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濁睜開雙眼,感受著久違的晨曦卻高興不起來,昨晚一戰,殊死搏鬥的敵人跑了,更有價值的線索卻是一點也沒有。從巨客透露的隻言片語中,巫濁對這潛伏在暗處的勢力有了一個更深層次的了解,自己的敵人無疑是盤距在世界各地的龐然大物,就大乾王朝內而言,最起碼也有著兩波人馬。


    麵對如此星空巨獸,巫濁光是抵抗巨獸吐出的口水都要以性命相爭,報仇更是遙遙無期,如此負隅頑抗指不定哪天一個走神就連自己都消失殆盡,找個算不上強悍的靠山徐徐圖之吧。


    古人雲,近鄉情怯,巫濁在連隆已經是舉目無親,但幻境中的佳人為自己奔波忙碌,總要好好道個別才好。


    城主府西麵的城牆離仙郡主的宮邸最為近,巫濁爬這麵圍牆得心應手。如同小時候一般,巫濁翻進院牆,熟練的繞開巡邏的哨兵。當然,幼年行事難免落下馬腳,雙方不曾阻止兩個小孩子的玩耍,卻一次又一次的訓斥哨兵疏忽職守,一次又一次的加高了院牆,巫父更是不止一次告誡巫濁:“找郡主殿下一定要走正門,登記來意,等人通報。”年幼的巫濁不以為意,現在想來,若是有心人得知了如此安防漏洞,城主府怕不是雞犬不寧。


    遠處的亭台之上有一道俏影稍顯疲態的倚在柱子上,墨綠色的裙擺隨風舞動,竟是在這蕭瑟的深秋時節,為巫濁送上了一抹獨屬於下下個季節的涼風。隻是少女愁眉不展,把這春風帶迴秋天。侍女在旁不斷的遞上紙張,全是由天賜山脈加急送至城主府的奏報,仙郡主隻看一眼,又馬上拿起另一張奏報。連日來,她派去天賜山脈的士兵們傳來的奏報大同小異,她心亂如麻,生平第一次訓斥了一群人辦事不力。


    “怎麽,在找我啊。”


    身後突如其來的男聲沒有驚著仙郡主,反而是後者激動轉身,狠狠地將巫濁擁入了懷抱,看著巫濁渾身帶傷,胳膊處更是皮開肉綻,雙眼一紅,淚水奪眶而出。


    巫濁不敢讓她哭:“你哭我也哭,因為你老子我打不過,要是讓他知道寶見女兒被人惹哭了,肯定繞不了我的。”


    仙郡主報以噗嗤一笑,眼眶中尚有淚水嘴角卻帶笑的樣子屬實是十分討喜:“你說的是哪次?”


    “什麽哪次,我說的是可能,是將來。”


    巫濁第二次將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的描繪了一番,仙郡主隻是默默聽著,她知道巫濁身處連隆是件極危險的事情,冒險見麵若隻為了訴苦不符合巫濁的心性。


    “他要走了,他是來道別的”,想通了巫濁的打算,仙郡主未免忐忑,但她不願做小女子姿態,也不想難得的重逢染上憂傷,開口道:“我等你迴來。”還在激情演說的巫濁一愣,恨不得給冰雪聰明又溫柔體貼的仙郡主頒發一朵小紅花,就從鄒夫子書案上的花瓶中摘。


    “還是什麽都瞞不住郡主殿下”,巫濁也不想把重逢的氛圍破壞,千言萬語隻匯成了一句“不會讓你等太久”。


    幼時翻牆進來卻正大光明的從正門離去,這才落下馬腳,今日巫濁總算是學聰明了,翻牆而去。迴味著仙郡主臨別一吻,全身的傷口仿佛在一瞬間好轉,虧空的玄氣無比充盈,輕鬆躍上圍牆,竟是沒有留意到鬆動的牆磚,摔在地上。被爬了無數次的圍牆終於是在巫濁將要離去之即,報複到了這賊子,是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學堂依舊是讀書聲不絕於耳,少了一個巫濁絲毫沒有影響。身後吆喝之聲此起彼伏,其中當屬糖葫蘆的吆喝聲最大,躲過了酷暑的餘威,糖葫蘆上晶瑩的糖漿顯得愈發透亮,巫濁一口氣買下了最後三根。


    “哥哥可以賣我一根嗎?”


    巫濁低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六七歲的樣子,兩個短小的馬尾辮子搖搖曳曳,十分可愛。身後跟著的是一襲長袍稍顯不合身男人。巫濁認出了他們,正是當初參觀學堂的四哥和小丫。


    “不要錢,哥哥買多了,這根就送給小丫了。”


    小丫謝過巫濁又問道:“哥哥不開心嗎?”


    這次巫濁沒有迴話,隻是舔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蘆:“好甜,甜到發齁。”


    伴著驕陽正好,學堂有讀詩聲傳出: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


    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


    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修仙從推翻舊王朝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濁筆由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濁筆由榔並收藏修仙從推翻舊王朝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