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審吧,等劉慶彬醒了再說。」一聽縣太爺要改日再審,董姨娘急了,怕事情會有所轉變,便又鼓起勇氣開口,「縣太爺,民婦在劉家待了大半輩子了,是親眼看著城赫長大的,我能證明他真的不是我們家城赫,縣太爺明察秋毫啊!」


    「本官說了,改日再審,你對本官的審案方式有異議嗎?」


    「民婦不敢!」


    「退堂!」


    「且慢!」


    聲音從門口傳來,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從人群中走出,一路跨過門檻走向大堂。


    這景陽城縣令雖然隻是芝麻小官,但他與國舅爺是舊識,在國舅爺壽誕上見過太子,自然一眼便認出眼前的貴公子是啥身分。


    他飛快步下台階,走到李新麵前下跪高喊,「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一喊,眾人都跪了。


    而跪在地上的劉城赫反而起了身,與李新麵對麵,兩人相視許久,笑了,眼眶裏有淚水在打轉。


    李新說:「我能證明他是劉城赫,誰敢有異議?」


    太子都說話了,當然是沒人敢有異議,心底有諸多不快的也就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的董姨娘一家了。


    他們心中十分惋惜失去了一次解決劉城赫的機會,同時也十分害怕太子會怪罪他們。


    「你們給我老實跪著,等本太子忙完重要大事,再來與你們算帳!」李新說完,伸手搭上劉城赫的肩膀,笑說:「咱們得好好喝一杯敘敘舊。」喝酒敘舊算啥重要大事?


    但人家是太子,董姨娘三人再有不滿也隻能在心底哀號,不敢出聲抗議。


    李新與劉城赫走出了衙門,其他人也跟著散去,剩下他們三人跪在地上擔憂自己的下場。


    劉城榮憂心不已的問:「娘,我們不會被打板子吧?」


    「這我哪知道!」董姨娘悶聲迴答後轉頭罵媳婦,「都是你想出的餒主意,這下偷雞不著蝕把米了!」


    「這怎麽能怪媳婦,娘您自個兒也讚成的啊!」喬巧妃覺得很冤枉。


    「我不管,都是你們婆媳惹出來的,與我無關,我要去請大哥原諒我!」劉城榮站了起來,把責任推到母親和妻子身上,說得像自個兒很無辜似的,隨後就氣唿唿的走出衙門,去追劉城赫了。


    「劉城榮你這不肖子,你給我迴來!你是不要命了嗎?太子讓我們跪著呀,你快點迴來跪著!」


    不管董姨娘怎麽叫喚,劉城榮還是頭也不迴的走了。


    茅草宅子庭院的石桌前,一甕酒、幾碟小菜,兩個大男人你一口,我一口喝著,酒甕在兩人之間傳來傳去,連杯子都不用。


    江婉容偶爾從廚房走出,總會忍不住往劉城赫和李新所在的位置瞧去,看著很受感動,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想不到劉城赫和太子有那麽深厚的交情,可以讓太子遠道相救,甚至紆尊降貴到這茅草宅子來與他敘舊喝酒。


    這一刻她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可以放下,不用再擔心劉城赫會被無辜降罪。石桌這邊,李新眼角餘光看了江婉容一眼,對劉城赫說:「她為你受了不少罪啊,見到她的時候,她臉色慘白,車夫說她吐了又吐,讓她歇息片刻,她總是不肯,怕耽擱了營救你的時機,你娶了個很好的姑娘。」


    「是啊。」劉城赫轉移了視線,可江婉容已經轉身迴廚房了,他隻看到了她的背影,「我的確欠她很多。」


    「活著,就有機會補償。」瞅著劉城赫許久,李新滿臉真誠的說:「謝謝你還活著。」


    劉城赫起身下跪,歉然地說:「讓太子憂心了,城赫罪該萬死!」


    「快起來!我說過了,無人之處你是我手足,無須向我行大禮,省了那繁文緡節吧。」李新揮手,如是說道。


    知道自己惹得太子不開心了,劉城赫馬上起身迴座,自倒了三杯酒,說:「我自罰三杯。」


    「該罰!」李新朗笑道。


    兩人邊閑聊邊喝酒,桌上的酒甕一個又一個堆積起來,劉城赫引開追兵後發生的事情,李新雖已經從江婉容口中得知大概的來龍去脈,但聽劉城赫親口說,他心底還是十分痛心。


    他倒了三杯酒,舉起一杯,說:「我敬你三杯,感謝你舍身相救。」


    「太子別把這事往心裏去,如今我又生龍活虎,一切都已經是過眼雲煙,不過城赫真心高興您安然無恙,此乃國之福也。」


    李新是個仁德的儲君,如此愛民如子的皇位繼承人若有個閃失,實是國之不幸與損失,他很慶幸李新能順利脫困。


    「你能安然無恙則是我之福,敬你。」李新喝下了第二杯酒。


    太子如此盛情,劉城赫也隻好跟進,他在自己前方倒了三杯酒,跟著飲下了兩杯,第三杯他們高舉杯子說:「敬我為國捐軀的戰場弟兄,戰事已定,黃泉路上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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