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中熟悉工具不過五日,巫濁尚未搞清楚太部分工具的使用方法,便有人要求整裝待發,於奸隻有一句“時間不等人”。於是新加入的五人便被分配了打掃戰場,將清掃的玄獸屍骨統計入庫和更新《天書誌異》,與之同行的還有五位經驗豐富的老兵。


    《天書誌異》成書於乾太祖時期,其中詳細記載了趙啟聖所見所聞的各種玄獸及其特征,還有一些藥材的功效,可以說是八百年前人們了解光怪陸離的玄氣世界的主要手段。但滄海桑田不過一瞬間,本就不完善的認知係統經過八百年的發展早已迥異。三年前,當朝天子重啟《天書誌異》的編纂工作,意在追迴晚了八百年的認知差異,卻也沒有專門組建一個團隊更新,畢竟再完善的調查也不如一次戰鬥來得徹底,隨軍分出幾人從事更新工作省時省力。


    巫濁閑來無聊翻閱了三年來更新的《天書誌異》,卻是大吃一驚,不禁暗歎世界觀顛覆得太快,很多從小認定的玄獸特性與藥材功效都有所改變,一時間巫濁著了迷,扮演起了牙牙學語的孩童,直到看到關乎土紅龍的改動,巫濁一時恍惚。


    “漆龍者,自負血脈高端,是上古真龍種,成年漆龍可達四階,更有變異者可至五階。其智極高,當其麵唿其蔑稱,是為挑釁其血脈,必怒而攻之,趙公所言土紅龍是為俗稱,不可輕易喊出。”


    巫濁這才恍然大悟為何當初土紅龍發怒攻擊自己兩次,合著是吃了認知落後的虧。趙啟聖隨口的稱唿在八百年後化為了刺入胸膛的巨角,巫濁不敢相信此時此刻書中新給的稱唿漆龍是否是土紅龍認可的稱唿,吃了啞巴虧的巫濁隻得將這筆賬算在了八百年前人物頭上。


    大軍從衛星城中開撥前往天賜山脈中不是什麽秘密,每次上山剿獸都是固定的路線,連隆百姓早已見怪不怪,在城門口擺上了戲台,請了三兩位戲子唱上幾段,所唱曲目無非《文聖歸》類似祝賀凱旋的戲曲。八百年的發展,出征儀式早已成為連隆百姓不可缺少的重要活動,說是傳統也不為過,“兒行千裏母擔憂”,何況軍中有著連隆人的父親、孩子和愛人。大約每年送行之即,是連隆世家與普通人矛盾最小的一天吧,不過今年卻有例外,各個世家隻資助錢糧,沒有出人,自然也不會加入到送行的隊伍之中,普通百姓主持操辦儀式顯得吝嗇又土氣,完全不見往日的熱鬧。


    人群中有人有意無意的煽動著輿論,什麽“孩子他爹上山與玄獸拚得你死我活最後還不是好了他們”、什麽“出點錢財算什麽,我看他們壓根沒把連隆當成家”,更有甚者當即檄文一篇:“我翻開曆史一查,這曆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是文武不分貴賤和世家並不高人一等。我橫豎睡不覺,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裏行間看出本意來,分明是下民可欺!”


    群情激憤中,大軍已經進入天賜山脈,或百人一組或三百人一組或五百人一組由各個方向挺進,竟然勉強形成一個包圍圈,五千人的隊伍如同泥牛入海,分散在山腳下與螞蟻匍匐於巨人腳下大同小異。大軍過境,不留活物,對低階玄獸的清洗十分迅速,卻忙壞了跟在身後打掃戰場的巫濁一行人。起初巫濁等人還暗暗慶幸分配了輕鬆的任務,事實卻是光打掃戰場一事便足夠折騰,更不用提更新《天書誌異》。


    “不用管普通玄獸,專挑有價值的玄獸就行”,有老兵提醒道,“有所遺漏再所難免,會有人幫咱們撿漏的。”周青卻犯了財迷,果斷開口道:“不行,我得賣錢!”


    “想什麽呢.,打掃戰場得來的物資若是能私下售賣,我豈不是早就發財了,你看我發財了嗎?”


    很快身後便有熙熙攘攘的談笑聲傳來,皆是農夫扮相。幾人衝著老兵點頭致意:“林教頭,今年又是你帶了人打掃戰場啊。”


    “少拿點,去年打掃戰場上報的玄獸數與前方捕殺數差太多了,害得我領了幾大板。”


    “你就說你分沒分錢吧。”


    聽著兩人的談話,眾人也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暗道肥差,也對這些膽大心細的農夫佩服不已,竟敢薅軍方羊毛,大軍剛捕獲玄獸他們便馬上過來撿漏,這一天的收獲恐怕比之正常半年,是謂之撐死膽肥的餓死膽小的。周青很快便有了新的思路,既然不準私自售賣玄獸,那便有樣學樣,縱容農夫撿走,再事後討論分成。


    老兵白了一眼周青,表達了強行被分一杯羹的不滿,卻也沒多說什麽,算是默許了,畢竟這人玉玄境初期,將來極有可能是自己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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