾王朝有桃園結義的曆史故事,想來三皇子與成千上萬的忠義之輩會有一個共同的祭拜對象。


    三位強收病稱稅之人被分別押入了三個房間,護衛們看著三皇子的審問對象如同在看一具屍體,充滿了憐憫。三皇子審問之人名為嚴趾,倒是十分配合的報出了姓名人經曆等,免受了很多的皮肉之苦。但當三皇子問及上線,嚴趾卻是一言不發,上線他當然有,但五人的小隊中他不是隊長,聯係上線一事他也做不了主,除了偶然看過一次隊長與上線的交流後,他再也不知道任何事。嚴趾不能說,做他們這行的最好莫過於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但嚴趾有妻有兒,近年來靠著強征病稱稅才有了富足的生活,吃完了抹幹淨嘴把鍋一砸的事,他可幹不出來。


    “想不到還有人和我一樣講江湖道義,我欣賞你。不過,現在不同於平日裏,我可是和父皇立了軍令狀的。”三皇子欣賞嚴趾,換作其他罪名,三皇子大可保下嚴趾,甚至讓他為自己效力,但病稱稅一事關係重大,他要用審訊的結果給父皇遞上投名狀。


    嚴趾眼中爆出精光,三皇子分明是在暗示他:“你的妻兒安全由我保障。”


    三皇子便不再言語,從旁邊的巨型熔爐中夾起一塊鐵片,在嚴趾的胸前比劃了一番。他的確是許諾了照顧其妻兒,但前提是眼前之人是麵對烙刑仍守口如瓶的漢子,若是嚴趾辜負了三皇子的欣賞,其妻兒也就隻能等待地下團圓了。


    鐵片很薄,卻在熔爐之中仍保有基本形狀,顯然不是凡鐵,背麵是如同刨子般卷刃的倒刺,被燒製的紅裏透白。這樣的鐵片熔爐中數不勝數,是專門為修士準備的數量,嚴趾區區一凡人,在鐵片貼上胸脯的瞬間便被這高達五百度的高溫燙至暈死過去,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


    可僅僅是烙一下,如何對得起大乾十大刑罰之一的名頭呢,鐵片順著嚴趾的肌膚一路滑行,所過之過的皮肉被倒刺帶起,如同耕牛犁過農田,將富有養份的黑土翻出表麵。可泥土翻新後舊土也有一年的滋養、恢複,但鐵片犁出的血溝在一瞬間被高溫炙烤,鮮紅的血肉在一瞬間便變得焦黑,連血液都沒來得及流動便化為了陣陣黑煙。嚴趾便在一片鐵片施刑後疼至驚醒,又在一聲淒厲的慘叫之中告別了自己強征病稱稅的“光輝生涯”。


    “來人,厚葬。”


    嚴趾的屍體被擔架抬了出去,至於擔架上的屍體,誰理會他生前是沒有機會開口還是果真鐵骨錚錚,若是嚴趾知道自己守口如瓶的消息很快便被同伴全盤托出,怕是後悔自己白死了。其餘二人的口供如出一轍,倒是讓三皇子極為高興,說道:“蕭甲這小子直覺還挺準,剛好就去了這幾人上線所在的休蘭城。如此說來,逃走的那名修士應該也逃去休蘭城了。來人,組織人手前往休蘭城抓捕他們的上線。記住,務必一擊必擒,誰要是掉連子休怪我請他幫忙改良烙術。另外,將二人的供詞上書一份,呈往極京。”


    而此時身處休蘭城的巫濁對於三皇子的審訊結果一無所知,無頭蒼蠅般的巫濁訊問了休蘭大部分村落病稱稅的起征時間,終於是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休蘭城的收稅情況比之於連隆城更為輕鬆,村民們似乎早已習慣了這一月一收稅的情況,看見收稅之人前來早已提不起絲毫惡意與反抗,有的隻有無奈與陪笑。如果說反抗不公正待遇是必然經過的話,那麽破罐子破摔、得過且過的休蘭村民無疑是走在了尚有反抗的連隆百姓前麵。


    休蘭強征病稱稅的情況先於連隆。


    巫濁隻是來調查休蘭病稱稅的,既然得到了準確的結論,巫濁斷沒有理由留下來幫休蘭百姓抵抗收稅人,是古語雲“幫得了一次幫不了一世”,便星夜兼程返迴了連隆。


    時至深秋,涼風拂過休蘭城,燈紅酒綠中笙歌唱響,好不逍遙快活,花船鋪滿了休蘭河麵,待到涼風拂過,平靜的河麵泛起漣漪,帶動著無數船隻身形一陣搖曳,這大約就是大乾著名詩人口中的“酒醉豔陽臉,風吹船影斜”。如此美景中,卻有一人身穿著舊式軍裝跌跌撞撞的出現,打破了這歡聲笑語,一位中年男子紅潤著臉,向那身窮舊軍裝的人招了抬手,歡聲笑語又活躍起來。


    戰狼傭兵團今夜會議,賀劫坐於正中間,雷迎收第一次坐於堂前,在外人看來是雷迎收獲得了賀劫信任,終於有機會參與團中決策,而實際上卻是雷家眾人實力發展迅速,已經到了賀劫不得不重視的地步。賀劫對於始作俑者的恨意更是越來越強烈。


    “今日會議的主要內容想必大家也知道,天星城李家有個大任務要交由我們,若是我們答應下來,今後的勢力重心應該會遷移至天星城,我本人的意願是答應下來,有李家作為後盾,我們戰狼傭兵團日後必將崛起,屆時再返迴南沙發展也是如魚得水,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但戰狼傭兵團也不是賀某的一言堂,誰讚成誰反對,但說無妨。”


    雷迎收一怔,馬上心中了然,暗中給李沉屍等人使了個眼色。傍上李家這艘大船無疑是於戰狼傭兵團百利而無一害的事,但雷家家仇未報,雷迎收是決不可能遷移至天星城的。於是李沉屍率先開口:“南沙城中牽掛頗多,我不想遷移天星城。”賀劫真想給這短視的三把手頭打碎,成天就想著那個星月樓的臭婊子,竟還把她比作牽掛。


    但隨著李沉屍的開口,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多,賀劫終於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怒視著雷迎收,說道:“不知雷小友有何高見?”


    “折中吧,我們戰狼傭兵團可以應下李家,也可以將勢力重心留在南沙。重心在南沙,然後向天星城蔓延,這並不衝突。”隨著雷迎收的開口,李沉屍等人小聲附和著“對,不衝突”,夾在兩位玉玄境中間的他們左右為難,此時儼然中氣不足。


    會議在賀劫的一聲怒哼“好手段”中不歡而散,賀劫、賀歲艱拂袖而去,雷迎收則是馬上運起天同神交術,向巫濁說明了從加入戰狼傭兵團至今的情況:


    姐夫,過幾日恐怕還需要你返迴南沙一趟,賀劫與我雷家矛盾不可調和,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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