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心似箭的巫濁返迴了林府,正式的做了個告別。也許是知道了巫濁不帶一兵一卒的打算後的負罪感,這次林開閑終於是好好的向巫濁展現了一次所謂舅舅的關懷,各種叮囑與擔心紛遝而來,忙前忙後張羅著府中下人收拾細軟。


    巫濁此刻儼然濕了眼眶,常詡鐵石心腸的自己麵對當世僅存的親人臨別一刻的真情流露說不為之觸動顯然是假的,在林家月餘,南沙林家早已是自己的第二故鄉,是僅剩的港灣,是舒適圈。希望下次的見麵不是舅舅與其他表兄弟們對著自己的棺槨痛哭流涕吧。


    巫濁這次離去倒不似上次前來南沙般的膽戰心驚了,沿著大道一路向東北方向行進,一路上果真如同巫濁所想象的一樣,沒有任何巨客設伏,“千裏江陵一日還”的暢快感還是填補了一路上風塵仆仆帶來的倦意。


    “那個勢力可能被什麽事情掣肘了吧,無暇管我這小蝦米”,一般來說,被人不重視難免心生落莫,但巫濁卻巴不得如此,自己的小命能多留一日是一日,日後自己以絕對之姿站在那個勢力麵前,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後悔給了發育時間?巫濁迴想起了小時候常看的大乾傳說故事的話本,心中的阿q精神一發不可收拾。


    可大乾的傳說故事之中不止有破釜沉舟的逆襲之路,更有著浩如煙海的滄海桑田的故事。相傳在太宗皇帝時期,一壯漢投軍,發誓不功成名就不歸還,於是他奮勇殺敵剿獸潮,終於成就大將軍,與趙啟聖一起並列於武廟,待到他“威加海內兮歸故鄉”,鄉裏卻告訴他雙親已死多年,可憐將軍子欲養而親不待,隻留下一句“當年明月今猶在,不照到鄉爛柯人”。巫濁不似將軍大仇得報,卻已經先是遠遠的注視過埋下伊人的碎石瓦礫,現在又在蕭屯村的舊址沉默的盯著殘垣斷壁,大概是賀歲艱匯報工作之時顧及巫濁的情感,這才隻一筆帶過被屠村的蕭屯村吧。


    伯仁因我而死的自責過後,巫濁離開了蕭屯村,深深一躬帶起的風卻沒有因此而消失,唿嘯之中,蕭屯村被火燒被砍斷的土牆之上,去出了不知名植物的嫩芽。


    背景離鄉月餘,連隆城的變化幾乎沒有,除了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原巫府易主之外,再沒有更新鮮的故事發生。對於巫府與巫家,連隆城的居民除了“是惹不起勢力”的固有印象之外,自然沒有多餘的好感,但這也不影響他們妄加揣測,將巫府被滅到兵部尚書無縫接盤一事冠以陰謀論,對此,兵部尚書尚在極京之時便有耳聞,更是一紙澄清的公告不遠千裏送至連隆,現在仍張貼在主城門旁告示的首要位置。


    巫濁不願如同平民們這般不講道理,卻還是決定迴來看看,一來是巫濁頗為想念故土,二來嘛,巫濁雖然明確知道那個組織在背後推波助瀾,但也不能確保是否有連隆勢力參與其中,更何況巫家覆滅即得利益者都在連隆。說到底,巫濁不願妄加揣測某個人,而是平等的懷疑所有勢力,倒是像極了某個分裂時期得了疑心病的梟雄。


    再次站在巫府門前,眼前賓客不絕,竟是讓巫濁不禁迴憶起了巫家剛發跡之時,那時也似現在這般賓客如雲,“還請巫家主多多關照”之類的話巫濁從小便聽,如今換了個賓語巫濁依然在聽,恍如隔世。正上方懸掛的牌匾是鎏金的“天賜大將軍府”六字,據說是當今皇帝陛下親筆禦賜,看來兵部尚書的新官職便是這大將軍了,


    巫濁對於朝延的官職與職權範圍知之甚少,但對於大將軍一職卻是有所了解,誰叫這文官被賦予兵權實為督軍的將軍是大乾王朝獨一份的傳統呢,趙啟聖為第一任大將軍,而後每有獸潮暴發便有一位大將軍誕生,是謂應運而生,官方給的原因是“願諸君不負趙公威名”,但巫濁卻是另有看法,不禁暗歎杯酒釋兵權放在大乾五朝也不似這般陽謀。


    “唉,那邊的小子,是做什麽的,尚書府邸不可亂走動”,說話之人是尚書府,不,大將軍府的一下人,注意巫濁多時,生怕眼前身穿粗布補丁的鄉野之人驚了將軍的駕與這滿院的賓客,厲聲喝止了四處走動的巫濁,並揚言四十軍棍伺候。


    巫濁來時早已打聽好了,大將軍正在招一支先行軍,打探一下天賜山脈不同深度的玄獸強度,便謙卑的向著下人一禮,迴道:“大人,我是來應征先行軍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修仙從推翻舊王朝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濁筆由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濁筆由榔並收藏修仙從推翻舊王朝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